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溪月眠
箫婉不禁心头低叹。
当真是蠢,任人随意挑拨,哪像鲜衣活泼又具有才学的少年郎,当真是安宁日子过久了。
也怪不得他国敢起灭漓国之心。
军队强大管什么用,国内都是蛀虫,败了也是该。
眸中厌恶之色明显。
当真是厌恶极了如今这世道。
*
帝师府外。
“现在怎么办。”有学子上前问那个带着他们一路来帝师府的学子。
“在去武德门外。”那学子面色阴沉:“敲登闻鼓,谢谭幽杀过人,这样的人怎可参加春闱?”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谢谭幽参加春闱。”
闻言,有学子皱眉,与身旁之人面面相觑,他怎么觉得他们的目的好像偏了,当时相约而来,是反对女子不可为官,怎么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只为了阻止谢谭幽?
也没多话,数十人还是又浩浩荡荡前往武德门外。
*
周围静下。
暗处缓缓走出三人。
谢谭幽盯着最前方的那身影,眸子微眯。
秦怀容,秦国公府大房的庶子,秦怀安的庶兄。
听闻扶摇堂的学子门跪于宫门外,反对女子为官,她本想去看看,却在路上看到秦怀容带着数十学子往这方而来,看到秦怀容时她便察觉事情不简单了,才跟了过来。
眼下听到这般言语,她便更加断定。
谢谭幽眸色微沉:“黑云,将消息散出去。”
她本想一个一个来,可如今,既然是有人等不急,那便都一起来吧。
黑云应声离去。
看天色还早,谢谭幽也没有回府,而是带着银杏去了清幽居,里里外外小小整顿一番,淡淡扫了眼对面的炊烟记,心头已经算好了要开张的日子。
这期间,外头消息时不时传来,秦怀容敲响登闻鼓,状告谢谭幽杀人,被仗了九十。
谢谭幽面色依旧无常。
没一会,黑云便回来了,紧接着一则惊人的世家隐秘消息便被传的沸沸扬扬。
秦国公府的大公子与秦氏苟且。
此消息,可谓是震的人久久回不过神来,任谁都不敢信,那两人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啊!
消息传进秦国公府时,正在养伤的秦怀安一惊,想起身却是扯动伤口,就此昏迷过去。
国公夫人近日喜爱烧香拜佛,从慈安堂出来,听闻秦怀安又昏迷过去,心疼的不行,忙问前来禀报的婢女:“好端端的,怎么会昏迷?”
婢女面露难色,好半天不知道怎么说。
“到底怎么了?”国公夫人沉了脸:“是不是谁惹安儿不高兴了?”
“不…不是。”知道国公夫人宠爱秦怀安,婢女也怕受牵连,一咬牙,道:“外面的人都在传大少爷和大小姐……苟且。”
这府中,大小姐只有一个,便是秦氏。
乍一听婢女言语,国公夫人身体狠狠一震,下意识甩了那婢女一巴掌:“胡说什么!”
一巴掌似乎用尽了她的全身力气,手指不停发颤,在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婢女慌忙跪地:“奴婢没有胡说,都是外面所传。”
国公夫人只觉脑袋嗡嗡嗡的,听不到也看不见,只隐隐约约见婢女们慌作一团,又是惊呼。
“快传大夫,老夫人晕倒了!”
“老夫人晕倒了!”
国公府前院后院乱作一团,秦澜亦是惨白着一张脸回府,直奔大房院落。
第84章
明明是艳阳天,城中却如被阴霾笼罩。
上百学子还跪在武德门外。
而此时,干清宫中。
云崇正听着高公公回禀宫外之事,待高公公说完才放下手中笔,抬起一旁杯盏轻抿一口,语音淡淡:“秦怀容呢?”
“受了九十仗,已经昏迷过去。”
云崇道:“那还等什么,杀了人便偿命,让刑部去抓人吧。”
“是。”
高公公离去一会,殿中忽而想起一道温润嗓音:“父皇若想借此事对付谢谭幽,怕是行不通。”
“哦?”云崇挑眉,昨日的怒火荡然无存,整个人显得平静些许,不顺着云启话头,反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朕倒是想听听你对秦怀容带领扶摇堂众学子长跪武德门一事的看法。”
云启面色不变:“前些日子秦国公府称秦怀安被人刺杀,受了重伤,可拒儿臣所知那并非刺杀,而是被谢谭幽带人所伤,秦怀容是秦怀安庶兄,二人关系十分要好,想必,是听闻谢谭幽有为官想法,又听闻帝师前来劝谏陛下,恐是怕谢谭幽如愿,这才糊涂了,想要以此来阻止。”
“阻止。”云崇冷笑:“朕怎么觉得是逼迫呢?”
