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碧悠然
可这些只是他的想法,事情并不会照他所想一般发展。
“红月不是我的女儿,她嫁给青刚,一点问题都没有!”
“放你娘的狗屁!”孟老爷气得爆了粗口,他不看老夫人霎时难看下来的脸色,也知道亲弟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干脆看向了刘父,“稍后你们家搬出那个宅子,把之前孟府送去的所有东西……记住,是所有的东西全部都凑了送回来。若是凑不够,你们就等着蹲大牢吧!”
刘父只觉得天塌了一般。
由奢入简难,他当初风风光光搬进了孟府送的宅子里,呼奴唤婢吃香喝辣高床软枕,又在曾经的邻居面前炫耀了一番自己奢华的日子……他那时候哪里想得到自家得到的聘礼会被收回去?
“孟老爷……这……”
孟老爷摆摆手:“管事,把他拖下去,然后跟他一起回去把东西收回来!”
刘父:“……”
“不行的,我们已经花了不少,还有些东西也送了人,您就算逼死我,我也凑不齐啊!”
孟老爷摆摆手,管事立即上前拉刘父,双拳难敌四手,刘父呜呜呜叫唤着被人捂住嘴拖出了正院。
赵氏浑身瘫软,坐在地上,见状勉励起身,想要跟着一起走。
顾秋实看见了,道:“你还不能走。”
赵氏张了张口,坐了回去。
刘红月看着父亲离开,哭道:“孟公子,我们俩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没有同住过一个院子,你放我走吧!”
“你也不能走。”顾秋实似笑非笑,“你可是二叔的女儿,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爹,该认祖归宗,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闻言,刘红月哭声一顿,突然又觉得事情没那么糟。她不再是孟家的少夫人,却是孟家的女儿……比起做媳妇,自然是做姑奶奶更安逸。
老夫人板着脸:“清刚,你在胡说些什么?”
顾秋实不以为然,孟老爷却不高兴了,儿子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好多天水米未进,他真的以为自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时候有多难受,现在就有多愤怒。
“母亲,孟楼毒害我儿子,还把亲生女儿塞过来给我做儿媳,这些事情如果拿到公堂上,他绝对少不了一顿牢狱之灾。我们是亲兄弟,我念着家丑不可外扬才没有把事情闹出去,但不代表我就愿意吃了这个哑巴亏。你们母子干了这么多的事儿,还想来训我儿子,到底哪里来的脸?”
对着长辈吼这样的话,有些大逆不道。
老夫人面色铁青,沉声质问:“这是你对长辈的态度?你的孝道呢?”
母子多年以来从未这样针锋相对,之前退让的都是孟老爷,此时他却一点不怕,冷冷道:“我想问,母亲知不知道孟楼做的事?若是知情,那你就是同犯,若是不知情,你如今的行为就是包庇,无论哪种,你都同样逃脱不了牢狱之灾。话说,你确定真的要做出这种理所当然的样子拿孝道压我?”
老夫人狠狠瞪着他。
孟老爷丝毫不惧,坦然回望。
最后,是老夫人败下阵来,她可以不要面子,不要名声,但是儿孙不行,他们还年轻,不能因为这事被毁了一生。
她磨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你想怎么做?”
孟老爷早已经想过了,张口就道:“让孟楼写认罪书!”
“不行!”孟楼想也不想就回绝。开玩笑,这玩意儿写了就是把柄!
“由不得你。”顾秋实出声,“爹,他们就跟癞蛤蟆似的,戳一下动一步,烦都烦死了。还是直接送到公堂上去吧,二叔被关入大牢,刚好家里的东西也不用分给二房……”
这番话落入孟楼的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之所以敢是无忌惮的对侄子下手,就是知道兄长是个重亲情的人。但是侄子的性子明显和亲爹不一样,这是个无情无义只顾利益之人。
眼看已经有人作势去报官,孟楼慌忙道:“我写!”
