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在上!男主们又不请自来了 第17章

作者:明月盛杯 标签: 穿越重生

  宗政长芸为了拿到书,也只能说自己就是那个有用之人,她不作犹豫地说“是的。”

  “好,那些书,我便赠予你吧。”周蔺鹤这般说。他愿意相信她一次。

  还未等长芸道谢,他继续道:“我觉得你是一个好苗子,想教你一些东西,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学?”

  长芸嘴角上扬:“院长会教什么?”。

  “你想学什么?”周蔺鹤问。

  “我希望能学治国之道。”她说。

  院长摸摸他的胡子,满意的笑了笑,说:“那便学治国之道。”

  周蔺鹤觉得长芸年轻聪敏,性真可塑,所以愿意给她传道授业解惑,甚至给她布置每日的功课,比如今日温习四书并留下批注,明日学习《群书治要》并写下千字感悟。

  这不禁让长芸想起了小时候“三更灯火五更鸡”被严於逼着读书的日子,不过不同往日的是,以往她的学习是被动的,而现在是主动的。

  周蔺鹤经常与她讲的一句话就是遇到不理解的地方要多去问他,且要问到明白为止。

  太女一入书院就表现为一个厌学的人,但在院长的巧学软磨下她居然会深入学习了。

  为了学习治国理政,太女常常到院长的书殿学习,早出晚归都成了常态。她还没留意自己身上的变化,旁人却跌破了眼镜,比如说宗政祁凛,他看见抱着书摸黑回寝室还要点灯做功课的长芸,居然有种雄狮从良的感觉。

  而宗政长芸受院长的教导,亦结识了院长的关门弟子微生泠。

  微生泠待长芸很好,长芸亦欣赏她的才华,虽然长芸还未曾拜周蔺鹤为师,却觉得微生泠就是她的师姐。于是书殿往来间,两人的关系越走越亲近。

  傍晚,天空渐渐地变得深邃,太阳缓缓西落,染尽天边一片橙黄,犹如一块巨大的金色绸缎在空中展开。

  微风穿过疏叶,扬起沙沙声,亦吹过长芸的发梢与脸庞,带来一阵微凉。

  她眉头微蹙,捧着一本书,在院长书房里席地而坐。

  微生泠则拿着羽毛掸,简单清扫着书架上面的尘灰。

  宗政长芸翻到三百年前李皇后杀幼帝以窃政权,两百年前宦官吕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史实。

  她眉宇一凝,眸光暗有忧虑,不解地问道:“为何历朝都在强调宦官和后宫不能干政,但是没有多少朝代能逃脱这般厄运?

  芸神国的李妍、吕郴,前允的赵千,先陆的齐玟等等。宦官和后宫扰乱王朝似乎成了每个国家无法迈过的一道坎。”

  微生泠闻言,走过来在长芸身边坐下,将其原因娓娓道来:“宦官和后宫由于有机会接触到权力中心,容易被权力所诱惑,再加上他们往往是皇帝日常生活中所亲近的人,因此能够凭借皇帝的信任以获得参与政治的权力。

  为何历朝都在强调这类人不得干政,错误却仍能一犯再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制度的不完善,以及这些规定在实际执行中难以落实。”

  长芸仔细听来,却联想到了大皇子宗政宇,宗政宇身为长子,却没能做成皇储,也有一部分原因来自季家,大皇子的母族季氏手握重兵,若他做了皇帝,季家能在芸神国横着走,甚至造就外戚专政的局面。为了确保宗政氏皇脉一族不受威胁地延续下去,玺芸帝不仅不能考虑封大皇子为皇储,而且还得控制、打压季氏。

第28章 雨夜长谈

  长芸接着正题,继续问:“那么有哪些法子能避免宦官和后宫干政专权?”

