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敦肃皇贵妃 第121章

作者:青丝叹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宫斗 穿越重生

  四爷得了答案,脸色一黑:“不长脑子的蠢材。”

  高氏这件事,原委他都清楚,严格来说,弘昼并没有错处,就算有错,那也是耿氏的心思。

  他之所以让弘昼罚跪在殿外,不过是罚他逃课,不学无术还惹祸罢了。

  结果他自己竟没一点意识到错那儿了。

  怡亲王沉默不语,四爷说自己儿子不好,他听听便罢了,不会去附和。

  苏培盛一个奴才,更是连听都不想听。

  四爷恨铁不成钢的吐槽了弘昼一句,心里到底不解气,大手一挥:“去赏弘昼十个板子,告诉他,若是再有逃学,每逃一次,朕都赏他十个板子。”

  “嗻。”

  十个板子打在弘昼身上,疼的弘昼嗷嗷大叫。

  行刑的奴才手下有分寸,弘昼受伤,会疼是一定的,但也只是皮肉伤,内里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弘昼被抬回耿氏宫中,耿氏看着弘昼的惨状,心疼的眼泪直掉,一叠声儿的吩咐人去叫太医。

  太医来看过,上过药后,耿氏把人都撵了出去,坐在弘昼榻边抹着泪:“你皇阿玛怎么会动这么大的火气,是不是因为高氏的事儿……”

  耿氏一边说,一边止不住的后悔,早知会牵连弘昼挨板子,她压根儿就不会这么干……

  没等耿氏后悔完,弘昼就连连摆手,不好意思道:“不是,额娘,皇阿玛打我,是因为我逃课。”

  说着,弘昼因为疼的略显苍白脸色不自觉的染上了一抹羞赧的红。

  耿氏听罢,抽噎声骤停,抬手就朝着弘昼的后脑勺给了一巴掌,气道:“你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是要气死本宫吗?”

  弘昼逃学她不是不知道,从前也管过,但是没什么用,四爷训斥,弘昼也不痛不痒的。

  次数多了,耿氏也不愿去管。

  可这几位阿哥中,被四爷亲自下令打板子的殊荣,弘昼是头一份儿。

  这一通板子打下去,满宫都在看他们母子的笑话,尤其是钮祜禄氏那个贱人,怕不是以为皇上在为了她出气。

  还别说,耿氏足够了解钮祜禄氏,钮祜禄氏心里真 就这么想的。

  钮祜禄氏得知弘昼被打了板子,高兴的大笑:“看来皇上还是看重弘历的。”

  不然怎么从前弘昼逃学,四爷只是训斥,从没打过板子,唯独这次没有轻易饶过弘昼?

  钮祜禄氏坚信,弘历却没这么乐观:“若是皇阿玛真的在意这些小事,怎会连问也不问一句?”

  “你皇阿玛日理万机,肯给你出气,就已经是偏向咱们了。”钮祜禄氏难得见好就收,“再说了,皇后说的对,这件事的理由到底不好说出口,否则也会连累了你的名声,与你无益。”

  弘历垂下眸子,心中并不如表面上表露出来的那般简单。

  十日后,高氏进了弘昼后院,乌拉那拉氏也宣布了宫中放阴一事。

  关于放阴的名单,四爷那里给了一部分,乌拉那拉氏私底下也拟定了一点,不出三日,钮祜禄氏还未曾来得及给弘历再选两个合心意的格格,名单上的宫女已经全数出宫,其中也包括金氏。