从高祖到先帝,虽非真强国,却也无人敢敲登闻鼓,或是万千学子以劝谏的名义长跪武德门前,到他这好了,已经是强国,反到什么事都来了,敢敲登闻鼓就算了,还敢长跪武德门前逼迫他。
他是国之主,不论做什么决定,都是一句话的事,哪有还要得别人同意的道理?不同意便长跪不起,还闹的人尽皆知,听说,还去了帝师府中。
如若最后他应了,难不成这些学子还要来个当场死谏?
云崇压着心头怒气,绕过书桌坐到云启对面,漫不经心扫他一眼,语音轻轻:“朕听说,昨日你在炊烟记见了秦怀容。”
闻言,云启眸子微凝。
昨日,他确实见过秦怀容,秦怀容爱饮酒作乐,下了学去吹烟记十分常见,那本就是他们大房的地盘,直到半夜才回府,而云启却是在暮色时分入的炊烟记,不到半个时辰便离开,这也是正常,按理来说,不会有人将二者联合在一起。
可云崇今日这般说,想来已经是确定二人见过面。
已经做的这般隐秘,云崇如何知晓?莫非……自己身边有他的人?
可他已经清理过一次身边之人,决不会有漏网之鱼的。
余光瞥见云崇含笑双眸,云启抚着茶杯边缘的手缓缓收紧,他扯唇道:“昨日,儿臣一直在府中,直到日暮时分才去了长街的炊烟记,的确是在那里见到了喝的酩酊大醉的秦怀容。”
“是吗。”云崇眸中笑意更深。
“是。”
云崇盯着面容恭敬又尽显温和的云启许久,神情才缓缓正了几分:“这些年,朕处理的很多事都是你在其中帮扶,你刚才说行不通,那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能彻底平息此事,还能让那些念着先帝的人又能理解,不在背后戳他脊梁骨。
云崇知晓,此次之事,如若处理不好,只怕后头这朝中还是难容成一团,让他不好掌控,身为帝王,他知道朝中会分几派,可只要在他可掌控范围之位便好,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多次对燕恒起杀心,实在是燕恒令他无法安心,又无法掌控。
云启道:“那日相府发生一切事,儿臣已经探清,谢谭幽的确杀了人,原因也是如那般,是秦氏欲让人毁她清白,她才不得已反抗,那日,谢靖也是报了官的,都被燕恒挡回去了,所以,谢谭幽才一直安然无恙。”
“谢靖报官?”
有一个杀人的女儿,会影响他仕途名声,他不在意?还敢报官。
“想必不用儿臣细说,父皇也能猜透,宁月公主应当是死在秦氏和谢靖手上的。”云启道:“此次秦国公府丑事曝光,也与谢谭幽脱不了干系,而她真正目的怕不是秦国公府。”
云崇眯了眯眸子,渐渐猜透:“所以谢谭幽也是早就知道生母死因,谢靖报官,也是想要了她的命?”
“嗯。”
“难怪,谢谭幽要与他断亲,还要杀他。”
谢靖这人,是云崇一步一步提拔起来的,什么人他当然一清二楚,就连他杀了温栖也是在他的默许之内,不然,他与太后何故这般?他又何需要囚着太后,还不是怕太后疯言疯语,牵扯出什么不该说的。
云崇只是没想到,谢谭幽竟然也会知晓。
他还是高估谢靖了,连一个丫头片子都拿捏不了。
云崇问:“那此次谢谭幽还是冲谢靖而来?又想借秦氏与秦澜丑事,然后牵扯出温栖一事?”
“是的。”云启看了眼云崇才道:“所以,此次父皇怕是护不了谢靖了。”
“谢谭幽以女子之身报考春闱,父皇就当知晓她要为母报仇的决心,而且,燕恒手中也有了当年相府证人,所以,此次,谢靖怕是一定要死了。”
云崇抬起茶杯的动作一顿,缓缓抬眼去看云启,四目相对,二人各怀心思,任谁也看不透对方,募的,云崇忽而扯唇轻笑,意味深长道:“你倒是了解谢谭幽。”
“想几月前,你跪于武德门外只为求娶她,可惜,你二人还是无缘,她最终还是成了燕恒的妻子。”云崇道:“燕恒可谓是诚心,用八十万兵权来换一纸婚约。”
说到此处,云崇就止不住嗤笑。
云启面色淡淡,提醒道:“父皇不要看她软弱便不将她放眼中,兔子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即便就她一人,她还是能将局势扭转,若转不了,她便会带着仇人一同死。”
在他眼中,从来就不把谢谭幽放在软弱这一块。
她会无助会孤单会悲惨狼狈,但一定不会软弱。
谢谭幽是狠的。
若有人觉得她软弱,那一定是没有见过上一世的谢谭幽。
那似乎是他头一次见到如此疯狂又难过的谢谭幽。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双瞳赤红,被三个黑衣人制住,泪水疯狂涌出,她的声音沙哑又充满仇恨。
“云启,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跟个疯子没区别。
那个时候的他,是什么心情呢,特别爽。
因为,燕恒死了。
是当着谢谭幽的面杀的。
那个时候,谢谭幽早已恢复记忆,身上数不清的刀痕是她自己割的,只为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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