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月眠
“才不会呢。”
骗子。
不止忘了,还忘的干干净净。
那时,燕荣战死,他心痛不已,回京又得知谢谭幽与云启有了婚约,他怒极,赶去丞相府,却只见她望着云启含笑的样子。
那一刻,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般,无法上前质问,也是忽然猛地想起,她似乎从未真正的说过喜欢他。
燕恒在睁眼,眼底一片猩红,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稳住快要崩塌的情绪。
对谢谭幽,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恨她,若不是因为她,他不会心痛,燕家军不会死那样多的人,王府亦是可以好好的。
重活一世。
他跪地感谢上苍之时,他竟真的分不出那抹庆幸是在庆幸什么。
知晓她要被送去庄子之时,他疯了,竟然回京跑到空静大师那跪了一夜,只求他可以护谢谭幽三年。
清醒后,他扬手便给了自己一巴掌。
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
可这些日子,他渐渐看清了,不是疯了,不是有病,而是栽的彻头彻尾。
先前,他一直骗自己骗母妃,说是报恩。
可有什么恩呢。
她只救他一次,便换来他救她次次。
什么鬼扯的报恩。
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不愿承认无论谢谭幽怎么狠,他还是无法看着她被人欺辱,他想她永远高高在上,不必低人一等,想她潇洒一生,是她不愿,偏要将自己困进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
那种肝肠寸断之感,将燕恒撕扯的面色惨白。
也是头一次,他忽然觉得罢了。
罢了。
为什么要恨她呢。
她不过是遇见了不好的人罢了。
那并非她本意,她是忘了他,被人操控了人生。
他所认识的阿谭很善良纯真,笑起来更是万般好看,什么都好,就只是遇见了不好的人。
燕恒伸手替她抚平紧蹙的眉头。
“你不会死的。”他嗓音暗哑,轻声安抚她。
有他在,还能死吗,就算最后真的拿不到解药,大不了心头血供她一辈子。
燕恒垂眸,从袖中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扯开上身衣物一角,心口之上的无数疤痕,都是这三年留下的,只淡淡瞥了一眼,还是将匕首插进心口,鲜血流淌,他轻轻蹙了蹙眉,用一旁药碗接了些一点一点喂进谢谭幽口中。
“不会死的。”他道:“说过的,会保你不死。”
第29章
临渊十三年,深冬。
丞相府嫡女谢音柔不知怎么得罪了燕恒,死于燕王府牢狱,死状惨不忍睹,被一路抬回相府之时,浑身鲜血淋漓,面貌尽毁,再看不出曾经模样。
同一日,燕恒单枪匹马打入相府,护卫仆从皆身死,秦氏被一箭穿喉,全府上下血流成河,后来,还是云启赶来,谢靖才得以留下半条命。
谢靖当即进宫状告,文武百官听闻纷纷上奏弹劾,求云崇杀燕恒,若此次再包庇,文武百官便要血溅武德门外。
燕恒听闻时只是冷笑,大手一挥将谢靖近年来做下的恶事桩桩件件细数,甚至牵扯出三年前宁月公主的身死。
闻声,满朝皆惊。
陛下怒极,将谢靖关入牢狱,交与大理寺卿彻查。
“燕恒,你够狠。”云启温润的眸子半眯着,语音冰冷。
“他想死本王便给他送条路,有何不可。”燕恒漫不经心道。
他本不想这样快的解决谢靖,是他自己送上门的,就怪不得他。
他平生也是最厌恶这样狼心狗肺的人,两女相争,竟是只偏帮一女,是在不配为人父。
“你断我一臂,我便要你所有。”
“口气不小。”燕恒嗤笑。
“姑且看着吧,此事不会这样算了的。”云启面色阴沉,他竟是不知,燕恒那么快就将谢靖做的恶事证据收集起来,难怪敢单枪匹马杀入相府。
原来,竟是有全身而退的法子。
*
出了宫,燕恒本想去相府的,身后却传来喘着粗气的女声:“阿恒哥。”
听到云裳的声音,燕恒脚步顿住。
“你好吗?”云裳一路小跑过来,大冬天的,额头竟是生了汗。
“嗯?”燕恒不明意思。
“你好不好?”云裳见他肯搭理自己,笑了笑,却也因紧张而变得结巴:“我…是说……你……身体……好吗?”
