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凰万岁 第9章

作者:扬了你奶瓶 标签: 穿越重生

  在场诸人无论跟岑嘉树有无交情,都面带同情惋惜。

  唯有虞安歌,将深深的仇恨与悲痛藏于心底,不合时宜地笑出声:“那我可真是要谢谢岑探花啊。”

  在场诸人纷纷看向虞安歌,不明白虞安歌为何这么说。

  虞安歌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谢谢岑探花背着家中父老,私下来找我妹妹退婚。若没有这一遭,岑探花岂不是要连累我妹妹一辈子。”

  岑嘉树听了这话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压抑滔天怒意,却因自己理亏发泄不出。

  虞安歌的话何其歹毒!

  不过在场诸人这两日或多或少听到了岑探花的退婚风波,虽然觉得虞安和火上浇油的话不人道,却也没一个人开口制止。

  章知府自然偏向虞家兄妹,此时主动道:“山匪可恨!本官这就再去派兵剿灭,为岑探花报仇!”

  京都使者潘德也不想掺和进虞岑两家的恩怨中:“章知府等等咱家,咱家要向您问一下山匪的事。”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房中唯剩下痛不欲生的岑嘉树,和幸灾乐祸的虞安歌。

第14章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岑嘉树眼中布满红血丝,看向虞安歌的眼神有些可怖,他心里呕出血,却不得不低头:“瞒着大将军和虞公子上门退婚是在下失礼,还请虞公子见谅。”

  虞安歌语气凉薄:“岑探花无需愧疚。有福之女不嫁无福之人。我还要替我妹妹多谢岑探花移情别恋呢。”

  岑嘉树被虞安歌一而再再而三嘲讽,再也忍不住了,反驳道:“虞公子,我虽伤了右手,却也不是废人一个!日后,未必没有登高望远的一天!”

  虞安歌渐渐收敛了笑意,因为她知道岑嘉树的本事,就算没了右手,还有一颗狠毒的心肠。

  上辈子,他不就是踩着数万神威军尸骨,登高望远的吗?

  虞安歌逐步走向岑嘉树,杀意毕露。

  岑嘉树直觉一股压迫感笼罩下来,让他动弹不得,然后他就听见虞安歌在他耳边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那声音仿佛来自阴诡地狱,说不出的森然。

  虞安歌走后,岑嘉树才大口喘息起来,惊觉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

  为什么虞安和明明什么都没做,他却从心底蔓延出一股战栗呢?

  还未等岑嘉树缓过神来,外面就传来一阵惨叫,紧接着,两个小吏就把岑嘉树的仆从拖了进来。

  刚刚还忙前忙后到处跑的仆从,此时被打得惨叫连连。

  岑嘉树道:“怎么回事?”

  小吏解释道:“虞公子说,您的仆从冲撞了他,小惩大戒罢了。”

  仆从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公子!小的冤枉啊!小的连虞公子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就被罚了。”

  岑嘉树气得紧咬牙关,激动之下,右肩伤口又涌出血来:“欺人太甚!”

  小吏把仆从送来,就拍拍手走了。

  仆从一点点爬向岑嘉树,哭道:“公子!咱们退婚虽有失妥当,可您也是不想耽误了虞小姐的婚事才出此下策啊。”

  “虞小姐粗鲁凶悍,虞公子刁钻刻薄,小的受点委屈也就罢了,就是怕您回了盛京,没法跟老太爷交代。”

  听到这些话,岑嘉树心里也不由腾起对虞安和的怨怼。

  他是天之骄子,虞安和一个纨绔废物,怎么敢这样羞辱他?

  仆从注意到岑嘉树的表情,继续火上浇油:“况且您看虞公子这护短的架势,要是让她知道您是为了宋小姐退婚,定然又会对宋小姐百般刁难。”

  “公子,您就按小的之前说的法子办吧,就算不为自己想想,您也得为宋小姐想想啊。”

  听到宋小姐三个字,岑嘉树有些动摇了。

  宋锦儿只是个庶女,在家就因为才华横溢被宋家的嫡母和嫡女欺负,若是在外面,再遭到虞安和的刁难,凭宋家上下的势利眼行径,宋锦儿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现在也唯有坏了虞安歌的名声,把握主动权,才能勉强破局。

  可是虞安歌...毕竟是他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女子。

  岑嘉树闭上眼,挣扎许久后,还是道:“你且去传信,不要说虞妹妹私德不修,只说她性情凶悍,貌若无盐便罢。”

  岑嘉树心中有愧,可是他才刚入仕途,现在右手执笔有碍,若再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只怕还未入仕,就要止步了。

  仆从附和道:“公子此话没有半分辱没虞小姐,她刚见到您就提剑劈砍桌椅,还不肯露脸,不是性情凶悍,貌若无盐是什么?”

  岑嘉树闭上眼,像是累极了:“去吧。”

  仆从低着头从屋子里,嘴角悄悄扬起一抹诡谲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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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几日,几人各自修养疗伤,府衙还算相安无事。

  只是虞安歌暗自着急,虽然刻意压着消息,但岐州剿匪闹出来的动静不算小,若是被爹爹和哥哥知道后找来,难免多生事端。

  另一边的岑嘉树同样着急,一来他觉得自己的右手不该就这么被废了,想要快些回京,延请名医疗伤。

  府衙里的大夫或许是听了虞安歌的吩咐,对他右手的伤十分不上心,刘御医也终日围在商清晏旁边,等闲找不到人。

  二来,他对虞安歌心里有愧,对羞辱他的虞安和也莫名产生了恐惧,所以他拖着伤,也要提前离开。

  岑嘉树走后,虞安歌也以想要尽快入京给祖母侍疾,跟章知府告别,要先行一步。

  可就在临行当天,府衙外面还停了商清晏的马车。

  商清晏掀开帘子,看向虞安歌的目光有些隐怒:“虞公子不辞而别,留本王一人在岐州,是有什么天大的急事吗?”

