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娘子重生儿,春风十里伴崽行 第69章

作者:橘香袭人 标签: 穿越重生

  一群国子监同窗来观礼,最后空腹离开,说出去以后唐玉书还有何脸面混官场。

  那几个学子却没有接酒,只淡淡说了一句:“唐学子今有喜事需要招待客人,这我们都能理解,无须在意。

  只是我们前来,若是滴酒不沾也说不过去,这样吧!

  还麻烦唐学弟跟我们几个指出来,这里的汤菜、米酒有哪些是唐家所出,我们自可饮用,哪怕白茶也可。”

  有吗?

  没有,都是孙家的。

  唐玉书如遭雷劈,看向丰盛酒宴,呆若木鸡。

  桌上酒菜虽多,里面却没有自己的一文银钱,哪怕一杯水都是孙家买的。

  “告辞!”

  “保重!”

  几个学子拱手行礼,然后从唐玉书身边走过。

  唐玉书身形微晃,刚才被人羡慕仕途飞升还只感觉脸火辣辣的,现在他是扎心的难受。

  成亲之礼全部由岳家所出,不是入赘胜似入赘,而且名不正言不顺,还更难以说出口。

  现在的同窗,以后就是同僚,自己几十年的时间都要成为别人的谈资笑料……

  笑话,成为笑话!

  看着几个同窗走出前院,唐玉书恼羞成怒摔了手中酒盏。

  一股戾气也在他胸中酝酿:自己就是靠着广安伯府又怎样,你等清高,以后总有你们来求我的时候,到那时休忘今日之辱!

  唐玉书对着空荡荡的酒桌,如同鬼迷心窍般,抬手半握,撮空端杯,对着周围团团邀酒,又仰头,做出端酒一饮而尽的动作。

  他这怪异举动,可把跟过来伺候的管家给吓坏了,赶紧上前道:“姑爷……你没事吧?”

  “没事,你姑爷我还好着呢,以后还会更好!”

  唐玉书恢复正常,理了理身上华服,这一套衣服也是孙家的,值不少钱。

  就在这时,有在门边迎客的下人小跑着过来:“大管家,啊!唐姑爷!”

  见来人慌慌张张神情不对,管家厉声道:“慌什么,今天有再大的事也得稳住。”

  小厮赶紧定神,低声道:“唐姑爷,门外来了一个小孩,六七岁的年纪,什么话都不说,只站在那不走……”

  唐玉书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不用多说他也知道,那是秦牧!

  在自己大婚之日,这个小杂种终于是要搞出事来了!

  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他在家,就该跟那贱妇一同赶出去,哪怕死在外面,也比今天埋下祸根强。

  不顾满厅的客人,唐玉书转身就往大门去。

  大门外,秦牧端端正正站在孙宅门口。

  看着门边喜红灯笼,还有那红艳艳的喜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他旁边的人群里,小豆子东张西望,时不时露出可怜巴巴的哭相。

  而黑豆却不见踪影!

  此时正是夜幕降临,万家灯火。

  寻常人家的屋顶下,母亲在调制羹汤,父亲则教导着小儿小女,日子平淡如水,温馨而质朴。

  可在这宾朋满座的大宅前,却是父子相残时。

  唐玉书气冲冲来到院门口,第一眼就看见站着的秦牧。

  小小人儿站在人圈里,周围都是交头接耳的宾客。

  唐玉书只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这个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想干什么?

  都不待多想,唐玉书开口就是怒斥:“不懂事的东西,还不滚回去,在这来是想干什么。”

  浑然不觉往昔对自己讨好卖乖,摇尾乞怜的牧哥儿,此时正冷漠的看着自己。

  “举人老爷要小的回去?还望说明白回哪里?用什么身份?”秦牧冷声道。

  因为要高声,原本清澈的童音无意中带着尖利,在这秋风萧瑟的街巷回响。

  唐玉书眉头一皱,见秦牧不听话,怒火更大,上前两步,对着孩子就是一耳光:“贱种,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秦牧被打得头一歪,却依然冷冷看着他:“我是贱种?你说,是谁贱,又是谁的种?”

  唐玉书只听得血往头顶涌,谁贱,当然是自己贱,是自己的贱种。

  他哪里有心情跟一个小孩子斗嘴,不用吩咐下人,亲自上前扯了秦牧的胳膊:“滚进院去!”

  周围人多,他只能将人关起来再慢慢收拾。

  秦牧挣扎着不走,他知道自己只要进院,就再没有机会逃离。

  而且,他要的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激怒唐玉书。

  看见唐玉书打了牧哥儿,还要拉人走,小豆子从人群里冲出来,上前抱住唐玉书的胳膊就是一口咬下。

  唐玉书被咬得哇哇叫,一把将人推开,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小厮:“四儿,快把人拉开!”

