作者:溪月眠
“你那寺庙有什么好的?还不能喝酒吃肉。”
“……”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不喝酒?”
“你我多少年不见了?你了解我多少?”李谪冷哼,语气中带着气。
空静大师无奈:“既然如此,我请你去谭幽那喝酒。”
闻言,李谪惊了:“你都当了和尚还喝酒?”
空静大师不答,只是转身出去,李谪看着他,也忙跟上。
“师兄,你酒量还和以前一样吗?”
“那老家伙在时,时常都要与我比一比,自然是比从前更甚之。”
“……”
冬日的阳光格外暖,打在人身上,金灿灿又暖洋洋的。
今日,云霄来了燕王府。
见到燕恒,就甩了脸色:“你日日在府中作甚?朝中无你,我害怕。”
“怕什么。”燕恒在作画,头也未台。
“我们不是说好了,你在战场保百姓,我在朝堂保安定的吗,你说话不算话。”云霄道:“幽幽现下也无事了,你用得着日日守着吗。”
云霄说着便凑过去看燕恒在画什么,这一看,忽而愣住了,只见,画中有一个女子,是在梅花树下,红衣张扬,朝一人挥手,含笑的眼底灵动俏皮,似是在说什么。
云霄认得这人。
是谢谭幽啊。
他皱了皱眉:“这个是什么时候的幽幽?你与她这个时候就相识了?我看她这年纪好像还未及笄。”
燕恒执笔在一旁落下四个字。
长命百岁。
将笔放下,轻轻嗯了一声:“认识很久了。”
“多久啊?”云霄道:“认识到现在,我好像也还没问过你,到底怎么认识的幽幽,又怎么……”
他只知道,有几年的燕恒总是回京,又迫切的想要回京,好像有很多心事,但又单单只是为一人。
“比你久。”
“啊?”
“……”
云霄在燕王府死缠烂打一整日,终于求得燕恒去上朝,朝堂焕然一新,朝臣亦是,见到燕恒入金銮殿,朝臣面面相觑,是心惊,听闻,谢谭幽重病,燕恒出城寻药,三月才回来,又日日守着近半月,今日见他出现在这里,难免让人一时回不过神来。
云霄眼底带了笑意。
燕恒面色淡淡,听着下方朝臣发言,皆是关乎晋国一事,昨日战报传来,温凛已经拿下晋国,今日朝堂上便商量着要怎么处理晋国和晋国女帝。
晋国女帝野心太大,不能放虎归山,倒是可以放一个他们信任之人在那里,有人还想举荐温凛被云霄一口拒绝,温凛提前跟他打过招呼,待战事平一些,他想带着沈妤去外面玩几天,如此,他便是个爱自由的,到了那晋国,自由无,又没有时间陪沈妤。
云霄想了想,决定让一直埋伏在那的帝师之子管理,他忠心漓国之心人人可知,只是要看他愿不愿,不愿意也不能勉强,毕竟生父去时都不能赶来,想来是遗憾的,如今只有他阿姐一个亲人了,若是想亲人团聚,确实不能强迫人。
群臣连连点头。
下了朝,燕恒转身就要离开,萧然看着大臣已经走完,才道:“阿恒,你我许久不喝酒了,今日喝一杯?”
“不了。”燕恒淡淡道:“我要回府去。”
“……”
“这么早你回去做甚?”
“家中有妻。”
“……”
燕恒撑伞出宫,他垂着眸,走在被白雪铺满的地面,心头不知为何,忽然的发热急躁,总觉要发生什么,又好像有人在看他。
“小恒子。”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在这大雪天里并不明,若是不认真听压根听不见,燕恒也是敏觉,脚步略略停顿,看向声音来源,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燕恒皱眉,抬脚又往前走。
“小恒子。”
又一声,比上次要大一些,在耳畔响起,莫名熟悉,燕恒握着伞的手收紧,朝一处看去,只是一眼,整个人便僵在原地。
只见,宫外那棵树下,有一人撑伞站在那里,一身红衣,在大雪天里越发艳,她眉眼弯弯,正笑吟吟盯着他,声音有些娇又克制不住笑意:“怎么,连我都认不出了?”
伞落入雪中。
燕恒回过神,快步走到那人跟前,是每次入睡前都能看见的清丽面容,他看着她,可她却从未睁眼,就只是躺在那里,不知今夕是何年,更不知,有一人在等着她,守着她,又盼着她。
“何时……”燕恒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声音都发了颤:“何时醒的?”