  长芸好问,微生泠也乐于解答,她认真想了想,最终归纳出几点:“一,强化皇权地位。皇权是国家的核心,皇帝应积极参与朝政,掌握实权,而不是将权力交给宦官或后宫。

  二,完善制度设计。皇帝可通过亲自定下的制度,有效地解决干政问题。

  三,严格选拔和使用宦官。可以像太宗一样,下旨规定宦官的职位不得超过三品,并且不派宦官出使外地。

  四,加强教育和道德约束。加强对宦官的教育,提高他们的道德素质,使其忠于国家。

  总的来说,防止宦官和后宫专权的发生,应该从制度、规范等多个层面进行综合施策。”

  宗政长芸恍然而悟,对微生泠又多了几分佩服,她放下书本,笑说:“微生思维敏捷,说话条理清晰、一针见血,我看都可以出师了。”

  微生泠笑着摇摇头说她还有许多要学的。

  宗政长芸见她肩上落了些灰尘,自然地伸手帮她拍了拍,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含笑打趣道:“话说回来,若当今太女登基,宦官减少了,局面是否会更可控些?”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微生泠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若是太女登基,宦官专权的概率会更小些,但后宫专权的概率也会提高些。”

  比如说太女新娶的云国二皇子是吧。宗政长芸讪讪一笑而过。

  天色渐晚,还下起了小雨,长芸似乎并不在意,她和微生泠雨夜长谈,从过去到未来,从自身到国家。两人隔着茶几对坐,窗外是烟雨江南美如画,倒是多了几分意境。

  在对话中长芸觉得自己和微生泠的立场一样,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相互理解、相互赏识。

  雨越下越大了,雨点成线,雨声喧哗。

  宗政长芸的宿舍离这儿远,夜湿路滑,不方便回去,而微生泠的单人间寝室就在这附近,于是长芸索性提议借住微生泠的寝室一晚,微生泠觉得自己无妨,再加上怕她大雨远走夜路不安全,此事也就应下了。

  …

  外头天色暗沉,雷雨交加,屋里灯火通明、宁和暖色。

  宗政祁凛正和谢启、陈秋、石汐三人在侍寝打牌。

  “啪!”

  对方的一张王牌亮出,宗政祁凛再次受到了创击。

  “哈哈哈,祁凛你又输了!”石汐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必须接受惩罚哦~”陈秋贱兮兮地说。

  谢启虽然没说话,但上扬的唇角和手上握着的蠢蠢欲动的毛笔预示着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宗政祁凛抿了抿唇,想要拒绝又没法拒绝,顿生懊恼,最后视死如归般抬起脸来,咬牙切齿般说:“来吧。”

  首先是谢启,他走上前来,在宗政祁凛的左脸庞画上一张古灵精怪的笑脸。

  接着是陈秋,他忍着不笑,在宗政祁凛的右半张脸打上一个大圈,再在圈子里涂涂画画,小凛王虽然看不到,但从这直线与波浪线的触感中,他能预想到是一只乌龟。

  最后是石汐,他不太会作图,便在宗政祁凛的额头前写字,笔墨差点滴到小凛王的眼睛,他哀叫:“石汐,你能不能靠谱点?!”

  最终谢启笑着把镜子递给他看,宗政祁凛伸手接过,一照,差点没认出自己来,镜子中的人左脸一张表情包,右脸一只丑乌龟,头顶四个大字——“游戏黑洞”。

  小凛王一摔镜子就拿起桌上毛笔,又怒又笑,想要反击。

  他们仨也不想被画脸,嗷嗷叫的满屋子的逃。

  宗政祁凛带着势必要动手的决心,一路追赶,小凛王是个练家子的,他们三人只有石汐逃跑速度快些,还多挣扎了半分钟,但最后还是逃不过被脸上打叉的命运。

  四人都跑累了、玩累了,纷纷趴倒在椅子上,地板上、卧床边。

  石汐低声喘着气,忽然说“要是元沄在就好了,可以镇压住他。”

  谢启和陈秋纷纷表示赞同。

  宗政祁凛闻言,抬眼看向长芸那张空空的床位,眼底多了几分复杂。

  少了那个人的存在他忽然有些不习惯。

  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她去哪了?他这么想。

  …

  此时,在微生泠的寝室中,宗政长芸取下白玉发冠,青丝披散于肩,尽管微生泠知道她的女儿身,但她暂时没有摘下易容面具的想法。

  在微生泠的寝室是单人间的,不算大亦不算小,房间里的每一处都整理得井然有序,环境干净整洁,仿佛纤尘不染,料想微生泠有每日清扫房间的习惯。

  长芸这般想着,却注意到了书桌上点着的油灯。

  在古代,因为蜡的制作工艺繁复,蜡烛是比较珍贵的,但鹿白书院属最高学府,规格较高,院中许多地方都点上了白蜡或黄蜡,但在微生泠的寝室,她只见有两处油灯,并未见蜡烛的身影。

