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鲤鱼
“没有,没有,”张珠珠赶紧说道,“是三郎自己有本事,我没做什么。”
李弗最多也就消沉了几天,他从来没有放弃过。
李弗想说些就是有张珠珠的功劳,林老夫人先说:“诶,话不是这么说的,人觉得辛苦的时候,不见得非要做什么,只要能够陪着,哪怕不说话,都是个安慰。”
张珠珠聪明有趣,那个时候她在李弗身边,李弗肯定是得到了什么的。
感情不是从天而降的,这是相互陪伴,才会更深刻的东西。
林老夫人确定自己的外孙,一定是从这女孩子身上得到了足够多的东西,填满了他的心,所以他才一定要娶她。
“您说的是,”李弗毫不犹豫地自曝其短,“我已经不怕鬼了。”
他从张珠珠身上得到的,不是钱财物质这样的外物,而是能够让他内心平静的东西,这不是外物可以比拟的。
虽然他经常不能在珠珠面前维持自己的体面,但他得到了快乐。
林老夫人自然也是知道李弗这段经历的。
张珠珠回头说:“害怕也没关系,你可以站在我身后。”
两人看着彼此,都笑起来。
林老夫人也想起李弗小时候的经历,心里将那妇人又狠狠骂了一通。
她笑道:“你们去烧香吧,菩萨会保佑你们的。”
两人起身去了。
林文婴道:“您现在相信了,外头那都是胡说的。”
林老夫人点头:“嗯,是个聪明姑娘,听听她那话说的,叫三郎站在她后头,这话别说三郎一个年轻郎君了,我一把年纪,听了都要心软。”
大舅母也道:“正是,未语先笑三分,一句话夸了咱们一家人,我说句实话,老二媳妇身边的,是不如她讨喜。”
“二嫂家的女孩子,免不了要娇惯些,以后再大点,会懂事的,”林文婴说道,“大嫂家的芸姐儿又生了小郎君,我都没来及见呢,那么一点儿的小姑娘,我看着长大的,如今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大舅母也有个女儿,已经出嫁好几年了。
林文婴将话题引到侄女身上,大舅母果然高兴起来,姑嫂二人十分和睦。
林老夫人心想,今天不带老二媳妇过来,实在是很正确的选择。
她年纪大了,就喜欢一家人和和气气的。
两人去烧香,李弗道:“说话的本事,果然是长进了许多。”
张珠珠道:“老夫人心地好,又疼你,对我是爱屋及乌,不然我说破天去,能有什么用。”
李弗看重她,尊重她,老夫人肯定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只要张珠珠的表现在及格线上,她就会满意。
很多时候,男方长辈对女方的态度,就体现着男方对女方的看重程度。
李弗笑道:“没人会不喜欢你的。”
张珠珠:“菩萨要笑死在这里了。”
李弗:“不喜欢你的,我看他们得回去反省反省吧。”
张珠珠赶紧道:“快闭嘴吧,求求你了,多亏这会儿没人听见。”
李弗真是,从前也不这样,现在说话越来越夸张了,还光明正大地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俩人烧了香,张珠珠想在里头逛一逛,李弗盯着她,寸步不离,生怕她跑过去,拦着个女尼问人家是怎么出家的。
张珠珠:“你也太大惊小怪了。”
李弗:“防患于未然罢了。”
俩人稍微走了一会儿,便又回去长辈身边陪着,没再做什么。
这日过得十分顺利,张珠珠成功交卷,回去的时候才放松些。
李弗道:“我没听过你说你外祖家的事情。”
张珠珠道:“你说吴家吗,倒是没什么好说的,不大亲近。”
吴贵娘是吴家唯一的女儿,有两个兄弟,从小就是辛苦干活长大的,乡下地方,重男轻女的多,吴贵娘就是那样辛苦长大的。
她嫁给张大春,在夫家也是辛苦干活。
好在张大春命好,人也不错,她的日子好过了,可她又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在闲言碎语中度过了几年,终于生下了张宝宝。
“我外祖母见了我们姐妹三个,连碗水都舍不得让我们喝,也就是对小宝稍微好点儿,就是逢年过节的能见一面,再多就没有了。”张珠珠说道。
“我二舅还带着比我小三岁的表弟,来家里给我提亲,我的天哪,吓死我了。”
这话说完,李弗回头看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好家伙,原来挖墙脚的还不止一个啊。
姓白的就算了,怎么还有个小三岁的表弟?
