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橘香袭人
牙行对这些房屋租赁都是有明码标价的,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不得不说,那样品味独特院子只需一两五钱银子的租金,倒是不贵。
但对现在的安春风来说,算是高价!
要想省钱就得跟人合住,或者等待有合适的房屋租赁。
安春风现在的情况是不想等的,贵也要租。
吸引她的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租金是牙行一月一收,不用一次性付出全年款项,当然也不能逾期缴费,哪怕欠一天都不行。
手上有二两银子能租一月,安春风对自己以后交付房租有信心。
对居住在那里的安全问题,她也问过一遍。
文书三先生露出骄傲笑容:“安娘子,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居民也不是乡野村夫那样目无王法。
有京兆府和大理寺的大牢,还有巡城兵马司在,没有毛贼敢入户盗窃,你只管放心住下。”
对这种话安春风根本就不信,但也不想反驳。
太阳下面有阴影,哪里都有小人,只要不是明火执仗登门烧杀抢掠,小偷小摸自己也不怕,再说还有牙行帮忙解决问题。
那三先生也说过,以后生活中若有什么不方便的,还可以去找牙行,他们会免费出状师帮忙打官司,当然……报案所花银子得自己付,这是顺道带上律师业务。
另外就是里面的一应物件不能有破损,使用后还要支付一定折旧费。
林零总总算下来,后续花销还多,一两多银子的房租其实只是高消费的开始。
不过贵也有贵的理由,一分钱一分货,这一两五钱银子能做的项目也多。
牙行负责里面的全套家具摆设,其中包括座椅板凳,床榻和木柜。
房间里面的纱幔,厨房所需的火炉锅碗,以及房屋后期的修缮维护和水、炭等一应后勤购买渠道。
若是自己有其他方法解决,牙行也可以放开不管。
一切安置妥当,安春风带上被褥细软就可以拎包入住。
这就是妥妥带物管的高级公寓。
这正是初来乍到,对京城人事一无所知的安春风所需要的,她对此毫无抵抗力。
于是,她取出一两五钱银子租下梨花巷的院子,又付了五钱银子订下送水送柴收马桶的有偿服务。
她若是再添银子,还可以雇上几个丫鬟婆子伺候洗衣做饭洒扫。
一句话,只要肯花钱,牙行做的就是生意,可以满足顾客的一切需要。
这些服务同样也符合安春风的需要,可惜现在钱不凑手,雇人就不用,洗衣做饭还是暂时自己来做。
定好房契,安春风回去客栈,只等一天后牙行将东西搬进去,就可以入住新家,她也需要赶紧想出生钱的法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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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顺安坊的唐家,赶走安氏,第二天刘氏就带着官媒和唐玉书登了孙家门。
唐玉书容貌出众,才情学识也是这批举人中出类拔萃的,早就入了孙家大老爷孙洪宝之眼,有官媒和刘氏在旁圆说,提亲自然就水到渠成。
在孙家,唐玉书还见到要跟自己定亲的孙家女儿孙如意。
孙小娘子虽然容貌中人之资,可腰肢纤细如柳,步步生莲,十六岁年纪的姑娘在珠玉华服加持下,也是飘若仙姿的美人,尤其眉目间颇有风情,只是匆匆一瞥,就让唐玉书心动。
定下亲,孙大老爷听说唐玉书现在只在一家普通书院进学,立即拍胸脯保证,自己可以去太学要名额。
另外再借一座院子,让唐玉书搬过去静心温书。
不过才提亲,就有这样的机遇,唐玉书欣喜万分,心里再无愧疚,只恨没能早些答应。
自己只要进入国子监,有高学大儒教授学业,必定考中进士。
他也不嫌弃孙大老爷言谈举止粗鲁,当即就叫了岳父。
能攀上这样一门高枝,唐家众人都欢天喜地,就连改名秦牧的唐牧也跟着没心没肺的高兴,拉着秦氏问:“姑祖母,我们是不是可以跟玉书表叔搬走,这里太窄了!”
他对改口叫亲爹唐玉书为表叔毫不拒绝。
几乎是知道改名后,秦牧就一句“爹爹”“祖母”也没有再叫过,更没有问过安氏去处,让秦氏原本为担心孩子哭闹而准备好的一通说词白费。
秦氏搂着秦牧笑道:“现在你表叔要念书,我们不过去,等明年春闱后表叔成亲再搬!”
秦牧眯眼做出可爱笑容:“姑祖母,新家在哪里呀?表叔怎么都没带我们去看看,是不是不要我们?”
被秦牧突然提到新家,还说不要自己,秦氏咯噔一下,迟疑片刻才道:“别瞎说,是姑祖母不想去!”