  这下,钮祜禄氏没得选,只能随意给弘历选了两个格格。

  放阴过后,宫里鱼龙混杂的人少了许多,先帝太妃在宫中经营的人手也被砍去大半,宁寿宫的那些太妃都快成了聋子瞎子。

  就在这个时候,四爷施恩自己兄弟,暗示凡有子嗣的太妃,皆可由自己儿子上折子请旨,接自己额娘回府上奉养。

  宜太妃和荣太妃分别被恒亲王和诚亲王接回府中,而惠太妃的儿子大阿哥被先帝圈禁,至今未曾解禁,养子老八被削了王爵,无人奉养,于是只能继续住在宁寿宫中。

  眼看着宁寿宫一日日的空了下来,惠太妃心中恨意愈演愈烈。

  当今对兄弟凉薄,使得她老来孤苦无依,就是不知当今的儿子若是手足相残,当今心中会是何滋味儿。

  *

  夏日炎炎,福宜上完骑射课回到永寿宫,接连灌了两碗镇过的酸梅汤才缓了暑气。

  福宜一身的臭汗味儿,年淳雅嫌弃的扇了扇,连声叫人给福宜打水擦洗。

  福宜讪讪的笑了笑,自去偏殿收拾妥当,才过来陪年淳雅说话。

  “这段日子天儿热的厉害,皇阿玛也不说何时去圆明园避暑。”

  前两年因为未出孝期,加之圆明园还在扩建中,就不曾去过,今年圆明园已经竣工,四爷却迟迟未有旨意,福宜又是随了四爷,最怕热的,难怪忍不住要问。

  福惠对圆明园没有印象,听福宜提起,一个劲儿的问:“圆明园好玩吗?”

  福宜给福惠讲了圆明园的一些趣事,引的福惠愈发心动向往,竟跑到养心殿去了。

  趁着年淳雅午休的功夫,福惠带着两个奴才,一路沿着宫墙往养心殿去。

  走到半路一处拐角,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福惠皱了皱小眉头,把跟在他身后的奴才赶远了些,自个儿扒着墙探出小脑袋偷窥。

  被偷窥的弘历和弘时弘昼三人正站在一处,无一人察觉身后有耳朵。

  只听弘历面带犹豫道:“三哥,五弟,咱们就这么去养心殿,怕是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弘时皱了皱眉,长兄做派的拍了拍弘历的肩,“如今宜太妃和荣太妃都有了皇伯皇叔奉养,唯独惠太妃膝下有子,却仍旧居于宁寿宫,未免于理不合,叫人说嘴。”

  “咱们做儿子的,为皇阿玛分忧,向皇阿玛秉忠直谏,本就是咱们的本分。”

  弘时说的大义凛然,弘历心里的鄙夷都快藏不住了。

  他引诱道:“三哥说的有理,可三哥要如何秉忠直谏?弟弟愚钝,请三哥教导一二。”

  弘昼不学无术,对这些事压根儿不感兴趣,要不是弘历硬拉着他来,他又在高氏的事情上觉得对弘历有愧,今儿个他定是不会掺和进去的。

  所以他只是在旁听着,并不插言。

  弘时端着架子,一副教导弟弟的模样:“自然是求皇阿玛释放八叔,让惠太妃老有所依。”

  至于弘时为什么不说释放大阿哥,那是因为大阿哥是被先帝下旨圈禁的,就算皇阿玛如今是皇上,轻易也不能改先帝的旨意,否则视为不孝。

  而他八叔是皇阿玛下旨圈禁的,让皇阿玛把八叔给放出来,再简单不过了。

  弘历低着头,掩饰着不停抽搐的嘴角,低声道:“三哥,弟弟嘴笨,不太会说话,届时面见皇阿玛,一切还要仰仗三哥您了。”

  弘时丝毫不觉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和弘历弘昼谈妥之后,就带着二人一起去养心殿求见。

  躲在墙后的福惠见人走了,低头想了想,转身回了永寿宫东偏殿,把正在偏殿午休的福宜给喊了起来。

  福宜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坐起来,福惠就趴在福宜身上,凑在福宜耳边把刚刚听见的事儿嘀咕给福宜听。

  福宜听着听着眼睛就亮了:“当真?”