  油灯比蜡烛便宜,常用的灯油材料有芝麻油和桐油两种。芝麻油,燃烧时无味且少烟,非常洁净。桐油,即油桐树果榨的油,燃烧时产生的黑烟较多,容易把室内物品熏黑。

  而长芸看得出,微生泠用的是用芝麻油燃烧的油灯,且油灯的储油区外层有个空心夹层,夹层上方的小口注入了冷水,从而给灯油降温,以减缓灯油的消耗速度。

  这是一个常见且巧妙的省油办法,长芸只在用不起蜡烛的阡陌民间见过。

  微生泠从外面走来,收了伞,看见长芸穿着单衣坐在她床上看着一个方向出了神,微笑说:“元沄在看什么?天冷夜凉,早些休息,莫着凉了。”

  “没什么,在等你睡觉呢。”长芸回过神来,神情恢复如常。

  微生泠的寝室只有一张床,两个女孩一起睡倒也没什么。

  “不用等我的。”微生泠温声说,她轻轻地灭了灯,脱掉外套就上床。

  微生泠不仅平日端庄有礼、房间干净井然,连睡觉都是正躺而睡,两手相叠落于腹前的。

  长芸躺在她身边,忽然又想起了那盏油灯。

  鹿白书院虽说不允许学生展露身份,但想进鹿白书院,本身就有很高的门第门槛,在大多数人都用蜡烛,而微生泠却只用油灯的现象下,长芸有些好奇微生泠知悭识俭的原因,并进一步想了解她的过往。

  于是她说:“微生。”

  “嗯?”

  “我留意了你桌上的油灯,你曾在农村住过吗?”宗政长芸选择换一种法子问。

第29章 敞开心扉

  微生泠略感惊讶,偏头看了看她。

  但是她没有丝毫羞愧之意,反而很坦然地说:“没想到元沄观察东西如此细致入微。我小时候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农村居住过,或许你会有所疑惑,但我这个故事有点长,你愿意听吗?”

  长芸的声音有些沙哑:“嗯,你说,我正想听。”

  微生泠笑了,她看着眼前的玉桂轻纱床帘子,回忆慢慢涌现,她将她的过去娓娓道来:“

  我啊,小时候家里穷,晚上想读书又点不起灯,我就经常捧着书到邻居家的屋外蹲着,借他家的灯光来读书。

  看书是我唯一的乐趣,于是我常常向别人借书,在归还之前把书完整的抄下来,以便有了自己的“书”,可以日日翻看。

  十七岁那年,我也想过自己或许能通过科举考试改变命运,但是妹妹的一场大病,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她的病治了两年仍不见好,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了。上有父母要赡养,下有妹妹要办葬礼买棺材,没钱办葬礼更没钱参加科举考试的我也曾向现实低头,准备让媒婆说亲,想着找户好人家嫁了来解决现有的困状。

  但有一天,我在路边碰到了一个姑娘和她的三两丫鬟被劫匪骚扰,我急中生智,将自己伪装成衙门的官,严肃地说了些适宜的话,劫匪们对我的身份有所忌惮,也就逃走了。

  那姑娘得救后很感谢我,亦告诉了我原委,我才知道她是从京城来这儿探亲的,到了这里既听不懂当地方言又人生地不熟才迷了路,还被劫匪盯上。

  姑娘迷路了,我便带她回到她亲戚家的府邸。她把被救的事告诉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对我亦是感激,他知道了我目前的困境后,赠给了我一袋银子。

  我却觉得救人是应该的,这钱不能收下。那姑娘万般无奈,最终松口说这钱我得拿着,若觉得不心安,就做她两个月的贴身丫鬟吧。不知为何,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流下了,我答应了她的提议。

  于是这般,我用一部分钱安置了妹妹的尸身,剩下的钱交给了父亲和母亲,自己则随那姑娘探完亲回京了。

  姑娘是京城里大户人家的女儿,有一天,她哭着和我说不想去上学,但她的父母逼着要她去读书。

  我正想怎么劝慰她,她陡然看着我说平日见我爱读书,加上我与她年龄相仿,想要与我互调身份,她去表姐家避避风,我来替她去上学。我欲想拒绝,但在她的千百次恳求下,我……终是答应了。

  就这样,机缘巧合之下,我拿着不属于我的入学批准书,来到了鹿白书院,真正地感受到了什么是“学术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