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敦肃皇贵妃 第116章

作者:青丝叹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宫斗 穿越重生

  其实他这次回京述职,兵符之所以交的这么利索,是因为除了听从妹妹的意思,让皇上放心外,还想着能借着这个情分,与妹妹膝下的两位阿哥结个亲。

  这也是大哥和父亲的意思。

  年希尧膝下没有女儿,年羹尧膝下的庶女早就出嫁了,只有一个老来嫡女和福宜福惠两位阿哥年纪相仿。

  没进京之前,他本是想着探探妹妹的口风,把珠珠儿许给福宜阿哥。

  可没成想,他第二次入宫见福宜阿哥的时候,刚提起这件事,就被妹妹给否决了。

  时隔多日,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妹妹说的话。

  “若是二哥执意相中福宜,想来二哥也知道,凭着咱们年家汉军旗的身份,顶了天了也只是个侧福晋,日后还是要看嫡福晋的眼色行事。珠珠儿是二哥二嫂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何至于让她去受这委屈?”

  “况且如若皇上真的属意福宜,那皇上决计不会将咱们年家的女儿指给福宜,不因其他,只为了防止外戚势大。”

  他当时沉默许久,觉得妹妹说的话句句在理。正因如此,他心里不太舒服,交了兵权后,除了那些虚名,竟什么切实的好处也没得到。

  后来年淳雅或许是看年羹尧神色不对,暂时把福惠拉出来当了挡箭牌,说让珠珠儿和福惠多接触接触。

  年羹尧转念一想,福惠日后再不济也是个亲王,所以这才有了今日年羹尧和年夫人的商议。

  年夫人了解了事情原委,心中也有了数。

  她也是疼女儿的人,贵妃娘娘说的有道理,又处处为年家,为珠珠儿考虑,她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于是第二日递了帖子入宫,见到年淳雅时,年夫人对年淳雅的态度比从前年淳雅未出嫁时更热切了。

  而这热切中又多了分恰到好处的恭敬。

  寒暄了几句后,年淳雅抱着珠珠儿亲香了一会儿,就让人带着福惠和珠珠儿去了偏殿玩儿。

  年夫人瞧着福惠拉着珠珠儿的手往外走,脸上的笑意更深:“果然是表兄妹,有些血缘关系,哪怕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也亲近的很呢。”

  年淳雅笑了笑:“二嫂说的是,珠珠儿这孩子漂亮乖巧,谁会不喜欢呢。”

  没有哪个母亲不喜欢旁人夸自己的孩子,年夫人自然也不例外,她含笑道:“依妾身看,珠珠儿长相倒是有几分肖似娘娘,都说侄女儿似姑,果真不假。”

  单听她说的其余的话倒没什么,可下意识的,听见侄女儿似姑这几个字,年淳雅就控制不住的多想。

  她忙道:“瞧二嫂这话说的,日后珠珠儿只会比本宫更好看。”

  两人来回试探了这一次,默契的转移了话题,说起了旁的事情。

  直到到了出宫的时辰,年淳雅给了厚赏,命玉露送年夫人出宫。

  年夫人这边刚一出宫,乌拉那拉氏就知道了。

  “年夫人出宫时神色如何?”

  远远跪着的小太监道:“奴才瞧着有些许喜色。”

  乌拉那拉氏挥手让他退下,叹道:“可惜了。”

  荼白给乌拉那拉氏捏着肩膀,想当然道:“哪里可惜了,即便那年家格格是为六阿哥准备的,但也不过是个侧福晋,咱们乌拉那拉家是满洲大姓,您又是皇后,您的侄女儿怎么也能做嫡福晋。”

  乌拉那拉氏摇了摇头:“若是真的这么容易就好了。”

  她的侄女是可以做六阿哥的嫡福晋,可若是年贵妃和六阿哥不喜,又有个得宠的表妹侧福晋,届时她的侄女除了个身份,什么也没有,那岂不是推自己的侄女进火坑?

  “不过现在为时尚早,皇上的几位阿哥年龄都还小,不到时候,本宫还是在等等看吧。”

  三阿哥五阿哥自是不必提,唯有四阿哥和六阿哥,乌拉那拉氏始终在这两人中难以抉择。

  四阿哥的生母再不济,也是正儿八经的满洲大姓。

  六阿哥生母年贵妃虽出身汉军旗,可年家势大,年贵妃又受宠,怎么看怎么比四阿哥的优势要多……

第120章

  不止乌拉那拉氏关注永寿宫的动静,钮祜禄氏也时刻都让人注意着。

  年夫人出宫后,钮祜禄氏去了趟景仁宫,具体和乌拉那拉氏谈了什么,年淳雅不清楚,但据眼线来报,说是隐约听到了两人提起了皇后的侄女。

  玉露禀报这件事时,年淳雅和福宜福惠刚用完晚膳,也没避讳两人,直接让两人听了个全程。

  福宜听完,佯装深沉的摸了摸下巴:“额娘,皇额娘是打算把自己族中侄女许给四哥吗?”

  他去上书房一年多,成长不小,连上书房的人际关系都能处理的井井有条,里面读书的那些宗室子弟就没一个说六阿哥不好的。

  其中虽然不乏有人是因为福宜的身份刻意奉承,但能让所有人都说好,也足见福宜的能耐。

  四爷还为此在年淳雅面前夸过,说什么福宜不愧是他的儿子。

  年淳雅闻言,问他:“若真是如此,你待如何?”

