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双鲤鱼
李弗和张珠珠坐下,侍女又端茶过来,张珠珠和李弗喝了儿媳妇的茶。
卢葭悄悄打量着婆婆的神情,不敢有太大动作。
张珠珠也紧张,第一次给人家当婆婆,实在是没有经验。
她把给儿媳妇的红包交到卢葭手里:“你素有贤德名声,李渐能娶你,是他的福分。”
卢葭笑的十分温柔,等待着婆婆接下来的教诲。
然而张珠珠回头便看着儿子,说:“你如今做了人家的丈夫,就要担起责任来,该做的不该做的,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和你爹已经把能教的都教给你了。”
李渐朝她笑,张珠珠想了想,没什么要说的了。
卢葭:嗯?这就没了?
说她只有一句,反倒把亲儿子教训了一顿,可她看看婆婆的神情,并没有指桑说槐的意思。
她顾不得多想,李潇还在旁边,卢葭把自己给小姑子准备的礼给送了。
内宅之中,婆媳关系,姑嫂关系,都很是要紧。
卢葭送给李潇的,是一套适合年轻女孩儿的头面,诚意十足。
李潇收了东西,心说她这嫂子比他还小,收了礼忙说:“谢谢嫂子。”
卢葭也端起嫂子的架子来,笑着说:“妹妹喜欢就好。”
李潇:“喜欢,喜欢。”
一家人寒暄过后,又坐在一起吃饭。
卢葭要起来伺候婆婆,李渐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动。
只见她的公公,当朝首辅,已经熟练地动起手来。
张珠珠从容地吃饭,又夸儿媳妇做的不错。
卢葭顿时脸红起来,她吃的是李渐做的。
张珠珠心说这儿媳妇脸皮薄,不经夸啊。
李渐从容的说:“娘喜欢就好,你儿媳一大早起来做的,多孝顺。”
张珠珠瞥了儿子一眼:“这是你该做的事情。”
第484章 当然会更好
吃过饭,张珠珠和李弗去睡回笼觉了。
李潇也没久留。
卢葭送走其他人,茫然地看着丈夫,说:“你怎么不早些同我说。”
李渐:“我说了你不信。”
还是眼见为实最好。
卢葭很温顺,很能克制自己的脾气,这会儿都想朝丈夫发脾气了,可她不会,她是个几乎没有棱角的女子。
她只是红着眼睛,说:“你应该早些同我说清楚,我等了一个时辰,回头传出去,人家要说母亲苛待我了。”
很显然张珠珠没有这个意思,方才的红包她看过了,里头是银票,厚厚一叠。
言语和态度都可以作假,但是银票它绝对不会,没有人会拿钱财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就算他家财万贯。
要是真叫婆婆被误会,那就是她的不是了。
李渐看她眼睛真的红了,忙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别哭啊,有关我们家的闲言碎语不在少数,一律当做谣言就是了,别哭,再回去睡一会。”
卢葭不说话,她只是告诉自己,作为女子,不能和丈夫生气。
这不符合她的道德。
李渐说:“你可以打我几下出出气。”
卢葭:“你在说什么。”
他疯了吗。
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丈夫啊。
李渐偏偏喜欢看她这样茫然无措的时候,他早就想这样逗弄她。
他将人打横抱起来,径直往屋里走去,家里的小侍女们都伸长脖子看热闹。
卢葭惊地喊出了声来,只觉得热血往头上涌,她羞怯地不知如何是好,混乱之中觉得李渐方才的提议还不错,她真的想打他了。
卢葭活了十几年,新婚这一天,是她最奇怪的日子。
但,也是她重新活过来的日子。
泥胎木偶被真实的骨血填满,和从前不一样的卢葭从这一日活了过来。
卢葭眼中的李家众人,在后来的相处中,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她担心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
外界传言张珠珠和李弗溺爱李家兄妹,这一点不假,但卢葭并未因此被排挤,他们俩当做是家里多了一个孩子,对卢葭一视同仁。
