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月眠
说着,便要转身走,可才走了两步,腿部便被人用力一踹,他吃痛跪地,回眸是谢谭幽冷笑面容,手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匕首把玩着。
秦怀安额头冒了冷汗:“我警告你放了我,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即便你是燕王妃。”
“哦。”
谢谭幽回答的漫不经心,手中匕首打了个圈然后停住,手起刀落,一刀见骨。
惨叫声被一块布堵回去。
秦怀安瞳孔布满红血丝,怒又无奈,肩骨之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想起身反抗,又被谢谭幽一脚踹了回去。
力度如此之大,手中匕首快又狠,整个人更是冷血的可怕,眼睛都不带眨的。
秦怀安心头震惊谢谭幽居然会武,什么软柿子被秦氏各种欺辱,不过就是伪装,听大哥说,燕恒娶谢谭幽是因为,谢谭幽曾一身是血去燕王府求助,虽不知燕恒那般的人为什么会应了她,可眼下看,谢谭幽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秦怀安,我想杀人。”谢谭幽弯腰与秦怀安对视:“可我不想第一个杀你,但今日,你让我很生气。”
“可我还是我不会杀你的。”谢谭幽笑了笑:“知道为什么吗?”
她拿着带血匕首在秦怀安面前轻轻比划两下,又是一刀见骨,再拔出来,鲜血不慎溅到她面颊上,谢谭幽直起身来,嫌恶的用帕子擦去。
“你与秦氏之间……”
“呜……”
秦怀安用力挣扎着努力发声打断,似是不愿听,不想听,又是害怕听,苍白的面容被憋红,一双眸子狠厉散去,只余微微颤意。
“不行。”谢谭幽摇头,“这般事实得当众告诉所有人,特别是秦国公和秦国公夫人,还有你母亲。”
“秦公子不就是喜欢说这些吗?”谢谭幽弯唇,说的无辜:“我这也是跟你学来的不是。”
第74章
天空灰濛濛一片,压抑气息将整个京城笼罩。
轰隆隆的雷声紧接而来,震的人头发忍不住发麻,有些吓人。
阴暗巷子里。
秦怀安疼的难以动弹,整个脑海中只有谢谭幽刚刚同他说的话,浑身微微发颤,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眼前,还是他所认识的谢谭幽,犹记得初见,她一身红衣耀眼,身后是定国将军府的几个少年郎,如众星捧月般出现在众人眼前。
再见,她喜白衣,清冷又柔弱。
而如今,衣裙颜色艳丽,面容也还是那张,可淡淡神情中的狠和冷色却令人陌生,她用帕子擦着双颊血迹,一下又一下,轻又慢,抚过眼尾红痣时微微停顿,又朝他看来,唇角漫出凉凉笑意:“下次见面,别让我太失望。”
扔了手中帕子,谢谭幽唤道:“黑云。”
“奴婢在。”黑云应声。
“将人扔进秦国公府邸。”谢谭幽瞧了瞧这满天的沉沉之色,又道:“快要下雨,早去早回。”
“是。”
秦怀安想伸手去抓谢谭幽,他还有话没有说完,可他现下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只能任由黑云将他拖起装进了麻袋。
巷子内,血腥味仍旧浓重,谢谭幽没有久留,带着银杏出了巷子往燕王府去。
“大小姐。”路上,银杏出声询问谢谭幽:“您是如何知晓的?”
刚刚听谢谭幽与秦怀安说秦氏和他父亲时……她惊的瞪大眼,实在不敢相信,又好奇谢谭幽是如何知晓的,这般隐秘,这世上知道的怕就他们三人。
“知晓什么?”谢谭幽故意反问。
见银杏被噎住的样子,又轻轻扯了扯唇,眸中却是满满的厌恶:“很久之前就怀疑了,今日见到秦怀安便顺口一说,看他那样子才确定了,秦氏与他的关系。”
谢谭幽并没有说实话。
准确来说,她其实是在前世梦境中看到的。
那一年,云启登基,她被封元妃,而谢音柔为后,后宫女子数不胜数,可她几乎是所有女人的针对对象,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讨厌她。
最开始,只有云启待她好,护着她,然后告诉她,再等等,等朝堂安定,他便废了谢音柔立她为后,她没有说话,那个时候她很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情感,她其实不想要后位的,更不想做后妃。
她其实是想出宫了,想骑马,想大笑,想喝酒。
她想做谢谭幽,可她是元妃。
后来,云启的那些话也不知道怎么传到谢音柔耳中的,在请安之时屡屡刁难她,甚至当众给她难堪,她试图过反击,可是没用,那个时候谢靖是朝中权利最大的文臣,而那个时候两人因温栖之死闹僵,甚至到了断亲的地步,他也是对外说只有谢音柔一个女儿。
