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桃九
“你来打开。”她把酒瓶递回去。
谢执砚开了酒,倒进酒杯里。
客厅靠近观景窗的位置有一个小吧台,刚好适合两个人坐在这喝酒。
宁芋萱坐在吧台椅上,举起酒杯和谢执砚碰了个杯。
顺滑的酒液划过喉咙,宁芋萱有模有样地闭眼感受了一下,给出评价:“不错。”
其实她对红酒完全没有深入了解过,也尝不出什么具体的门道来,只是觉得味道确实还挺好。
最直接的评价,就是喝起来感觉确实挺贵的。
谢执砚唇边带笑看着她,眼里仿佛有无尽的纵容。
以至于宁芋萱都有种错觉,像是她此时此刻无论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不假思索地答应。
只是宁芋萱喝着红酒,看着外面的夜景,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提出来为难这个男人的事情。
现状就已经让她足够满意了。
宁芋萱心想,今天算是便宜他了。
好酒大概要慢慢品,不过宁芋萱没有那样的耐心。
喝了几口,她想起这次过来的最初目的。
于是杯子里的红酒还剩下一个底,她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到新安装好的秋千旁边。
宁芋萱在秋千旁站定,晃了晃绳子。
谢执砚也随后走了过来:“想现在试试?”
宁芋萱:“嗯。”
秋千是藤编的造型,上面放着米黄色的坐垫和靠垫。
宁芋萱坐上去,两手抓着绳子,抬眼警惕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我先试试,你别推我啊。”
她怕这人给她搞突然袭击。
谢执砚笑着答应她:“好。”
宁芋萱得了男人的保证,这才放松了双手,在秋千上随意地晃起来。
“你知道我这么想装个秋千,是因为什么吗?”她问。
谢执砚温柔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什么?”
其实宁芋萱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单纯是忽然想回忆一下往事。
或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又或许是林远峰的那通电话或多或少还是影响到了她。
宁芋萱难得地追忆起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三天两头就生病,我妈妈担心我,所以很少让我去外面玩。就算是偶尔可以去公园荡秋千,因为不能吹太久的风,所以也就只能数着时间玩一小会儿。”
谢执砚静静地听着。
宁芋萱笑了笑:“所以我那个时候就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在自己家里安一个秋千,玩个够。”
在秋千上晃了一会儿,宁芋萱逐渐适应了节奏,双手都从绳子上放下,整个人更加放松起来。
她看了一眼谢执砚:“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既然我这么喜欢秋千,为什么后来又一直没有在别墅的院子里装一个?”
谢执砚的眉眼温柔:“为什么?”
宁芋萱:“是个说起来特别搞笑的理由。我们一家刚搬到现在的别墅的时候,我就说想在院子里摆一个秋千。结果宁时越嘲笑我,说我太幼稚,都快小学毕业了还喜欢玩秋千。”
她回忆着当时的场景,自己都觉得好笑:“我为了向他证明我这个姐姐一点也不幼稚,一气之下就决定不装了。”
小孩子的世界总是莫名其妙的,她为了向宁时越证明自己很成熟,居然就这么放弃了一直很想要的秋千。
再后来长大了一些,她渐渐忘了对秋千的执念,就没再动过安装一个的念头。
直到这次规划新房子的布置,才又想起来这个“童年愿望”。
宁芋萱看着谢执砚,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你说宁时越坏不坏?害得我的梦想过了这么久才实现。”
谢执砚的眼里漾起笑意,顺着她道:“嗯,确实。”
闻言,宁芋萱盯着谢执砚。
男人的眉梢微动,表示疑问。
宁芋萱煞有介事道:“我要把你这句话记下来,等到时候宁时越回来转告给他,省得你们两个人再合起伙来骗我。”
谢执砚:“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宁芋萱:“在江城的时候。”
虽然那时候是为了给她制造惊喜,不过宁芋萱才不管那么多,她今晚就想不讲道理一回。
谢执砚大概是妥协了,没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芋萱也懒得管他,自己在秋千上荡起来。
酒精渐渐开始起作用,明明室内没有风,宁芋萱却觉得自己慢慢地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除了秋千,你还有什么愿望?刚好可以一并实现。”
宁芋萱闭着眼睛,有些晕乎乎地答:“我想想……我小时候一直想要一个带滑梯的高低床。”
谢执砚:“那就在副卧装一个,如果以后我们有小孩,可以睡在那边。”
宁芋萱睁开双眼,扭头瞥他:“为什么要有小孩才行?我自己就不可以去那睡吗?”
她的大脑有些发晕,已经进入蛮不讲理的模式了。
谢执砚大概也发现了,无奈道:“可以。”
顿了顿,男人又道:“只要你舍得让我一个人睡在主卧。”
宁芋萱斩钉截铁道:“舍得!”
谢执砚:“……”
在秋千上摇了太久,再加上刚才的那杯红酒比她想象的还要上头。
宁芋萱觉得自己的微醺感越发明显,决定从秋千上下来冷静冷静。
她将双脚放下来接触地板,想来个人工急刹车。
没想到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又或者是被酒精影响了反应力。
不仅没刹车成功站稳,还一个趔趄,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
谢执砚眼疾手快地用一只手臂稳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拉住绳子,不让晃动的秋千打到她。
宁芋萱觉得自己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就从秋千上到了男人的怀里。
本来就只是有一点点醉意,猝不及防的这么一下,直接让她彻底清醒。
宁芋萱靠在谢执砚的臂弯,和他对上眼神。
男人眼中带着明显的无奈:“看来以后得在这旁边立个告示牌:禁止酒后荡秋千。”
如果不是他看到她喝完酒过来荡秋千,早就有所准备,时刻注意着她的动向,恐怕没办法这么迅速地保护她不摔着。
宁芋萱自己也觉得丢人。
都这么大的人了,荡个秋千还能把自己摔了,实在丢脸。
她心虚道:“这完全是个意外……”
顺便在心里补了一句:以后确实不能喝了酒以后来荡秋千,有安全隐患。
说完,宁芋萱意识到自己还保持着被谢执砚半搂着的姿势。
她清了清嗓子:“你可以放开我了。”
谢执砚沉默不语地看着她。
宁芋萱本能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谢执砚,我……”
话音未落,身子忽然一轻。
宁芋萱甚至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男人抱了起来,用的是最经典的那种姿势——公主抱。
而出于不想让自己掉下去的本能,她也条件反射般地死死搂住了谢执砚。
等反应过来之后,她已经用双手用力勾住了他的脖子。
和他们每次接吻时的姿势很像。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宁芋萱本就快要蹦出胸膛的心脏更加不受控制。
第一次被人这么抱,她有点没有安全感,也完全不敢松手。
只好一边用力地搂住男人的脖颈,嘴上一边说着:“谢执砚,你做什么!”
谢执砚深深地看她一眼。
“继续昨天没能做完的事情。”他沉声答。
宁芋萱:“……”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跟他一起过来之前,也做了心理准备。
只是真正到了这一刻,又发生得这么突然,宁芋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到了嘴边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心跳如鼓,血液在耳畔冲刷。
谢执砚把她的沉默当作是默认。
他迈开步子,稳稳地抱着她走向卧室。
整个人被抱着放到床上的时候,宁芋萱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
“谢执砚……”宁芋萱挣扎着推男人的胸膛,“你等一下,等一下!”
她能感受到谢执砚的呼吸已经比平常粗重许多,眼中的墨色更是浓重到化不开。
但随着她的反抗,他终究还是停住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