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跃
晏长陵回头。
这回看?了她许久。
眼里的情绪意味深长,白明霁自认为擅会?揣摩人?心,一时竟也?没领会?到他?是?何意。
同个房成这样了?
她没配合?
回忆了一番,她没挣扎啊,还?,还?主动抱了他?脖子……
可她这样的目光,仿佛对他?的刺激更大,下一瞬便见他?大剌剌起身,跳进了旁边的池子内。
白明霁忙转过头。
还?是?看?到了那可怖的东西。
头皮一下炸开,难怪会?疼……
晏长陵进去池子,捡起了里面自己的衣衫,捏干往身上随意一套,拉门走?了出去,同外面正急着找人?的金秋姑姑道:“水凉了,替少夫人?换水。”
金秋姑姑看?到自己寻了这半天?,突然又冒出来的姑爷,神色一怔。
随后便明白了发生了何事。
可喜可贺,总算成了,金秋姑姑喜气盈腮,忙出去让外头的丫鬟备水。
池子里的水一时半会?儿放不完,金秋和素商送完水后,白明霁打发两?人?出去,自己一人?坐在池子边上,一瓢一瓢地舀水,淋在身上。
不知道他?到底弄了多少在里面。
洗干净后,又出来了。
反复冲洗了十?几回,才勉强没再往外流了……
一番折腾出去,郎君已坐在床边等?着她,灯火朦胧,光影遮住了他?半边脸,但依旧能看?出他?面上的一丝挫败。
白明霁察觉出了不对劲,“怎么了?”
是?对她不满意,还?是?当真那事于男子而言,也?很艰难。
谁知那人?突然站了起来,立在她跟前望了一眼后,将她抱起,搁在了身后的床上,欺身压下来,一双黑眸如她初次在城门口见到的那般,深邃而锋芒,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服输地道:“再来。”
啊?
明霁一愣,终于从他?不甘的目光中,窥出了一丝蛛丝马迹,试探性地安抚道:“郎君已经挺厉害的了,给了我那么多,足够生儿子了……”
还?用不完。
她说完这话,晏长陵也?是?一愣,面色更挫败了,“不是?生不生儿子的事……”
白明霁疑惑了,同房不是?为了生儿子,那是?为了什么……
身上的人?又问她,“适才你畅快吗?”
白明霁看?着他?脸色,正想?着安慰他?,晏长陵阻止道:“说实话。”
实话啊。
白明霁摇头,挺难受。
果然如此?,晏长陵目光往她身上扫去,哑声道:“这事娘子应该舒坦才对。”
白明霁难以想?象,那么大个东西进来,她要如何才能舒坦。
反应过来,在同他?讨论什么话题后,面颊一烧,偏过头,嘴里含糊道:“只要能生孩子,管它过程如何,这么晚了,郎君也?累了,早些歇息……”
晏长陵却毫无?困意,执着地纠正,“过程很重要……”
膝盖分?开了她的腿。
“你……”白明霁察觉到了异样,有了先前的痛苦经历,下意识抵住了他?胸膛,“还?是?明日吧……”让她先缓缓。
“明日有明日的,今夜娘子何时畅快了何时作数……”
他?要硬挤,白明霁无?可奈何,想?着横竖也?没多久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但不想?听他?说臊人?的话,“你别说那种话。”
“哪种话?”晏长陵看?着小娘子辣红的面色和躲闪的目光,心头的挫败平复了不少,正要伸手解她的衣带。
“娘子。”金秋姑姑立在珠帘外,使出了好大的力气,才唤出这么一声。
两?人?今日圆房,她实在是?不愿意打扰,可这事情确实紧急,怕惹到了那么姑爷不快,金秋姑姑也?是?个懂事的人?,有话赶紧说,“大理寺后院今夜起了火,烧的是?岳老夫人?的院子。”
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晏长陵的手顿住片刻后,硬生生被底下的小娘子推开,同他?道了一声,“郎君抱歉。”匆忙起身去找衣裳。
抬胳膊伸腿,丝毫不耽误,一套动作利索干脆,再抬手把半干的发丝往头上一绕,取了妆台上的玉钗,固定好,掀帘走?了出去。
晏长陵:……
看?着小娘子矫健的步伐,这大抵是?他?这辈子最为挫败的一回。
晏长陵起身跟上,在门口唤住了她的脚步,“欸!”
大晚上就这么出去?
白明霁知道自己已嫁了人?,这时候抛下他?这个夫君,去别人?家确实不妥,可……管不了那么多,白明霁转头看?向他?,眼里的涟漪散去,认真地道:“岳老夫人?与我有情,我必须得去。”
岳老夫人?把她错认成了女儿,自己又何尝没从她身上得到过慰藉,母亲走?后的那段日子,她看?着那位老夫人?,称得上是?相互取暖。
没等?晏长陵回话,白明霁转身便往外走?。
人?走?远了,晏长陵才捏住眉心,唤道:“沈同知。”
周清光这几日养伤,换成沈康在盯梢。
沈康适才是?接到了消息,但有了在钱家的前车之鉴后,这节骨眼上,他?不敢再进去通传啊。
还?好,少夫人?也?在岳家放了眼线。
人?出来就好办,禀报道:“主子,大理寺确实着火了,火光都照亮了半边天?……”
话没说完,晏长陵一脚便踢在他?屁股上,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屋。
素商去了后院备马车,白明霁兀自往门口出去,一面走?一面问前来报信的裴家丫鬟,“老夫人?如何了?”