立刻有人送上了笔墨纸砚。
孟楼很不甘心,却也知道今天这认罪书不写的话,他怕是今晚上就要去大牢里过夜。忍着屈辱和愤怒,他颤抖着手写下了字据。
孟老爷一直站在边上看着,不满意就让他重写,写废了十来张后,孟楼知道糊弄不过去,只能老老实实写明前因后果。
胡氏早已气得脸都青了,盯着赵氏的眼神像是要杀人:“这个贱妇,既然忍辱负重给我家老爷生了孩子,那合该留在府里享福。母亲,将她交给我吧,这没有在高门府邸住过的女人不懂规矩,先让儿媳调教一番,回头再让她来给您请安。”
赵氏对上她那阴毒的视线,吓得活生生打了个寒颤,下意识想要找孟楼帮忙,奈何孟楼正在气头上,压根顾不上她。
刘红月满脸不知所措。
孟老爷收好了字据,道:“二弟,以我现在的想法,直接把你们二房赶出去。”
孟楼面色大变:“大哥,父母在不分家,长辈还健在,我们不能分家,会让外人看笑话的。”
孟老爷气笑了:“你做那些事的时候都不怕孟府沦为笑柄。我怕什么?”
第060章 冲喜 八
孟老爷身为家主, 其实挺在乎府中名声的,方才那话,不过是气急了故意说来吓唬孟楼。
孟楼确实挺怕, 他知道兄长在乎府里名声,可这人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实在接受不了自己现在被分出去……兄长正在气头上, 此时分家,他多半什么都拿不到。
“大哥,您先消消气, 不要冲动啊。”
孟老爷沉着脸, 他确实想把这个混账赶出去,奈何两人真的是亲兄弟……外面有不少人愿意卖孟府的面子,这人离了自己眼前, 不知道还要惹出多少祸事,既如此, 还不如把人锁在府里。
“不分家也行, 从今日起, 你们二房所有的人都不许出门。”
孟楼做不到,但是他不能拒绝。
“好!”
老夫人也松了口气,只要还住在府里, 其他的事情都好说。见面三分情嘛,要是被赶出去了,以后都见不到孟深,也没法求情, 兄弟俩之间这份仇怨才是真的结大了。她不想承认,也明白自己的儿子是比不过孟深的, 若是兄弟相斗,她的儿孙一定会倒大霉,别说维持这份富贵了,能保住命都是运气好。
孟老爷收好了认罪书,心里还是憋屈,目光落在刘红月身上,眼神一转,看向盯着赵氏母女恨不能吃人的弟媳妇,心想着绝不能轻易放过了他们,心里还在盘算着要如何应对,就听儿子道:“既然红月是二叔的女儿,就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把人认回来吧,写上族谱,还有赵氏,她为了孟府的血脉机关算尽,这样的用心,该得一个名分的。”
顾秋实话音未落,就察觉到了胡氏阴毒的目光,他一脸坦然地回望:“二婶不愿意?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在外头找女人生孩子的事是二叔干的,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做了,那时候我才多大?二婶恨上我,完全没道理嘛!”
胡氏咬牙:“母亲,我不接受这个贱妇入府,不管是她的家世,还是她已为人妇的身份,都不合适做老爷的妾室。”
老夫人也不乐意让赵氏入门,这个给儿子生了女儿的女人,她并没有多恨,只是儿媳明显因为这事动了真怒,把母女俩赶走了,夫妻俩吵一架后我多久就会和好。可要是母女俩留下……依着胡氏的脾气,儿子的院子一定会闹得鸡飞狗跳。
可是,她拒绝没有用啊!
大房父子俩明显不想让二房好过,那边大儿媳妇这会儿还气鼓鼓的,明显对父子俩的决定不满。
刘红月这会儿心里特别难受,胸口很堵,偶然间对上了曾经的婆婆看向自己的凶狠目光,她吓一跳,然后控制不住地哇一声吐了出来。
孟清刚并不知道刘红月腹中的孩子有多大,只是临死之前听了一耳朵。顾秋实猜测她应该是在还没有嫁进来之前与梁万江同房后怀上的。算起来,距离孟清刚离世还有几天,此时吐了多半是有了反应。
顾秋实眼神一转:“堂妹这是怎么了?”
