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香袭人
算起来才开业一年多的戏班,私藏女子比客人还多……!
只是,这冤谁又会去管呢!
琅琊台就成为顶缸的。
跟失踪百人相比之下,梨花巷掳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无须上书。
十里巷里藏着匪窝,琅琊台奸淫掳掠才是重点。
还有那个黑衣帮,还敢跟官兵公然反抗,纵火焚城,这是要造反的节奏。
荣帝勃然大怒,古爷是死有余辜,黑衣帮全部斩首。
出动兵马司全部人员,外带禁军营,势必将黑帮清理干净。
皇帝的心思是好的,但对十里巷这样的贫民区,京城还有很多,清理一个帮派也只是大海上的风浪,看似波势涛涛,水深处悍然不动。
匪帮要灭,琅琊台也要灭。
琅琊台打的旗号是广安伯府,实际主事为伯府早就分家的二房。
气头之上的皇上才不管那么多。
一大早就进宫的广安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又在百官进出的甬道边跪整整一上午,已经一把年纪的人这样跪,颜面扫地、尊严尽失。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这些都是最轻的。
最让广安伯府难受的是,后宫丽嫔娘娘,他的嫡长女被降位。
从嫔位降为贵人,距离心心念念的妃位又远了。
丽贵人抱着小皇子哭得肝肠寸断,只说自己无辜。
肖定堂虽然是二房堂弟,但自己身处后宫,并无来往,对琅琊台之事一无所知,此番是受牵连。
她这遭遇,也让其他嫔妃胆战心惊,纷纷招家人进宫训戒,生怕自己也受这委屈。
好在后宫只小小调位,除去各宫嫔妃及家人知晓,荣帝并没有公开下旨。
丽贵人还有一个儿子。
只要有小皇子在,等皇帝气消,依然有重获恩宠之日。
荣帝处理自己女人可以轻巧放过,外面就是大手笔。
既然要对外戚杀鸡儆猴,那就需要人头祭品。
琅琊台就是现成的。
皇上亲旨一下,案件判得很快。
琅琊台背后的主事肖定堂以及掌柜伙计全部斩立决,广安伯府二房男丁官职尽免,打入刑部大牢候审,家产没收,女眷流放。
对经常去琅琊台消费的顾客也要一一盘问,若是有参与,同样杀无赦。
圣旨一下,肖家二房顿时哭声震天,各个豪门显贵的当家人也提心吊胆,人人自危。
尤其是皇后娘家承恩侯,贵妃娘家荣昌侯,纷纷回家去责打自家那些不孝纨绔子。
或禁足,或远遣,反正都要让他们从京城人的目光中消失一段时间。
遇上的确犯错的,赶紧想办法去京兆府寻门路找关系,只图活命。
而那些没有门路的,或者家里不愿意被牵连的庶子外戚,就丢出来让皇帝泄愤,自然是被抓入大牢,只等跟肖定堂一起问斩。
那些纵横京城的风流子,一下就少了一半。
广安伯府虽然跟二房早就分家另过,没有牵连其中,也难逃风波。
连日里愁云惨淡,不得不闭门谢客,全府在家禁足。
伯府老夫人眼睁睁看着二房家破人亡,只能暗自神伤。
虽然二爷并不是自己亲生,在外人眼里那也是一家。
两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伯爵府虽然爵位没有动,可府里一切荣华富贵都系在丽嫔一人身上。
二房被免职,杀头都是活该,可让自己宫中大孙女无辜受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重获圣心。
老夫人怨恨过所有人,其中最恨的还是多事的北城兵马司指挥使金湛,恨不得咬上几口。
她觉得,金湛就是在针对伯府,忍不住对广安伯抱怨道:“当初我说把如意许配给他,如意也同意。
你们非说兵马司指挥使是不入流的武夫,可想到今日要落在他手上。”
金湛现在任北城兵马司指挥使,官居从五品,以后最多也就是正五品到顶,在这些贵人眼中还是小官。
除非是能在皇宫走动的殿前司指挥使,或者禁军统领,以后可以帮辅小皇子,那才是值得拉拢的。
广安伯也是神情郁郁,那如意不过是一个老夫人身边的婢女,有什么舍不得。
他若知道十里巷里藏着自家的把柄,定要早早把自己亲生女儿嫁过去跟金湛联姻。
事到如今,提亲这件事老太太也只能说几句解气。
想要撕了金湛的,何止是她,还有那些高门显贵的家族,以及经营黑房子的人。
可是,他们也只有背地里骂几句。
金湛是兵马司指挥使,做的就是缉匪,这是本职。
想要私下算计也不行。
金湛是武状元,论单打独斗,京城里能跟他一决高下的屈指可数。
打不得也打不过,如同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京城里,那些豪门贵族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终日。
而普通人依然为一日三餐奔忙,十里巷和琅琊台,只是新的话题。
这些都是十里巷大火之后三天的事。
这几天,安春风一直在梨花巷的家里养伤,就连饭菜都是宁阿婆送来。
在第三天时,宁阿婆悄悄告诉她一句话:“荣雪亲娘要过来!”
