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敦肃皇贵妃 第91章

作者:青丝叹 标签: 清穿 宫廷侯爵 宫斗 穿越重生

  年侧福晋有喜,代表着接下来近一年的时间,年侧福晋都不能再侍寝,那她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于是,沉寂了大半年,在乌雅氏死后如同一谈死水的后院再次活泛了起来。

  不出一个时辰,后院的格格们除了钮祜禄氏外,其余人借着送贺礼的名义来了雅园。

  年淳雅瞧着打扮的格外精致的乌苏里氏和武氏,对她们的用意了然于心。

  武氏颇为艳羡的看了眼年淳雅的肚子,“侧福晋是有福之人,明年定会为爷添个小阿哥的。”

  此时的四爷就喜欢听好听话,武氏的话听着顺耳,四爷难得赏了武氏一个眼神。

  这让暗地里视线一直放在四爷身上的乌苏里氏注意到,不忿的斜了武氏一眼,娇娇娆娆的接道:“其实也不一定是个小阿哥,爷也喜欢格格,若是个格格,也能弥补侧福晋的遗憾了。”

  话落,武氏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子,离乌苏里氏远了些,蠢是会传染的。

  四爷脸子沉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呵斥:“若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乌苏里氏脸一白,慌乱的请罪:“爷恕罪,是奴婢笨嘴拙舌的说错了话,您莫要和奴婢计较。”

  年淳雅柔和的笑道:“爷,其实乌苏里格格说的也对,比起阿哥,妾身更想是个格格。”

  四爷缓和了脸色,拍了拍年淳雅的手,柔声道:“无论是阿哥还是格格,爷都喜欢。”

  乌苏里氏闻言,脸色由白转青,更是难看。

  默默看戏的宋氏恍惚的想,当年她两度有孕时,四爷对她说过这话吗?

  没有,甚至她在怀孕期间,四爷来看望她的次数也是数的过来的。

  宋氏沉浸在自己远不如年侧福晋的差距中,却不曾想过,当年她怀孕的时候,四爷还只是个住在宫里,日日要去上书房读书学习的阿哥。

  即便后来出宫建府,四爷又刚入朝,一门心思的跟在废太子身后办差,连去后院的日子都少了许多,就更是难以分出心思放在宋氏身上。

  如今,四爷早已是亲王,朝堂之上的事情不说游刃有余,最起码也没有刚入朝时的战战兢兢。

  只能说,合适的人会在合适的时间出现。

  至于耿氏,经过了钮祜禄氏的事情,她的心思就更简单了,只想让弘昼平安长大,别的心思一概没有,自然也不会掺和进这些事情中。

  武氏就更不用提了,巴不得乌苏里氏颜面尽失,好让她彻底失宠,这样她得宠的几率又大了些。

  年淳雅的视线从她们身上一一扫过,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借口身子乏累,让桃枝送客。

  武氏走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便见四爷扶着年侧福晋进了内室,还关切道:“都说了不让你见她们,会累着自己的,你偏不听。爷会吩咐下去,不让她们再来打扰你养胎。”

  紧跟着入耳的是年侧福晋的娇嗔:“她们听闻妾身有孕,来给妾身送贺礼也是好意,妾身总不好不见人的。”

  “武格格?”

  桃枝疑惑的唤了一声,武格格骤然回过神来,四下一看,才发现乌苏里氏她们都走完了,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她不好意思的朝桃枝点了点头,扶着门框迈了出去。

  .

  今年的中秋年淳雅不曾进宫,又因为怀着身孕,不方便去漫音阁中格格们的小聚会,乌拉那拉氏便提前吩咐膳房给雅园整了一桌席面。

  年淳雅现在除了觉多,还没什么难熬的孕期反应,一桌席面胃口甚好的吃了七分饱,就把剩下的菜都赏给了雅园的奴才们。

  八月十五的月亮并不是很最圆的,却是寄托了许多人的思乡之情。

  年淳雅坐在廊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兴致忽起,叫人拿了琵琶,弹奏了一首思乡之曲。

  一曲罢,年淳雅还没弹过瘾,正要弹第二首,守院门的小太监来报:“郭格格求见。”

  年淳雅正要拨弦的手停住,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她不在漫音阁,来这儿做什么?”

