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好细腰 第404章

作者:姒锦 标签: 穿越重生

  左仲将人甩在裴獗的脚下。

  “大王,怎么处置?”

  裴獗:“绑了,送到丞相府。”

  左仲和纪佑对视一眼,都有些纳闷。

  这些可都是李宗训密谋刺杀雍怀王的罪证,把他们送回去,不是纵容他了吗?

  纪佑道:“好歹得让文武百官都看看,李丞相的真面目。”

  裴獗看着他,“你以为文武百官不知道吗?”

  棋盘上已是明棋,看谁更不要脸罢了。

  李宗训果然更不要脸。

  当夜,李太后再召众臣入宫,一议兴和小皇帝谥号,二议重立新君的事,李宗训却急忙忙参了裴獗一本,弹劾雍怀王拥兵自重,挟持秦王,不遵先帝遗诏,并请李桑若立即下诏令,立小皇子元硕为新君。

  李桑若会意,疲惫一叹,“准了。”

  裴獗没有入宫,不在场。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噤声。

  一个征战沙场裂土封王的功臣,还没来得及加九锡之礼,便被李宗训无中生有的定下了数条大罪,打为了乱军叛匪。

  敖政迟疑片刻,牙槽一咬,走出列来。

  “太后殿下,臣有异议。”

  李桑若皱眉,“爱卿请讲。”

  敖政道:“臣有幸,被先帝看中,命为御史中丞,监督百官,专任弹劾,正该为殿下分忧,为大晋谋福,实不忍此颠倒黑白之事,在臣的眼前发生。”

  李宗训重重哼声,“台主言之凿凿,是想为你的小舅子开脱吗?”

  敖政侧目直视着他,“李丞相,下官在朝堂上,从未有过一句妄言。雍怀王虽是我的小舅子,可他和下官素来不对付,朝中何人不知?丞相是想给下官也定一个乱党之罪吗?”

  说罢,他转身,朝在场的臣工躬身行了一礼,又转身面对李桑若道:

  “臣以为,雍怀王有功于社稷,得胜还朝便被抹杀功绩,沦为乱匪,恐会伤了天下将士之心。再有——”

  他顿了顿,又道:“陛下方薨,北戎来犯,在这个节骨眼上,为新君之位除去一个可领兵上阵的大将军,无异于自断手臂。”

  李宗训冷笑,“听台主之意,有功之臣,便可不遵先帝遗旨,谋朝篡位了?”

  敖政收住笑容,朝他投了一个鄙夷的目光。

  “丞相一家之词,未敢尽信。造反大罪,总得给出足够的理由吧?”

  臣众里有人点头。

  李宗训沉下脸,鼻腔里发出“嗯”地一声。

  “裴獗是南齐谢家军余孽,挟持皇子,图谋造反,这个理由足够吗?”(本章完)

第323章 裴獗造反

  夜里大雪纷扬,侍卫打着油纸伞,推着裴冲往后院走。

  轮椅在雪地上留下两行痕迹,靴子踩出来的咯吱声,寒了雪夜。

  这个冬天格外冷。

  侍卫们已将酒菜摆在后院凉亭的石桌上。

  为了御寒,还另备了两个炭炉子。

  待他们要为亭子挂上风帘,却被裴冲抬手制止。

  “都下去吧。”

  侍卫应诺,默默下去了。

  裴冲独坐在风雪的凉亭中,看到结冰的湖面,久久才苦笑一声。

  “阿若,你陪我喝一杯。”

  他在杯子里满上酒,一杯放在对面,一杯握在掌心,微笑着仰头饮尽。

  平常裴冲是不饮酒的,无论遇上什么事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今夜,他似乎愁绪满脸。

  “你撒手自去,倒是清静了。留下我一个,拖儿又带女,苟活了这些年。罢了,也足够了,没什么可遗憾的……”

  说罢他又倒满一杯,双眼红透。

  人到一定岁数,很多事情就都想开了。

  要是可以用一生功名利禄换回爱妻,哪怕再陪他一年,一月,甚至一日,他也甘愿。

  没有了可以并肩的人,可以共享功名利禄的那个人,即使满眼繁华,也只是灰败。

  他一个人已经过了许多年的灰败岁月,也不怕等不到春暖花开了。

  “昨夜我是从噩梦里惊醒的。阿若啊,多少年没有梦见你了。入得我梦,你竟然是来吓我的……”

  裴冲的声音带点笑,风平浪静。

  “差不多是时候了,你也该来接我了?”

