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香袭人
自己担心了一晚上,此时将人牢牢抱住,心中才踏实些。
安春风激动还没有过,就叫苦不迭,她被箍得动弹不得,紧紧贴在金湛胸腔上。
此时不担心自己摔落,只担心肋骨要断裂了。
就耽搁这一阵,兵马司的人也已经到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武官上前道:“金大人一路长啸过来,可是发现了什么?”
金湛抱着安春风从矮墙后出来,冷冷道:“没有发现那群劫匪,只找到被他们追赶到此的安大娘子!”
安大娘子?
中年武官看向金湛怀抱的人,因为盖着长衫,看不到面容,只能看见露在外面的散乱头发,还有一条沾上泥水的破衣袖。
旁边那个小厮也是满身泥泞,一张脸更是糊得看不出本来面目。
中年武官暗暗心惊,看这样子,那伙自称广安伯府的劫匪是真的追进巷里了。
“这,金大人可否问一下安大娘子那群人在哪里?”
金湛摇头:“安娘子惊吓过度已经晕厥,有什么事就问这小厮吧!本官如今尚在停职,就不叨扰林副使办案!”
林副指挥使一噎,顿时大急,刚才金大人在屋脊上狂奔时,可没有看出在停职的样子。
他在兵马司勤勤恳恳干了十几年,本来以为去年升任正职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没想到金湛来了,还在十里巷立了大功,让他升职再无希望。
现在好不容易遇上金大人停职,十里巷再出劫匪事,他正等着自己也立一功。
可重要人证又被金湛抢先,让他如何不着急。
“大人,安大娘子是重要人证,必须问清……或许金大人已经知道案情,还请金大人不要藏私。”
林副使对旁边挥手,让下面的人去问小厮,自己还想从安大娘子这里问到几句话。
此时周围已经是火把明亮,人声嘈杂,无数人就在身边奔走来去。
安春风躺在金湛怀里,尽管有衣物遮挡,她依然紧张尴尬得热汗涔涔。
尤其是从金湛身上传过来的气息,更是让她心跳如雷。
若林副使此时要自己露面说话……安春风觉得自己还是想真正晕过去!
感觉到怀里人微微在动,金湛以为她又在担心摔落,双臂收紧,将安春风再次箍住。
“林副使,本官前些天一直停职在家,这里案发才来十里巷,对案情并不知情。
这样吧!本官先送安娘子回梨花巷,等她清醒再来兵马司回复!
还有十几个劫匪没有找到,这里还需要林副使费心尽力!”
金湛明白林副使想立功的心思,只是自己必须先送安娘子离开这里,议好对策才行。
林副使也是清楚金湛才到十里巷,还仗着武艺高强,踏屋扰民抢了自己先机。
但自己不敢从金湛手中抢人。
好在金大人说安大娘子清醒就可以问话,他只能答应放行。
自己可以先从小厮口中问清始末缘由,先抓住那些劫匪也是大功。
金湛摆脱林副使纠缠,自是抱着安娘子往巷口去。
至于黑豆要说什么,他没有时间安排,但以安娘子的聪慧,肯定是早就有准备。
第184章 谁有病
从藏身处到巷口距离不算近,安春风以为走过一段路,金湛就会将自己放下。
可是金湛没有松手的意思,安春风动了动,抬头低声道:“金大人,我是不是可以自己走了?”
金湛没说话,只手臂一弯,将她的头重新按在自己胸口上:“不行,不能露出破绽!”
安春风:“……!”
女孩子可能都曾经有这种期盼:能被人公主抱着走,再配上唯美的音乐,飘飞的花瓣,衣裙飘飘荡荡……光是想想都美死了!
这种机会难得,安春风努力想沉浸在这美好之中,可是……她快憋死了!
不仅被人紧紧抱着,还罩着衣服,汗水已经润湿脖颈,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在冒热气,整个人就像是笼中的馒头。
安春风不好受,金湛同样也不好受,他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个大火炉,而且这火炉还是软绵绵的一坨。
还有安娘子的呼吸喷在胸口,像是一簇小火苗在那里燃烧。
灼热的感觉从前胸撩到后背,又弥漫全身,金湛觉得自己的头发尖要被点燃了。
他忍不住张嘴大口呼吸,想让外面凛冽寒风给自己降温。
可金湛粗重的喘息声和咚咚心跳听在安春风耳中,只羞臊得想晕死过去:在流行纤细美女的大梁朝,自己是偏胖了些,可真就这样重,让一个武状元都累成这样?
