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鲤鱼
李竹两口子,他们是真正的门当户对、情投意合。
不像李朴和赵萍,这俩人是,你没伞,我没伞,我们一起在大雨里飘摇。
李竹和周如意非常恩爱,周如意也很聪明,李竹失意,她真的尽到了为人妻子的本分,确确实实安抚到了李竹的心。
李竹道:“你两三岁上的时候,还不记事,我记得那年出门,娘抱着你,爹抱着我,大哥走在旁边不说话,其实我身为弟弟,也有没有做到的事情。”
李朴那个时候,他不想要被爹娘抱在怀里吗?
他肯定是想的啊。
可他是大哥,李竹和李弗作为弟弟,他不能和他们争。
李竹道:“现在想想,爹娘将太多心思放在我们身上了。”
李弗颔首不语。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应该想办法弥补才是。
李启在外闲逛,也顺便想去看看自己大孙子。
张大春正带孩子去看猪,李启便跟着一起去了。
“这猪,养的真干净。”李启本以为自己看到的是臭烘烘的猪圈,但这里被收拾的很整齐,猪圈里两头猪也干干净净的。
张大春道:“这都是我家三儿弄的,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毛病。”
张珠珠对养猪这件事情非常有自己的坚持,不许养在茅房里,猪圈里她还会定期打扫。
张大春觉得她是没事找事,但能吃到干净的猪肉,那张大春也不说啥了。
李沅很高兴:“它的尾巴卷起来了。”
猪尾巴是卷的。
张大春哈哈笑道:“过年吃肉的时候,把猪尾巴给你吃,到时候你就不流口水了。”
李沅:“我现在也不流口水,妹妹流口水。”
照儿和滔滔还小,每天还得围着口水兜兜呢。
李启摸摸大孙子的头,觉得他很懂事。
过了会,李沅又去撵鸡,李启叹道:“我今日回想,这些年是亏欠了我家大郎了。”
张大春道:“那你就去找他,跟他说你错了,给他赔礼。”
李启:“我是当爹的……”
张大春道:“当爹怎么了,当皇帝也有做错的呢。”
提起这,张大春从前也是经常在儿女面前耍当爹的威风的,张珠珠要是不高兴了,就逮着他往死里说,要他认错。
张大春一开始也不想认,后来也就习惯了,说他错了,他想通了就认,还会板着脸给赔礼。
只要张珠珠高兴,家里就有好吃的。
张大春说了张珠珠从前给他说过的话:“一家人,要什么脸面,脸面那都是给外头看的,不是给自家人摆的。”
李启豁然开朗,他拍着张大春的肩膀:“贤弟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张大春脸上挂不住,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不敢,不敢。”
两人都大笑起来。
第29章 小狗和狐狸
李启被林文婴狠狠推了一把,差点从床上翻下去。
“我有什么错,我一心为儿子好,我现在还要给他去赔礼,你去打听打听,哪个当母亲的比我还尽心。”林文婴承认自己或许对长子有疏忽,但她早就弥补过了的。
当母亲的辛辛苦苦生养他一回,就算疏忽了什么,孩子就不能体谅她吗,为什么还要去赔礼?
她是张不开嘴的,这几千年都没有这个说法的!
李启忙道:“没有要你赔礼,就是咱们去把话跟孩子们说开了,那沅儿还在张家没回来呢。”
张家真的是一家子好人,把李沅照顾得好好的,李沅还小,爱玩儿,不肯回去。
林文婴也很委屈,说:“我也没有亏待过他们母子几个。”
李启认真了些,说:“不说你,我也觉得我不亏待他们,只是仔细想想,到底是不够尽心。”
他们的儿子的不满和不喜,就算没有表现在明面上,也是一定露出来了的。
真的就没有亏待吗?