卢葭要晨昏定省,张珠珠劝她:“你年纪还小,正是长个头的时候,你要睡足了时辰才能长高。”
卢葭心说没听过谁家媳妇还被婆婆劝着多睡觉的,又不是怀孕了。
卢葭怕长胖,张珠珠又劝:“你多吃些,你这年纪怎么可能吃得胖,要是不喜欢家里这个厨子,叫李渐从外头给你找,多吃饭,身上才有力气。”
卢葭的身形日益丰腴起来。
卢葭没有花哨的衣服和首饰,张珠珠给送了一堆,把她打扮的花儿带出去。
在外张珠珠遇上卢葭的生母,卢太太正要说我女儿不懂事,亲家母多包涵,张珠珠就把卢葭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地夸。
这是张珠珠最擅长的。
卢葭的生母都要听傻了,她都不信张珠珠说的是她生养的女儿。
卢葭也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此,李渐很诚恳地说:“我觉得娘说的很有道理,你没有什么短处。”
卢葭喃喃说道:“再这么下去,我真要觉得自己如娘说的那般了。”
她在卢家的时候,很少被称赞,她和姐妹们被教着要温顺、谦虚,如今她竟然快生出得意的心情来了。
李渐想,本该如此。
张珠珠询问李弗:“你觉得我这婆婆做的怎么样,还行吗。”
李弗点头:“你做的很好。”
张珠珠犹豫了一下:“不行,问你也没个准信,我要找其他人问问。”
李弗对她的评价,永远都是好,很好,特别好。
李弗放下笔:“你问旁人,还不如问我,更不如当事儿媳妇。”
张珠珠:“问她更没个准,卢家把养女儿,当做雕刻木偶似的,一味教她们遵守规矩、百般忍耐,咱们这儿媳妇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脾气,她不会说我不好。”
叫张珠珠来看,卢家真的有病。
周兰书教女儿做大家闺秀,还教她各种手段。
卢家教养的女儿,忍耐煎熬就是她们通关人生的唯一办法。
张珠珠搞不懂儿子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姑娘,但她也不在意。
儿媳妇是跟儿子过,又不跟她过。
李弗道:“既如此,那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对她好,是李渐的事情,不是你的事情。”
张珠珠想想也是:“也对,我就不多事了。”
只当又养了一个女儿就是。
李弗给她倒茶,张珠珠坐在李弗旁边,李弗继续写字。
两年之后,卢葭生下一个女儿,张珠珠和李弗喜欢得不得了。
小姑娘快一岁的时候,张珠珠有天傍晚突然到儿媳妇这里,说要借走小孙女。
然后卢葭就听说,女儿打碎了她祖父近来十分珍爱的一个花瓶。
卢葭心里突突地跳,忙过去看。
结果进了院门,就听见屋里的声音。
李弗似乎是非常无语:“你编瞎话也编的像一点,那花瓶摆在架子上,孩子是猴子变的吗,她能爬上去?”
张珠珠:“对,就是我摔碎的,行了吧,我年纪大了手抖,我把你那宝贝花瓶摔碎了,怎么,你非要和我追究。”
李弗:“你也知道我不敢和你追究,那你把孩子拉出来干什么。”
张珠珠:“那当然是因为我心虚。”
到这里李弗就沉默了,大概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卢葭听了一耳朵,心情复杂。
她印象里年纪大的人,不论男女,都应该沉稳、可靠。
但在他们家里不是这样的,张珠珠摔碎花瓶,让不满一岁的孙女去顶着,这就很罕见了。
张珠珠叹了口气:“你说你,非要挑明做什么,你晚上睡书房去吧。”
李弗把小孙女抱进怀里:“我不去,天这么冷,年纪大了我受不了。”
张珠珠顺着台阶下:“那就算了,你病了还得我伺候。”
打碎花瓶一事,以此结尾,也看出他们夫妻感情还是如从前一样深厚。
当然,没过几天,家里就多出来好些花瓶,都是张珠珠送给李弗的。
卢葭推了下身旁的男人,说:“我们俩以后也会跟爹娘一样吗。”
李渐:“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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