  金风微笑道:“侧福晋若是不愿见郭格格,奴婢回了她就是。”

  御臻堂开业这么久了,郭格格不是个蠢人,应该知道此前她屡次求见未果的原因。

  若是猜的不错,郭格格来,应是请罪无疑。

  既是请罪,就少不得哭闹哀求,但侧福晋如今有孕,不能被一些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所以这郭氏,还是不见最好。

  年淳雅把琵琶递给桃夭,理了理袖口,叹息:“罢了,见一见也好,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说清楚的。”

  小太监应了一声,就要去请郭格格进来。

  金风拦了他:“我亲自去。”她得先交代郭格格几句。

  年淳雅知道金风的本意是为她好,想着让金风放心,就没阻止。

  过了片刻,郭氏被金风领到年淳雅面前,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

  年淳雅沉默的看着她,没主动开口。

  郭氏未语泪先流,待眼泪划过脸庞,才哽咽着开口,如实供述:“......是九爷给了奴婢娘家大笔银钱,逼奴婢的母亲问奴婢讨要方子,奴婢要是不给,奴婢的母亲就以死相逼。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就...就擅作主张。”

  “奴婢辜负了侧福晋的信任,也知道侧福晋许是不会再相信奴婢的话,但奴婢所言句句是真,无一欺瞒。”

  年淳雅眸光轻闪,“既然你有苦衷,为何一开始不告知我?”

  她是真的怕她母亲寻死,还是想为此赚些银子?

  郭氏抽泣道:“此事到底不光彩,奴婢也觉得没面子,所以奴婢不敢说。”

  “那你怎么又说了?现在说出来就不觉得没面子了吗?”

  尖锐的指甲掐进手心,疼痛刺激的郭氏眼泪不断:“因为奴婢心中有愧。侧福晋对奴婢极好,奴婢却做出这样的事,心中实在难安。”

  不知道是不是在后院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年淳雅想事情也习惯性的阴谋化。

  昨日乌苏里氏和武氏在她这儿的打扮和表现,都明明白白的告知旁人她们想要争宠的心思。

  郭氏虽没有她们二人打扮夸张,但细看下去,也是用了心的。

  那么她的心思也就不言而喻。

  而御臻堂开业到现在,足足七日的功夫,郭氏私下里一次都没来求见过,更别提来请罪。偏偏在得知她有孕的第二日来了。

  莫不是郭氏以为,她今日当着她的面儿诉诉苦,请个罪,她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然后若无其事的扯着她的大旗,走她的路子好争宠?

  想到这里,年淳雅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唇:“郭格格,你与我相处这么久,应该多少清楚我的性子。我是容易心软,但不代表我没有原则。”

  郭氏心里咯噔一下,就听年淳雅继续道:“你说你心中难安,那我怎么听说你最近的药膳喝的愈发勤了?花着卖药膳方子的钱,我可没见你不安。”

  “奴婢只是......”

  年淳雅不欲再听郭氏辩解,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八个字,希望你谨记。”

  她不是不能容许郭氏为了自己而筹谋,这是人之本性,但不代表她能容忍郭氏背叛之后又想利用她。

  哪怕郭氏已不再是雅园的客人,金风还是客客气气的把人给送出雅园,没半点不敬。

  可在郭氏看来,她不是被人送出来的,而是被人给赶出来的。

  见郭氏出来,候在外面的巧芸忙扶着走路摇晃的郭氏,打算问出口的话在看到郭氏唇上被咬破的痕迹时,咽了回去。

  漫音阁的席面散去,耿氏搭着紫苑的手走小路回去,瞧见郭氏主仆二人狼狈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郭格格硬生生的把一手好牌给打烂了。”

