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敦肃皇贵妃 第88章

作者:青丝叹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宫斗 穿越重生

  她前日来,也如今日一般吃了闭门羹。一次是正常,接连两次,就不得不让她多想。

  金风仍旧是恭敬而得体,只是态度中隐隐透着一丝疏离,“格格这是什么话,主子爷在里面呢,方才进去时已经交代了,谁都不见,奴婢这才不能替您通报,不是侧福晋故意不见您的,还请您见谅。”

  话虽如此,郭氏从中找不到半分不对,但她心里却略有不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一想到自己背着侧福晋做的事,郭氏就心虚极了,她捏紧团扇手柄,不自然的笑了笑:“既然侧福晋不得空,那我就改日再来。”

  金风客气的把人送走,刚进院子,就见不知什么时候躲在一旁的玉露一脸愤愤:“平时怎么没发现郭格格的脸皮竟然这么厚。做了对不起侧福晋的事,竟还有脸上门求见。”

  站在廊下的苏培盛耳聪目明的听见这话,抬手又把帽子往下压了压,转身面向柱子,他可什么都没听见。

  瞧见苏培盛的动作,金风忙扯了扯玉露的胳膊,低声道:“胡言乱语什么,知道你对郭格格不满,但面子功夫总要做到的。”

  玉露嘟了嘟嘴:“知道了。”

  见玉露额头上热出了汗,便推着她往角房去:“去歇一歇,侧福晋这儿,我守着就成。”

第91章

  七月十五,夜。

  乌拉那拉氏站在窗前看着黑沉沉的空中乌云密布,平静的表面下像是在酝酿着更大的暴风雨。

  刚起的风有些急,荼白看着大开的窗,担忧道:“起风了,瞧这样子,今晚许是要下雷雨,福晋不如早些歇息吧。”

  乌拉那拉氏纹丝不动,眸中没有半分光彩:“今晚爷又没来。”

  她的声音里是随时都要溢出来的死寂。

  荼白听的直心疼,她忍着酸涩要流泪的感觉,硬是扯出一抹笑,安慰道:“福晋别多想,主子爷不是派人来说,他公事繁忙,不得空吗。”

  “不过是借口而已。”乌拉那拉氏咬着口中脸颊两侧的软肉,血腥味儿当即在口中弥漫:“已经四个月了。”

  从怀恪去世到现在,快四个月了,她也快四个月没见到四爷了。

  四爷初一十五不再来正院,就连她主动去前院求见,也是见不着人。

  平日有事,都是靠着奴才传话。

  几十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被四爷迁怒冷落的滋味。

  荼白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视野变得模糊起来:“您别这样,主子爷是没来正院,可也没去雅园。说明主子爷心中还是顾着您的颜面的。”

  听出荼白声音哽咽,乌拉那拉氏轻笑:“哭什么,本福晋还没哭呢。”

  她转身,温柔的擦去荼白脸上的泪水,声音轻柔:“别哭,眼泪太晦气了。”

  荼白闻言,努力的把眼泪给憋回去,憋的整张脸通红,好半晌才缓过来:“奴婢知道了。”

  话落,方才还缓和的风骤然狂起,吹的人倍感不适,照明的蜡烛也吹灭了几盏。

  荼白忙关严窗子,扶了乌拉那拉氏坐下,才端起没灭的灯把其它蜡烛给点亮。

  乌拉那拉氏坐在菱花镜前,将头上的首饰一样样的取下。荼白点完了灯,便来伺候着:“奴婢给您通通头,也能舒服些。”

  乌拉那拉氏挑了一缕头发捏在手中把玩:“听说最近李氏常往年氏那里去?”

  “是,每次去,一待就是一个多时辰,奴婢瞧着,她们二人大有交好的趋势。”

  一说起这件事,荼白就头疼:“福晋,奴婢知道现在咱们不宜有什么动作,但总不能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吧?”