张珠珠赶紧解释:“我们家都不把这当回事,你不提起吴家,我都想不起来了。”
李弗道:“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现在到京城,都来不及了。”
张珠珠:“什么来不及。”
李弗:“当然是去看看咱们表弟啊。”
叫表弟开开眼界,瞧瞧他表姐找的什么好夫婿。
张珠珠:“行了吧你!”
两人一路说笑着回去了。
过了最热的时候,恭王殿下一行人,终于是回京了,不知道多少人已经洗干净了脖子。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准备跟他斗个你死我活。
第131章 不讲武德
恭王回京的阵仗是很大的。
他心思不小,也几乎没有遮掩,张珠珠在家也没什么事情,便出城去看热闹了。
恭王骑在马上,恭王世子跟在他身侧,父子二人是同样的俊美英武。
春日里结束的那场战争,能让这天下太平上十个年头,城门口聚集了许多百姓,朝臣们也出动了大半,当朝首辅范秀就在其中。
城门口人头攒动,张珠珠觉得这实在太热闹了些,张宝宝看了也担心,姐弟俩去看了一眼,便去酒楼上坐着了。
恭王的目光从朝臣们身上扫过,笑道:“大热的天,真是辛苦诸位了。”
范秀道:“请恭王殿下入朝觐见,陛下和太皇太后已经等候多时。”
范秀今日前来,可不是给恭王面子,恰恰相反,他要在人前压过恭王一头,他要维护小皇帝的地位。
在场的许多人都是这个心思,但他们和范秀不一样,他们是不需要一个太过强势的当权者。
“本王几番遇刺,眼下有伤在身,”恭王没有下马,慢悠悠地说道,“兼之一路风尘,要先回王府梳洗一番,方能去见皇婶和侄儿。”
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不给脸面了,范秀道:“您要抗旨不遵。”
恭王不客气,范秀也一点不客气。
这位首辅,可是从一众出身高的朝臣中杀出来,收拾起了先帝留下来的烂摊子,辅佐起了小皇帝的。
能在这个局面里撑起来,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恭王不说话,范秀眼看着自己占了上风,便乘胜追击:“恭王殿下虽出身皇室,但也是朝臣,您手握强兵,也该记得,这兵将本就该是朝廷的兵将,为国而战,死得其所。”
“虽胜,却不该生出骄横之心,做出背主之行。”
范秀身后的朝臣听见这话,当下提了一股劲儿。
这话说的多对啊。
恭王和他的兵将,本来就该为朝廷所用。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吃了朝廷多少粮饷,他们岂能变成了恭王的私兵,没有这样的道理。
都是朝臣,宗室又怎么了,宗室就高贵了吗!
这天下,说到底还是要靠他们读书人,才能支撑起来的,靠这些武将,他们只会穷兵黩武。
恭王没言语,恭王世子冷笑了一声。
周毅翻身下马,他虽是少年,却已经十分高大了。
他径直上前,从范秀身边走过去,一把拽出一个留着山羊胡的文官。
在众文臣震惊的目光中,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接割断了这文官的脖子,鲜血像喷泉似的涌了出来,溅在他脸上、身上,他面不改色,周围瞬间就有两个文官倒在了地上。
范秀也惊的面色惨白,他根本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谁又能想到呢。
禁卫忙上前,将文官们挡在身后。
周毅从容甩了甩剑刃上的血:“去年腊月三十,西北军五千兵将死守城阳关,无一生还,城中青壮甚至妇人,皆战死。”
“这位关大人,太皇太后的侄女婿,户部侍郎来信,说年关将近,没有军粮,让城阳关兵将等着,送来的兵器已经生锈,他们战死之后,抚恤金迟迟不见踪影,算起来也是罪不容诛了。”
“我脾气不好,诸位见谅。”周毅脸上还带着血迹,他往地上看了一眼,见那人已经死透了,随后他又呲牙,朝范秀一笑。
去年一战,事关天下生死,朝中不是没有尽力的人,范秀已经尽力支持了这一战,这是不能否认的。
但更有人中饱私囊,阳奉阴违,拖累西北大军,以致许多兵将和百姓无辜战死。
范秀想呵斥一声,骂他大胆。
但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满地的血,鲜红的血。
范秀尽力地保持着镇定,他一个读书人,朝中的明枪暗箭虽然多,可他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鲜血。
一个人身上,真能流出这么多血吗。
许多人被周毅看的瑟瑟发抖,周毅收起剑,从容退了回去。
恭王呵斥道:“无礼,你怎能因你的身份,便随意决定当朝官员的生死,这是刑部、大理寺和督查院的事情。”
周毅道:“我只是想看看,关大人的血是不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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