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迷途未返
当然,结果也证明她这些做法都是非常有效的,成功挽回了不少地方的小麦,避免了严重减产甚至绝产的情况。
也就是那时,安清才突然意识到,经过她之前几年的努力,她如今在农事这一块的权威性,已然是得到了康熙及百官们的认可。
虽说这种一人权威性的认可,在科研学术发展上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对此时的安清而言,确实件好事。
她急于在整个大清境内推广后世科学种田的技术,有了这种权威性认可,会替她省去许多麻烦。
至于之后农学科研发展这一块,说直白些,对目前大清的而言,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现下关于种地的很多事情上,缺少一个统一的标准。
就比如这‘麦收九成熟,不收十成落’这事,其实这会不少种了多年地有经验的人农人,也发现了这个现象,他们虽然可能
不会说这么个谚语,但却知道小麦九成熟的就要收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他们祖辈留下来的常识。
但这种常识具有很大的地域局限性,所以,这些基本型的农学知识事关天下万万千千的农人,必须在全大清统一了才行。
安清一直都知晓,这农事课堂上有几位农政司的官员,一直在有意识地整理她说过的那些农谚,似是准备汇集成册传遍开来,她觉得这样就很好。
不过,即便众人轻易接受安清这一农谚,但她教学过程中尽量讲究知之甚解,还是为众人解释了一番小麦九成熟就要收割的缘由。
若是等到小麦完全成熟后再去收获,那就很容易出现“掉穗”现象。
这种“掉穗”现象分为两种,一种是小麦在完全成熟后,茎杆变黄,比较脆弱,而穗部又会比较重,便会出现“头重脚轻”而掉穗的情况,另一种,是指镰刀手工收割过程中,人为因素也会导致“掉穗”。
而这个“掉穗”,便是该过程中的那一成损失。
其实,若是从小麦生育期来分析也能解释,小麦成熟期共分为三个阶段,分别为乳熟期、蜡熟期和完熟期。
在一般情况下,蜡熟期内收获则是为最佳时期,也救和“九成熟,十成收,十成熟,一成丢”这句话对应上了。
安清带着众人在麦田里绕了一大圈,等把该讲的都讲清楚后,她这才又领着众人回到了他们各自的试验田。
和之前收玉米时一样,各自负责各自的试验田,不仅要抢收小麦,还要为下一茬玉米抢播,至于‘抢’的什么,自然是农时了。
大家干的热火朝天,安清虽然没亲自下地割麦子,但倒也没闲着,她忙着给那果园的果树搞嫁接呢。
这会是夏季,正是砧穗容易离皮时,她先给一批葡萄嫩枝进行了嫁接,随即又捯饬了一波核桃芽接,这两年安清一有空就会来折腾这片果园,所以,她这果园里的果子结的也就比别的地方好吃的多。
天一热人就不乐意动弹,安清尤其严重,但干农活时除外。
这不,她午间歇响起来后,便带着帽子去了果园,忙活了两个多时辰才干完,不过她回来的还算早,众人这会还都在田地里忙活呢。
安清洗了澡出来,头发擦的半干不干,披散着躺在了竹椅上,傍晚的风吹来,带来了丝丝凉意。
春晓又开始带着一众厨娘忙活做晚饭了,和去年一样,农忙季她那些农事学堂的学生基本都是住在庄子上的,吃和住也都是庄子上负责。
安清远远地看着院子外的她们抬着一筐一筐的食材经过,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住就罢了,庄子上本就有地方,他们一直住在前院,倒也费不了什么事,但他们吃食上的一概开销,好像都是这庄子上负责的吧。
虽说这皇庄康熙赏她的,但那也是她立了功得来的,自然也就是她的了,那不就是花她的银子嘛!
这农事学堂是给老康培养人才的,凭什么她花银子啊,天下哪有这么个道理。
安清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冤大头,还真是又出钱又出力啊。
不行,她高低得想个法子从康熙那里拨点款才行,就当是农事学堂的专项基金了。
至于想什么法子呢,就在安清琢磨怎么把这笔钱搞过来时,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院子门口。
咦,这是哪里来的马车,怎么还进庄子里面啊。
安清不由起身过去查看,谁知她刚走到门口,就看到胤祺从马车上下来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哎,不对,他怎么坐马车来的,没骑马啊。
胤祺自也看到安清了,但他没着急过来,而是又转身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然后从里面抱出来了个孩子。
是小宝!
安清懵了下,快步走了过来,“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小宝这会还在睡着,她说话声音不敢太大,怕吵醒他。
胤祺脸上闪过丝无奈,抬了抬下巴,道:“你瞧瞧他那眼睛。”
安清不明所以,他眼睛怎么了?
吼~怎么肿成核桃了,这、这不会是被什么虫子咬的吧。
胤祺解释道:“不是虫子咬的,是这小子自己哭的。”
安清“啊”了一声,第一反应就是,怎么可能啊。
这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她就没见她哭过几回,怎么可能把眼睛都哭肿了。
恰好这会喜珠也从马车上下来了,她是奉宜妃之命,陪着五贝勒把孩子送过来的。
“五福晋,您是不知道,您离开那天小阿哥白天还好好的,但到晚上都还没见到您,他就不愿意了,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谁哄都不行,当天晚上连奶嬷嬷的奶都不吃了……”
当时给宜妃急的啊,抱着哄了大半宿,可能是哭累了,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但谁知等第二日一醒又不行了。
好在胤祺今日回来了,宜妃本想着让他这个阿玛哄哄,看能不能好些,谁知还是不行,最后只能赶紧送过来。
“娘娘知道您有正事要忙,想着小阿哥可能就是没和您分开过不适应,缓两天就好,谁知这都三日了,还是不见好,每日除了睡觉吃奶,其他时候都在哭闹,娘娘也实在是怕小阿哥哭个好歹出来啊。”
安清自然知道喜珠不可能说谎,但她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她低头看着胤祺怀中睡的并不踏实的小宝,这孩子这么黏她吗!
