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碧悠然
且不说齐青苗的才华是真是假,至少她的美貌是真的,且性子温婉,又出身官家。
怎么看,都是楼家高攀。
商人低贱,需要找人庇佑,齐大人是这城内仅次于知府大人和同知的官员,算是三把手,不管是城防边务,审决讼案,征收赋税,治理百姓,样样都能插得上手。
楼家也不求齐大人为自家大开方便之门,只求不被欺负。事实上,传承了几百年的楼府,偶尔出几个纨绔,或者是作奸犯科之人,但楼家主本身一定是很有能力且不会触犯律法的正直之人。
齐青苗也没有表现出对他的厌恶,且相看过后,楼夫人就送去了丰厚的礼物,还拟了一张聘礼单子送往齐府……楼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只有银子多。
两家都有意,这门婚事很快就定了下来。
定亲后,楼白玉时刻谨记自己是有未婚妻的人,出门会记得给未婚妻带东西,三天两头往齐府送礼物,两人偶尔也会相约出游。
一年后,两人成亲了。
楼白玉没有对未婚妻爱得要死要活,非卿不娶,但他也打算成亲后与妻子好好过日子,不说相濡以沫,至少能相敬如宾,他愿意给予妻子足够的尊重。
但是,新婚之夜,齐青苗发了高热,当时她的陪嫁丫鬟说,齐青苗是为了筹备婚事累着了,让他先去书房住,省得过了病气。
楼白玉自认体贴,想要和妻子同住,却被丫鬟直接拒之门外。他当时看到了齐青苗冷硬的侧脸,后知后觉发现,妻子并没有他以为那么爱他。甚至是……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不想与他同处一室。
他也不是个不识趣的,反正他是次子,子嗣有没有,于家族无甚影响。既然齐青苗不愿意,那他就等一等。
这一等就是两年。
齐青苗一直都在生病,将将好点,隔天又会咳嗽,楼白玉找了大夫问及妻子病情,心知她的病情并不重,每每稍微好转,又会加重病情。
楼白玉成亲了和没成亲一样,他不觉得有多难受,除了楼家夫妻心疼他,楼夫人偶尔会叫来儿媳敲打一番。
但因为两家身份不对等,齐青苗听了婆婆的教诲后依旧我行我素,楼夫人也不可能罚她太重。
楼白玉都想好了,等他三十岁那年,如果齐青苗还是想不通,那他就纳一个妾,生下子嗣就行。
其实依着他的想法,这子嗣有没有都行,但家中长辈不允许。所以他退了一步,跟母亲深谈过,三十岁再说。
但是,齐青苗压力也很大。
夫妻俩成亲后并未圆房的事情除了他们院子里的人之外,只有楼家夫妻知道,这种事也不可能拿到外头去说。落在旁人眼里,就是齐青苗成亲两年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对于此,楼白玉无法,在他看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齐青苗在有意中人的情形下嫁给他之后还要为意中人守身如玉,那没孩子被人指责,她也得受着!
可楼白玉万万没想到的是,齐青苗并不打算这么过一辈子,她想要和心上人在一起,但又不愿意与他和离。
她想的解决之法就是,将自己的亲姐姐送到他的床上,且她姐姐已经是有夫之妇……楼白玉被人下药,无知无觉和大姨子滚在了一起,且齐大姑娘的夫家不是无名之辈。如此一来,楼白玉算是有把柄捏在了齐青苗手中,之后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楼白玉毫无防备,真就中招了。
*
顾秋实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过来,还听到有人在给夫人请安,瞬间惊醒,他利索地穿好了衣衫,然后从后窗跳了出去。
这种大户人家的宅子,前后有两个窗,后面院子里也有下人……这人应该是齐青苗安排的,顾秋实跳出去后,抬手就将人敲晕了。
此时还是白天,顾秋实招来了院子里洒扫的一个小丫鬟:“去叫我身边的初一到主院,我先去那边了。别乱说话。”
小丫鬟不明白,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顾秋实翻出院墙,到了院子外后,一路走得闲适,还没走多远,初一赶了过来。
初一是楼白玉身边最信任的人,主仆俩今天出门了,中午才回,楼白玉每日午后要睡上半个时辰,初一这时候也会靠着门口打瞌睡,此时他脑子还有点昏沉,看见主子,只觉奇怪:“公子,您不是在屋中睡觉吗?”
楼白玉手中常年拿着一柄折扇,顾秋实听到这话,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还说呢,屋子里都多了个女人了,你守的什么门?”
初一愕然。
他伸手摸着额头:“怎会?小的一直守在门口啊。”
顾秋实追问:“那你睡着了没有?”
初一满脸懊恼。
他哪里想得到公子在自家的院子里还会出这种事?
且不说夫人一直对后宅管得挺严,无关紧要之人绝对进不来,而伺候公子的人都是夫人亲自选的,管院子的管事还是和公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初三。
原先有丫鬟想要找公子自荐枕席都进不去屋,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回发生这种事。
也因为此,初一放松了警惕,主子一进门他就靠在门口打瞌睡。
就是……今儿格外困倦,以前有动静他都会醒过来,今天完全没感觉到。
顾秋实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也被下药了?”
初一恍然。
顾秋实没有再说,直接入了主院。
此时楼夫人也在午睡,不过算时辰,大概该醒了。
楼白玉进出主院从来都不需要禀告,他入了正房,坐在外面。
楼夫人被吵醒,儿子这个时辰过来,听让她意外的。
“白玉,出什么事了?”
