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跃
不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白明?霁问道:“要不要走?”
说完也没去等他。
不久后?听见有脚步声跟在了身?后?。
夜里的京城灯火通明?,来往的人多,摊贩也多,四处都是叫卖声。
卖灯笼的占了大半个路面,每见到一个路过的人,摊主都会盯着他们的脚,看看有没有碰到他的灯笼。
白明?霁好彩不彩碰到了,摊贩是个暴脾气,瞬间?炸了,“没长眼睛?!”
谁知下一瞬,那位小娘子便与他身?旁的郎君一道呛了回来,“你长了眼睛,了不起?”
那摊贩没料到会遇上比自己脾气更爆的人,且还是俩,惹不起,怏怏地埋下头?。
见人走过了,摊贩又忍不住扭着脖子,一脸期待地等着二人经过前面卖符的摊位。
果不其然?,两人被卖符的摊主拦了下来,“二位瞧瞧,一两银子十道符,保好运保平安。”
……
渐渐地传来了争吵声,听小娘子问:“我?不买会怎样??”
“不买,那小的就不敢保证了,说不定今夜二位就有血光之……”
“灾”字没等他说出来,晏长陵一拳头?落在了他鼻子上,看着慢慢从?他鼻腔内流出来的两道鲜血,满意地道:“好了,转移到你身?上了。”
卖灯笼的摊贩幸灾乐祸,喉咙里不断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笑得像鸭子叫。
两人一个晚上就像是行走的一道火|药,走了一路,哪儿有火炸哪儿。
最后?被围在青楼前,那妈妈双手叉腰,对着两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谁说我?家姑娘丑了,让老娘看看你们长得有多好看?”
晏长陵将身?旁的小娘子往跟前一带,“很好看啊。”
“那你给我?啊。”
“……”
一阵人仰马翻,打骂声追在两人身?后?,扑面而来的全是烟火气,一切都是鲜活的。
不去想?后?顾之忧。
痛痛快快地活一回。
换来的结果是,两人被赶在巷子内,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同是天涯沦落人,凑到了一块儿,倒也不寂寞。
晏长陵仰头?望了一眼天际,狭隘的一条缝,已没了先前那般窒息得让人喘不过气。
—
第二日一早,岳梁便又到了白府。
府上人心惶惶,个个都当?起了断案高手,眼睛一睁开,便开始议论,“听说二公子嫌疑最大……”
“怎么可能呢,几个小辈,就数二公子胆子最小。”
“谁知道呢,不敢杀鸡,不代表就不敢杀人……”
越说越离谱,白星南顶着两只熊猫眼,主动找上了岳梁,一进门,便跪在地上,哭嚎道:“岳大人明?察,我?真的没杀人。”
岳梁让他把玉佩拿出来。
白星南又是一阵哭,“我?玉佩丢了,是真丢了,不敢骗大人。”
正?哭诉,大理寺一位官差进来,递给了岳梁一个荷包。
岳梁打开荷包见了一眼后?,便让白星南起来,“二公子回吧,没事了。”
白星南欢喜道:“岳大人果然?英明?……”
一刻都不想?多留,转身?就走。
人还没走出去,便被外面进来的一人堵回了屋里,晏长陵一只胳膊勾住他肩膀,一面把他往屋子里带,亲热地唤他:“二舅子。”
昨夜晏长陵把白明?霁送回白府后?便回了侯府,今日换了一身?月白圆领衫袍的常服,年轻的面容,就算没歇息好,也是英气逼人。
“姐,姐夫。”这一句姐夫,白星南舌头?是彻底捋不直了。
晏长陵搂着他肩膀,坐去了岳梁身?旁的椅子上,也没同岳梁打招呼,转头?便问:“岳大人的案子断到哪儿了,还没找到真凶?这都过去两日了,以岳大人的能力,不应该啊。”
见他火药味十足,突然?针对起岳梁来,白星南头?都不敢抬。
岳梁没答他:“晏世子很闲?”
“闲啊,无事可做,这不过来看看夫人,顺便再瞧瞧岳大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他说的是实话。
仇人死了,真相断了。
上辈子的死因?多半也猜到了,无从?可恨,无所事事,不就是闲得慌。
不过,“岳大人这么一问,晏某倒是有一件事要请教岳大人。”
“何事?”
晏长陵皱了皱眉,似是当?真遇上了什么难题,要认真请教,可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一屋子的人额头?生汗,“若是有人污蔑我?夫人的名声,作为丈夫,我?是不是可以去讨个说法?”
