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凰万岁 第168章

作者:扬了你奶瓶 标签: 穿越重生

  巧的是,商清晏和四皇子脸色如出一辙的难看,不知这对堂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

  虞安歌给他们行过礼后,便撩起下摆落座。

  一旁的炉子上煮着茶水,辛太傅让人给虞安歌上了茶。

  虞安歌伸手正要端起茶杯,就听商清晏清了一下嗓子。

  虞安歌手一顿,奇怪地抬眼看他,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虞安歌就要再去拿杯子时,商清晏抢先一步,对侍从道:“给虞公子拿一方湿毛巾净手。”

  虞安歌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未染脏污,指甲缝里也没有灰尘。

  虞安歌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没有碰什么脏东西。”

  商清晏端起茶盏,广袖挡住不悦的嘴角:“饮水之前理应净手。”

  虞安歌知道这人毛病大,只能无奈应下,但她听到一旁的四皇子小声嘟囔一声:“真矫情啊。”

  虞安歌深以为然,她喝茶又不会把手指插到水杯里。

  侍从已经端着一盆水过来了,弯下腰示意虞安歌净手。

  虞安歌净完手后,终于能端起茶来,对辛太傅一敬:“晚辈是来祝贺辛府乔迁之喜的。”

  辛太傅颔首,没有露出过多神情,他虽和虞安歌打过交道,但二人并不熟稔。

  还是四皇子率先开口:“辛太傅说,你或许有法子帮我解决眼下的困境。”

  虞安歌看向四皇子:“四皇子所说的困境,指的是什么?”

  四皇子道:“自然是重建宫宇一事,眼下反对声愈演愈烈,父皇也不断向我施压,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虞安歌想法十分明确,直接道:“如今国库空虚,民生多艰,皇室却大兴土木,此举必然会引得百姓不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四皇子定然明白,所以绝对不能重建宫宇。”

  四皇子自然清楚民意,便道:“虽说如此,但这笔钱出自父皇的私库,且父皇不断对我施压,我便是想不建都难,更何况,大皇兄已经把一些物料和匠人都筹备好了,我是被赶鸭子上架,不做都不行。”

  虞安歌抬头和商清晏对视一眼,四皇子并不知道,圣上私库的钱财,来源于江南盐政。

  看虞安歌似乎想说什么,四皇子一脸烦躁道:“我知道,做了也不行,现在我做不做都是错,真的烦死了。还有万水大师那个老秃驴,见不到父皇,就来找我要那一笔兴建寺庙的钱,他一个出家人,掉进钱眼儿里面了,也不嫌臊得慌。”

  听四皇子越说越不像话,商清晏终于开口道:“倒不是不可以做。”

第288章 怎么就成辛六郎的知音了?

  虞安歌听到这句,当即疑惑地看着商清晏。

  四皇子看了商清晏一眼,似乎想要追问,又因为种种隔阂,无法问出口。

  商清晏倒是没有卖关子,直接道:“做肯定是要做的,但是做成什么样,做到什么地步,全凭你来定。”

  商清晏一说,虞安歌和辛太傅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唯有四皇子,紧皱的眉头依然没有放松下来,他重重呼吸了几息,道:“最烦你们这种话不说明白的人。”

  商清晏:...

  虞安歌:...

  辛太傅深吸口气,他不明白,辛府上下就没有不聪明的,哪怕是辛淑妃,别看她如今被困宫中,郁郁不得志,但当年辛淑妃也是盛京出了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四皇子这愚钝的血脉,究竟是随了谁?

  即便他们知道,也不能明说。

  就像现在,即便他们三个都知道了商清晏的意思,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跟四皇子解释。

  虞安歌还算有眼力见,当即道:“贺礼送到,晚辈就先告辞了。”

  商清晏忙不迭道:“时间不早,我也得回府了。”

  商清晏和虞安歌一前一后退出去,茶桌前只剩下辛太傅和四皇子二人。

  商清晏不在,四皇子的神情明显轻松一些,连忙追问道:“堂兄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做成什么样,什么地步的,我该做成什么样,做到什么地步?”

  辛太傅不急不慢道:“意思是,皇宫还是要重建的,但圣上给的时间是一年之期,这个时间太紧了,四皇子您完不成,是情有可原的。”

  四皇子道:“太傅的意思是,让我拖工时?”

