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碧悠然
一起来的还有他们的妻子和家中儿子。
原先兄弟三人分家时,家里没有多少银子,秦二还不在,分的就是本身的院子,三合院老大秦山占了正房,老两口带着秦大头住了右边,秦河住在左边。
不过,每家都想要有自己独立的小院,秦河和老两口干脆堵了自家的前门,从后门开门,还重新修建了院墙。如此,三家的房子虽然还靠在一起,但房子的朝向一改,各自有了自己的院落,看着还挺规整。
其实当年这家没分好,秦河孩子不多,秦大头家中人口更少,但他们都各自重新圈了院落,可以修更多的房子。而老大秦山院子里的左右两边都是自家兄弟的正房,院子大小也被固定住,后面又是村里小道,再往里就是别人家的院落了。等于他前后左右,都被别人家堵死。
想改也改不了。
偏偏他孩子多,孙子更多,真的是屁大点的地方全都是人。
不过,长子住正房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用城里那些大户人家的话说,住了正房,算是嫡支,其他的兄弟慢慢就变成了旁支了。
顾秋实身为晚辈,先喊了人。
孙淑兰见状,又从厨房里搬来了茶水,还取了点心和瓜子。
兄弟之间偶有龃龉,有时候会冷战几天,但对外还是齐心的。
兄弟俩对待秦大头这个侄子没有多疼爱,偶尔也会欺负一下,却绝对不允许旁人对秦大头动手。
秦山的大儿子立春好奇问:“大头,昨天晚上你没回来是吗?”
“喝太多了,没回天亮的时候回的,昨晚上险些吓死了,我们住的房子都着了。”顾秋实张口就来,“我们三人都喝醉了,都不知道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杜家不讲道理,还想让我们赔。”
秦立春惊讶:“有这种事?你们只是客人呀,他们怎么张得了口的?”
“那杜家本就不讲理。”大伯母田氏接了一句,“也就是林家才看得上。”
今天兄弟两人一起登门是有事情要商量,可不是来扯闲篇的。秦河接话:“大头,出门在外,你得多留一个心,别让人给算计了去。搞不好就是杜家人看到你手头有银子,故意烧了一把火想要讹诈。”
说起银子,秦河心里的酸水一股一股往外冒。谁能想到不管儿子死活的二哥居然还能有这样一场运道?
这纯粹是老天爷喂饭吃,还把饭都喂到嘴里了。
秦山深以为然:“对,你如今虽然行事低调,但你捏着银子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人心隔肚皮,与人来往之间,你还是要有分寸,别被人给骗了去。”
真的,他好想替侄子保管那些银子。
当然了,这只是想一想而已。老两口绝对不会任由他无作非为,再说侄子大了,已经有妻有子,他这个做大伯的想要当侄子的家,有点儿说不过去。
此时的秦山特别后悔当年答应了分家,如果还是一家人,这些东西就只能落到老两口的手里……不说大房和三房能得多少好处,怎么也要比现在一点沾不上要好得多。
大家同处一屋檐下,那可以说侄子是他和三弟照顾着长大的。既然帮弟弟照顾了儿子,拿弟弟给的好处也理所应当。
可惜,爹娘早早就分家了。
他是真心实意地担忧侄子被人骗……那银子真要是被坏人骗走,还不如给他呢。
秦河见哥哥在发呆,悄悄掐了一把。
秦山吃痛,回过神来:“大头,今天我们来呢,是有点事情要跟你商量。”
老两口早在看到儿孙进门时,心里就已经戒备起来。听到秦山这么说,秦老头率先道:“要是想借银子,趁早别开口。你家要是真的揭不开锅,不用你开口我也会让大头借些粮食给你。”
“不是。”秦山虽然否认,却还是有些心虚,因为他感觉自己要提的事情比借银子还过分。但为了儿孙,他豁出去了。
“是这样,当年你们二老带着大头单独住,说是谁养老就分那一份地,如今大头日子好过,又即将搬去城里。我和三弟商量过了,以后你们二老就在我们两家轮流住,或者,三弟那边宽敞一点,你们就住那边,我每个月送粮食,也会让孩子他娘过去帮你们洗涮。”
顾秋实出声:“我没有要搬走,之前我就说过了的。除非爷爷奶奶跟我一起走。”
兄弟俩也早就听到过侄子说过类似的话,秦山有些急:“大头,爹娘是养了你一场,但他们是我的爹娘呀!都说养儿防老,没有老人不靠儿子,反而靠孙子的道理。真传出去,外人会戳我们脊梁骨。”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两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二人分明就是冲着他们名下的田地来的。