  府上两位侧福晋若真交好联手,乌拉那拉氏以后有的是头疼的日子。

  乌拉那拉氏面无表情:“不然呢?”

  四爷一日没有踏足正院,她就一日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再有一月,就是中秋,届时入宫赴宴,四爷总不能再像现在这般冷待她,让旁人看了笑话。

  刚躺在床上,外面就电闪雷鸣,紧跟着就是瓢泼大雨哗然而下,门窗被风雨吹的有些轻微作响。

  听着这声音,加上内心的烦躁,乌拉那拉氏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

  雨下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天亮才停。

  荼白醒来后收拾整齐,按照平常的时间叫醒,谁知平日一叫就醒的乌拉那拉氏,今日怎么也叫不醒。

  她慌忙伸手,分别在乌拉那拉氏的鼻下和额头探了探,呼吸灼热,额头滚烫的温度令人心惊。

  “快来人,去传太医。”

  .

  从怀恪郡主丧仪之事,乌拉那拉氏就免了每五日一次的请安,时至今日都未曾恢复。

  李氏一大早起来,嗅着院子里雨后清新的绿草混杂着泥土的味道,心情尚可,用过早膳后就带着人去雅园做客。

  途径花园,李氏还不忘采了些花带着。

  蝉衣跟在后头,手里提着一只篮子,李氏每剪下一朵,蝉衣就把篮子往前递,好方便李氏把花丢进篮子里。

  待篮子被鲜花装满,李氏才收手:“好了,这些花,想来年妹妹会喜欢的。”

  蝉衣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下,心说年侧福晋就不稀罕看见她们主仆二人,更别提喜欢这花了。

  她们每次去,年侧福晋的脸上写满了不欢迎,就差把这三个字宣之于口了。

  只不过这话,蝉衣是不敢说的,生怕李氏一个巴掌朝她的脸上招呼过来,那也太过得不偿失。

  提着篮子跟在李氏身后,二人往雅园的方向慢悠悠的走着。

  快至桃林,便见一奴才步履匆匆的从一侧的小路上穿过。

  “那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李氏捏着一朵花,眼睛却盯着那奴才。

  蝉衣顺着李氏的视线看去,一眼就认了出来:“是银朱,福晋院子里的。”

  一听说是福晋院子里的,李氏当即就变了脸色,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福晋院子里的奴才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见了本侧福晋也不知道行礼问安。”

  她笑的愈发灿烂:“去,把人带过来。”

  蝉衣没动,给了身后另外跟着的两个三等丫鬟使了个眼色,二人领命而去。

  银朱拿着对牌正要去请太医,就被人给压着跪在了李氏面前。

  银朱不明所以:“李侧福晋,您这是做什么?”

  李氏轻抚着娇艳的花,脸上的笑和花一样,只是多了分刺骨的冷:“不做什么,只是瞧你眼里看不见我这个侧福晋,所以让人把你带来,好好教教你规矩。”

  她说完,压着银朱的一个丫鬟二话不说,扬手就是清脆的两个巴掌。

  银朱的脸霎时浮现了红肿的指引,她一慌,忙道:“李侧福晋,福晋发热,奴婢急着去请太医,忽略了您,是奴婢的错。眼下您也教训过了奴婢,还请您放奴婢离开,让奴婢去请太医。不然耽搁了福晋的病情,您担待不起。”

  本以为说了实话,李侧福晋就会有所顾虑。

  可她却忘了,以前的李氏不会做这样的事,如今的李氏才不惧乌拉那拉氏,她恨不得乌拉那拉氏越惨越好。

  李氏听了银朱的话,勃然大怒,重重的将花摔在地上,厉声喝道:“好一个贱婢,为了脱罪,竟敢诅咒福晋。如此贱婢,怎能轻易放过。给本侧福晋狠狠地打。”

  又是一阵巴掌声响起,周围的奴才见李侧福晋在教训奴婢,远远的就避开了,压根儿没人敢上前看,也就不知被打的人到底是谁。

  此处离雅园近,年淳雅正准备去小书房写份开店策划,就听说了此事。

  此事听着倒有几分熟悉,两年前,金风也曾被李氏打过。

  两年过去,李氏的气焰愈发嚣张,连正院的人都敢打了。

  金风边磨墨边问:“侧福晋要去看看吗?”

