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碧悠然
教训这种混账,没必要搭上自己。
谭母被儿子掐住手腕,恢复了几分理智:“那你说怎么分?”
谭利民不想跟这个疯女人多谈,说出了他早就想好的打算:“我们一人一半,铺子和宅子你选一样。”
其实这一半是他想分给大海的,也算是为自己留一条退路。实在是魏家兄妹对他没有善意,他也不敢指望自己老了以后能得兄妹三人孝敬。
那边指望不上,大海一定不会不管他……当然了,前提是他这个做爹的给儿子分点东西。
谭母很不满意,她从来都不知道男人在外头找了其他的女人生了几个孩子,也没想过要把铺子和宅子分给除了他儿女以外的人。
“不行!我们辛辛苦苦赚了那么多的银子,全部都被你拿去祸害了。那些就当时分给你的那一份,家里的铺子和宅子都是我们的。你要是愿意,咱们写了和离书,你把房契过到大海名下!回头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想娶谁,想养哪些人,都和我们母子再无关系。”谭母满脸愤怒,“你若要是不愿,觉得拿到的东西少,那咱们就拖着。只要我还是你的妻子,那个姓蒋的就是个外室,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妾!”
谭利民勃然大怒:“你闭嘴!”
谭母仰着脖子:“这是事实,我说不说,都改变不了那个女人的低贱!”
谭利民怒火冲天,顾不得腿上的伤,扑上来要打人。
谭母手里的菜刀再次一挥,直接把人吓得摔倒这地。
往日里夫妻两人不是没有打过架,但谭母为了护着儿女,大多数时候都是挨打的那个,久而久之,她也不反抗了。今日她才发现,这男人也不过如此。
“你要么写下和离书,把房契过给大海,此后你爱上哪儿就上哪儿。要么咱们下半辈子就一直纠缠,我就看着姓蒋的做见不得人的外室!”
谭利民气得胸口起伏。
“想要我把铺子和宅子留给你,做梦。”
“那咱就熬呀,看谁熬得过谁。”谭母有儿子在旁边,一点都不怕。
夫妻二人对峙,谁也不肯相让,最后还是谭利民率先败下阵来。
他今日到这里来,不是为了跟妻子闹和离,也不是为了争家里的宅子和铺子,在他的心里,那东西本来就是他的。他愿意拿出来多少是他的事,旁人谁也别想逼迫他。
“二子,你生意做得不错,借点银子来。”
谭母眼睛都瞪大了:“你想问二子借银子,呸!合着你那几个废物儿女欺负了二子和三妹多年,现在还要靠二子来养?不是说大富人家的公子学得多吗?合着就学了怎么压榨别人了?压榨家里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外头赚钱啊!”
她叉着腰,发现自己打得过这个男人之后,说话也愈发不客气:“滚滚滚,有我在,你休想拿到一个子儿。”
她还装模作样回头训斥顾秋实,“你要是敢拿银子给谭利民,以后就别叫我这个娘。”
“不会不会。”顾秋实连连保证。
谭母满意了。
谭利民很生气,他已经忍着疼痛扯了衣摆开始包扎伤口。
顾秋实漠然看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出声道:“你这点伤不重,用不着看大夫。回去躺着,过几天就能好。我懂你的意思,你认为亲兄弟之间该互相扶持,但说实话,我从来没有对不起魏启民,反而是他对不起我!你想让我拿银子来帮扶他们一家……说实话,如今我生意做得不错,给个二三十两,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闻言,谭利民眼睛一亮,霍然抬起头来。
顾秋实呵呵:“但是,那一次不会伤筋动骨,多来几次,我肯定供养不起呀。还是你认为,魏启民母子四人就倒霉这一次,过了这个坎,以后再不会遇上家破人亡的大事?”