  不得不承认,福宜天生就是玩弄权谋的人,别看他小小年纪,可是比年淳雅看的透彻,也思虑的也更加全面。

  福宜不假思索道:“那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的。”

  虽说宫中熹嫔钮祜禄氏只是钮祜禄氏一族中微末的落魄旁支,钮祜禄氏一族真正的话语权,如今在敦亲王手中。

  可即便如此,仅凭着熹嫔的姓氏,就足以得到钮祜禄氏部分人的支持。

  而如今的皇后出自乌拉那拉氏,乌拉那拉氏即便再落魄,大族底蕴也是有的,若是和钮祜禄氏联手,两家的势力不是新贵年家能够抗衡的。

  年淳雅自然赞同福宜的话,不过……

  “皇后娘娘膝下无子,总是要为乌拉那拉氏一族着想的。你若是搅黄了皇后与熹嫔的结亲,难不成你打算顶替你四哥?”

  福宜皱着眉头想了想,许久才说:“额娘,若是不结亲的话,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年淳雅摇头,在许多人看来,结亲是最可靠最稳妥的方法。

  如若不然,有她在,年家为什么还会起结亲的心思?

  说到底,不还是不放心,想再加固加固关系嘛。

  福宜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其他的法子,面露沮丧,福惠忙用小手拍了拍福宜:“哥哥要高兴。”

  福宜对着福惠挤出了一抹笑:“好,哥哥高兴。”

  年淳雅安慰道:“任何事情都不会是一成不变的,四阿哥如今尚未到娶妻的年纪,你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想。”

  福宜点头:“儿子受教。”

  十一月底,四爷明确了谕旨,在战事不起的情况下,年羹尧暂时留任京城,并赐双眼孔雀翎、四团龙补服、黄带、紫辔及金币等非常之物。

  接连重赏,让朝中有些人看不过去,没过几日,就上书弹劾了年羹尧。

  年淳雅刚从景仁宫请安回来,甫一得知消息,很是震惊:“怎么回事?”

  小六子道:“有些大人眼红年将军的恩宠,故意上折子弹劾年将军,说年将军收受贿赂,贪赃枉法。”

  说完,小六子又忙补充道:“不过您别担心,据说皇上训斥了弹劾年将军的大臣,年将军毫发无损。”

  年淳雅:………

  听他说完,她更担心了。

  原本以为年羹尧收敛了,不似历史上那般作威作福,更没有在四爷面前居功自傲,便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她可是知道,四爷登基后国库空虚,这两年来他一直在严惩贪官污吏,致力于抄家,所抄的财物皆充国库。

  年羹尧这个时候被人弹劾贪污受贿,若是假的便罢了,若是真的,即便四爷如今给按了下来,以后也会有算总账的一天。

  金风见年淳雅焦心,便道:“您若是不放心,不若奴婢陪您去趟养心殿?正好小厨房里有炖好的牛乳燕窝,您好给皇上送去。”

  年淳雅摇了摇头,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这个时候,本宫不能去。”

  不过她人虽没去,却让人多加注意,有了消息立即来报。

  养心殿,四爷在朝会上驳斥弹劾年羹尧的大臣之后,回来看着这封弹劾的折子,心里不是没有疑影的。

  只是碍于年羹尧身上的功勋和忠心,再加上他才赏赐过年羹尧,若是在这个时候顺着弹劾他的大臣训斥年羹尧,表露出一丝怀疑年羹尧的一丝,岂不是自打嘴巴?

  四爷这般想着,眉毛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

  他这般较真的性子,自然是早已吩咐了粘杆处去查事情的真假。

  若是纯属污蔑,他自会给年羹尧一个交代,可若弹劾属实,他又该如何处置年羹尧?

  怀揣着这个棘手的问题,等四爷把几摞半人高的折子批完时,天色早已暗了下去。

  四爷起身活动了下肩膀,正要喊人进来伺候洗漱,便得到了年羹尧在宫门外求见的消息。

  四爷愣了:“可说了有什么要紧事?”

  这个时候求见,宫门早就下钥了。

  前来禀报的侍卫道:“年将军说,事关他的清白,所以不得不惊扰皇上,深夜求见。”

  四爷听完,下意识的联想到了今日的弹劾上。

  几乎没有多想,就让侍卫把年羹尧带进来。

  年羹尧一进养心殿,就跪地不起,身后的小太监还抬了一箱子的账册。

  四爷诧异道:“亮工,你这是做什么?”

  年羹尧一脸气愤:“回皇上,奴才今日被人弹劾贪污受贿,奴才实在冤枉,回去后奴才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让人整理了这些年的账册,请皇上命人查阅,还奴才一个清白。”

  是,他这些年的确有些产业来路不明,可那些来路不明的产业却不是收受贿赂来的,而是打仗的时候缴获上来的。

  虽说打仗缴获的所有金银财宝都应该上缴国库,但谁会傻到真这么干?

  别说他一个统帅将军,就说一个小兵,看见地上有块儿银子也会捡起来揣自己身上,不会傻到上报的。

  所以这一部分银钱即便不合规矩,但年羹尧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更不会觉得这心照不宣的事情会惹的四爷不满忌惮。

  四爷叫人苏培盛扶起年羹尧,看着一箱子的账册,不说别的,只说年羹尧这一行为,无一不是表明了对他的信任和忠心。

  他很是欣慰:“你我君臣早年知遇,朕知道亮工为人,自然相信亮工的清白,只是想要堵住朝堂悠悠之口,还是需要强有力的证据,届时朕才能更好的为你做主。”

  言下之意就是我信你,本来不用查你的账册,但朝堂上的人不信你,为了找出证据,你的账册得查。

  “奴才明白。”

  怡亲王把这一箱子的账册查清楚后,心下感叹年家富裕的同时,倒是秉公直言,不曾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皇兄,看来这打仗确实是发家致富最快的办法。”

  这个结果和粘杆处所查相差无几。

  四爷翻看完怡亲王最后归纳出来的账册,神情微松:“虽然数目是多了些,可既然未曾贪污受贿,那便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