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有兔
不知为何,许知南感觉自己好像头一次读懂了瑜宝的眼神。于是乎,她把沉甸甸的大胖妹妹抱起,一起离开了这个洒满了狗粮气息的院子。
一出门便遇到了来寻她的许倦柏,许知南便抱着瑜宝和她一块往外走。
“阿南,我又研制出了几种毒药,来,你拿好!”许倦柏从身上挎着的布包里掏出几个瓶瓶罐罐,塞给了许知南。
“乖乖,小心些,别磕碰坏了!这可是毒啊!”许知南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许倦柏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又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怕。”
许知南塞东西的手一顿,瞬间想起那次在许倦柏面前被毒虫咬伤的事情,她若无其事地打起了哈哈,“这都有什么效果啊。”
许倦柏正要给她介绍一番,却被许知南怀里的瑜宝转移了注意力。
瑜宝抱着许知南的脖子,小手指啊指,嘴里还啊啊啊个没停。
“阿南,瑜宝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许倦柏从小便带几个妹妹长大,见瑜宝这副反常的样子便有些担忧。
“我看看,没尿啊。”许知南摇摇头,见瑜宝还啊啊啊地叫着,她也有些不明白了。
就在她们俩摸不着头脑时,瑜宝一直指着的方向出现了两个人影。等两人走近,赫然是两个官兵。
“喂,小丫头,你们这谁是村长”一个高些的官兵伸出手,想要抓住许知南的胳膊。
许知南脚步一移,躲开了对方粗糙的大手。那官兵又伸手想要抓许倦柏,却又被许知南拉过,扯开了距离。
不等那几个官兵发火,许知南指了指不远处的许大山,“那便是我们村长。”
见状,那两个官兵便把刚刚的暗恼抛到脑后,扭头寻上了许大山。
两人说明来意,许大山先是回过头看了一眼许知南,才和这两个官兵周旋了起来。
许知南在不远处看着,脑子里回想起了县令模拟的结果。她明白,这是奉狗县令的命令来收税的。
那几个官兵此次前来为的的确是此事。但他们俩看到砖窑厂时,却十分意外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名官兵倒是没想到他们村子瞧着居然有模有样的,还盖了不少砖瓦房。瞧村子中心那几栋大院子,两人对视一眼,便明白这村子是头大肥羊。
“许村长啊,路途遥远,我们二人皆有些疲惫了,不知可否先休息休息呢。”
听懂了两人暗示的许大山不由在心底苦笑了一声,面上却还是露出恰到好处的谄媚,引着二人去了他家中。
“老二啊,官爷来了,快上茶!”许大山一进门,便喊了自家二儿子一声。至于让儿媳妇出来侍奉,他可不敢。早些年在望州之时,形形色色的官兵他也接待过不少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两人一看不是好相与的,怕就怕羊入虎口,多生事端。
不过这两人心思都放在那砖窑厂去了,倒未曾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但那高些的官兵皱着眉看了眼跟上来的许知南几人,“你们这没眼力见的小娃娃跟上来干什么”
许大山见状,立刻接过自家二儿子手中的茶壶,一边倒茶一边塞了两个银锭子过去。“二位爷,喝茶喝茶!”
见手中分量不轻,两人脸上露出两分满意来,可心里头却更快速地盘算了这村子里能刮到的油水。
于是,这两人便在许大山家坐了半天,闲聊之间一直打听着她们村子的情况,还试探着问起了砖窑厂的收益。但都被许大山不露痕迹地推了回去。
那矮胖官兵有些不耐烦,这一趟啥也没打听到就干坐着喝茶,他想吃顿晚饭,可任凭他如何暗示,这主人家死活就是听不明白。一村子没有眼力见的东西。
许大山心里也苦啊,这银子塞了不少,可这两人就是不走,这天色这么晚了,留人吃饭若是还要过夜又如何办
许知南杵了杵许倦柏,朝正喝茶的两人抬了抬下巴,“阿柏,要不要试药”
许倦柏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村长爷爷,我渴了,能给我一些茶水吗”许倦柏突然喊了一声。
许大山转过身,走向门槛边的许倦柏。他拎着茶壶,给许倦柏倒了一杯茶。
却见她突然按住茶壶,往里头撒了些什么。许大山顿了顿,他转过头请示性地向许知南,却看见许知南点了点头。
见状,许大山只好拎着茶壶转了回去。
“两位爷,来,继续喝茶啊!”
两人虽不太高兴,可还是咕咚咕咚地喝完了这一碗茶。
不出三个数,院子里传来重重的扑通两声。两名官兵都晕了,摔倒在地。
这可把正在倒茶的许大山吓了一跳。
“这毒不会死人的,一会他们便会醒了。”许倦柏解释了一句,“至于这药效,很快便能明白了。”
片刻,地上的两个人又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可双眼却一片空洞,仿佛丢了魂一般。
看见两人这副样子,许知南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阿柏,让我猜猜,这毒该不会可以催眠吧”
“答对了!”许倦柏拍了拍手,给许知南讲解起了这毒的具体作用。
闻言,许知南挑眉,有意思。
她让许大山把两人身上的钱袋子都搜刮了。把里头的银子掏出来,又塞了石头进去,再把那钱袋子给二人交换了一番。
“今日来许家村,并无任何异常。回县衙以后,你们突然发现钱不见了,并因此发生了争执,一不小心把县令砍了。”
“现在,回县衙吧。”
话音刚落,两人好似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晃悠悠地离开了许家村。
第90章
安县县衙。
李县令刚处理完政务,换下官服准备回家。
这些日子他为了筹粮操碎了心,好不容易从县里粮铺讹来了一部分粮食,可依然存在着好大一个缺口。好在县里的楚家昨日突然给他送了大量粮食过来,虽提了个不大不小的请求,可看在对方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的情况下,他便痛苦地答应了。
但最后粮食还是不够,他便命人趁夜将沙子掺了进去。
今日送粮的队伍再次出发了,李县令肩头卸下了一块担子,便起了些别的心思。他摸了摸自己似乎依旧圆滚滚的肚子,依旧肥腻的脸,顿时心疼起了消瘦的自己。
可正当他思考着去怡红院,还是清风馆放松一天时,县衙门口似乎传来些喧闹。
“高长,你竟敢偷我的钱!吃我一拳!”矮胖官兵抄起拳头就往高长脸上揍。
可高长亦一脸怒容,他歪头躲过对方的拳头,复又狠狠地甩了一个大巴掌过去。
“姓段的,我看你是活腻了!你偷了我的钱不说,还敢打我!”
