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丝叹
四爷靠在软枕上,一手搂着年淳雅,让她依偎在自己身侧。
年淳雅把玩着四爷腰间的玉佩,低声嘟囔:“福晋都去了,妾身怎好不去。”
她的架子总不能比福晋还大。
四爷的好心被这句话给堵了回来,他想说不必在意这些,可又想起他之前曾不止一次的交代年氏要敬重福晋的话,且年氏如今好不容易收敛了许多,若见他态度变了,指不定日后愈发放肆。
想到这里,那句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屋里寂静半晌,四爷缓缓叹了口气,委婉道:“你的身子重要。”
四爷今日既没有去武氏那儿,也不曾去看望才诊出身孕的郭氏,反倒是来了她这儿,她心底是有几分明白四爷的意思的。
不止年淳雅明白,生辰过得一团糟的武氏也明白。
盯着不断跳跃的烛火,武氏幽幽的叹了口气:“年侧福晋真是好命,时时刻刻被爷惦记着。”
就是郭氏怀了爷的孩子,也比不过年侧福晋的地位。
武氏越想,心里越发苦涩:“我不求多的,只求爷的眼里能时不时的看到我,可……”
可今日哪怕爷来了她的院子,为的也不是她。
她想,若非今日闹出了郭氏的事情,恐怕爷也不记得今日是她的生辰罢。
秋半见武氏流泪,忙递了帕子过去,柔声安慰:“格格别伤心,主子爷不记得您,那您完全可以主动一些。”
整日安安分分,不争不抢的,容貌又不是府中最出众的,自然得不到主子爷的太多关注。
只是这话秋半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宣之于口。
比起再默默无闻,连比她后入府的郭氏都快踩到了她头上,武氏宁愿放手博一把:“你说我去正院伺候福晋如何?”
第21章
最能上蹿下跳的乌雅氏被禁足,郭氏有孕,同样在云澜苑养胎,闭门不出,后院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这日傍晚,日头不如正午时大,武氏去了正院给福晋请安。
梢间里头,武氏行了礼被叫起后,亲自站在乌拉那拉氏身旁替她打扇:“福晋的面色瞧着憔悴了许多。”
荼白退后两步,任由武氏取代她伺候福晋:“近日天热,福晋胃口不好,难免憔悴。”
福晋苦夏,每年夏天过去,衣裳的尺寸总是要再小一些。
武氏一听,当即道:“原是如此,可是巧了,奴婢今日来之前,专门去膳房为福晋做了一道清凉糕,这清凉糕解暑,福晋可要赏脸尝尝奴婢的手艺?”
武氏有心讨好,乌拉那拉氏自是愿意给她个面子,便点头应允。
秋半将单层食盒放在不远处的小桌上,端着里面还没两个巴掌大的碟子走过来跪在福晋面前,捧起手中糕点,好供福晋食用。
糕点精致小巧,颜色是淡淡的绿色,看着便极易让人产生食欲。
乌拉那拉氏捏了一块儿放进嘴里,糕点入口清凉,恰如其名,意外的合了她的口味。
连着吃了两块,乌拉那拉氏捏着帕子擦了擦手指,满意的点点头:“这糕点很是不错,本福晋吃着格外爽口。”
武氏喜不自胜:“福晋吃着好,便是奴婢的福气了。”
乌拉那拉氏对于武氏如此讨好,目的为何心知肚明,但她既能让她吃了两口舒心的糕点,她也不吝啬指点她两句:
“不止本福晋吃着好,爷应该也是喜欢的,你做的糕点,可有多的?”
闻言,武氏倏地抬头,惊喜不已:“自是有的。”
乌拉那拉氏点点头:“那便给爷送些吧。”
得了好处,武氏欢欢喜喜的走了。
荼白不解:“福晋明知武格格讨好您其心不纯,您为何还要如她所愿?”
乌拉那拉氏笑了笑:“至少,她愿意讨好本福晋。”
武氏没有直接到四爷面前邀宠,而是在她面前得了她的允许,这足以说明武氏把她放在了眼里。
这才是她最为满意武氏的地方。
一出正院,武氏瞧了眼天色,见天色还算早,迫不及待的叫秋半去打听了四爷在何处。
秋半使了银子,消息打听的也快,不一会儿就带回了四爷在前院书房的消息。
武氏舒了口气,带上一份清凉糕就往前院行去。
年淳雅在屋子里闷了一天,日头刚下去,就想着出来走走。
桃花虽然谢了,但叶子慢慢的长了出来,傍晚的时候桃林的温度还算舒适。
谁知好巧不巧的,就遇上了武氏主仆。
看见年淳雅的那一瞬间,武氏下意识的想避开,但碍于规矩,她只能老老实实的上前请安。
“奴婢见过侧福晋。”
年淳雅轻抬了抬团扇:“武格格起来吧。”
武氏略有些紧张,年淳雅很是纳闷儿,她又不吃人,至于见了她就绷着么。
她扫了眼跟在武氏身后提着食盒的秋半,再联想到桃林这个地方的特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道:“武格格若是无事,自去便是。”
武氏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奴婢告退。”
待得武氏走远,金风意外道:“武格格这是要去前院?”