玉嬷嬷的到来消息有些突兀,是宁阿婆传话。
玉嬷嬷送了伺候的人来后,就再没有联系自己。
以她对荣雪关心程度,肯定会询问,不联系自己,那就是另外有人沟通了。
安春风对这个情况不奇怪,只对玉嬷嬷来的方式感觉意外。
安春风站在院里,傻愣愣看着自家后墙头先是搭上一架梯子,然后玉嬷嬷就像仙女下凡般,翻墙而入,款款出现在自己面前。
“安娘子!老身来迟了!”
墙的那边,原来是玉嬷嬷的院子。
第87章 宁阿婆身世
难怪宁阿婆经常带着荣雪在院里晒太阳,只因为玉嬷嬷攀墙就可以看见的。
这样甚好,终于可以看着女儿在眼皮子底下长大了。
安春风早就想找玉嬷嬷面谈,问题多多,只是苦于没有办法通知,现在见她从天而降,自是惊喜。
“玉嬷嬷,你可算是来了!”
玉嬷嬷道:“安娘子,请随老身进屋说话!”
她反客为主,先进花厅。
小林子已经去照顾荣雪,这边留着宁阿婆。
见玉嬷嬷进花厅,宁阿婆赶紧关上门,去灶间烧茶。
坐在花厅,玉嬷嬷问过安春风的伤,知道并无大碍,这才她对着安春风神情复杂道:“安娘子,老身那日事后方知荣雪出事,大恩不言谢,老身能付出的不足报答。”
出事那晚,虽然梨花巷跟玉嬷嬷所住的地方近,到底中间还隔着几栋房屋和几道院墙,又发生得太快,声音都没有传过去。
等玉嬷嬷知道,已经是宁阿婆在荣雪回来后,偷摸跑过去找她。
知晓荣雪差点出事,玉嬷嬷只感觉五内如焚,后怕不已。
之前把荣雪托付给安春风,她就出手两套房还有自己的劳力。
现在荣雪的一条命算是安春风救回来的,相比起托付,她已经拿无可拿,总不能把自己的一条命再送上。
安春风倒是不拒绝玉嬷嬷付些银子,她还要养儿,银票房子多多益善。
可玉嬷嬷的一句“大恩不言谢”,她不好再多说,只得道:“玉嬷嬷已经把荣雪交我照顾,自然要护得周全,才对得起嬷嬷的信任。”
玉嬷嬷微微点头:“好,不愧老身所托,也幸好阿宁带信过来。”
“阿宁?宁阿婆?她是什么人?”安春风终于找到机会问了。
宁阿婆自诉是庄户人家出身,怎么又会写字绣花的。
“老身尚在闺阁时,阿宁是我院里的二等丫鬟,闲暇时跟着其他婢女习字绣花。”
“以前的丫鬟?那以前为何不把荣雪托她教养?”
安春风越发奇怪,既然宁阿婆是玉嬷嬷以前的婢女,值得信任,就应该早早将荣雪交她抚养,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落入黑户。
玉嬷嬷看一眼厨房方向,苦笑道:“阿宁是出事前就遣出府的婢女,她们都是庶民可以婚嫁,到年纪就放出府各自婚配嫁人。
之后十年再没有联系。
等到荣雪出生,那时候老身尚是罪臣之后,阿宁也是人家的媳妇。
上有公婆需照顾,下有儿女尚未成家,孙子小也离不开人,丈夫还要伺候。
若让人知道她跟教坊司花魁有关系,恐怕会搅她家宅不宁。”
“现在不同了,前些日子老身再找到她,知道阿宁已经当祖母,家宅祥和,也愿意来照顾荣雪。”
安春风明白了,之前宁阿婆是有自己的小家庭,出嫁的女子在夫家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无法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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