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香袭人
说起婚事他也没有羞涩,很是自然而然道:“岳父岳母说一切都按娶妻纳妾的流程来办,冰人找的是城南白媒婆。”
娶妻纳妾!
大梁朝男子不限纳妾,但妻子永远只有一个,也不能抬妾为妻。
哪怕姐妹俩同嫁,其中一个也是滕妾身份,还是有区别的。
至于谁是妻谁是妾,那都是毛家自己早就约定好的事。
金湛看叶青神态坦然,就知道他对自己的婚事很满意,也就放心了。
西城顺安坊唐家
唐景瑞在前不久也收到三百两银票。
他在帮月娥绘制精品合欢套图。
唐景瑞的仕女图功底是曾经得过月娥亲传,甚至还高上一筹。
他绘的每套合欢图能卖十两银子。
哪怕唐景瑞已经是六品官,这价格也实在让他心动。
唐景瑞是个务实的,清楚自己在户部处境一直不算好的原因。
京官想出头,要么家族财力雄厚,可以上下打点沟通。
要么个人能力出众,比如陈槐金湛这样敢用命拼前途的人物。
再不然就是背景深,人脉广,为侯府伯府仕家门庭出身。
这几条唐景瑞是一条也不占,而且身上还多一条依靠广安伯府上任的黑标签。
若是伯府风光还在,他自然可以蹭到油,现在伯府已经凉凉,他的处境可就尴尬。
现在勉强可以在任期内站稳脚,想要再往上爬实在没希望,还不如直接画艳图挣钱。
于是,唐景瑞每天下衙就回家,躲进自己的画室笔不离手,就连今天的重阳节都没有露面。
严氏牵着自己六岁的儿子,后面跟着三岁庶女,还有一个嬷嬷抱着已经一岁,正哭闹不休的唐远气冲冲找到唐景瑞:“重阳节究竟要怎么安排?现在家不成家,就连宴席都找不够人!”
作为一个当家主母,饭做好了没人吃,可能是最烦心的事。
重阳节、老人节,可自从婆婆刘氏被送去庄子上,萍姨娘放妾归乡,公公唐品山就像是没心没肺的人,彻底放开自我。
每天不是邀朋约伴去游湖,就是三五成群登山品茶,不光是平时不回家,就连今天的重阳节,家里备好酒宴都不回来。
唐景瑞无奈放笔:“真是家无宁日!”
“无宁日!这个才无宁日!”
严氏转身将嬷嬷抱着的唐远接过来,塞进唐景瑞的怀里:“唐玉书每天要当差,孙氏要访友,丢下孩子在家里要哭死了!”
孙如意没有用上奶娘,一直都是她自己喂,就一直在家里拘着。
现在孩子刚断奶,她就天天跑去跟武安侯的宋含姝聊天,将孩子丢在家不管不问。
唐景瑞手慌脚乱抱着孩子,一脸怒气又不好发作。
他知道严氏是又在抱怨唐玉书夫妻住在唐家白吃白住,现在还不带孩子。
以前还好,唐玉书跟孙氏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可最近两月两人经常在外,还把孩子丢给严氏,自然让她火大。
唐景瑞也有苦难言。
三弟现在老实当差,也不再打扰安娘子,他实在找不到理由再去责备他。
再说,孙氏要出门,要拉拢那些侯府高门,他也管不着。
都是怪没有多雇几个奶娘婆子,才让孩子闹到严氏跟前。
唐景瑞任由孩子哭闹,眉头紧皱,终究还是受不了,这才万分舍不得的从桌匣里取出一百两银票:“辛苦夫人管家,这是我上月的润笔费,就交给公中开销,家里人手不够,就再雇人吧!”
唐玉书没有交钱,也没有雇人,这是唐景瑞掏自己的私房钱让严氏雇人带孩子了。
严氏眉头一挑,先让嬷嬷抱走唐景瑞手中孩子,再带走自己的一儿一女,这才跟开口说话。
她没有不接唐景瑞的银票,只斜睨着那个桌匣:“你就只挣了一百两?玉嬷嬷说过月娥的画册抢手,没几十两根本买不到。
还有,你刚回京时从我这里支取的银钱,什么时候还?”
唐景瑞苦笑。
自从严氏知道月娥那件事以后,为银子也不避嫌了。
不仅跟玉嬷嬷和月娥都有联系,现在还捏着自己年少无知时的把柄,更是把自己看得死死的。
别说赌坊,如今连勾栏院都去不成,此时更是直接要收回银子。
唐景瑞在外被金湛和安春风压制着,内被严氏拿捏着,经历家里的生生死死,早没有刚回京时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现在最需要的还是一个稳定的工作,一个安静的家。
为了平息严氏怒火,唐景瑞乖乖把自己的钱匣端出来,他还是舍不得:“能不能再多少给我留一些?”