  他双目垂下,摇了摇头,再次斟酒。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以后就陪陪你,你想种菜便种菜,你想种花便种花,什么都不想,我便陪你听雨喝茶……”

  雨雪纷纷。

  空气里似乎弥漫着年节时燃放炮仗的味道。

  大街上,时不时传来“噼叭”声,延续着新年的热闹。

  裴冲侧目倾听一下,叹气,“你这个生辰,注定无法好好过了。”

  凌乱的脚步声,隔着围墙传来。

  裴府的大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敲响。

  “太后诏令,裴冲接旨。”

  裴冲眉头皱了皱,看着不远处的侍卫。

  “不许任何人靠近汀兰院。”

  侍卫远远地应一声,没有走过来。

  裴冲听到了刀剑出鞘的声音,望一眼飞雪斜入亭角,落在风灯上的样子,哼笑一声,眼中的戾气渐渐消散。

  “不用理会,我们喝酒吧。”

  从裴家军改头换面,去掉“裴”字,并称为北雍军的那一天起,裴冲就预料到了,总有一日裴家会因为手握重兵而罪于朝廷。

  以什么方式,什么罪名都不紧要,紧要的是什么时候来……

  天下局势分分合合,大抵如此。

  他有心理准备,但仍然很是不悦。

  今日是他过世夫人的生辰,他们来得不是时候。

  片刻后,忽听撞门声。

  “裴冲勾结敌首,窝藏敌军余孽,认贼为子,按律当斩。太后念其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裴冲还不速来领罪。”

  侍卫惊闻,匆匆到汀兰院禀报。

  “主公,不好了,太后下令,说,说,说……”

  他不敢说下去,却听老将军一声冷笑。

  “我都听见了,让他们吼叫去吧。你们几个,带着剩下的人,从后院离开,不必与其正面冲突。”

  众侍卫大惊,“主公……你呢?”

  “我?”裴冲双眼微眯,“陪夫人饮酒作乐。”

  他不慌不忙地说完,又云淡风轻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碰了碰盈满的杯子,轻轻地道:“他们啦,就连杀人都不肯说真话,费尽苦心找这么多借口,好似他们当真为社稷着想,为生民立命一般,可笑至极。”

  又望着无限虚空的暗夜,温言细语地道:“当年我带阿獗回来,你也是一眼就相中了他,对不对?那样一个懂事的孩子,换了谁,能弃之不顾呢?”

  说到这里,他语气里充满了对妻子的感激。

  “没关系。阿獗长大了,羽翼已丰,阿媛眼下也安全无虞,无须你我照管,我们大可以放心过我们的日子。”

  刀光闪动,利刃出鞘。

  侍卫们齐声道:“誓死追随主公。我们不走。”

  大门外吼声如雷,汀兰院里安静异常。

  -

  “快!跟上,都跟上!”

  暗夜里,一群禁军举着火把,踩着凌乱的脚步,包围了大将军府,领兵将军卢佐更是振臂高呼,声嘶力竭。

  “太后诏令,诛杀雍怀王乱党。”

  人群狂吼着撞门。

  浇着桐油的火箭,雨点般飞入高高的院墙。

  顷刻间,宅院里火光冲天,巍然而立的大将军府,在一片雪光的映衬下,顿时陷入一片火海,伴着浓烟滚滚,整片天地都好似为之震动。

  卢佐一看大事已成,猛地一把抽出腰刀,奋力举臂。

  “撞门!诛杀雍怀王叛党。”

  哐哐声里,厚重的大门砰的一声洞开了。

  卢佐沉喝,“众将士听令,雍怀王挟持皇子,图谋造反,论罪当诛。府内一干人等,诛杀勿论,不留活口。”

  众将士齐声,“喏。”

  卢佐是李宗训的人,他此刻很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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