  年淳雅头也不抬,沾墨写字:“不去,这是福晋和李侧福晋的事,我不掺和。”

  她们两个,她一个都不想沾。

  金风没再问,安静的磨墨伺候,小半个时辰过去,一份策划洋洋洒洒写了快两张纸。

  看到定价和限量供应后,金风不解的问:“定价如此低,只有九爷铺子里的一半,怎的还要限量?”

  年淳雅搁下笔,仔细解释:“定价低,是因为这几个方子的药膳成本本就不高,降低了价钱,能买得起的人也就多了。至于限量嘛,则是珍贵的药膳才会限量,并非每种都限量。越是限量,数量稀少,一些人家为了能买到,就会费些心思......”

  还没解释完,桃香掀了帘子进来,一脸焦急:“福晋出事了。”

  .

  年淳雅连衣裳也没换,手上不经意间沾染的墨汁更是没来得及清洗,匆忙赶至正院时,太医才进去诊脉。

  李氏端坐在正堂喝着茶水,见年淳雅来的匆忙着急,白了她一眼道:“你又不是太医,这么急着赶来做什么。昨夜电闪雷鸣的下了暴雨,地上湿滑,万一不小心摔了可怎么好。”

  说着,她朝正院的丫鬟吩咐道:“去,给年侧福晋上茶。”

  被叫到的丫鬟老老实实下去照办。

  年淳雅瞧着李氏在正院发号施令的样子,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

  她在李氏对面坐下,佯装没听到之前李氏关心她的话,扫了一圈屋里坐着的众人,问道:“福晋这是怎么了?”

  那会儿听到李氏为难正院的丫鬟,年淳雅也没放在心上,可没过多久就听到福晋出事的消息。

  得到消息,没来及的多问,就急急赶来,只是听说福晋晕厥过去,并不知道原委。

  不过来的路上她还在猜,福晋该不会是被李氏给气昏的吧?

  似是知道年淳雅在想什么,李氏没好气道:“谁知道呢,说是发了高热,许是昨夜丫鬟伺候不周,让福晋受了风吧。”

  听着李氏避重就轻的话,宋格格似是有些气愤:“若非李侧福晋拦下了为福晋请医的银朱,延迟了福晋看诊的时间,岂会有如今这般严重?”

  李氏不耐的斜了宋氏一眼,眼含警告:“宋格格说话还是要谨慎,本侧福晋罚银朱,是因为她不敬,与福晋有何干系?再说了,本侧福晋又不知她是去为福晋请太医的。”

  宋氏冷哼:“简直一派胡言,银朱明明告知过李侧福晋,李侧福晋却仍不肯放银朱离去。这不得不叫人怀疑,李侧福晋是不是故意为之。”

  李氏垂眸弹着 自己的指甲,唇角的笑意里藏了两分不屑,一点都没有被宋氏指控心怀不轨的慌张:“福晋的身子向来健壮,极少生病,难保不是贱婢诅咒。银朱空口无凭的,本侧福晋不信,再正常不过了,怎么就让宋格格扣上了故意的帽子呢。”

  “可...可你延误了福晋请医,以至福晋病情加重。”

  宋氏怎么也没想到,李氏丧女之后短短几个月里,人就变得这般难缠,几番下来,她竟是一点好都没讨到。

  李氏淡然点头承认,“这确实是本侧福晋的无心之失,等爷回来,本侧福晋自会向爷请罪,就不劳烦宋格格替福晋忧心了。”

  “有这功夫,宋格格还不如多替福晋念两遍佛经,好祈求福晋早些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