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凰万岁 第369章

作者:扬了你奶瓶 标签: 穿越重生

  他想劝谏圣上和商清晏,令其放下从前的恩怨,专心治国,哪怕大殷暂时东西分裂。

  只是这对同母兄弟之间,隔着的仇怨太深太重,谁都不肯放下。

  商清晏远在洛京,他想见又见不得。

  商渐璞却是就在盛京,辛府和皇宫,坐马车也就两刻钟的时间...

  他依然见不得。

  辛太傅躺在床榻上,长长叹息一声:“这都是命啊!”

  他是在感叹自己的命,还是在感叹商渐璞的命,其他人并不知道。

  就在此时,门口的仆从忽然着急忙慌跑了过来:“老爷,昭宜大长公主派人来了!”

  辛太傅睁开眼,让身边的侍从扶他起身:“快快请进来。”

  辛府虽不至于门庭冷落,可是谢相上位之后,着实冷清不少。

  逢年过节,大家走的也只是一份面子情。

  但昭宜大长公主不同。

  从某一方面来看,她和自己同病相怜,都是费尽心思将商渐璞捧上高位,又被排挤出朝廷。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她又远比自己幸运得多,最起码,她从一开始,便是暗中倒向了商清晏,更是认了虞安歌为义女。

  倘若有一天,商清晏拿下盛京,昭宜大长公主必会重上巅峰。

  而他,就算活着到了那一天,也再无可能入朝了。

  很快,昭宜大长公主派的人便过来了,他献上一份东西,并道:“这是昭宜大长公主让小的交给您的供词,还请太傅过目。”

  供词?

  谁的供词?

  供的又是什么?

  辛太傅打开信件一看,却见里面赫然装着谢相通敌叛国的证据。

  确切来说,是郑侍中通敌叛国的证据。

  有岑嘉树之母白姨娘的证词,亦有昭宜大长公主仔细查证出来的东西。

  郑侍中是被商渐璞培养出来的心腹,但是在谢相重新登台后,他又与谢相来往亲密。

  昭宜大长公主的目的很简单,绝对不能让谢相掌握兵马。

  这份证词或许一时半会儿扳不倒谢相,却能让圣上对谢相起疑。

  疑心一起,必要调查,那么下发兵权之事,也只能延后处理了。

  来人道:“大长公主说了,谢相心怀叵测,若他手里有兵,只会让东边的情况雪上加霜。”

  辛太傅和昭宜大长公主都知道,商清晏对统一大殷势在必得,然而谢相手握兵马,不一定会拼死回护东殷,但一定会以此谋私。

  若真有开战那一天,谢相绝对不能成为第四方势力,令大殷的情况雪上加霜。

  辛太傅郑重将证据收好,对那人道:“我明白。”

  那人道:“昭宜大长公主体恤太傅身体未愈,让小的送了药来,只是圣上那边油盐不进,也只有辛太傅能劝一劝,所以得辛苦辛太傅操心了。”

  辛太傅颔首,如今连他辛府子弟请求入宫,都被挡了回来,可想而知,昭宜大长公主想要向宫中递话,有多不易。

  辛太傅道:“帮我转告昭宜大长公主,我必会将此证物呈到圣上面前。”

  那人这才退下。

  辛太傅闭目稍微歇了歇,便道:“更衣,我要入宫。”

  辛府人看着辛太傅的面容,关切道:“可您的身子...”

  辛太傅一边起身,一边道:“我还没到那种地步。”

  ...

  辛太傅亲自到了皇宫门口,就算谢相得到了消息,也不敢命人阻拦,是以他入宫还算顺利。

  商渐璞听到辛太傅入宫的消息后,连忙赶了过来:“太傅身子不好,有什么话,让人带给我便是,何必亲自过来一趟?”

  辛太傅却冷笑一声:“倒是让人给你带了不少话,可没一句送到你耳里。”

  这话说得不无怨气,商渐璞却是意外道:“怎么可能?”

  他在大殿环视一周,脸色不大好:“谁敢拦太傅的话?”

  辛太傅道:“还能有谁?普天之下,除了你,也只有那一个能拦我的消息了。”

  商渐璞自然意识到辛太傅说的是谁:“回头我会狠狠斥责于他。”

  辛太傅道:“哦?他是大殷的肱股之臣,圣上要以什么借口叱责他?”