顾秋实一点都没有隐瞒,还让人去请了大夫。
等到楼夫人收拾好从内室出来,大夫也到了,给初一把脉后,确定了初一中了药的事实。
“应该是安神药。”
楼夫人的面色难看至极,儿子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算计。她想要问儿子那女人是谁,顾忌着大夫还在,便住了口。
顾秋实也伸出了手。
大夫把脉,然后有些惊奇地看着顾秋实的眉眼。
楼夫人一看大夫神情不对,有些紧张:“大夫,出什么事了?”
大夫低下头:“公子中了助兴的药,且药性浓烈。常人中了药,怕是早已神志不清,没想到公子还能安稳坐在这里,更何况,公子还元阳未泄……”
话说到这里,大夫才惊觉自己失言,急忙住口,转而道:“我这就去配药。公子这……再不喝药,会伤身。”
楼夫人摆摆手,等大夫走了,她又想起了自己那个糟心的儿媳妇。
“刚才你没说那姑娘是谁。”
顾秋实叹气:“是齐青苗的姐姐。”
楼夫人在后宅长大,因为楼老夫人身子不太好,她嫁过来不久就开始管理楼府,这一瞬间脑中已经想到了许多此事闹开后对齐青苗的益处,她气得一拍桌子:“欺人太甚!”
她越想越怒,起身转悠了一圈,呵斥道:“来人,去把二少夫人给我叫来。”
顾秋实坐在椅子上,姿态闲适。
楼夫人有些担心儿子身子,这一看,见儿子一点不像是中了那种药,一时有些惊奇。她早知道儿子性情冷淡,对那事并不热衷,却没想到中了药还这样悠闲。
即便是母子,这种事还是不太好问。她收回了目光,想到什么,又仔仔细细打量儿子。
顾秋实察觉到了她的眼神,好奇问:“娘想问什么?”
楼夫人有些不太好问,都打算让自家老爷去问了,见儿子问及,她吞吞吐吐:“那个……你……你是不是有毛病?”
顾秋实:“……”
楼白玉当然是没有毛病的。
上辈子中了这药之后,他清醒过来时,已经和大姨子成事了。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一个多月之后大姨子有了身孕。当时这件事情没有闹开,齐青苗的姐姐还是知府大人的儿媳。
所以,楼白玉就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他的,还是知府大人的孙子。
“没毛病,就是刚好清醒了。”
没多久,齐青苗就过来了。
她已经知道楼白玉逃脱的事,进门时脸色煞白,冲着楼夫人行礼后,她就看向了顾秋实。
“夫君,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秋实轻哼一声。
屋中一片安静,气氛凝滞。
齐青苗很是紧张,咽了咽口水:“刚才我午睡时,明明将姐姐安排在了客房,但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姐姐已经在夫君所住的书房。母亲,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楼夫人早在儿媳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不管这件事情成不成,都不宜闹大。毕竟,儿子和赵家的少夫人单独在一个屋子是事实,此事闹开,对自家没有任何好处。
这件事情绝对是儿媳妇算计……她亲自养儿子长大,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色中恶鬼。那么多的丫鬟和闺秀主动示好,儿子从来都不假辞色。又怎么会看中一个有夫之妇?
一想到此事给自家带来的麻烦,还有儿媳妇成亲两年却不肯与儿子圆房,楼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往日里看在齐大人的面上,知道儿媳妇有诸多不妥,她也不好发作,但这会儿她实在忍不住了。
“青苗,你入府两年,我们母子从来就没有为难过你。包括你嫂嫂,对你也是以礼相待。你如果不想做这楼家妇,麻烦你回去跟家中长辈说清楚!”
齐青苗面色惨白,嘴唇哆嗦,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母亲,儿媳错了,求您原谅儿媳这一次。”
这根本就不是原不原谅的事,楼夫人都不敢想象,儿子要是没有扛过药效,真的和赵家的少夫人滚一起的后果。
一个弄不好,说是有灭族之灾也不为过。
“齐青苗,此事我绝不会原谅。”
齐青苗面色灰败:“母亲,儿媳……”
楼夫人不想再听她狡辩:“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说难听点,你该庆幸自己是齐大人的女儿,否则,我一定会休了你。甚至在更早之前,你不肯与我儿圆房的时候,我就会送你回家。”
她越说越怒,压了两年的牢骚喷薄而出,“你既然不喜欢我儿,连和他同床共枕都做不到,当初为何要答应这门婚事?”
齐青苗张了张口。
楼夫人懒得听他多说,这时候最要紧的是让齐青月闭嘴,还有管好知道此事的那些下人。
她霍然起身,只带了一个丫鬟出门。
顾秋实也跟着一起。
齐青苗看母子俩都走了,咬牙起身跟在后头。
齐清月喝了药后,已然清醒过来,她已经整理好了身上的衣衫,看见母子俩进门,她脸色煞白,但还是决定先发制人:“楼夫人,你们楼家简直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算计本夫人。”
楼夫人气笑了,今儿这事,楼家是苦主,就因为身份不够,不能为自己讨公道就算了,还要被人斥骂。
“赵夫人,今天不是我们送帖子请你来的。还有,方才发生的事情白玉已经跟我说了,他也是被人所害。你也不是那不能分辨是非的蠢货,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谁算计,相信你心中自有分辨。”
这话说的很明白,如果齐青月还要将事情赖到楼家人身上,那她就是个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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