这还真不怪安清意外,自打小宝出生后,就特别乖,白天她有时间就带带她,晚上基本都是跟着奶嬷嬷睡的。
上次去瓜尔佳氏家时,把他送到太后宫里一天也没什么事啊,她去接他的时候,乌兰嬷嬷还说就没见过这么乖的孩子,不哭不闹,谁抱都行,特别好哄呢。
没想到这小子这次却给她憋了个大的,把自己给哭成这德行。
胤祺抱着他睡的并不安稳,小家伙的眉头还微皱着呢,安清看他这眼睛也是心疼的不行,她抬手想试着给他把额头抚平。
谁知小家伙下一秒竟然就醒了。
只见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然后看到抱着他的人是他阿玛后,小嘴一撇,又准备要哭了。
安清忙出声安抚道:“小宝乖,不哭,不哭,额娘在呢。”
说罢,她便从胤祺手上把孩子抱了过来,轻声哄了起来。
小家伙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直接扭头看了过来,待看到安清后,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待被她抱到怀里后,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像是要把这几天的委屈都哭了出来,又像是在控诉安清这个额娘丢下他似的。
安清顿时慌了,求助地看向胤祺。
不是,这怎么搞啊。
胤祺也有些手足无措,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小子竟然这么能哭,这一路过来哭得他头疼。
他试着想把儿子抱过来,但奈何小家伙一只手死死拽住安清的衣服,压根不撒手。
安清无法,只能笨拙地抱着他在院子里边走边哄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停止了哭声。
看到小家伙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的可怜样,她这个做额娘的终于有点自责了,要是知道他这么黏自己,之前就给他带来庄子上了。
喜珠见小阿哥终于没事了,这才放心地回去交差。
安清知道宜妃肯定在等她的消息,也没留她,她让紫苏从庄子上摘了些新鲜的水果蔬菜,给宜妃尝尝鲜。
也安抚一下她这两日煎熬的心。
自打到安清怀里,小宝谁的不让抱了,中途紫苏觉得主子抱累了,想替替她都不行。
她就这样抱了一晚上,用晚膳的时候,还是胤祺好说歹说才让他抱了会,但前提是不能让安清离开他的视线,不然,还是得哭。
安清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慢慢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大概就是小孩子的安全感的问题吧。
虽然小宝不是个黏人的孩子,但在她肚子里十个月,出生之后也一直没和她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喜珠也说了,她离开那日白天他并未有什么反应,是直到晚上都没见到她才开始哭闹的。
也许,在他的认知里会有一个评判体系,比如她离开多久是正常,超过这个时长就不行了。
也是她考虑不周了,他平时再乖、再让人省心,总归还只是个孩子啊。
等晚上把小宝哄睡后,安清这会才顾得上和胤祺说上话。
“不是说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吗?”她问。
胤祺刚洗完澡从浴房出来,见儿子睡了,也不由松了口气。
“那边差事挺顺利的,我和四哥后来也没再多待,就早回来了些日子。”
安清“哦”了一声,“对了,我之前给你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胤祺轻点了点头,“收到了,当时正准备要回来,便没给你回信,想着回来说的更清楚些。”
安清倒不介意回不回信的事,“那你查清楚了吗?”
胤祺拍了拍她的手,回道:“放心吧,查清楚了,那进财赌坊背后的靠山是大哥的人,在军中当值,不过,瓜尔佳氏娘家之事就是个巧合,并没有谁的手笔。”
安清一听这话就放心,之前听马祥说,这京城中放印子钱的大都是军营中的军官,她便猜测那赌坊背后应该是大阿哥的人。
毕竟,这可是在京城,一扁担都能砸到好几个皇亲国戚的地方,若真是普通的军官,他们可没这么大的胆子,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倚仗。
大阿哥的势力又向来在军中,这便很好猜了。
不过,这也是安清之前一直不太放心的地方,前些日子太子就是为了这事,拔掉了大阿哥不少人,所以她下意识便怀疑是不是太子想拿他们当枪使,去对付大阿哥。
若是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有些麻烦,至少表明太子也要对他们出手了,对于如今明哲保身的两人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你在信里说,你在庄子上给了瓜尔佳氏的弟弟一个差事?”胤祺问。
安清点了点头,这事她在信里简单提了提,但并未细说,“我见他挺有种地天分的,便让他来庄子上试试。”
她也没瞒着胤祺,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若是布彦泰真有天分,她准备亲自带带他。
胤祺有些意外,“你这是准备收他当徒弟?”
要知道农事学堂那些人,顶多是算学生。
安清愣了下,收徒弟?
她倒没想这么多,顶多就算是惜才吧。
“是不是徒弟的都无所谓,种地这活计,也不是什么只传徒弟的武功秘术,我的目标也从来不是传承师门。”
当然,她以后真碰上能走农业科研路子的苗子,那她还真可以收个徒弟,就是不知道这布彦泰有没有这方面天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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