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碧悠然
“不不不……伯父不要再打了,我说就是了。”
丁繁华身上太痛,说这些话时, 声音里都带上了几分哭腔。
他愿意主动坦白,顾秋实不再动手, 但眼角余光却发现站在身边的白水灵浑身都紧绷起来。
顾秋实再次质问:“谁让你这么干的?”
问着话,手里的鞭子作势又要抬起。
丁繁华尖叫一声,忙道:“杀人要偿命。”
顾秋实满脸不以为然:“偿命的前提是有人愿意到衙门去告状。回头我给足了丁家好处……这天底下就没有谈不拢的生意。”
丁繁华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如果梁昌平拿着大把银子往家里砸,那时他又已经没了命,家中的爹娘肯定会答应和解。
爹娘不去告状,他死了也白死。
“是……这府上大公子让我这么做的。”
他说完这话,还怕顾秋实不信,强调:“是真的。”
顾秋实没有看地上的丁繁华,而是看向身侧白水灵。
白水灵眼神很慌,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冲着他摇头:“我不相信玉儿会做这种事,这一定是污蔑。”
丁繁华急了:“真的是梁公子让我干的,否则我也不敢啊!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和梁公子当面对质。”
话说到这个份上,此事肯定有梁玉的份。
顾秋实沉声吩咐:“去把梁玉给我找来。”
外面立刻有人应声而去。
白水灵浑身紧绷:“大爷,您要相信玉儿啊,千万别信了外人的挑拨。”
丁繁华浑身哆嗦着:“伯父……”
顾秋实忽然抬手,又抽了他一鞭子。
丁繁华几乎崩溃,大吼道:“我都已经说了实话了,你怎么还……真的是大公子让我去接近白姑娘,他还承诺,这门婚事成了,会给白姑娘准备丰厚的嫁妆。如果我说的话有半字虚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怕顾秋实又动手,他还补充,“我全家都不得好死。伯……”
顾秋实手腕一抖,再次一鞭:“你再喊,我抽死你。”
到了此刻,丁繁华总算是明白自己后面又挨打不是因为梁昌平怀疑他说的话,而是不喜欢他的称呼。
想明白这些,丁繁华简直要疯。
不喜欢这称呼直说呀,非得让他猜。
“梁老爷,好痛……真的是梁公子让我这么干的,这些说到底都是你们一家人之间的恩怨,你能不能放我一马?以后我再也不敢了,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顾秋实面色冷漠。
白水灵心里没底,她不知道儿子能不能扛过大爷的审问。忍不住道:“大爷,您别生气。这件事情即便是和玉儿有关,他肯定也是被人给算计了。”
梁玉还真的就在府里,来得也快,到了偏院看见浑身是伤的丁繁华,他面色微微一变。
“爹,有事?这个人是谁?”
“跪下!”顾秋实厉声训斥。
梁昌平是个很严肃的人,不是他想对人甩脸子,而是他太忙了,加上他当家时才二十岁不到,怕别人不拿他的话当一回事,总想着严肃一些,旁人总能对他的吩咐重视几分。久而久之,遇上正事,梁昌平就会下意识绷紧了眉眼。
梁玉咽了咽口水,跪得特别利落。
梁昌平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弄清楚了做生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十七八岁开始管事,除了面嫩一些,他做生意的手段很是娴熟。
他自己是这么过来的,便以为儿子也能跟他一样能干。结果,只是他以为而已。
独子难教,这话一点都不假。
白水灵很疼这个唯一的儿子,而梁昌平不然,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把家业交到这孩子手上,难免严厉几分。
但是,大概人的性格真的是天生的。梁玉从四岁起被他带到前院,开始那几年还学得像模像样,等到了十来岁,就开始学着偷懒,让身边的下人帮忙做功课时常事,还喜欢出去乱转,十二三岁,就已经将身边的丫鬟拉上了床。
梁昌平得知儿子这样不成器,狠狠教训过几次。
但是,狗改不了吃屎。只要他稍稍放松,梁玉总能干一些人他厌恶的事。
梁昌平对这个儿子是满心的恨铁不成钢,但这是亲生的,他再不喜也只能教训一顿后又苦口婆心地重新教。
“丁繁华今日算计了你表妹,他说是受了你的指使。你怎么说?”