走过一段路,金湛只感觉自己浑身燥热像是要烧起来,索性急步奔跑。
他跑得酣畅淋漓。
安春风就快哭了!
她如同是土路上的拖拉机手,上下颠簸,几乎要将晚上吃的阳春小面吐出来,再没有一丝美好遐想。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前世有人晕车晕船,现在自己是要晕抱!
摇摇晃晃!晕晕乎乎!
人在怀里抱、魂在后面飘!
终于到了东巷口,安春风和金湛都大大松了口气!
这里有军士在值守,叶青也将“跑丢”的马从旁边居民家里找回来。
金湛将抱了一路的安娘子放在马车上,想让她坐好:“安娘子,你先休息一下!”
手一松,谁知安娘子没有稳稳坐住,反而罩着衣衫,像个米袋子咕咚一声翻进厢板上。
金湛一惊,赶紧跳上车,一把将安春风捞起,三两下扒开盖着她的衣服,目光所及,顿时呆住。
在自己的臂弯里,安娘子肌肤莹润,脸颊绯红、樱唇如血,长发被汗水黏在雪白的脖颈上,平时亮晶晶的眸子此时眼神涣散迷离,仿佛还飘着水雾。
这……这靡靡之相……
金湛的心像是被重重的一撞,顿时心中狂跳、溃不成军,还是安春风嘤咛一声才让他回神。
“水!”
这里是野巷,马车也是匆忙出行,没有水!
金湛着急问道:“安娘子,这里没有水,你是病了?”
安春风舔了舔干得冒烟的嘴唇,忍着四肢的麻木酸软无力,心里忍不住暗骂:你才病了,你全家都病了!
抱就抱吧!
自己还有那么一丝丝心动的感觉,你像个野马一样跑什么,颠死我了!
心中骂,可话出口却是软绵绵的一句:“我感觉很好,就是累着金大人了!”
气氛陡然怪异起来。
金湛身子一僵,脸颊生火,像是被烫着一样,倏地将安春风丢回车厢里:“我给你找水去!”
安春风“啊”的一声又摔倒厢板上,她无暇顾及摔痛的屁股,只咬着衣袖使劲捶自己: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水,倒底还是被叶青找来了!
安春风大口喝着凉水,终于将浑身的热气和羞臊消除干净。
子时已过,时间已经到四更,距离天亮已经不远了。
叶青继续留下等黑豆消息,金湛坐在车辕驱车送安春风返回梨花巷。
“黑豆那里会怎么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人默契撇开之前不堪回首的尴尬,金湛镇定问起正事。
安春风靠着车壁平静道:“我说去报案,其实是将那群人引到巷后一处赌铺,唐二郎在里面输了银子,被赌铺的人绑着丢出来,淹死了,没有人看见。”
“黑豆会说我们逃进巷子后,被唐二郎追了一阵就迷了路,直到你找到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唐二郎他们在什么地方。”
金湛松了一口气,他不问唐二郎是怎么在十里东巷淹死的,反正没有人看见就好。
黑豆说不知道唐二郎他们在哪里就更好。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说不知道,只要咬死一句话,就没有证据证明两者之间有关系。
唐二郎一众人在里面胡乱闯门找人,惹上赌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金湛道:“唐二郎一死,唐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准备好被唐家报上官府!”
关乎人命,安娘子再是无辜,这上庭过审调查是无法避免的。
而且,事发的原因还是涉及“逃婢逃奴!”
安春风和黑豆都要自证清白。
对这种后果安春风是心中有数,就连应诉的讼师她都准备好了。
自己是官府过印的民籍,有崔御史作证,不担心被唐家编排成逃婢。
黑豆也是有主的奴籍,当初宋琪只是用假名办的临时户籍。
无凭无据无照片,只要不承认,唐家也无可奈何。
另外赌铺那里还有唐二郎的欠条,还有雷没有爆,这事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的。
金湛跟安春风一路回来,边走边说,已经理顺接下来要做的事。
两人相谈和谐,只是即将到梨花巷安宅时,金湛沉了脸:“来找你是职务所在。本官身为北城兵马司指挥使,该为辖区内的百姓安危负责,你以后别再说谢字!”
安春风呵呵笑:“是的,金大人尽职尽责,爱民如子!”
金湛冷冷瞪她一眼:“本官尚未婚配,没这么多子嗣!”
安春风回了一个白眼:“……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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