  商渐璞知道,辛太傅这是要跟谢相对上了,有些无奈道:“太傅!谢相虽有些霸道,可的确是个能臣。”

  辛太傅将怀中的东西掏了出来,摔在商渐璞的桌案上。

  这一下,仿佛回到了商渐璞还是皇子时,因为课业完成得不好,而被辛太傅低声呵斥的场景。

  辛太傅道:“我给圣上一个叱责他的借口,顺道让圣上看看,谢相是如何当这个能臣的。”

第610章 你不是他的对手

  苏达和李仲直正在家中举办升迁宴,上门送上贺礼之人数不胜数,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就连谢相也被他们给请来了,坐在上首,享受着旁人的恭维。

  苏达过来给谢相敬酒:“多亏了谢相在圣上面前替下官美言,才有了下官今天,日后下官定为谢相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李仲直也道:“下官也一样,若没有谢相,就没有下官的今日,以后谢相要下官做什么,只需一句话,下官便会为谢相赴汤蹈火!”

  谢相喝了他们敬的酒道:“你们好好干,自有你们的前程。”

  宴席上再次热闹起来,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苏达皱起眉来:“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搅扰我的宴席?”

  有宾客出去看了一眼,慌张道:“丞相,将军,是龙翊卫!”

  “什么!”

  宾客们霎时慌乱起来。

  要知道,龙翊卫轻易不出来抓人,可一抓人,那就是滔天的罪过。

  苏达和李仲直顿时看向谢相,着急道:“谢相。”

  谢相还能撑得住场面:“我去看看。”

  苏达和李仲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跟在谢相后面走出去。

  没想到,龙翊卫一过来,第一个要抓的就是谢相:“还请谢相跟咱们走一趟。”

  谢相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发生了何事?”

  龙翊卫笑意森然:“谢相过去就知道了。”

  龙翊卫办事,从来不留余地。

  谢相便是再不甘,也只能跟着他们走。

  而宴会上其他人,也都被龙翊卫控制起来,一个个彻查。

  苏达和李仲直,还未走马上任,就又被撸了下来。

  由此,盛京的天,再次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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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渐璞哽咽道:“太傅,朕险些酿成大祸!”

  郑侍中通敌叛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谢相同样不干净。

  他虽没有通敌叛国,可龙翊卫在谢相府邸搜出来许多结党营私的证据。

  甚至还从谢相党羽口中,得到了一个让商渐璞毛骨悚然的消息。

  谢相已经计划好的路线,若有一天商清晏真的打过来,他便会带着一众兵马从此路线撤离,回到岭南。

  那里有天然的瘴气作为屏障,他若是带兵占据,短时间内,商清晏想要清剿,不是那么容易的。

  从一开始,谢相就没有打算在盛京死扛。

  作为经历几朝沉浮的老臣,谢相早就看清了局势,知道以商渐璞的实力,跟戾太子或许还有一拼,可是对上商清晏,是必输的局。

  商渐璞心有余悸:“朕没想到,朕如此信任他们,他们却一个个背叛朕!”

  商渐璞都不敢想,要是堂兄真的打过来,被他寄予厚望的谢相第一个带兵逃跑,他该怎么办。

  商渐璞恨得咬牙切齿:“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谢相也算得是墙倒众人推了。

  他能复出,靠的全是商渐璞的信任,现在商渐璞不信任他了,他又还未能抓住兵权,便只有一败涂地的份儿。

  这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商渐璞才惊恐地发现,谢相党羽在朝堂上扎根之深,枝叶之茂密,远超他的想象。

  商渐璞道:“太傅,朕无人可用了。”

  谢相一倒台,便是他有意留情,也终究要下去一大批人。

  而郑侍中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亲信,却通敌叛国,令他痛心疾首,深深怀疑自己。

  商渐璞看向辛太傅的眼神充满了哀求:“太傅,你帮帮朕,你再帮帮朕。”

  辛太傅摇摇头:“圣上,我的身子,实在是撑不了多久了。”

  商渐璞眼眶霎时红了,埋首于辛太傅怀中,就像幼时为了躲避课业,钻到辛太傅怀中撒娇一样。

  可年轻时候的辛太傅总是一脸严肃,要他勤勉,要他认真,要他担起责任。

  现在的辛太傅满头花白,一脸疲惫,却是再也不能横眉竖目,训斥商渐璞了。

  听说戾太子已经集结了兵马,此次不同于从前的游击,而是要跟商渐璞一决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