此话一出,谭利民面色大变。
就连边上的谭母脸色也变了。
谭母早已听说过魏启民铺子即将开张却因为一把大火烧个精光的事,当时她心里特别畅快,畅快之余,又隐隐觉得这不是意外。
如今听了儿子的话,更加验证了谭母心里的猜测,她一时间有点慌,害怕儿子也被魏府针对……这卖的是绸缎,万一起了大火,那可真的是血本无归。
当着谭利民的面,她努力压下心头的慌张,咬牙道:“这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生了一串野种,魏二爷可不是好相与的。魏启民铺子着火,搞不好就是魏府的手笔!除非魏府家破人亡,否则,但凡他们在一日,母子几人都休想过安宁日子。你已经落入了那个泥潭,你和那母子几人爬不起来就算了,还想拉二子下去……谭利民,儿子没有对不起你,你已经想去害死他一回,能不能放过他?”
实话说,谭利民心里也很害怕。
他只是强迫自己不去细想着火的真相,在母子俩面前,他不愿意承认蒋氏母子是被魏府针对,咬牙反驳道:“大街上着火,衙门那边很是重视。已经细细查过了一遍,确定这是意外。”
“没有找出疑点,不代表就真是意外。”谭母呵呵,“你就跟那姓蒋的一起混吧,反正你俩情深似海,哪天一不小心死了,那也算是同生共死。”
谭利民脸色格外难看:“污蔑魏府,你们可有想过后果?”
顾秋实失笑:“污蔑几句,想来魏二爷不得空跟我们计较。反而是你,送了魏二爷那么大一点绿帽子,害人家人到中年还没有儿女,呵呵……你下半辈子要是过得好了,魏二爷能愿意?”
话说到这个份上,谭母心知,魏启民着火的真相就如她猜测的那样。
“谭利民,要是兄妹几人受了你的牵连被人针对,我咬死你。”
谭利民:“……”
“二子,你拿一百两来,就当是我借的。”
顾秋实还没说话,谭母已经忍不了了,重新提刀扑了上去。
“你个混账东西,非要把银子往那无底洞里面填,大海和三妹四妹不是你的孩子吗?二子要是有一百两,与其拿来接济魏启民,还不如给他几个妹妹花呢。魏启民一家子算什么东西?根本就是不该来到这世上的野种!”
谭利民原本在躲避她的刀,听到这话忍无可忍:“什么野种,你话也说得太难听了。”
“真的还是好种?”谭母怒极,“有夫之妇和有妇之夫苟且生的孩子,不叫野种那也是孽种。他们兄妹几人之所以会挨骂,全都是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害的。自己苟且来往就算了,还要生下孩子……害得孩子也被你们拖累。哪天他们母子几人真的不得好死,那就是你害的。”
她越骂越顺口。
谭利民很是愤怒,偏偏腿上受了伤,想打也打不过,为了躲刀,整个人特别狼狈。
瞅着谭母下了狠手,似乎不把他砍死在这里就不罢休……他心知今天拿不到银子了。要是敢还手,谭二绝对不会干看着,就比如方才,若不是谭二将他扔过去,他这两条腿也不会受伤。今日再纠缠下去,倒霉的还是他。
谭利民一瘸一拐地跑走了。
谭母不放心,生怕他在铺子里逗留再影响了生意,飞快追了出去。想着若是谭利民还要纠缠,就赶紧叫上一半的伙计将他丢到一条街外。
好在谭利民识相。
谭利民想过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毁了铺子里的生意,但他很快就打消了念头。若谭二赚的银子多,他这个当爹的多少也能占点便宜。
如今二儿子已经很讨厌他,若是他在铺子里大喊大叫,虽然是将客人赶走了,却也会让儿子更恨他。到时,他想要从儿子手里拿银子会更艰难。
从铺子里跑走不过几息,一个迟疑间,就已经丧失了闹事的机会。
等到出了铺子,谭利民又没有了勇气。他回头看着拎着菜刀虎视眈眈盯自己的妻子,默默叹口气,一瘸一拐地回了蒋氏母子几人的院子。
蒋氏刚刚送走大夫,谭利民留下来的银子去了大半,只剩下了二两多。
活了这么多年,蒋氏从来没有如此拮据过。
换了往日她还是魏夫人的时候,这点银子真的连打赏大夫都显得寒酸。正捏着银子发呆,就听到外头有动静,一抬眼就看到谭利民一瘸一拐往里进。
“你这是怎么了?”