也罢,反正孙子以后要搬去城里住,他们名下的那两三亩地在庄稼人眼中是命根子,但对如今的孙子而言,反而是负担。
至于地本身值多少银子,老两口没有算过。这祖宗留下来的地是绝对不能卖的。
“这样,那地分成三份,你们一家一份。”秦老头很快就打定主意,“我们这两年身子骨是大不如前,地就不种了,你们分好后,每家每个月送十斤粮食一斤肉,每年一套衣衫,就这样。”
然后,他看向顾秋实,“我们也不跟你住,省得你大伯他们说老人家不公平。”
说到底,二老如此,还是在为孙子考虑。
他们单独住着,秦大头不用担忧他们在两家受委屈,随时可以搬去城里。若是在城里住不下去,老两口守着家呢,想回就能回。
而对于大房和三房来说也有好处,至少原先这自己摸不着的地,他们分到了一份。当然了,拿了好处就得付出,以后得按时将东西送上,老两口病了,该出钱要出钱,该出力得出力。
既然老人家已经决定了,顾秋实也没有反驳,如今是他院子最宽敞,老两口也没有要搬走的意思,也就是说,送走了这两家人,他们还是一锅吃饭,不同的就是分走了一些地。
对于如今的秦大头而言,那点儿地着实算不得什么。
一家子有商有量,兄弟俩满意而归。
孙淑兰没有不满,她更希望跟二老住……三个泥猴子,凭她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不需要老人家帮着洗涮,只需要帮忙看着,她也能安心做事。
不然,这边忙着做事,还要担心孩子摔着。
孙淑兰去厨房做饭时,顾秋实也去帮忙烧火了。他坐在灶前,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一心二用添柴火,还能感觉得到灶前孙淑兰看过来的目光。
顾秋实抬眼:“有事?”
孙淑兰没什么事,就是感觉这男人跟以前好像有些不同,她一脸好奇:“以前你都忙着做其他的事,今天怎么想起来帮我烧火了?”
庄户人家,不管晴天下雨。家里都有数不清的事,秦大头忙完了外头还要帮着家里修补农具,或是修补屋顶,或是修补鸡圈猪圈,一天到晚没有个消停的时候。除非下大雨,什么也干不了,他才有空进厨房帮忙。
“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顾秋实将昨天晚上秦大头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孙淑兰都惊呆了。
“他们给你们下药?让你们睡杜家的大儿媳妇?”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顾秋实颔首:“我最先反应过来,清醒后发现衣裳都扒了一半……我肯定不能做这种事。并且我怀疑他们是冲着咱家的银子来的,之所以拉上另外两个,是因为男人多了罪名重。当时我就把那个女人从窗户丢了出去,然后点火烧房子。”
孙淑兰面色复杂:“火真是你放的?”
顾秋实颔首:“当时杜家人就在院子里堵着,又没个后窗和后门,我根本逃不掉。如果跳出去跟他们掰扯,这盆脏水肯定会泼到我的身上,毕竟,杜家那大儿媳妇又不是个黄花闺女,有没有被人欺负,全凭杜家一张嘴说。点了房子,让事情闹大,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三个从屋子里出来,杜家从头到尾就没有提这件事。”
孙淑兰拍了拍胸口:“好在你机灵。我呸,老天无眼,怎么就没有把杜家的房子全部烧了呢?”
“就是吧……”顾秋实压低声音,“我不知道他们那个钥匙下在什么东西里的,回来之后我就发现,我好像不行了。”
孙淑兰啊一声,然后脸都羞红了。她沉默了半晌,脸颊恢复如常才道:“不行就不行了吧,反正我们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了,以后就这么过着。大家谁也别嫌弃谁。”
其实她也有点自己的小心思,生完双胎这一年多,她是各种躲着自家男人。
女人生孩子就如闯鬼门关,她一下子生两个,当时难产,在生不出孩子的那半个时辰里,她真的感觉自己要去了。
她孩子还这么小,可不能死!