  辛太傅颔首:“不仅要拖工时,工部那边问你的事情,你尽量不要插手太多,这个时候,你就是做得越少,错的越少。”

  四皇子沉思片刻,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有完全明白:“可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成了无能之徒。”

  辛太傅道:“无能总比无德好,前者,只是圣上对您不满意,可您终究是圣上的子嗣,后者,却是百姓和群臣对您不满意,殿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孰轻孰重,您要分清。”

  四皇子坐在那里想了想,依然不甘心问道:“如此,只怕父皇会对我很失望。”

  四皇子初入朝堂,虽无意办成什么大事参与夺储之争,但他被父皇宠溺长大,总是存着几分替父分忧的念头。

  重建宫宇之事是他接的第一件大事,哪怕接手的过程并不如他的意,他还是想努努力,把这件事做好,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

  辛太傅道:“殿下临阵受命,且年纪不大,经验有限,没做好是情有可原的。”

  更别说,在四皇子接手之前,太子才是负责这件事情的第一人,太子都没能做好,更别说四皇子了。

  四皇子道:“我明白了。”

  另一边虞安歌和商清晏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商清晏旁敲侧击道:“方才见你跟六郎交谈,举止颇为亲密,你们是旧识?”

  关乎“妹妹”的名声,虞安歌无意透露太多,只道:“算是吧。”

  商清晏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儿:“虽是旧识,但你们二人的接触实在过于亲密了。”

  商清晏记得,虞安歌虽然没有洁癖,但等闲不让人接近的,也不知为何,她今天竟能容忍辛六郎握她的手。

  偏偏虞安歌忍受得了,商清晏却有些忍不了,胃里一阵一阵泛酸,心头一阵一阵发堵。

  “王爷不觉得您管得太宽了吗?”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虞安歌和商清晏回头看去,来者正是辛六郎。

  商清晏看向辛六郎的目光满是寒意。

  年幼时,他跟辛六郎就颇有些不对付,这也难以避免,同龄人中,他二人的年龄最相近。

  先帝还在的时候,辛六郎便是商清晏的伴读,但他这个伴读在某种程度上有些多余。

  辛六郎虽然聪颖,可架不住商清晏是惊世神童,哪怕辛六郎再刻苦,还是要差商清晏些许。

  再加上二人在琴棋书画上,志趣很是相近,这差距就更为明显了。

  但这并非二人分明有血缘,却关系不好的主要原因。

  最主要的是,当年商清晏被废,亲朋好友作鸟兽散,便是辛太傅也及时与商清晏撇清了关系。

  还是宫里的辛淑妃苦求,才让商清晏得以隔三岔五留在辛家,跟着辛府家学读书。

  这样的读书,在辛府上下的刻意疏远中,总要带着几分寄人篱下的意味。

  辛六郎年少轻狂,只觉得商清晏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终于落下神坛,最初那段时间,对商清晏不无冷嘲热讽。

  而商清晏经历人生剧变,心思敏感,自然与之交恶疏远。

  二人产生的误解和隔阂是必然的,这么多年过去,便是能够修复,也没什么必要了。

  眼下商清晏看到来人,直接呛声道:“是本王管得宽,还是六郎你太不知分寸了。”

  辛六郎道:“遇见知音,激动一些也是寻常。”

  商清晏狐疑地看向虞安歌:“知音?”

  虞安歌这个不通乐理之人,怎么就成辛六郎的知音了?

  还有,虞安歌口中的旧相识,又是怎么一回事?

  辛六郎道:“今日若非得见虞公子,我谱不出那般好的琴曲。”

  商清晏一时醋意大发,直接讽刺道:“你那些绵软无力的琴曲,有甚可拿出来夸耀的?”

  辛六郎道:“什么?你竟敢说我的佳作绵软无力!”

  商清晏道:“事实如此,焉需我强调?”

  辛六郎道:“哈!难道在你眼里,只有你南川王的琴音才是天下第一,旁人的都是粪土不成?”

  商清晏道:“天下第一之名本王不敢争,但本王的琴音跟你比起来,还是略胜一二的,幼时如此,现在亦如此。”

  辛六郎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从前不及你,难道我会一直不及你吗?”

  商清晏道:“从前都比不过,你还妄想现在也能比得过吗?”

  辛六郎道:“多说无益,我们这就来比试一番,你可敢应战!”

  商清晏道:“本王有何不敢!”

  辛六郎看着一旁的虞安歌道:“虞公子,你来做判官!”

  虞安歌:啊???!!!

第289章 感谢他当年的救命之恩

  侍从很快抱上来两张琴,二人分坐其后,留虞安歌站在中间,茫然无措。

  二人之间的火药味愈发浓烈,偏偏虞安歌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而且这两个人无论是呛声还是宣战,虞安歌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什么琴曲?诗词和下棋她还略懂一些,这玩意儿她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懂,能评出个毛啊?

  虞安歌摇摇头:“我不行,我不懂。”

  但这两个人明显还在气头上,非要争个高下不可,辛六郎不由分说就弹奏起来,所弹之曲,正是方才的松茸。

  他弹奏过后,商清晏紧跟其后,曲子是什么虞安歌不清楚,但看商清晏坐在那里,手指翻飞,时而急促时而流缓,其中有一段,商清晏弹得都有残影了,更是看得虞安歌眼花缭乱。

  一曲终了,虞安歌耳畔而嗡嗡作响。

  不是这二人弹得不好,而是虞安歌实在不懂欣赏。

  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