“你不认真,我都醒了三日了。”谢谭幽轻哼:“今日,我的大酒楼开业,实在是忙不过来,这才来唤你,你真是,我不喊你,你不会去看是不是。”
“你故意的。”燕恒喉头翻滚,面前的人笑容艳艳,娇俏的不能再娇俏,眨巴着的大眼睛全是狡黠笑意。
“嗯。”谢谭幽承认:“所以,小恒子要不要跟我走。”
“你叫我什么。”
“我总不能唤你小二,小二不太好,我会觉得是在骂人,刚好你名字有个恒,小恒子就很好听。”
燕恒道:“云霄身边有个太监,就叫小恒子。”
闻言,谢谭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弯了腰,燕恒见状,气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渐渐的,谢谭幽收了笑,将伞往燕恒倾斜,四目相对,她声音缓而慢,在他耳边软声道:“不喊这个,喊夫君?”
夫君。
燕恒额角突突跳,却是问道:“你真醒了三日?”
谢谭幽点头。
“身子好了?”
“嗯。”
回答完,谢谭幽便后悔了,只感受到天旋地转,被人拦腰抱起,上了马车,话都来不及说,铺天盖地的吻便来了,还有一句:“你刚刚唤我什么?多唤几句,我一会就多听你的几句话。”
“……”
“这是在马车上,你别乱来!”谢谭幽忙推开他。
燕恒道:“那回府。”
“我今天酒楼开业!!”
“三个时辰后再去。”
谢谭幽惊了:“三个时辰?你要我的命?”
燕恒一笑,吻落在她脖颈:“所以我说,你多唤几声,我一会就多听你的话,你说多久就多久。”
“……”
谢谭幽脑子直接就空了,脸颊滚烫,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回了燕王府,再是晚幽院。
她真的无奈又气。
抵住燕恒又要落下来的吻,她低低道:“等会行吗?”
燕恒问:“怎么了?”
“我有话想跟你说。”
燕恒放开她些,手中动作却是未停,谢谭幽身体直颤,咬着牙才没有喊出声来。
瞧着燕恒这模样,谢谭幽真是想骂人,可回想昏睡那么久做的所有前世梦,心头发软又面色红,也是忽然发觉,她好像有很多话还没有跟燕恒说。
“阿恒。”谢谭幽唤他。
“我在。”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庄子里,你救我于水火,又把欺负我的人都杀了,后来又教我武功,陪着我护着我,那几年我很开心,真的,我还记得你跟我说了不止一次要娶我,但我都没有应。”
“其实我不是不应你,也不是……我就是……”谢谭幽抿唇想要解释。
燕恒轻轻吻了吻她眼眸:“我都知道的,阿谭不用解释。”
“后来,我记忆没了,嫁给了云启,浑浑噩噩的,也过得不是太好,还是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又在不知道的时候做了很多错事,你也不恨我,甚至还帮我又护我。”
谢谭幽眼眸渐渐湿润:“你知道那场战争,他们指名要我,是一场杀局吗?杀你或者我。”
“知道。”
谢谭幽心下一疼:“那为什么还要去?”
“赌注是你,我不敢输,也不能输。”燕恒道:“而我只要赢了,你就能留在漓国。”
“……”
“你真傻。”
“你不也一样,总是喜欢说狠话。”燕恒眸底亦是心疼:“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对不起阿谭,是我没认出你。”
谢谭幽落了泪,每次一有什么,明明是她的错,燕恒总是会第一个道歉,她哽咽道:“是我错才对,忘了你那么久。”
“现在都好了,我们可以一起长命百岁,又可以一起去很多地方。”
“嗯。”
燕恒又吻住谢谭幽唇瓣,想要深吻之时,又被谢谭幽推开:“我还没说完。”
燕恒发笑:“阿谭今日是想把一辈子的话说完?”
谢谭幽道:“就是一辈子。”
燕恒眸子深深。
谢谭幽抬眸盯着燕恒,四目相对,眼眸流转间,她面色潮红,有些羞赧,却还是道:“那日宫宴抢,我不是骗你的。”
“什么?”燕恒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谭幽道:“我喜欢你啊,很喜欢很喜欢,超级喜欢的那种,是在前生的庄子里就喜欢,一直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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