蒋氏问话时,一眼看到了他腿上的血迹,当即吓一跳:“你受伤了?怎么伤的?伤得重不重啊?”
谭利民叹口气:“说来话长,快扶我坐下。”
蒋氏垂下眼眸,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没有伺候过谁呢。不过,人在屋檐下,她还是上前扶了人,然后蹲在了谭利民面前,叹息一声:“我们这一家子真的是接连倒霉,如今连你也受伤了。话说,是谁伤的你呀?这光天化日之下,那可是讲律法的。杀人要偿命,伤人要坐牢,想要求得你的原谅,那就得拿银子来说话。”
这点伤花不了多少银子治,家里是越来越穷,得赶紧想法子,若是顺利的话,这笔赔偿能让家里熬一段时间了。
谭利民看出了她的想法:“是那个疯女人砍的。我说要和她分开,然后给你一个名分。她当场跟疯了一样,险些没把我砍死了,好在二子在边上拉着,要不然,你也看不到我了。”
蒋氏知道自己该感动,她如今想要抓紧面前的男人,确实想问他要一个名分。但是……这男人手头的银子不多,脾气也不算好,就这还有人抢?
“她不愿意就算了,我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在乎的从来也不是那一纸婚书。”
谭利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月娘,委屈你了。其实我不与那女人分开,并不是我不想给你名分,而是因为……”
蒋氏用手捂住他的嘴:“你想做什么事,不用与我商量,也不必跟我解释。我相信你,会给我们母子一个妥善的安排。”
她眼神里满满都是依赖。
谭利民特别感动。
感动归感动,谭利民本来是打算赶紧和妻子分开,然后与蒋氏做一对光明正大的夫妻。但今日离别之际,妻子说的那番话让他入了心。
如果说魏启民铺子着火不是意外,那就证明魏二爷私底下一直注意着母子几人的动作。若真是这样,他和母子几人搅和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有好日子过,很可能还会被误伤。
所以,他和蒋氏不能成亲。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谭利民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
蒋氏靠在他的胸膛上,娇嗔道:“儿女都在呢,我们这样不好。对了,你给我的银子只剩下几个铜板了……”
无论银子多少,蒋氏都想攒点私房钱。省得这个男人翻脸不认人后母子几人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谭利民听到这话,心头压力陡增。
“我会想办法。”顿了顿,他试探着问,“你要不要回蒋府去试一试?即便是你做了错事,他们到底是你的血脉亲人,要是看到你如今落魄,说不定会……”
蒋氏不愿意低头求人。
她在谭利民面前低头,是因为这个男人一直都把她捧在掌心,不会鄙视她为难她。
但是娘家那些人可不一样。
“哥哥很生我的气,已经放下话说蒋府没有我这个姑娘。和你来往多年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也确实连累了家里的姐妹们和侄女,我不想回去了。”
谭利民心里有点烦躁:“这不是你想不想回!而是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难道你想在脸上留疤?”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你这么爱美的人,万一留了疤,岂不是要一辈子郁郁寡欢?月娘,我没本事,你别怪我。”
蒋氏气急,委身于这个男人,就是希望他能养着母子几人一段时间。
结果,这就是个废物。
“我回去试试吧。”
不能翻脸!
因为她不确定娘家那边会不会给银子。
蒋氏收拾了一番,用面纱遮脸,找了马车回蒋府。
蒋府根本不让她进门,只说蒋府上一辈中没有四姑娘,族谱上也没有。
也就是说,蒋府从来没有出现过蒋月这个人。
蒋氏气得眼睛都红了:“我要见大哥。他凭什么这么对我?”
蒋家主早就吩咐过了,如果蒋氏回来,不许放进门,如果还要在门口纠缠,那就直接打出去。
实话说,家里的下人并不敢对曾经的主子动手,如今家主对这个妹妹是没放在心上,好像还有点恼怒。
但人一辈子那么长,万一哪天家主原谅了这个妹妹,他们这些动手打了主子的下人一个也逃不了,全部都要倒大霉。
可是,蒋氏不肯走啊。
到底还是出动了护卫。
蒋氏觉得丢人,灰溜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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