很快,两人便在县衙门口前扭打在了一起。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殴打的架势变得愈发大开大合了起来。
路过的百姓远远地看着,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看起了热闹。
这两人平日里没少欺男霸女,鱼肉百姓,安县的百姓早就恨县衙的官兵恨得牙痒痒了,如今见两人内斗,不禁拍手叫好。更有甚者,还在一旁呐喊助威了起来。
“揍他!”“打回去,打回去!”
周围的嘈杂喧嚣入耳,两人打得一身的火气,双眼通红。
刷地一声,高长率先抽出了腰上的大刀。他双目发赤,啊地怒吼一声,便朝矮胖官兵砍去。高长脑中不禁回想起了往日里二人的摩擦,这姓段的,仗着自家姐姐是县令的小妾,便常常对着他耀武扬威,使唤不停。他早就忍不了了!
看着眼前面露惊恐急忙抽刀想要回击的段官兵,高长已经完全丢失了理智。
他趁着对方低头拔刀,飞快地用力往下一砍,眼中充斥着恶劣的得意。
可周遭却突然传来围观群众的惊呼。
“啊!他们怎么突然砍向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受伤了!”“好多血!”“县令大人不会要死了吧!”这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些兴奋。
啪地一声,高长眼中的世界突然破碎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倒在他面前的人居然是李县令。
不断哀嚎着的李县令正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着肩膀,却捂不住喷涌而出的血来。
一股凉气直冲高长的天灵盖,叫他从头凉到底。他转过头,和另一头也一脸惊恐的段官兵对上了眼神。哐当两声,他和矮胖官兵手中带血的砍刀都滑落在地。
“该死的!今日当值的人呢,快快快!快送我去找大夫!还有这两个狗东西,胆敢谋害朝廷命官,给我拖下去砍了!”
矮胖官兵嗷地一声就扑上去,“姐夫,我错了,别杀我啊!”
李县令强忍疼痛,用力给了他一脚,他气急败坏地叫道,“娘的,你提醒我了,你那姐姐我也要一起砍了!”
听到这,矮胖官兵眼前顿时一阵天旋地转。而一旁的高长早已瘫倒在地,痛哭流涕。
“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连你们所有人都砍了!”李县令发现自己大脑断断续续地发晕,立刻便开始慌了起来。
见状,矮胖官兵猛地回神,立刻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
许知南此时正在找朱书生谈话。
她掏出一块玉牌,交予了他。
朱书生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翻看到玉牌上的九,他一时没猜出来这刻字代表着什么。
“阿南姑娘,这玉牌摸着倒是好料子,只是这和咱们要做的事有何关联吗”
许知南指了指玉牌上的九,又指了指上头。
“这东西是恒王给我们的。他曾说,可以用这个玉牌换一个不算太过分的要求。”
听到这,朱书生讶异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牌,“那阿南姑娘是想要用这个换取县令之位恐怕不太行吧。”
许知南摇了摇头,“这玉牌的权限想必没有那般大。更何况,这安县县令暂时并未出错,恒王不会答应这样的请求的。”
“这玉牌是敲门砖。至于谋得这县令之位需要我手中多少筹码,得试探一番才知道。你先去带着玉牌去一趟府城,向恒王要来一个当幕僚的机会。”
闻言,朱书生有些激动,难道他能借此机会大展拳脚了
“你那些阴毒的计谋都打住。”许知南面露嫌弃,“过些日子我会过去一趟,你等着我的消息就好了。”
趁朱书生收好玉牌的工夫,许知南想了想,对着他使用了一次自由模拟。
【19岁,你痛改前非,大彻大悟,彻彻底底投诚了小许村长。你执行的第二个命令是,去府城,成为恒王的心腹。】
【到了府城后,你凭借玉佩以及提前编好的故事成功入职。】
【但没想到的是,新皇突然下令,要求年底各地藩王皆上京觐见。如若不上京,便视为造反处理。】
【你的新上司似乎开始郁郁寡欢,你们一众幕僚被叫来商议。听从小许村长的嘱咐的你,不曾耍什么阴招,只附和了些他人的建议。但你的同事似乎看你不太顺眼,突然站出来说你有一道良策。你被逼无奈站了出来。由于阴毒是你的本能,你脱口而出便是一计狸猫换太子。】
【恒王大喜,记了你一次大功。】
【你松了口气。但过段时间却发现那个总是沉默着,拿着龟壳把玩的李公子不见了。】
【20岁,你照旧点卯上值,应对不知为何总是对你十分嫉妒眼红的同事。某日,你发现府上多了个新同事。此人乃是大名鼎鼎的许天师,便是她放出了永州天命所在的预言。刚来的同事很快便成了恒王眼前的红人。】
【小许村长带来了安县县令的几大罪证和一袋高产量番薯。县令因此落马,你靠着红薯和往日的功劳,成功当上了安县的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