岳梁正?翻着案宗,眸子一顿。
屋内大理寺的官差面色虽没变,眼珠子却忙乎得很,个个都替自己的主子捏了把冷汗。
白星南脊背弯下来缩成一团,想?要开溜,被晏长陵揪了回去,“二舅子别?急着走,待会儿还得陪我?喝酒呢。”转头?又催了一声岳梁,“大人还没回答我?呢。”
岳梁神色平静,“自有律法处置。”
“如此说,那便是犯|法了。”晏长陵扬声唤来周清光,“出去传个信,谁要是再敢给本将乱戴帽子,腿打断,算在咱们岳大人头?上。”
岳梁终于抬起了头?。
晏长陵洒脱起身?,已拽着白星南去院子里找白明?霁了。
路上白星南偷偷瞅了他几回,见其面上并没有多大的煞气,这才慢慢松懈下来,快到白明?霁院子了,突然?想?了起来,赶紧地问:“姐,姐夫,你不会给长姐说吧?”
晏长陵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我?是那等出卖朋友的人?”
白星南一愣。
“朋……”友吗。
两人之前虽也认识,但并无交际,这才打了两回交道,算不上朋友吧……
白星南一尴尬,脸便会红,为此在外没少?被人嘲笑。
此时脸颊生了一团红晕,眼珠子却明?显亮了许多,舌头?也终于捋直了,“姐夫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两人到了院子,白明?霁却不在屋子里。
丫鬟说是去后?面的倒座房了。
晏长陵又拉着白星南找了过去。
到了地方,远远便见一道身?影立在几丛海棠花树后?,阳光下,花枝虽招摇,却也不及底下那道婀娜的身?影耀眼。
从?这个方向?,正?好能看到落在她侧脸的一道阳光。
晏长陵没再往前,静静地欣赏。
白明?霁并不知道身?后?有人,视线从?跟前一众奴才的脸上扫过后?,转头?问边上的管家,“少?了二人,柳全安和张勇呢?”
这一堆人少?说也有三?十来人,晏长陵眼睛一眯,偏头?问白星南,“这些人,她都记得住?”
白星南点头?,心道这算什么,她连人家一个月什么时候休沐都知道……
果然?,又听前面的白明?霁问道:“他俩这个月的假期都已经休过了,人上哪儿了?”
白星南满意地看着晏长陵脸上出现了一道怔愣。
知道她的可怕之处了吧……
私塾何时考试,她比自己还清楚。
每回想?糊弄都糊弄不过去。
简直恐怖如斯。
从?童年起,这位长姐,就是他的阴影了。
又敬又怕。
无意识间?便将她当?成了一尊佛。
他会敬畏,但容不得别?人侮辱。
突然?想?起昨夜朱世子的话,白星南鼓起勇气看向?身?旁的矜贵少?年,“姐夫,你不会那么快走吧?”
“怎么了?”晏长陵没回头?。
“没,没什么,就是想?姐夫要能多呆一阵,也能多陪陪阿姐……”
晏长陵慢慢转过头?,见他又开始摸自己鼻子了,一声轻笑,突然?伸手弹了一下他额头?,“傻子。”
前面的小娘子也终于发现了两人,扭头?望来。
晏长陵看着阳光里的姑娘,太阳彷佛驱散了她身?上的煞气,与昨夜的阴沉截然?不同,又道:“操心好你自己,你阿姐便能安心了。”
—
被白明?霁问的那两人,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了消息。
只有一人回来,是柳全安,被素商用刀柄顶着后?腰,带到了白明?霁跟前。
柳全安一见到白明?霁,便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磕头?,“大娘子饶命,饶命啊……”
白明?霁问:“你逃什么?”
“奴才,奴才没逃……”
白明?霁道:“你来白家时,说家中闹了饥荒,亲人全无,但我?见你每回休沐,都会从?厨房带一块肉出去,想?必家中还是有亲人的,今日我?的人走了一趟,倒是应证了。”
院子里大半的下人,都是孟锦当?初买进来的,所有人的身?契如今也都在白明?霁身?上。
柳全安这几日心头?本就慌得厉害,人被押到了跟前,便没想?过能全身?而退,该招的都招了,“大娘子,是,是二爷让奴才走的。”
白明?霁不明?白,“好好的,二爷为何要你走,你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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