他的月俸全部交公,现在连一点私房钱都保不住了。
严氏劈手夺过钱匣:“你不买米不买油,每月给你五两也够给同僚聚餐了,要那么多银子想干啥。
你要再敢去赌坊,我就将月娥姐姐迎进门来管你。”
第333章 双胎
听到严氏说出要把月娥纳妾进门,唐景瑞顿时惊了。
为银子严氏还真是能豁出去,竟然叫一个娼妓为姐姐,还要亲自去迎进门当妾!
要是能再娶一个漂亮小妾他还是很愿意的,可若纳月娥进门……
想想月娥如今枯败容貌,还有难以忘怀的愧疚,他是半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只感觉心里发苦。
“别,这些钱你全部拿去,都给你,都给你行了吧!”
几百两银子只过一次手就没了。
唐景瑞又羞又怒,一屁股坐下生闷气。
严氏得意的抱着钱匣离开。
她清楚月娥是不愿意进唐家当妾的,说出来只为吓唬人。
唐景瑞心亏,就怕自己说这句话。
严氏现在也想通了,男人啊也就那么回事。
可以当攀附用的高枝,当行路时的拐杖,情浓时哪怕当成自己骨肉相连的一条胳膊一条腿都可以,就是别当心头肉,更不用把他当天一样尊着敬着。
只要心里不计较那么多,日子就好过多了!
严氏把唐景瑞当成挣钱工具,高兴了就哄一下,不高兴就撇在一边,果然家庭和睦,海晏河清。
现在银钱有了,身为主母的严氏就新的计划安排。
家里要买几房签卖身契的下人,另外翻修房屋的砖石也买好,入冬就能动工。
到时候跨院也要拆除扩建,再想法子从旁边邻居那里盘些地皮。
这次新房可以给儿子留出单独院子,快六岁该启蒙上学了……
两口子忙着过自己的日子,已经安静几个月,跨院那边的关注也就松懈下来。
官帽胡同的金府也一如以前的平静安乐,可每到金牧野的书院放假日回来,就会格外热闹。
牧哥儿现在对自家娘格外的挂心,他感觉每次回家,娘的肚子都要大一圈。
在听到娘有孕时,金牧野可开心了。
可在听说是双胎后,再也开心不起来,简直就是愁坏了他。
金牧野甚至都在怀疑,肯定是自己平时念得太狠,老天爷才一次就圆满自己的心愿。
自己的确是做梦都想要弟弟妹妹,但也不想一次就有两个。
来都来了,还是自己念来的,这可怎么办?
金牧野不敢流露出自己的担心,只能除了念书,每天又开始念母亲平安。
每天念三遍都不够,就连说梦话也是一定顺顺利利。
对双胎的事,金府的人都早有着预料。
荣雪和沈小郎中每过两天就要过来把平安脉,金湛还请来宫中御医来诊断。
因为荣雪始终说脉象有异,沈小郎中却对孕脉不擅长。
金湛请来的御医是专门给后宫妃嫔看胎的,手才一搁上腕子,就对金湛道喜,说胎相很好,不过是双胎需要多加注意。
这让金湛既惊又喜,更多的是担心害怕,虽然安安不是初产,可怀双胎实在是太辛苦。
福伯早就在牙行订下最好的月子厨娘和稳婆,听到是双胎,又赶紧再预定几个奶娘。
这些人都不是临时能请到的,只有临产前才会进府等着,得先挑好的提前预定。
直接买了两房下人,大大小小七八个,让牙行调教好就送进府来做些灶间的杂事。
有了多的下人,宁梅和苗嫂子就不再洗衣做饭,直接拨到主院伺候。
有荣雪说脉象异常,安春风也不相信随便就出现双胎,现在有御医确诊,这才真正相信,心里又欢喜又焦虑。
这可是大梁朝,没剖腹产的条件,要是有意外……就不敢想象了。
她就请教有过双胎经历的毛娘子,得了不少经验。
自从安春风有孕,金湛平时都尽量不在外耽搁,可这几天连着两场婚礼,他不得不早早离家忙碌起来。
很快就到了腊月底,正是陈槐和叶青前后娶亲的时候,金湛自然是要当伴郎帮忙迎亲。
安春风却没有赴宴,只备了厚厚的贺礼送去。
天寒地冻,阴雨绵绵,以她现在已经怀孕七个月的双胎身子,行动不便,实在不方便出门。
而且,宫中两次赏赐婢女,惹得太后震怒的事已经传遍贵妇圈,再加上霓裳乡君这个称号,她无论出现在何处,都是一个核弹般的人物,让人又怕又嫉。
安春风也无心跟那些贵人走近,她们的钱要赚,友情就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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