梁玉眼神咕噜噜地转:“儿子没有做这种事,他是胡说的。”
丁繁华急了,梁玉不承认,那就算是他撒了谎。梁昌平下手这么重,说不定真的会把他打死在这里。事关自己的小命,他当然不能听之任之。
“梁公子,这件事情是你和我密谋的,当时咱们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你还承诺过是承诺会给我一千两银票来着……”
“你闭嘴!”梁玉怒火冲天,“我虽然平时混账了些,但绝对不可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算计一个女子,更何况那还是我的表妹。你自己干的破事,不要往我身上扯。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丁繁华听出了他话里的威胁之意,一时间心中泛苦。
不说实话吧,梁昌平不会放过他。而说了实话,梁玉又会教训他。
看着面前两个年轻人眼神交会,顾秋实用鞭子点着自己的手心。
白水灵在边上看的胆战心惊,万一大爷对梁玉动手,那可不是小事。
“大爷,我相信玉儿不会做这种事。”
顾秋实看了她一眼,忽然一抬手,一鞭子朝着梁玉抽去。
死过一回的梁昌平知道了许多事。
比如,梁玉不是他亲生的儿子。
当年白水灵生下来的是一个闺女,因为她当时难产,生得很是艰难。孩子还没有落地,她就知道自己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生。
其实早在生孩子之前,她就做了两手准备,娘家那边,刚好一个跟她肚子里孩子相仿的孕妇……就是那么巧,有孕的人是她弟弟的通房。
之所以把白明月接到身边,就是因为白明月才她十月怀胎的亲生女儿。
而白明月在白家的身份很是尴尬,只是一个庶女,偏偏换子之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
也就是说,如果把明月留在白家,就绝对不会有任何优待,庶女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所以,白水灵把人接到了身边,在两个孩子长大之后,尽力促成二人之间的婚事。
奈何梁玉很不成气,白明月和他每次见面都要吵架,两人是互相看不惯。
不是那种青梅竹马的欢喜冤家,而是真的两看两相厌。
白明月看不上梁玉,而梁玉……讨厌母亲给他定的这个未婚妻。
梁玉想要躲。
从小到大,父亲经常教训他,大多数的时候他都要躲。
躲了就躲掉了一次教训,当然了,也有被揪回来继续挨打的时候。
但是这一次,顾秋实不允许他躲。
梁玉身子刚一动,就察觉到背上一阵疼痛,还听到了衣衫被撕裂的声音。
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梁玉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如死狗一般:“娘,救我,救我呀……”
白水灵心疼不已,冲上前想要扶儿子,又及时反应过来这不是解决之法,回过头就要来抓顾秋实手里的鞭子。
顾秋实抬手一让,冲着梁玉又是一鞭子:“还不说实话,我抽死你。”
梁玉自小养尊处优,即便是被教训,也从来没有伤得这么重过。他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想过了事情会暴露,也想过父亲知道真相之后他要如何辩解。
所以,这会儿身上一痛,他有些扛不住,便承认了。
“我……我不想娶表妹,所以才给表妹选了一门婚事。丁繁华是个好人,他娶了表妹一定会善待她……”
白水灵面色大变,她急忙抓住顾秋实的手:“大爷,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阿玉已经知道错了,再说,他原本也是好意。都怪我,我不该乱点鸳鸯谱,若不是我非要将他和明月送作堆,他也不会做这种事。”
她慌慌张张解释,抓着顾秋实的手特别用力。
顾秋实一把推开了她,再次冲着梁玉狠抽了几下,直到把人抽晕过去,才将手里的鞭子狠狠一扔。
“慈母多败儿,他长歪成这样,以后如何能接手家业?”
白水灵听到这话,心中一惊。
顾秋实深深看她一眼:“好在本老爷还年轻,回头你张罗一下,纳一个清白人家出身的妾室进门。”
语罢,扬长而去。
白水灵惊呆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成亲多年,梁昌平从来不在外头乱来,即便是为了陪客人需要到那些风月楼,他也只是让花娘倒酒而已,哪怕过夜,也只是单纯的睡觉,从来不叫人作陪。
之前她也吩咐过丫鬟去伺候,都被梁昌平拒绝了。
如今他竟然主动提出纳妾,还明摆着说了是为了生孩子……白水灵根本就接受不了此事。
“大爷,你把话说清楚。”
白水灵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顾秋实脚下走得飞快,一路去了外书房,路上还吩咐管事:“以后每月给梁玉十两银子的月银,也别再接其他铺子的账目,他有本事欠,就让他自己还。”
管事满脸意外,梁玉可是家主唯一的儿子,对外以少东家自居,无论走到哪儿,旁人都会给几分薄面。
当然了,人家是给梁府面子。
大爷只有这一个儿子,再恨铁不成钢,对外也经常让人照顾着。
顾秋实脚下一顿:“放出消息,就说梁玉犯了大错,已经被本家主厌恶。”
有了这话,梁昌平在外行走时,那些身为梁府少东家的优待,以后是别想享受了。
白水灵一路追来,也听到了这样一番吩咐,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大爷,玉儿是您唯一的儿子,他还小,要是做错了事,您耐心教一教,千万别轻易放弃了他呀。”
白水灵脚下跑得飞快:“大爷,刚才你说要纳妾,是为了生孩子吗?”
顾秋实反问:“怎么,夫人如今不愿意了?”
白水灵当然不愿意。
若是梁昌平真的生出了其他的儿子,那肯定不会把家业交到梁玉手中,如果让庶子当家做主,以后她年老了之后岂不是要看庶子的脸色度日?
“大爷,再给玉儿一个机会,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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