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对方县里的赌博猖獗,之前只是间接影响正荣县的人,现在竟然多次过来诱骗。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尝到甜头。
还是新县令过来,趁着新县令不熟隔壁情况,故意捣乱。
或者两个可能都有。
那些赌头们,估计把自己县城的赌鬼搜罗了个干净。
风气极好,抓赌极严的正荣县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片蓝海市场。
“我去县里一趟,让捕快们多巡逻,估计对方骗的不只有县学的学生。”程教谕道,又开口,“多处理几个,也好杀鸡儆猴。”
纪元却想了想道:“教谕,您知道隔壁县有个陈举人吗?”
教谕自然知道,还道:“上次骗许春的人之一,就是陈举人的儿子。”
“那为什么举人儿子,没有跟着他去府城,那举人也就这一个儿子,看他宝贝的很,为何不带走?”
“我想知道,这位陈举人的儿子,他母亲家是做什么的。”
“这件事,会不会有报复的因素。”
“在府城时,那位陈举人,对正荣县县学名声很是不爽。”
甚至故意把许春扯进来,也是这个原因。
教谕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事:“你的猜测也有可能。”
“那位陈举人的原配是什么身份,我也不清楚,你等我去衙门问问。”
许春愣住,里面还有这么多隐情?
郭训导却道:“正荣县确实太招人眼了。”
教谕没去多久,纪元跟许春又被喊到衙门。
一进门,就听到聂县令气愤道:“实在是可恨!人都抓到了,合远县竟然还问我要人,还说什么那人是合远县的人,必须送回去!”
“送回去?做梦!”
跟教谕猜的一样,正荣县最近还有其他受害人。
县里三班捕快还抓了两个鬼鬼祟祟的,正在审问的时候,隔壁县衙门来要人。
还说这两个人牵扯他们县的案件,必须回去调查,更说他们那边的案子紧急,必须他们先审。
便是聂县令都能猜到:“他们要人是回去审问?分明是要回去包庇!”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给的。必须审,问问是哪家赌坊放出来赌头,竟然逮着我们正荣县的百姓骗!”
有聂县令这个态度,县学等人算是放心了。
人在手里,那就还能审问。
众人坐下来细聊这事,又把经历许春被骗赌钱的雷捕快,张捕快喊过来。
此事也算明白前因后果。
建孟府今年的童试,如果说正荣县大出风头,那合远县则丢尽脸面。
正荣县去了十二个学生,考了十个秀才。
合远县去了二十一个人,一个没考上,还有四个人,甚至加一个捕快抓赌的时候关牢房里了。
两者对比,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此事陈举人非常生气,这事纪元他们也是知道的。
同时,陈举人另一个生气的原因,那就是被抓的陈书生是他亲儿子。
这简直气上加气。
可这跟赌坊又有什 么关系?
雷捕快答:“前两天发现合远县赌坊频频来人的时候,小的就去查了查。”
“那陈举人的原配夫人,陈书生的生母,她娘家明面上做酒楼买卖,实际上似乎跟赌坊有牵连。”
这就连上了。
原来是这样。
按理说,陈书生跟着他爹举人在府城生活应该不错。
可他也好,陈举人也好,都让他留在合远县,陈书生自己也愿意留下来,自然是因为合远县的生活对他来说更好。
背靠赌坊,日子能不好吗。
在府城还要看人脸色,在合远县完全是土霸王土财主。
陈书生自觉受了委屈,想要报复。
那陈举人觉得正荣县让他在府城丢人,同样要报复。
于是便让原配夫人派人来正荣县诱赌。
原配夫人能派人过来,一个是为丈夫儿子报仇。
另一个,估计也有赚钱的想法。
雷捕快把自己知道其他的事情说出来:“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陈夫人娘家跟赌坊有关,但市井上都是这么说的。”
“而且陈夫人也参与经营,算是话事人之一。”
“最近几年,合远县那边的油水被榨得差不多了,他们早就把目标放在咱们正荣县,觉得这里面油水足。”
“只是咱们严防死守,才没让他们得逞,最近估计趁着县学少了好几位夫子,所以乘虚而入。”
这话一说,实在让人头疼。
不过联想前边纪利被诱赌的经历,这个说法非常可信。
雷捕快查案子本就有一手,从府城回来,没事就打听隔壁县的事。
估计也是跟赌头曾经想去安纪村诱赌有关。
聂县令听此,更生气了,可又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对方一直这么做,咱们要加派多少捕快?”
是啊。
身边的恶邻就像定时炸弹。
纪元听着也觉得头疼。
但此时又不能不管,若真的滥赌成风,那他们正荣县辛辛苦苦做事,不都是给隔壁作嫁衣?
主动过去的就不说了,被骗过去的怎么办?
大多数人都没有绝对的抵抗力。
看县学那些学生就知道。
平日都是刻苦的,但被引诱一下,就上钩了。
县丞道:“先让捕快们将赌头来咱们县的事告诉百姓们,让他们加强防范。”
“最近从指挥营借些人,在咱们周围多巡逻,特别是县学,若有鬼祟的人,就给抓起来。”
看隔壁县衙门要人的模样,那赌场肯定跟他勾结在一起。
但也只能这样了。
毕竟是隔壁县的事,他们只能管好自己。
眼看事情这么定下,一直没说话的纪元开口道:“如果只是普通的诱赌,这么做应该可以。”
“但背后有陈举人。”
众人看向他。
普通十一岁小孩说话,大家肯定不会在意。
这是小三元,这是纪元。
聂县令也道:“你继续说。”
“骗钱,对陈夫人来说或许是要紧的。”
“可陈举人的目的却是毁了正荣县县学的名声。”
别看他们夫妇两人,目的却完全不同。
“如果达不成目的,只怕陈举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让咱们县学学生深陷其中。”
“到时候,就能毁掉正荣县县学的名声。”
“他干过这样的事。”
许春睁大双眼。
对啊。
那陈举人干过这事的,自己不就是这样?
区别就是,自己确实经不住诱惑。
而如今县学的学生,完全是无妄之灾。
你没事在陷阱边上玩,跟有人故意布置陷阱让你掉进去,这完全是两码事。
“县令大人说得对,只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
“钱财就算了,若是毁了正荣县县学的名声,只怕再难挽回。”
“此番政绩,估计有无数人盯着。”
说到政绩,聂县令还好,县丞站起来。
被纪元这么一分析,好像真的是这回事。
程教谕看看纪元,顺着道:“不错,如今不少学院,县学,都在问下官要人。”
“若正荣县县学名声全无,更方便他们把夫子们要走了。”
这怎么能行!
县丞立刻道:“不可以!正荣县县学,已然是咱们县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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