  只要她没那么心思,不去折腾,老老实实跟着年侧福晋,日子都要比她一个有阿哥的人过得好。

  可惜啊。

  紫苑低眉看着脚下的路,不屑的凑声:“奴婢瞧着,就是郭格格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耿氏睨了紫苑一眼:“你倒是看的明白。”

  说来也是当局者迷,一个丫鬟都明白的事,郭氏偏偏不懂。

第95章

  府中奴才的拜高踩低,从来不会迟到。

  郭格格惹了年侧福晋厌恶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的到处都是。

  一开始还没什么,可观望了几日后,发现年侧福晋再也没有见过郭格格,而郭格格也没有再像从前一样前往雅园陪年侧福晋说话,一些人对这消息就信了五六分。

  郭氏的生活质量以肉眼可见的变化在下降。

  没了以往那些优待,当一切回归原点,郭氏这才发现,她错的离谱。

  可事情已然发生,郭氏再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一条道走到黑。

  京城的春秋两季向来短暂,天气凉下来没多久,就见了雪花,彼时年淳雅的身孕刚满三月。

  在身边人小心再小心下,一丝意外没出的坐稳了胎。

  只是因为身子的缘故,今年看见雪花,想在廊下再围炉煮茶的想法,就遭到了反驳。

  “外头下着雪,正冷着呢,万一出去着了凉可怎么好。何嬷嬷说,有孕之人是不能随便吃药的,到时候受了凉,遭罪的不还是您?”

  玉露的嘴一张一合,关心不减,可话在年淳雅听来,心里就不是那么舒坦了。

  不知道是不是孕妇的情绪就是这么善变多思,阴晴不定,自打她怀孕以来,过了一开始的喜悦和小心后,一旦听到有人打着为了孩子好的名义,阻止她做这做那,就时常控制不住的难受暴躁。

  就好像现在,明明玉露的话没什么不对,年淳雅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罕见的发了火:“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究竟还有完没完?”

  声调骤起,玉露吓了一跳,屋里其她人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放轻了呼吸。

  玉露从何嬷嬷那里学过,知道孕妇情绪易变,可说到底,玉露空有理论知识,没什么经验,见之前侧福晋没发过脾气,就没当回事。

  如今可好,猛地遭受了呵斥,玉露脑子一僵,找不到问题的根源,没办法安慰解决,就眼睁睁的看着年淳雅吼完那一句后,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年淳雅觉得自己委屈,为了坐稳胎,这两个月,她没踏出雅园一步,何嬷嬷每日做的药膳,即便她再不情愿,在她们口口声声为了孩子好的声音中,也一口不落的都吃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听劝,够让人省心了,却没想到她想出去透透气,在廊下坐一会儿都不行。

  越想越难受,年淳雅竟像个小孩儿一样,放声哭了出来。

  玉露愈发慌张,以为原因在自己身上,跪的利索:“侧福晋莫要哭了,久哭伤身,若是奴婢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您只管罚奴婢就是,奴婢绝无二话......”

  玉露一跪,屋里其余人也跪了一地。

  忙了好几日的四爷终于得空过来,甫一踏进房门,年淳雅的哭声就越发清晰入耳。

  打眼一瞧,年淳雅正坐在榻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连放在腿上的手炉什么时候滚落在地都不知道。

  四爷心疼的上前把人搂在怀中,柔声安抚:“这是怎么了?哭的这样狠,若是这些奴才惹你不高兴了,你罚她们就是,何必把自己气成这样?你不高兴,就连腹中孩子也不高兴了。”

  年淳雅此时最听不得的就是孩子两个字,四爷误触雷区,惹得人哭声不停,反倒有越哭越烈的趋势。

  大哭伤身,照年淳雅这个哭法,四爷还真怕年淳雅一个不小心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