这声“堂妹”,语气讽刺。
刘红月吐了之后,面色更加苍白。
不过,在场众人都没有往她有了身孕那个方向想,都以为她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或是太过紧张才吐了。
孟夫人倒是听儿子说过刘红月已经与男人圆房,只是她在气头上,没想到这么多。
刘红月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捂着胸口,眼神慌乱地道:“没事,就是有点害怕……”
“生病了就要看大夫,以前你在娘家……在刘家的时候忍忍忍,现在可不行,府里不缺这点钱,再说了,府里就有养着的大夫,请他们过来,也就是半刻钟的事。”顾秋实语气不容拒绝,看向自己的随从。
随从飞快跑了一趟。
孟楼见状,讥讽道:“少在这里狗拿耗子,之前你都不愿意跟红月住一个院子,说你担心她,你以为我会信?”
“你信不信都不关我的事。”顾秋实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悠哉喝了。
刘红月越想越害怕,脸色乍青乍白,忍不住又吐了。
这里真正关心她的大概只有赵氏:“红月,你吃什么了?是不是有人冲你下毒?”
胡氏听到这话,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就刘红月那个小可怜样,谁会有闲心害她?
刘红月摇摇头,眼泪汪汪地道:“娘,我不想看大夫!”
她意思是让亲娘去求自己亲爹,因为这个屋中只有亲爹可以阻止大夫碰她。
赵氏心里明白,今日过后女儿的身份一变,想要看大夫就没那么容易,万一真的有病,岂不是要被耽误了?
“大夫都要到了,也不能把人赶回去,你别害怕,你的身子一直挺康健的,应该不会有大病……除非有人害你!”
胡氏听不下去了:“害啊害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人坏人?你指谁要害她?没有证据就别张口乱说,小心被割了舌头!”
赵氏吓一跳,再不敢乱说了。
大夫来得很快,刘红月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是因为有孕才吐,她只希望不是,否则……她要完蛋!
她还想挣扎一下,整个人不停往后挪。
怕大夫怕成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样子看得孟楼直皱眉。老夫人也不愿意自己的孙女这样胆小,呵斥道:“你躲什么?坐好!”
她侧头看向丫鬟:“去扶姑娘!”
一句“姑娘”,彻底定下了刘红月的身份。
两个丫鬟上前,刘红月瑟瑟发抖。大夫颇有些无语,他有这么吓人么?
看病也半辈子了,见过不少怕大夫的人。但这么怕的,还是头一回见。
“姑娘手别抖!”大夫为了避嫌,把脉之前还冲着丫鬟伸手一引。
丫鬟秒懂,大夫是为了避嫌,忙掏出帕子盖到了刘红月的手腕上。
大夫微微欠身,先是一脸认真,随即惊诧地瞪大眼,手被烫着了似的收回,看了看屋中所有人,重新把脉。这一次,他满脸的严肃,好半晌才退开。
孟夫人心中早有预料,愤怒之余,又欣慰于儿子的聪明,还有点看二房好戏的的爽快。
“这……”大夫退开一步,问丫鬟,“敢问姑娘上一次换洗是什么时候?”
伺候刘红月的丫鬟一脸茫然:“夫人进门……姑娘进门后还没有换洗过。”
老夫人看到大夫这般,心中顿生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儿媳不知道刘红月的身份,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大房媳妇,对其下了毒手?
孟夫人压着嘴角,故意呵斥道:“把出什么脉象直接说就是了,吞吞吐吐作甚?”
当家主母发话,大夫苦着脸道:“小的看着,像是喜脉。只是日子浅,还能确定,也可能的姑娘吃了太多凉的,伤着了脾胃……夫人再找别的大夫来看看吧。”
屋中一片安静。
刘红月脸色惨白如纸。
赵氏瞪大了眼,孟楼一脸惊讶,下意识看向侄子,突然想起夫妻二人从来没有在一间房独处过,除了成亲那晚,之后更是分了院子住。
老夫人皱眉,看向刘红月的眼神满是凶光,呵斥道:“不知廉耻!”
胡氏本来还生气呢,见状也气不起来了,矜持地摸了一下钗上的流苏,讥讽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果然母女俩一脉相承,都不是什么要脸的东西。”
孟老爷之前听妻子提过儿子怀疑刘红月不是清白之身的话,却没放在心上……世人对女子的清白很是看重,不管是高官勋贵还是贩夫走卒,家中女儿绝对不会在成亲之前与人不清不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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