温凛又在外征战,更是没人帮她。
为避免这些刁难,她一连称病好几日,直到有一日,实在避无可避,在去景仁宫的路上,她遇见了秦氏和秦国公府的大公子秦澜,二人就在假山之后,还是青天白日,行苟且之事。
言语之间,有谈到近日正在与礼部尚书嫡女定亲的秦怀安和谢音柔,当时心下震惊又是恶心这二人,不敢多作停留,便暗自离开。
因此,谢谭幽才会在后来的好几次宫宴观察着二人,瞧着秦氏对秦怀安的态度,在联想那日,她心头已经有了大胆猜测,却仍旧不敢宣之于口,也无心管他人事。
却不想,还是引祸上身,谢音柔越发的变本加厉,宫中谣言四起,说她与人苟且,朝堂后宫众人纷纷抵制她,跪求云启废弃她妃位,然后处死。
这下,真的是所有人都恨她了。
那么多个难熬的日日夜夜,虽有云启好听的话语,谢谭幽仍旧开心不起来,记得最初,云启说入了宫她依然可以做自己,可是两年了,除了跪便是与后宫女人争斗,就连太过烦闷想去御花园逛逛,也有妃嫔故意堵住她的去路。
真的好累好累,那么多张嘴,她就一个人,实在无法辩解,说了也是无人信。
渐渐的,云启也不来看她了,甚至因旁人罚她,吼她,银杏不知道为她挡了多少板子,二人一路搀扶着回宫,铺满鹅卵石的宫道很远很远,走了好久还是没到她所住宫殿。
太阳很大,热的受不了,她还是咬着牙继续走,给自己留了最后一分尊严。
直到走至宫门前,二人步子停下,互相对望,面容衣服惨不忍睹,却没有哭,反而看着对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笑什么,大概是被打傻了,只记得那个晌午很开心,抬眼,还有一人在殿内等着二人,见二人如此模样回来,急的脸色惨白,当即便拉着二人进屋,一阵忙活给她们瞧伤口。
一向冷淡的人红了眼,满满的心疼。
入夜,宫殿极为静,只有她们三人,婢女不像婢女,宫妃不像宫妃,坐在石桌旁,赏起了月。
谢谭幽眸色是许久未见过的明亮而赤忱:“如果有朝一日可以出宫,我想做一只鹰,翱翔于天,永远自由快乐。”
“想去哪便去哪,永远做自己,而不是这样的井底之蛙,只知那无趣的争宠。”
好像,什么时候也有人这样与她说过。
“如果你想,可以永远做自己。”
是谁呢?
好像是云启。
似乎又不是。
想不明白,她长叹一声,转而问身旁之人:“你们二人呢?如果可以出宫想做什么。”
银杏扬眉笑道:“奴婢和绿竹当然是想着永远和大小姐在一起啦。”
被唤做绿竹的人接过话:“嗯,奴婢想永远护着大小姐。”
绿竹,也是一张熟悉的面容呢。
谢谭幽喉头翻滚。
就说呢,为什么从回了府便只敢信银杏的她,为什么会在第一次见到黑云的时候就不自觉的相信她了。
原来,都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什么绿竹,明明就是黑云啊,同银杏一样,在她难熬的宫中生活里陪了她一年又一年,还会武功,会医术,是本身就是燕恒身边的暗卫,为什么最后会来她的身边呢。
不必细想,就能知道了。
“回府吧。”谢谭幽哑声开口。
察觉她面色变化,银杏抿了抿唇,不知道谢谭幽在想些什。
她道:“奴婢从小陪着大小姐一起长大,其实这几月,奴婢有所察觉的,觉得大小姐不一样了,有了很多心事,有时候似乎很难过。”
“奴婢嘴笨不知道怎么安慰,可是奴婢会永远陪在大小姐身边的,无论大小姐成为任何人,永远都只会是银杏心里的大小姐。”
谢谭幽心中暖流划过,嗔她一眼:“你要是嘴笨还能说那么多?”
“若是说的太少,奴婢怕大小姐觉得奴婢不够真诚。”
谢谭幽被逗笑了:“那我还是想换一个身份,不想做什么大小姐了,我也不是了。”
“那便做燕王妃吧。”银杏笑道:“燕王爷对你那般好,你不若便永远留在他身边。
说着,还拜托似的看向谢谭幽:“也好让奴婢享享福。”
“好啊。”谢谭幽道:“那我便一直做燕王妃了。”
“……”
*
回到府中,谢谭幽迎面便瞧见了温凛,愣了一瞬:“表哥?”
“幽幽。”
“表哥怎么来了?”
“看你这话说的。”温凛有些不满:“来看看你还不行了?”
“昨日不是才见了吗?”
“……”
真没良心。
温凛笑容一垮,也不与她打哑谜了,直接坦白:“昨日你大婚又是你生辰,我未能及时与你说生辰快乐,今日来,是给你送生辰礼来了。”
谢谭幽顺着温凛视线看去,只见,在他身后,被推的如小山一样高的多种盒子,她瞪大眼:“这是给我的生辰礼?”
莫不是把整条街该买的都买来了。
“那不是。”温凛道:“你与银杏一人一半。”
“……”
谢谭幽看看温凛又看看银杏。
银杏面色无常,道:“大将军可莫要拿奴婢开玩笑,这般贵重,奴婢受不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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