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重江雪
【只是，就算我找到了顾燕影的位置，你怎么对别人说你知道顾燕影在哪里，叫别人听从你的意思去找？会不会被人怀疑呀？】
苏灵雨暂时没想到怎么说，但她豁出去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还想到更多的身影，认真道：【不止顾燕影，还有那么多为救我而跳下江水救人的好心人，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
【小统子，你都帮我查一查！】
想到顾燕影松手之前，说话时唇角溢出的血迹，她心脏一悸，又道：【顾燕影肯定受伤了，你赶快查一下他伤得重不重，去积分商城兑换合适的药物，一定要救下他！】
系统立刻道：【是！】
苏灵雨说起这个，系统的小奶音充满懊悔：【哎呀，我都差点忘记这个了！】
【宿主你也受伤了，我现在就去积分商城兑换超级抗生素和回春丹，现在就给宿主用上！】
【不过你伤势很重，要是用上的话，会太明显，说不定会引起怀疑。】
【可要是不用，呜呜呜，我真的好担心宿主你会出事。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会好痛好痛的。】
苏灵雨果断道：【没事，用吧！】
【有能提神的，让我保持清醒的药物，也给我用上。一旦我昏迷，你就会强制下线，那不行，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系统的小奶音再度哭出声，却坚强用力地应声：【嗯！我会加油的！】
一人一系统交谈之间，霍焰也带着救生圈在飞快靠近。
两者之间的直线距离其实只有十几米，可在湍急的、打着漩涡的江水中朝着苏灵雨前行，无疑是非常困难的。
他能听到心声，知道苏灵雨受伤，他心急如焚。
知道系统兑换了药物给她，他才稍微安心。
江水滔滔，还裹挟着不少杂物。
有破烂的木板，有断裂的砖石，甚至还有被卷起来的铁器。
霍焰在其中游动，不知道被多少冲撞了多少次，身上不知道添了多少伤口。
但他浑然不顾，一点不敢耽误时间，就怕苏灵雨撑不住昏迷松开手，也怕她手里那根快要断裂的树枝真的断了，他再难有救她的机会。
好不容易靠近了苏灵雨，他大手钳住她的手臂，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救生圈套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保护起来。
接着他抱住苏灵雨，用身躯为她挡住江水中不停撞来的杂物，朝冲锋舟上的战士怒吼：“往回拉！”
被霍焰死死抱在怀中，苏灵雨一下就委屈得泪水涌了出来，被水泡得泛白的手指死死扯着他的衣服，不敢松开。
回想顾燕影被水冲走的样子，她心里更是难受。
无力地趴在男人肩膀上，她甚至没有力气再说话，可是轻轻的抽泣声传到霍焰耳中，一下就让他揪心无比。
与这样的惊慌相比，他情愿她娇气地打他几下。
“不怕，我来了。”他轻拍着她的背部，缓声安抚。
“嗯。”
“再坚持一会儿，就能上船了。”
“嗯。”
用了系统商城兑换的药之后，苏灵雨的状况明显好转，只可惜没有什么精力药剂，她必须死撑着才能不昏迷过去。
但好歹左肋不疼了，气血补足了，她脑子清醒了一些，发现自己的决定没错。
在这时候，还在水下没有上船，没有医生查看，谁也不知道她受伤情况如何，是用药的最好时机。
绑着救生圈的绳子在不断往回拉，冲锋舟也在慢慢减速，在江面上维持平衡。
苏灵雨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在霍焰的托举之下，被冲锋舟上的战士联手接了上去。
终于把她送上船，霍焰松了一口气。
战士要再拉他，他摇头，大手扣住冲锋舟的边沿，强健的双臂肌肉突地绷紧，整个人便从水中跃出，稳稳落在冲锋舟上。
他这一出水，苏灵雨顿时发现他身上很多细碎的伤口，大大小小的口子流着血，又被水泡得皮肉翻开，发肿发白，看上去很吓人。
她顿时紧张起来：“你受伤了！”
“小伤。”霍焰没把身上的伤当回事，他风里来雨里去，比这伤势厉害的时候多了，不想这时候还让她为他担心。
苏灵雨不跟他分辨伤得重不重。
她直接交代系统：【小统子，立刻给霍焰用药。】
系统声音犹豫：【可霍焰那么精明……】
苏灵雨却没有犹豫哪怕一秒，立刻道：【没事，用！除了太明显的外伤不要修复，内伤一定要治好，再惹人怀疑也必须给他用药！】
【我不愿意他出事，任何危险都不想他有。】
见苏灵雨决定了，系统立刻道：【好的，宿主！】