因为这句话,年淳雅多看了武氏的背影两眼,“去前院有什么奇怪的?”
金风道:“去前院不奇怪,奴婢奇怪的是人。武格格最是安分不过,如今竟也有主动争宠的一日。”
年淳雅沉默了一瞬,道:“咱们回去吧。”
“可侧福晋您才刚出来……”
话没说完,年淳雅提步就走:“回院子里走走也是一样的。”
另一边,武氏出了桃林,又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前院,只是人被前院守门的小太监给拦下了。
秋半上前一步,给那两个小太监各自塞了一个小荷包,笑着道:“我们格格奉了福晋的命来给主子爷送糕点,还请小公公替格格通报一声。”
其中一个小太监笑呵呵道:“嗻,还请武格格稍后,奴才这就去。”
不说武格格和她的丫鬟好声好气,还给了赏银,就说那丫鬟口中说的是福晋让武格格来的,他们就不会怠慢。
苏培盛得知后,同样是因为那句福晋让来的,几乎是没有任何思索就进去通传:“爷,武格格求见。”
后院的女人几乎都来过前院,唯独武格格这个称呼很是少见。
公务早就处理好了,这会儿四爷不忙,正在练字,便也给了武氏面子,让武氏进来了。
一踏进书房,武氏原本放松下来的心瞬间又紧张起来。
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将清凉糕亲自捧至四爷身侧:“今日奴婢做了这糕点给福晋送去,福晋品尝之后说爷应该也喜欢,便让奴婢给爷送一些,爷可要尝尝?”
四爷没说话,只专注于手中的笔,不过几个呼吸,一个沉稳内敛的雍字跃然纸上。
武氏不识字,并不认得这个字读什么,只生硬的夸道:“爷的字写的真好看。”
四爷没什么表情的放下笔,没接武氏的话,只道:“不是带了糕点来?”
武氏一愣,忙满脸笑意的又将糕点往前递了递,好方便四爷拿取。
谁知四爷只看了一眼,就沉声道:“爷还未曾净手。”
武氏脸一白,慌忙退开,给端了水盆进来的小福子让了位置。
瞧着武氏浑身紧绷不自在的样子,四爷心里一叹,净了手后随意捏了一块儿糕点,还未送进口中,便道:“你先回去吧,今晚爷去你屋里。”
得了四爷允诺,武氏忍着激动的心情告退。
刚出了前院,看到不远处的桃林,武氏的激动退却了些许。
看武氏站在原地不动,秋半不免催促:“格格,主子爷说今晚留宿,咱们得早些回去准备,您怎么……”
武氏抿了抿唇:“方才年侧福晋见我去前院,虽未阻止,但我怕……”
怕年侧福晋一直在桃林,怕爷见了年侧福晋就不记得她了。
秋半顿住,一时也没了主意。
她家格格比不上年侧福晋,那是毋庸置疑的,但秋半作为丫鬟,此时只能捡好听的话来说:“格格别怕,您来前院是福晋允许的,年侧福晋兴许不敢乱来。”
年淳雅就是知道原主善妒的形象深入人心,想着在潜移默化之中削弱这样的影响,所以才在桃林遇到武氏后就回了雅园。
金风一开始不明白年淳雅的用意,但她是年家特意培养的,不是个蠢人,只一会儿就明白了年淳雅的意思。
看着正在用膳的年淳雅,金风不知多少次在心里感叹,侧福晋真是变了不少。
身为自小陪伴侧福晋长大的奴婢,她对侧福晋的变化喜闻乐见。
年淳雅吃过晚膳,照例躺在榻上看她才得来的话本。
本以为古人含蓄,写的话本也不如现代小说有意思,谁知一本看下来,年淳雅觉得,她还是小看了古人。
话本上香艳的内容描写的极尽细致,让人看了小脸通黄,明明羞涩不已,却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一本书看完,月亮早就挂在了正中。
年淳雅打着哈欠把书丢在一旁,喊人打水来洗漱就寝。
一晚上没睡多久,第二日又是请安的日子,金风叫了年淳雅三次,年淳雅都起不来,最后还是金风咬牙用冷帕子敷在年淳雅的脸上,把人给激起来的。
入了夏,请安的时辰就从辰时提早到了卯时,本就没睡够的年淳雅比起往日更加困乏,请安的时辰也迟了一时半刻。
等她到了正院,福晋早已出来了。
年淳雅低头福身:“妾身给福晋请安,妾身来迟了……”
乌拉那拉氏只笑了笑,并不计较:“无妨,年妹妹起身坐吧。”
“多谢福晋宽宥。”
年淳雅礼数周到的道了谢,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她刚沾上椅子,李氏就迫不及待的朝她开火:“瞧着年侧福晋这满脸疲惫的模样,莫不是知晓昨夜爷去了武格格那里,便难过的一晚上没睡?”
“本侧福晋可是听说,昨夜雅园直到半夜才熄了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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