生完双胎后,她对于生孩子已经有了种恐惧。但又不敢太过于拒绝男人的亲近……这男人在家里吃不饱,肯定就要出去打野食儿。她不可能将自家男人活生生往外推。
尤其天降横财之后,孙淑兰心里更是有种恐慌,她怕自己再怀上孩子后生孩子时出意外。到时不光家里的银子跟她没了关系,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还得管别人叫娘。
其他女人睡着她的男人,花着属于她的银子,还要磋磨她的儿女,只想一想,她就要疯了。
她也想过喝药,可是药三分毒,她不太想喝。老人家又讲究多子多福,她提都不敢提抓药的事。
男人不行了,真的挺好的。以后她可以放心了。
第491章 穷人乍富 四
孙淑兰是越想越轻松, 后来甚至开始哼小调。
顾秋实:“……”
这还是什么好事儿不成?
即便真觉得是好事,也不适合在他这个苦主面前表现得太高兴吧?
看孙淑兰没有收敛的意思,顾秋实咳嗽了一声:“你很高兴?”
只一句话, 孙淑兰的小调戛然而止,她有些尴尬地解释:“我真不觉得这是大事,那……你多看几个大夫,兴许能好起来也不一定。”
按照她的想法, 最好是别治了。看大夫还浪费银子呢。
顾秋实忽然发现,秦大头得了一笔横财之后,不光是外人对他的态度变了, 就连枕边人, 想法也没那么单纯。
一顿饭做好,老两口还不愿意来吃,顾秋实坐下来跟他们谈了谈。
关于分地这事儿, 他没有多余的想法。但老两口一定要跟他一起住。
“他们送了粮食你们就吃,送了衣裳你们就穿。我不和他们比。”
秦大头在接手了铺子和宅子之后, 带了几匹料子回来, 已经给家里的每个人做了四套衣裳, 夏天两套,冬天两套。
如今是初夏,冬天的衣裳放在后面做, 过两日就得。所以,每家每年孝敬的一套衣裳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只有给得更多的,不可能比原本的孝敬还少。
老两口害怕分地的事让孙子伤心, 见孙子还愿意照顾二人,就知道孙子没将那些分出去的东西放在眼里, 当即又惊又喜。
“大头,你不生气?”
顾秋实摇头:“没什么好气的,我不太想种地,种多了还是个负担。”
秦老头心下苦笑,手头有银子,完全可以请人种嘛。他认真道:“大头,穷人乍富,会让人变了自己的想法和习惯,你还能这么冷静,我真的很欣慰。”
孙子已经是成人了,有许多“大人”根本就听不进长辈的劝告,秦老头往日就有许多话想告诫孙子,又怕自己话太多,反而惹了孙子嫌弃。眼看孙子并没有被这突然来的富裕冲昏头脑,秦老头话也多了起来:“外人为了钱财,会对你生出诸多算计,把这东西分给他们,往后你的东西就是你的,谁也没资格来抢。今日后,若你大伯和三叔还敢生出其他的想法,我一定帮你拍回去。”
“多谢爷爷。”顾秋实扶了他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摆上了饭菜。
孙淑兰的手艺还行,家里富裕后,几乎每顿都有鸡蛋,今儿更是有肉有蛋。
秦老太一边照顾着小重孙,一边笑道:“享福了,换做几年前,我从来都不敢想自己还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秦老头也颇为感慨,顾秋实还取了酒。
老头子就好这一口,看见酒眼睛都亮了。顾秋实打算抽空去镇上买点药材给他泡酒,既能解馋,还能强身健体。
顾秋实自己就倒了一小杯,眼看秦老头还要再劝,他率先道:“贪杯误事,经历了昨晚上,我是再也不敢喝醉了的。不为我自己,也要看看这几个小的。当年爹甩手就走,还有你们帮他撑着,我若是出事,这几个孩子能指望谁?”
秦老头年纪大了,虽然偶尔也去地里拔草,但没什么力气,身子骨大不如前,也不可能再活十几年养大仨孩子。
孙淑兰挺高兴,她管不了男人在外头的事,说也不好说,心里很担忧男人乱来。
这要是跑去赌……说不定一个晚上就能将他们得到的那些好处全部输掉。
如果输了,这场富贵就真的只是一场梦。她很怕自己哪天醒来之后家里没有了这些钱财,又要像之前那样辛辛苦苦干活才能吃饱喝足。
“对对对,少喝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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