在苏灵雨看不到的角度，霍焰深深看着她，失而复得的心，恨不得不顾有人在场将她拥入怀里。
他安抚地握住她的手，缓声问道：“顾燕影和其他下水救你的人还有几个没上来，我之后会继续下水救人，你直觉向来厉害，你来指挥我行动行不行？”
第227章 失踪
苏灵雨一愣，而后用力点头：“行！”
霍焰的话正中她下怀，甚至都不需要她找借口救人，她欣喜还来不及，怎么会说不行。
“但你自己也要小心，如果没力气了，就不要逞强，请其他人下去救援。”她说着，声音哽咽，后怕地扯住他结实的手臂，“你不能受伤。”
霍焰深呼吸平稳心跳，调整状态，抬手抚了抚她的头顶，眼神温柔而坚定：“放心，我会。”
苏灵雨被救的消息很快传到岸边，不少人心里的大石落地。
但还有不少人在水里，且都是为救援苏灵雨而第一时间下水的，救援不能停。
苏灵雨坚持要跟着救援，没人敢反对。
有人劝她下船休息，她不肯，根本劝不走。再者，她的能力在滔滔江水中找人分外有用。
权衡之下，她守着是最好的办法。
……
在苏灵雨的“直觉”指引之下，十几艘冲锋舟顺着她的所指前进，顺着江流而下，看到有人需要帮助，立刻抛去救生圈。
如果光抛救生圈不行，冲锋舟上的战士就会带着救生圈下水。
他们救人的时候，苏灵雨继续搜索顾燕影的位置。
时间配合好，一点不耽误。
这么忙碌了一两个小时，陆续捞起七八个人。
大都是为救苏灵雨而下水的“热心路人”，或者穿着救生衣，或者找到了漂浮物，幸运的没有溺水。
苏灵雨对他们一一表示感激。
偶尔也能看到一两具不幸遇难，死亡时间不短的浮尸，也有战士运到岸边，看能不能寻到死者的家属。
只是，忙碌到天光微亮，苏灵雨早已经撑不住，还没有找到顾燕影的影子。
一开始，系统能找到顾燕影的位置，只是他的位置时时刻刻在变，追踪很难，霍焰下水几次也没有找到人。
到后来，系统再也找不到他的位置了。
找不到。
就是找不到。
仿佛他这个人消失在茫茫天地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踪迹。
苏灵雨所在的冲锋舟盘桓在江面上，加了两次油，却只是徒劳地来回穿梭，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天光大亮，苏灵雨抱着双膝坐在冲锋舟里，脸色是肉眼可见的惨白，双眸也失去往日里的灵动。
她呆呆地看着江水，却不敢去想为什么系统定位不到顾燕影的原因。
霍焰半蹲在她身后，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目光中满含担心。
直到蒋玉凤乘着另外一艘冲锋舟过来，抱着苏灵雨哭了一通，才渐渐的把苏灵雨哭得回了神。
她想要跟蒋玉凤说对不起，或者安慰她两句，但刚张了张嘴，一串泪水便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时隔好几个小时，她终于哭出声，极度疲惫之下哭着哭着便失去意识。
……
冲锋舟停在岸边，船只摇晃之中，霍焰稳稳抱着苏灵雨下船，大步走向河堤上停着的军用吉普车。
一夜没睡，他一身狼狈，但步伐依旧沉稳有力，抱着苏灵雨的双臂纹丝不动。
目送着车子离开，蒋玉凤终于潸然泪下，身体晃了晃，完全不顾平日的体面，跌坐在河堤上，怔怔看着奔流不休的浑浊江水。
昨晚，苏灵雨落水之后，岸边的人大部分都吓傻了。
信号弹升空，现场一片骚乱，有人趁乱就想跑。
但“嘭”一声枪响，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一枪射中张医生的左腿，之后更多便衣立刻行动，迅速把现场包围控制住，没一人能逃走。
有人发出尖叫声，惊呼声，更多的人吓得失去所有反应，如木雕一般被人推搡着行动。
张医生自然是严刑审讯。
苏灵雨被撞下河堤的时候，汪宜泠和志愿队一名同事同时朝着苏灵雨行动，行为也很可疑。
还有几个不对劲的路人，也被好好“请”到河堤下的兵营里，由专人负责审讯。
她作为引荐苏灵雨和张医生见面的中间人，身上也脱不了嫌疑。
折腾了一晚上，她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实在交代不出什么别的，这才终于被放过，有空休息。
只是还没休息几分钟，就有士兵告诉她苏灵雨被救上来了，但状态不对，让她劝一劝。
担心苏灵雨，一听到需要她安抚苏灵雨的情绪，她就立刻奔过来。
但她也没有料到，竟然会收到顾燕影失踪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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