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岑十年
第254章 是我该还你的
姜玥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吃过周寂做的饭,她被勾起来了馋虫,也不是随便什么零食就能压下去的。
周寂好像哄猫似的来哄了哄她就又回了厨房,姜玥这会儿也不管什么矜持,像他身后的小尾巴,跟他钻进了厨房。
锅里炖了汤,还有两样很清淡,但是她也很喜欢的菜。
西芹牛肉、芦笋虾仁和糖醋小排。
姜玥看着已经在摆盘的菜,肚子一下子就好像更饿了。
她舔了舔唇,眼神都看得出来很着急,像吃不到又围着灶台急得团团转的某种小动物,满眼都是渴望。
姜玥忍不住催促:“好了吗好了吗?”
她说着又轻轻推了推周寂的胳膊,有些不满的眨了眨眼:“你就不能快点吗?”
周寂有洁癖,洗干净了手,又用消毒湿纸巾擦了好几遍,等到他觉得已经彻底洗去了沾染了的油烟,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马上。你去餐厅等,我收拾一下。”
没过多久,周寂就让姜玥吃上了午饭。
她喝了碗汤开了开胃,午餐吃的比平时要多一点,她尤其喜欢吃鲜嫩的芦笋,不怎么爱吃肉。
挑挑拣拣,一盘子的芦笋都被她给吃光了。
吃饱喝足后,姜玥感觉周寂的厨艺又精进了不少,以前做的饭菜已经很好吃了,现在竟然更胜一筹。
周寂以后就算是破产了也没关系。
去无星级餐厅当个大厨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周寂会做饭,但是绝不会洗碗,用快的碗筷被放进了洗碗机里,即便如此,明天来的小时工也还是会再清洗一遍。
姜玥每次吃饱之后都会有点困倦,兴许是太安逸了,人也就懒了下来,连骨头也跟着一起变得懒洋洋的。
她又躺回了沙发,周寂去楼上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换了身居家的衣服,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落在眉眼间,倒是显出几分干净舒缓的气质来。
周寂坐在她旁边,姜玥躺着躺着就靠到了他的腿上,就如从前那般,时间安安静静的在流淌,电视机里的画面反而没有人在意。
姜玥在他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刚才那么困了,她躺在他的大腿上,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的脸,哪怕是这种死亡角度,他看起来也是很好看的。
姜玥抬手,还没碰到他的下巴,就被他捉住了细细的手腕,轻轻给放了回去。
“不给我碰?”
周寂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她,低头凑近了她的唇瓣,亲吻很温柔,没有极其霸道的侵略感。
她的手,抬起来就放了下去。
像轻轻又无力而落下的蝶翅。
姜玥的唇色很红,眼尾潋滟,仿佛从血骨里透出诱人的春色,这样柔情蜜意的好时光,已经许久不曾有过。
她刚从这具身体里醒来时,和周寂的关系还没那么好。
姜玥也看得出来,那时候的周寂是一点儿都不喜欢她的,哪怕他和她那时有着正常的夫妻生活。
但是他显然没多少真心。
回这栋房子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只是后来才慢慢的变多了起来,她其实也不太清楚周寂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不过姜玥觉得自己原本就是人见人爱的,还是许多人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周寂会对她动心,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若真能一直都对郎心似铁,才叫人奇怪呢。
姜玥之前对他充满了怨恨,有些想知道的事情都没有问个清楚,现在总算有了时机。
窗外的阳光照在透白的脸庞,暖融融的,一丝一毫的寒气都感觉不到。
她就这样静静看着周寂,问他:“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自尽?”
还那么年轻。
二十多岁,权倾朝野。
说了断自己就了断自己。
仿佛那条性命一点儿都不值当,活着也没了生的希望。
匕首深深剜下去的那一刀,她这个旁观者看着都觉得疼,血管仿佛被切断成了两截,源源不断的鲜血涌了出来,涓涓流水似的。
说切就切,无比果决。
姜玥感觉自己已经很喜欢周寂了,才会这么快就用道理说服自己当年的事没有对错。
可即便如此,她也都做不到为他而死。
哪怕以后。
周寂死在她前面,她可能会为他难过一阵子,但是也不会为他殉情。
自己的命,难道不是更重要一些吗?