孙家说要送院子,可也说明是让唐姑爷读书所用,里面自有孙家派来奴婢下人伺候,不许唐家其他人去打扰,其中也包括她这个母亲。
秦氏敏感的感觉到,孙家看中的只有唐玉书,就连她这个婆婆都根本没有放在眼中。
这跟上门女婿有什么区别,还没有成亲就撇开婆母另外安家。
第14章 秦牧的报复开始
秦氏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寄人篱下的不安瞬间被秦牧挑起,从此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上。
现在人人喜气洋洋,儿子更是要去国子监上学,她满腹怨气无法诉说。
还有一个她无法言说的事。
那就是那日话赶话,一时性急逼着赶走安氏,可才过两天,秦氏就已经有些后悔了。
往日身体稍有不适,总有略懂医术的安氏不分昼夜贴身伺候,心情不好骂上几句也能消气。
现在身前冷冷清清,除了变成侄孙的孙子,再没温言讨好自己的人。
刘氏派过来的丫鬟婆子也都只洒扫送饭,对她冷冷淡淡,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于是,对那个一走了之的安氏,秦氏心中又气又恨:那贱人真是蠢的,若不想走也是可以的。
以前骂也就骂了,偏偏这次要跟自己赌气。
都是当娘的人了,勒了孩子还不认错,
若是早早到自己跟前来求饶,多跪求一阵,自己一消气,对玉书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就答应不撵她了。
看出秦氏眼中掩饰不住的失落,秦牧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这才刚刚开始,以后时间还长着呢!
上一世,孙家也送了一栋宅子,就在顺安坊,距离唐家隔着两条街。
以前他不懂事,只知道亲爹唐玉书考中进士就在新宅成亲。
宅子是孙氏嫁妆,唐家老小住在里面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奴婢下人用着也不顺心。
祖母天天躺着养病,门都不出,亲娘安氏整日窝在房间里编丝线,越发没有笑脸。
孙氏也不是好相处的,在唐玉书面前温柔贤惠,背地里对祖母这个婆婆冷言冷语没有过好脸色。
亲娘安氏更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变着法子的磋磨,不仅要打两个唐家用的各种络子,还要负责做药膳。
现在秦牧想起来就恨得咬牙,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一点都没想到亲娘的难处,还怪她冷漠。
府里全部都是孙家奴婢,不仅对秦氏的话阳奉阴违,半年后安氏失踪更是无人提及,那么大的一个活人无声无息就不见了。
唐玉书一心都在升官应酬上,对家里事置之不理。
祖母身体本来就不好,等到孙氏嫁进唐家门才半年,她就一病不起,缠绵病榻。
想到秦氏前世病重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的惨样,秦牧看向她的目光渐渐冰凉。
这个女人不仅对亲娘安氏刻薄寡恩,对自己也只是当成拿捏安氏的筹码。
在秦氏活着的时候,自己虽然衣食无忧,却没有得到好好教诲,导致自己脾气暴躁,学业无成,离开唐家就如同雏鸟离巢,连生存的方法都没有。
这一世,他不想悲剧重演。
“姑祖母,我躺两天了,想出门转转!”秦牧对秦氏请求。
安氏离家就遇上大雨,也不知道住进客栈没有。
昨天秦牧就想出门去寻人,可唐玉书去了孙家提亲,这是大事,秦氏只当他在胡闹,根本就不答应。
现在秦氏听到孙子又要出门,心里烦躁,就板着脸道:“我们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就别出去给你表叔添麻烦。”
她不识路,要出门还得去找刘氏,心中正怨气冲天,怎么愿意再去求人。
没有成人带着,秦牧自然也无法出门。
因为他现在只有六岁,哪怕前世把京城各坊摸得烂熟,哪怕现在心中焦急万分,也没有权利自由活动。
客栈里,安春风等到牙行的通知,就退了房要去自己的新家。
胖胖的老板娘知道她租下棋盘街梨花巷的房子,语带羡慕啧啧道:“那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段,看不出来安娘子穿着朴素,腰包还是宽裕的,早知道就在客栈长住多好,我给你便宜点就是。”
她只以为安春风说想租房是因为银钱不足,会寻那些偏僻的小房子,没想到会在梨花巷。
在那里一月租金花下来,不比在她这客栈住着少。
一个寡妇出手这样大方,莫不是早就有金主打点,也做那种营生?
想到这,她盯着安春风圆润脸蛋和婀娜腰身狠看了几眼。
作为一个过来人,知道男人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自己那掌柜的就说过,纤细女子看着好看,可别脱衣服。
到了床上,男人其实最喜欢的还是丰匀盈手的女子,就好像眼前安娘子这种。
微胖……只可惜自己太胖了些!
心中嫉妒,语气不由也带上几分酸意:“以后若是安娘子发达了,也提携老姐姐生意一把,多介绍几个相好客人过来住。”
安春风微微一顿,淡定道:“老板娘想要客人,妹妹我一定多给你介绍来,只是我给你牵线搭桥拉皮条,你该付的媒钱一文不能少!”
老板娘脸色顿变:“什么是拉皮条,大妹子,这话可不能胡说,谁要挣这钱了!”
安春风拿起自己的包袱诧异道:“刚才老板娘不就这样说的吗?你明知道我只是寻个租房好做些络子卖,还偏偏这样说。
老姐姐既然想多挣一份钱,妹子我自然要答应你的。”
安春风说得恳切,好像就是老板娘想要揽客。
这种事对良家妇女来说真是杀伤力太大,就连迎来送往的客栈老板娘也受不了,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你……你……哎哟,是老姐姐我说错话了!”
安春风不是养在深闺的傻白甜,在牙行签下契书,她就多少知道梨花巷棋盘街是何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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