  虞安歌一头雾水,商清晏这反应怎么搞的好像她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一样?

  虞安歌道:“是在下担心祖母的身体,故而想要先走一步,未来得及通知王爷,是在下的不是。”

  商清晏冷哼一声:“虞公子倒是有孝心。”

  他们二人心知肚明,所谓的虞老夫人生病,不过是引虞安和入京为质的借口。

  而且那位虞老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并非虞家兄妹的嫡亲祖母,而是虞老太爷的续弦,后面又生了二房和三房。

  可以说虞安和被养成一个纨绔废物,跟虞老夫人的溺爱捧杀脱不了干系。

  若眼前人真是个棒槌也就罢了,偏偏她聪慧过人,岂会看不懂虞老夫人的手段?

  商清晏也不知为什么,在听到虞安歌要走后,心里陡生怒意。

  思来想去,或许是觉得自己对上虞安歌棋差一招,又深知她不告而别是另有目的,所以迫不及待要抓住她的尾巴。

  于是商清晏让竹影迅速收拾东西,要跟虞安歌一起上路。

  虞安歌知道瞒不过他,却不知他的脾气从何而来,便道:“在下也是挂念着王爷的身体,不能舟车劳累,所以才...”

  商清晏知道虞安歌在扯谎,用力甩下帘子,冷冷道:“虞公子可别忘了,撞车那日,虞公子说了什么。”

第15章 大公子回来了

  虞安歌满头雾水,是是是,那天她是说了要在商清晏旁边伺候汤药,但...

  虞安歌在心里但了半天,也没但是出个什么东西来。

  最终只能归结于商清晏睚眦必报,为了折腾她,不惜带伤上路。

  此时潘德带着一众京都使者,气喘吁吁过来,还劝道:“回京路上舟车劳顿的,王爷身体吃得消吗?不然再好好歇歇?”

  商清晏在车内道:“本王的身子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却不能耽误了圣令,让虞公子无法在祖母跟前尽孝。”

  潘德擦了擦汗,话虽如此说,但这也太突然了。

  潘德只能火急火燎地筹备路上要用的东西,此次回去,不止带了京都使者,还有许多岐州府的兵马护送。

  虞安歌还未想明白商清晏的怒火从何而来,就听商清晏冷冷道:“怎么?还要本王下去请你吗?”

  虞安歌在心里骂他莫名其妙,但还是上了商清晏的马车。

  商清晏的马车自不一般,未免舟车劳顿令他伤势加重,马车不仅宽敞,还应有尽有,中间的小桌上,甚至放着棋盘和杂书。

  外面诸人还在忙碌,虞安歌没话找话:“王爷的肩伤怎么样了?”

  商清晏有些咬牙切齿道:“多亏虞公子为我包扎及时,让我不至于像岑探花,执笔有碍。”

  说起这个虞安歌就有些心虚,毕竟当时因听到岑嘉树和仆从的话,一气之下让商清晏吃了不小的苦头。

  虞安歌坐直了身体,对商清晏一拱手,意有所指道:“多谢王爷...为舍妹出气。”

  她在军中多年,什么伤没见过?自然清楚岑嘉树肩膀上中的那一箭,根本不会让他废了右臂。

  再想想先前刘御医跟商清晏的互动,虞安歌就猜到了刘御医是商清晏的人,而岑嘉树执笔有碍,自然是商清晏动的手脚。

  商清晏并不承认刘御医是他的人:“虞公子这个谢我听不懂,但你确实有该谢我的地方。”

  说着商清晏从袖口取出一张纸条,递给虞安歌:“竹影截获的。”

  虞安歌将纸条展开一看,里面赫然写着污她名声,说她水性杨花,貌丑凶悍的话,不用想,就知道这纸条出自哪里。

  虞安歌脸色难看,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另一边也暗自心惊商清晏的敏锐。

  她不过是面对岑嘉树时情绪激动了几分,商清晏便将岑嘉树的动向尽在掌握。

  虞安歌由衷道:“多谢王爷!”

  商清晏道:“虽截获了一封信,但岑探花可不一定会就此收手,虞公子可有应对之策?”

  虞安歌道:“不瞒王爷,在岑探花退婚当日,我已往岑府去了信,将岑探花的所作所为告知岑老太爷,并命人散播出去。在流言上虞家已占了先机。若岑探花执迷不悟,还要诽谤于我...妹妹,岑老太爷一生刚正,不会饶过岑嘉树。”

  商清晏点了点头:“早闻虞公子护妹,倒是实情。”

  虞安歌想到哥哥,眼神一软,鼻尖也莫名酸涩起来。

  是的,她哥哥最是护她的人。

  娘亲在生他们兄妹时难产而亡,幼时爹爹戍守边关,留他们兄妹二人在京,彼此相依。

  虞老夫人不是爹爹的亲娘,自然不会真心对他们,对哥哥是捧杀,对她则是打压。

  她从小就一身反骨,桀骜不驯,虞老夫人越是不喜欢她,明里暗里苛责贬低她,她就越是要跟虞老夫人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