  四儿是平常跟着唐玉书的小厮,自然认识秦牧和小豆子,见姑爷被咬,他赶忙上前帮忙,扭着小豆子就按在地上。

  秦牧又喊又叫:“我不跟你进去,你会杀了我的!”

  婚礼现场来个孩子不言不语,门口就围上里三层外三层。

  除去宾客,还有一些遛街闲逛的人。

  看到这番动静,那些浪荡闲汉们顿时骚动起来:“喂!新郎官,说一下这是你的什么人,是不是跟哪个妓子花娘养的野种,现在要认祖归宗?”

  听到污言秽语,一些是跟着出来的官员,立即让自己的小厮驱赶闲人。

  那些闲汉一边骚话连篇,一边哈哈大笑的离开,要把今天之事传出去。

  这边,唐玉书动手打人,还让小厮强拉孩子进院,自然也惹来抗议。

  “住手,当街强行掳人,还有没有王法!唐玉书,这孩子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带进院去?”

  唐玉书捂着沁血的胳膊,回头看清说话人,顿时阴沉着脸:“陈中元,此事与你无关!”

  出头之人正是刚从酒宴退出的国子监学子,他们看见了有孩子在宅前静立也就故意留下。

  既然已经撕破脸,唐玉书也就不留情面,更何况是现在不能让秦牧胡说。

  陈中元显然同样不再认同窗之谊,话语严厉:“唐玉书,你也是国子监学子,无言无据,殴打稚童,有违礼教!

  我等读书人,讲的是以德服人,若无悔改,再以小罚教之。

  你话不多言就动手,德在何处?”

  陈中元之前还觉得唐玉书寒门苦读,学识不凡,多有敬佩。

  听闻突然成婚还前来观礼,可到这大宅院才知是婚房是岳父所赠,家里所有东西都是岳家,而岳家还是广安伯的亲戚。

第103章 再认乞儿

  之前唐玉书跟商户孙家定亲,国子监学子们都是知道的,人各有志、大家也就不多说什么。

  可现在广安伯府身陷那等淫乱之事尚不能自清,唐玉书不划清界限,反而为钱财直接贴上去,这就不是攀高枝这样简单了。

  误入婚宴都学子们避之不及,哪里想同流合污,只恨不得马上对外表示清白。

  现在又见唐玉书对一幼童大打出手,正是好机会!

  “小孩,你是谁?你跟唐举人是什么关系?不要害怕,有什么难事只管说出来,在场的大人们可以为你作主。”

  有人出头,自然就有其他人跟上,纷纷过来关心。

  在场之人非官就是吏,就连国子监学子也都是准官员。

  遇上此事并不只像长舌妇们收罗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是职业病要问上一问。

  秦牧虽然挨一巴掌,泪流满面,可依然高昂着头,恨恨盯着唐玉书不说话。

  他不说自己的身份,他的是那句话从唐玉书口中说出来。

  要唐玉书亲口承认是什么关系。

  秦牧不说,唐玉书也不说,在场的人却是个个心知肚明。

  男人婚前行为不检,成亲时有私生子闹婚并不稀罕,只不过多是外室女带着孩子来夫家要名分。

  这种事即便让新郎名誉扫地,沦为一段时间的笑柄,影响些夫妻感情,其实对仕途并没有多少影响。

  可这次是一个孩子,事情就有些不同了,定是没有娘亲的孤儿,却不被父亲认可。

  在场人里,不乏对这小孩子生出同情的。

  唐玉书盯着秦牧,眼神像是淬了毒,他此时只想一把掐死这个孽障。

  但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的想法无法实现。

  时间渐渐过去,夜风吹干秦牧脸上泪痕,也一点点吹硬他的心。

  唐玉书迟迟不开口,周围宾客也有人出声解围道:“现在这些讹钱的孩子越来越多了,胡乱认附亲戚,搅人家好事,就该让万年县将这些泼皮无赖关起来。”

  更多的人却是窃窃私语,包括那几个对着唐玉书恭维讨好的小吏:唐举人还是手段不行,家里有这种事就应该早早处理好,怎么能被人闹上门来。

  国子监学子陈中元目光深冷,脸容肃然:唐玉书名不正、身不修,德行有损,难堪大用。

  唐玉书知道,自己今天是被这小畜生害惨了。

  这是想要逼我认下儿子,入唐家族谱,休想!

  他盯着秦牧一字一句道:“这小孩以前是养在我家,不过只是被我收留的小乞儿!我是养虎为患,这小人居然趁我成亲之日,想要挟入家谱成为我唐家人。”

  不是儿子,没有血缘关系,只是收留过的乞儿!

  周围嗡嗡议论声顿时一静。

  当着众多官员的面,唐玉书一句话就绝了秦牧回家路,也绝了他以后想认回儿子的可能。

  终于是说出来了,果然还是那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