燕恒颔首。
“那谢谭幽呢?她怎么样了?”
燕恒看向云裳,眸中冷意散去些,淡淡道:“她的事,多谢。”
黑云放出的信号并未传到他那里,他一路快马疾驰,是已经离京好远,才被云裳派出来的暗卫追上告知谢谭幽入险,当下,便快马回京。
听到燕恒同她道谢,云裳鼻尖一酸,虽是笑着,却比哭还难看,她不在意的摆摆手:“你我一起长大,没什么的。”
算是一起长大吧。
幼时,在宫中宴会不慎落水,是燕恒救了她,一路背她回她的宫殿,就只是这一次,她便常常偷出宫去燕王府寻她,与旁人不同,她可不怕他。
所以,她唤他阿恒哥。
整日整日的跟在他身后,那时候母后和孟南溪还总打趣他俩,说要订个娃娃亲,本来也说好了的,可燕恒去了战场,再后来,便是皇室与燕王府微妙的关系,以至于无人再提此事。
心头,遗憾总有。
可人嘛,谁能没有遗憾呢。
就像,燕恒也有,不知如今会不会圆满。
若他圆满,她便也圆满了。
“阿恒哥。”云裳忽然仰头,一双眸子红的一塌糊涂,强忍哽咽:“你那样好,定会心想事成的。”
“只是,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先将自己照顾好了?”
燕恒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明明还是一个小姑娘,说的话却是尽显老成。
默了好久,燕恒才开口:“云裳,你与你皇兄不一样。”
“我不恨你,你好好的。”
“可是你和七哥为什么不能好好的。”云裳眼角泪水滑落,心头的难过与无能为力快要将她压死了。
还是没能从任何人口中得到答案,看着燕恒远去的身影,她闭了闭眼,只能将心头情绪压下。
谢谭幽昏迷七日,终于醒来。
喝下心头血,十日内人定是会清醒,身子会跟痊愈般好上一月,不久便又是柔弱状态,若无解药,只能这样反反覆覆,一次又一次的受折磨。
难得的发觉自己身子轻松不少,似乎除了饿便再没任何不适。
又像在青龙寺那三年一样了。
她四下看了看,简陋的摆设是自己所熟悉的院落,瞥见一旁的药碗,她才猛地想起昏迷之时好像听到燕恒的声音了。
“银杏。”她哑声唤道。
静了一瞬,是黑云掀开帘子进来:“大小姐醒了。”
见到黑云,谢谭幽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银杏呢?”
话问出口,谢谭幽心头便开始不安,那日谢音柔将她带走,银杏不知道被如何了,眼下不见银杏,莫不是……
谢谭幽又问了一遍:“银杏呢?”
黑云道:“银杏受了些伤,还在昏迷,因大小姐身边没婢女,主子便让属下来大小姐身边。”
“她在哪,我要去看看她。”
谢谭幽伸手拿了件大氅披上就出去了,被黑云引着路去看银杏。
看着银杏安静的躺在榻上,她问黑云:“银杏昏迷了多久。”
“七日。”
“何时能醒来。”
黑云淡淡道:“看她自己。”
谢谭幽看向黑云。
“若是会醒来最晚只会是三月内,过了便不能了。”
所以,只有三个月的机会,如果没能醒来,银杏便是会死。
谢谭幽道:“她受伤了?”
黑云颔首:“胸膛被一箭贯穿。”
她回王府是制药,身为暗卫,自是知周边危险气息,她是怕燕恒赶不回来,所以多做了准备,哪知,只是晚了些,兰相院就变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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