姜玥不明白,也不懂。
真的有一些爱可以超越宝贵的生命吗?周扶危在死前的那一刻真的不会后悔自己的冲动吗?
姜玥也不想把周扶危当年在她墓前自尽这件事,和自己扯上关系,这样仿佛她在无形之中也沾染了人命。
周寂似乎是没想到她会忽然问起这个,落在她侧脸的手指僵了僵,片刻之余,语气如常:“因为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姜玥听着觉得半真半假。
怎么会呢?
在周寂不知道她是谁之前,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甚至可以说是风生水起。
年纪最轻的摄政王,初入朝堂,步步为营,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
这样的人,应当是以权利为生。
越是位高权重,他就活得越好。
权利才是男人最该追求的、最能激起血性的东西。
周寂好像也看出来她不相信,他的目光暗了暗,回想起那么多年前的事情,至今记忆犹新。
那种日复一日的、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尽头的、枯燥又无味的日子,的确是没什么意思。
他在殿中看见她死去的那一刻,他其实也跟着死去了。
活下来的只有一具麻木不仁的躯壳。
那个人世间,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原本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
争权夺利,不择手段,为了往上爬算计了不知多少人,手里也不知死了多少条性命。
为了找到她,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为了她喜欢的姜国,为她天真浪漫的英雄主义,不惜任何的代价。
偏偏什么都能实现的时候。
她死了。
老天爷都在故意戏弄他。
周寂垂眸,轻轻捏着她的手,接着又同她说:“而且我欠了你一命,那就是我该还你的。”
第255章 对她俯首称臣
是她把他从兖州的深渊里拽起来的。
如果没有她当时匆匆一瞥,将重伤的他随手救了起来,他哪有机会活下来呢。
他早就认定自己的命,是给她的。
还有一些事,周寂不想告诉她,也没必要事事都让她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听了未必会高兴,也未必会认同。
若不是,那江湖术士许诺他再生前缘,周寂也不会等到三年之后,才姗姗来迟般去她的墓前自尽。
办完该办的事情,他就该去陪她了。
她那么娇气,若是无人作陪,怕也是要闹了,会更加怨怪他。
本来就该恨他,若是赔罪的太迟,她那样爱憎分明的性子只会更恨他。
他该要受不起了。
姜玥半信半疑:“就这么简单?”
周寂轻抚着她发丝的手顿了顿,神色温和的笑了笑:“你觉得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姜玥蹙着眉,她如实说道:“我以为你同我父皇一样,沉溺于灵丹妙药之说,修仙问道入了魔。”
她的父皇后来便是沉溺于长生不老,到处苛求能永保与天长寿的灵丹妙药,不顾江山社稷的死活。眼中已经容不下其他的事了。
姜玥在梦中也不是没瞧见过周扶危仿佛入了魔的样子。
平静的表面之下掩饰着他的可怖。
他静静站在那些阵法里,面无表情,那双漆黑的眼睛好似深不见底的渊池,怎么看都看不透,砸进去也听不见个声响。
姜玥很难不多想,那样声势浩大的阵法,求的竟然是往生。
姜玥总不能自作多情是他给她求的往生,何况她这算是往生吗?
她分不清楚,她连自己算是死没死都分不清。
周寂忆起当年,那时候他在想什么?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
卧房里有一把长剑。
那是当年她在兖州的时候,随手心血来潮扔给他,彼时少女站在烈烈的阳光下,她仿佛也发着光,甚至比背后的烈日还要熠熠生辉,眼睛里是璀璨的光芒,她居高临下看着他说:“这把剑送你了,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这个世道也不太平,你若是想保护自己,靠你这文文弱弱的身体可不行。说不定以后这把剑还能护住你的命,对了,你也不必谢我,这是我不要的东西。”
她好像真的只是随手施舍给他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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