  福惠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亲耳听到的。”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福惠指了指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两个小太监:“还有他们。”

  福宜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吓的那二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连道:“奴才什么都没听见。”

  福宜满意的收回视线,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人把他们二人给看管起来,避免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做完这一切,就到了下午上学的时候,福宜若无其事的去上书房,看着他旁边空出来的两张桌案,闲闲的磨墨写了张大字,丝毫不受影响。

  直到太阳快落山时,一道旨意从养心殿传出,震惊前朝后宫。

  皇三子弘时,年少放纵,行事不羁,着过继允禩,从玉碟除名。

  皇四子弘历,皇五子弘昼,受人蒙蔽,不辨忠奸,禁足三月。

  旨意一出,李氏再也坐不住,疯了一般跑到养心殿给弘时求情,却连四爷的面都不曾见到。

  甚至被火气正盛的四爷狠狠责骂了一通,禁足长春宫。

  四爷心情极差,路过的狗都要踹两脚,更别提苏培盛了,短短一个时辰下来,苏培盛的屁股都肿了。

  实在没了法子,只好一瘸一拐地去了永寿宫,请年淳雅来劝慰。

第126章

  “来了怎么不说话?”

  养心殿里被大发雷霆的四爷给弄的乱七八糟,宫女太监们却不敢进来收拾。

  年淳雅进来后,先是蹲下捡起那些被四爷扔在地上的折子搁在御案上,然后才抬眸看向四爷:“妾身知道爷不高兴,所以只是想像从前一样,静静地陪在您身边。”

  四爷心情极差,即便是听了这话,内心深处有些触动,但心情也未曾好多少。

  他的目光来回来打扮简单家常的年淳雅身上扫了几圈,倏地问:“你觉得,朕对弘时的处罚是不是太重了?”

  这种问题,年淳雅自然不会正面回答:“您心中自有计较,此事妾身怎好随意评价。”

  四爷听了,意味深长的道:“雅儿这些年来,成长了不少。”

  不知为何,年淳雅听着这话,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阴阳怪气的,像是话里有话,而且还不是好话。

  维持着表面的淡定,年淳雅脑子里转的飞快,只是还没等她想明白,四爷就直白的说:“弘时和弘历弘昼因为惠太妃无人奉养之事,来求朕释放允禩,福宜怎么没来?”

  因为这件事,弘时被盛怒之下的他过继,弘历弘昼受到牵连,只有福宜和尚未入学的福惠安然无恙,不曾被波及分毫,成了既得利益者。

  这种情况下,是个人都难免多想,又何况是向来多疑的四爷?

  但四爷既然肯问出口,就说明四爷心里不是很怀疑永寿宫,只是他需要个答案,需要一个出自年淳雅口中的答案。

  年淳雅轻轻摇头,淡声道:“臣妾不知,福宜的事情,只要他不说,臣妾轻易不会过问,皇上若是想知道,不如把福宜叫来,您亲自问。”

  四爷默然片刻,颔首允准。

  在苏培盛去叫福宜的这段时间,年淳雅没再开口说话,脸上的神情淡淡,四爷知晓年淳雅是生气了,只是他也没出声缓和安慰,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福宜过来,甫一进来的瞬间,原本就警惕的心更加提了起来。

  老老实实的问过安后,四爷又问了福宜一边刚才的问题,然后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盯着福宜,等着他回话。

  只见福宜面露无奈:“阿玛,儿子若说儿子压根儿就不知这件事,您可愿意相信?”

  四爷掀了掀唇:“说说看。”

  福宜道:“儿子与四哥关系向来不睦,上次与四哥比试后,两人之间除了在上书房能见到面,私底下是没什么交集的,若是四哥有什么事,不告诉儿子也是有的。”

  “那弘昼呢?”

  “这儿子也不清楚了。”

  福宜支支吾吾道:“或许是四哥也不让五哥告诉儿子也未可知呢。”

  语气里不乏委屈和小心思,四爷的脸一下子就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