丫鬟低声泣哭,“老夫人?今日歇得早,天?擦黑便睡了,怕吵到她,屋里没留人?,火势从房内烧起来,来得凶猛,等?众人?反应过来,哪里还?能冲得进去……”
白明霁心下一凉。
丫鬟继续道:“后来岳大人?倒是?冲进去了,把人?抱出来,已是?唤不答应。”
白明霁脑子一团乱,又问:“岳大人?呢?”
丫鬟道:“还?在院子里跪着,谁劝都不动,抱着老夫人?也?不松手,奴婢便想?着来找少夫人?帮忙劝劝,岳大人?或许能听您的话……”
岳家一家就只剩下了一个老夫人?,老夫人?就是?他?的命,白明霁脚下又快了几分?,等?不到马车来了,自己先往前走?。
一条巷子走?了一半,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蹄声,白明霁回头,便见晏长陵打马而来,到了她跟前猛地拉住了缰绳,弯下腰来同他?伸手,“走?吧。”
白明霁愣了愣,这时候也?不同他?客气了,道了一声,“多谢。”把手放在他?掌心内,顺着他?的力道跨上了马背。
夜里路上的人?少,马匹一路疾驰,跑了半个时辰不到,两?人?便到了大理寺。
寺内已经乱成了一团,灯火下到处都是?水渍和奔走?的人?,后院的位置漂浮着层层浓烟,此?时还?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白明霁径直去了后院。
昔日的景色不在,到处被烧得一片漆黑。
跨入月洞门,白明霁一眼便看?到了院内跪着一道青色的身影,佝偻着身子,怀里抱着一个灰扑扑的人?。
白明霁走?了一路,腿脚这才有些发软。
晏长陵没过去,背靠在门口幸存下来的游廊圆柱上。
樵风跪在岳梁身后,听到动静声回头,见是?白明霁,怔了怔,终于松了一口气,起身上前同她俯身行了一礼,“大娘子来了。”
白明霁点头,走?到岳梁身前,跪坐在地上,看?向他?怀里的老人?,前些日子才替她做了香片,如今一张脸沾了黑灰,已没了半点生气。
白明霁伸手摸了摸她脸上的灰,下意识探向她的鼻翼。
岳梁给了她答案,“死了。”
白明霁手指一颤,退了回来,从袖筒内拿出帕子,替她擦着脸上的黑灰,问岳梁,“谁干的?”
岳梁目光呆滞,摇头。
他?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
转头看?向身旁的一个木匣子,示意她道:“里面是?她给你做的香片,揣在她兜里的,昨日还?问我,这回的香片浓不浓,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母亲刚走?的那段日子,白明霁曾一度想?,若是?母亲能也?像岳老夫人?这般稀里糊涂地活着,或许就不会?走?得那般凄凉。
一个痴呆老人?,谁会?去要她的命呢?
但她忘了,她的儿子是?大理寺少卿。
白明霁拿过匣子,没去打开,用指腹捂了捂,抬眸看?向对面脸色憔悴得没有半点血色的人?,轻声道:“岳大人?,节哀吧。”
岳梁没动。
白明霁劝说道:“得让她入土为安。”
岳梁依旧没动,缓缓开口,嗓音低沉嘶哑,“三岁那年,算命的从我家门前经过,给我批了一命,说我是?个煞星,早晚会?克死全家,我还?不信,到底是?一一都灵验了。”
白明霁一愣。
当年为了母亲的死,自己求上门去,砸了他?的门,为了逼迫他?帮自己,她便是?以他?有一位母亲去说情,“倘若今日换做岳大人?失去了母亲,岳大人?会?如何?”
尤记得他?当初脸色乌黑。
没想?到竟一语成谶,今日真轮到他?头上了,白明霁轻声道:“岳大人?没有错。”
“老夫人?住在大理寺,大理寺后院,不可能轻易走?水。”
“是?啊。”岳梁自嘲一笑,“若非为我,她怎会?死?”
“我把父亲送上了断头台,犯了人?生大不孝,如今这一切都是?在反噬,家妹因我被人?推入水中,溺水而亡,母亲因此?患了痴症,最后又因我葬入火海,我一身罪孽……”岳梁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我这样的人?,有何资格替人?伸冤。”
白明霁认识他?也?有两?年多,他?一向沉默寡言,做事却极为可靠,是?她所认识的人?之中,最为稳沉的一个,相识至今,从未见他?如此?低落过。
自己母亲死后,那种无?力与绝望她体会?过,白明霁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他?,道:“人?各有命,并非岳大人?能左右,老夫人?之死另有蹊跷,岳大人?振作起来,我相信大人?一定能替老夫人?讨回公道。”
岳梁眸子已如一潭死水,“人?已死,讨回了公道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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