当然是有的,只是不可能像张家这样,明目张胆地要喝大儿子的血去贴补小儿子。
“老大媳妇实在扶不上墙。”林文婴道。
李启没有说话,林文婴又道:“她出身不好,赵家是一点没教过她,她到了咱们家,也不长进,我确实更喜欢如意。”
周如意样样都比赵萍强,谁不是喜欢更强些的。
林文婴皱眉:“行了,你别说了,人还能没个喜好吗。”
对儿媳妇,她是当婆婆的,叫她低声下气,那不可能。
说句不好听的,她也是当人儿媳妇过来的,她婆婆不能说不好,但婆婆想折腾儿媳妇,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老大两口子都不争气,还不允许她不喜欢吗。
李启也知道为难了她,说:“好了,好了,别生气。”
林文婴叹了口气:“从前也见不这些麻烦,现在一个个都找上来了。”
李启道:“这些麻烦一直都在的,从前也是一时看不到,这长久下去,咱们李家,是要祸起萧墙了。”
林文婴闭上眼睛,不想再说。
不管李家背地里怎么样,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点问题没有的。
倒是李启,私底下找了儿子服软,说让他不要太着急,叫他慢慢想,看他到底喜欢什么。
李朴大约从来没有想到父亲会对他这样低头,十分惶恐。
但他同时也有些高兴,他知道自己并不如两个弟弟,他并没有怨恨过谁,只是听了父亲的话,多少了填平了他内心的一点沟壑。
一家人亲自去隔壁接李沅回去。
张珠珠接了人家的孩子也要管的,好声好气讲了两天的话,把自己平时看到的,李家人怎么对他好,爹娘怎么疼爱他,祖父祖母怎么疼爱他,都说了一遍。
小时候本来忘性也大,他的恐惧也会随着时间渐渐消失。
张珠珠照顾了李家的孩子,李弗自然是要来道谢的。
张珠珠早就想好了:“给我搭个窑。”
李弗连灶房大门朝哪儿开都是刚刚才知道的,怎么会搭窑。
张珠珠早画好了图纸,说:“会和泥吗?”
“不会。”李弗道。
张珠珠上下把他打量了一番,那个眼神,像是在说:没用。
李弗无奈:“可以学。”
张珠珠满意点头:“嗯,要先去挑点外头土堆上挑点细土回来,能挑吗。”
李弗:“可以,可以。”
他说完,又问:“院子里挖土不行?”
“不行,”张珠珠说道,“这土不好,唉,说了你也不懂。”
李弗道:“不懂才要听你说。”
张珠珠懒得解释道:“明天再说吧,早点起来干活。”
李弗想到自己手上被磨出来的茧子,还有豁口的斧头,估计自己的活少不了。
翌日一早,李弗被张珠珠指挥着,吭哧吭哧地干起活来。
张珠珠本来也要挑土,但是李弗不同意:“不用,我来就好。”
草不重,但是土就不一样了,很沉,李弗觉得张珠珠挑不动。
既然他愿意,张珠珠自然也乐得不干活,让李弗一个人都干了。
李弗挑了两回,累得大汗淋漓,衣服全都贴在身上,他都不知道人能够出这么多汗,扶着膝盖半蹲着喘气。
张珠珠看了好笑,给他端了碗水过来:“看把你给累的。”
李弗想说一句“我不累”,但他气都喘不匀,说不出话来。
比起刚来的那段时日,李弗干活已经利索多了,张珠珠欣赏着美少年流汗的场景,心说这年头保守,要不然还能看人光膀子。
干了几个月活了,李弗应该不是个白斩鸡了。
被直勾勾地看着,李弗自然是觉察到了,他皱眉道:“怎么了?”
张珠珠回神,一般女孩儿要是被发现了,肯定是脸红心跳,张珠珠心平气和,随口道:“你好像长高了。”
十八岁,长高了也不稀奇,好多男的二十多岁了还长。
李弗也发觉衣服短了些,但影响不大,便没有跟家里人说。
他以前的衣服,有的甚至只穿一两次,便不会再穿,他都不用关心自己的衣服是哪里来的。
但现在不一样。
村里人的衣服都很少,张珠珠也是,她衣服的袖口补过,日常换洗的不过三套,样式都很简单。
不过李弗觉得,张珠珠并不需要衣裳首饰的陪衬,她自己就人如其名了。
“你在看我。”李弗道。
他是长高了,但也不至于让张珠珠这样盯着他看。
李弗有些得意,嘴角上扬,他知道自己长得不错。
从前也有女孩儿这样看他,李弗那时候并不在意,现在张珠珠看着他,他便在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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