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月盛杯
便立即从袖口滑出短匕,反手用力插入大皇子的侧腿,宗政宇大惊,一手捂着腿伤,一手要杀卫澜姬。
长芸暗叫不好,时间太短,来不及驱动冥火,索性从身边暗卫绑在腰上的箭筒中抓了根长箭,抡力向大皇子的脑门挥刺过去。
长箭强劲得几乎卷起旋风,顷刻间便直直刺向宗政宇的鼻梁。
突然有另一支箭以极快的速度化为攻势,垂直射中长芸发出的箭,两箭相撞,锵然一声,竟爆出火花来。
最后长芸的箭被推得偏了位置,擦过大皇子的鼻子,削下了半边鼻翼,最终射进了他的左胳膊。
长箭过去的一瞬间,大皇子从未感受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他鼻子喷血,大惊失色的往后爆退。
“防御!防御!”
大皇子的护卫乱作一团。
卫澜姬得救,卫凝横立即派人护住他,带去安全的位置。
箭被打偏,没能将杀害父皇的人杀死,长芸的眼神骤然冷却,她抬首看向箭来的方向。
宫墙之上,季琛手持弓箭,毫不停歇地补箭,拉弓,继续往她射下一箭。
见到季琛的那一刻,长芸怒火攻心,一双眼瞳刹那变得暗红,这是冥火与修炼者产生共鸣的昭示。
长芸头一偏,手半伸,就稳稳握住了箭身,“咔嚓”一声,伴着长箭的断裂声,长芸轻功如箭,直奔上了宫墙。
第56章 陨历之变
宫墙上,长芸与季琛打斗不休。
宫墙下,是季琛、齐褚所操控的军队同长芸一方的兵马相战。
虽然明面上季琛和齐褚的兵力更多些,但太女的训练出来的卫队与暗卫更强劲彪悍,特别是卫凝横手下的万人小队,动作之迅捷、手法之狠暴让人咋舌,不免让策反的禁卫军心里有些怯了。
苏玉堇移开注视着宫墙上的目光,让沈二扶他登上高台。
“主子,危险。”沈二有些担忧。高台太高,引人注目,容易吸引敌军的战火。
“无碍。”苏玉堇拍拍他的手臂。
他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底下一片兵马乱战,一些士兵开始注意到他,纷纷抬起头来。
苏玉堇迫使自己集中注意力,面对那些叛变的禁卫军和褚南营兵,高声喊道:“太女长芸,是玺芸帝立下的唯一的皇储!
你们是芸神国之大军,芸神之荣光!要效忠君王,要保家卫国,更要让自己过得更好,要挣功劳去荫及亲人!
而不是自愿成为季琛和宗政宇手中拴着的猎犬,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在王位相争中自相残杀。!
你们为奸邪叛变之人卖命,不如推崇名正言顺的太女登位!我承诺你们,若你们现在放下兵器选择臣服,你们将是芸神国新帝的将士!
芸氏新帝会为你们提供公平的军功升爵制,让浴血沙场的你们得到赏赐和田亩!从今日起,你们所付出的血与汗,都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苏玉堇这一席话刚说完,那些叛军就开始骚动起来了,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不顾他言,继续战斗。
那些在季军队下或褚南营里积郁了多年郁气的士兵率先放下了兵器,退至战场的十米开外。
有这些士兵开了头,亦有了一部分士兵犹豫挣扎过后终是卸下了武器与军甲退至太女势力的那一方。
在芸神国,被策反的禁军无论最后是否得到胜利,都是臭名昭着的事。而且他们一直都是只能听从季琛命令的蝼蚁,这次若能自己做一回主,他们也不愿意与宫中的人自相残杀。
才没过多久,光是弃械投降的士兵就占了三成。
宗政宇见状,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也不管了,凶狠命令道:“军队里看到谁逃就杀谁!!”
…
宫墙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长芸身形如风,瞬间冲向季琛。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银芒,向着对方的咽喉刺去。
季琛反应迅速,挥出手中的钢鞭,骨鞭缠上长剑,施力一扯,想要卷走她的兵器。
长芸却扭转着诡异的剑法,顺着他的骨鞭借力向他刺去,季琛险险躲开,又趁她近身露出破绽之时,想给她来一掌。长芸手快,移来剑身相挡。
两人的动作快如闪电,招招致命。但始终势均力敌、胜负不定。
长芸英眉微蹙,快速打了个结印,想使出冥火,却被季琛甩来的骨鞭强制中断了。
季琛似乎并不恋战,他收身往屋檐上退去,长芸紧追不舍,夜晚的冷风从她的耳朵呼啸而过。
在渐渐黯淡的圆月下,长芸踩过瓦片,追着季琛跑了数个屋檐。
忽然季琛的影子钻进了一处宫殿,长芸亦跟着进去。
走进殿内,早已不见了季琛的踪影,长芸四处环顾,只警觉他早有埋伏,却认出了周围的花木摆设和墙壁上的雕花云镂。
这是父皇的长恒宫!
季琛是算准她不敢在父皇的殿宇放纵冥火!
长芸手握成拳,指甲入肉,力气之大,竟压出血来。
突然之间,一条骨鞭以闪电般的速度从暗处横扫而来,刮起了阵阵狂风,击中长芸的腰部。骨鞭周围有锋利的鳞片,在腰部刮出一整条鲜红的血痕。
长芸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退,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墙壁被破成一个槽洞,碎石淋头而下,扬起一堆尘灰。
季琛从阴影处缓缓走来,收回骨鞭,笑容狰狞:“你从来不是我的对手。”
他自小就对“非宗政氏不得称皇”的铁律感到疑惑,现如今年过半百,经历的事多了就愈感不服。
他常常会想,那世间最尊贵的位置凭什么只能由皇族血脉继承。那些所谓的皇族甚至比不上普通世家的子弟,却能依着祖先的不世功勋,靠着那微弱的血缘关系,延续至尊荣华。
而他呢,沙场浴血,千里奔波,大半生都在荒凉的塞外,残酷的战场中度过,为国为君付出多少峥嵘岁月,又立下多少汗马功劳。
而明堂之上,那高高而坐的所谓的一国之君,轻飘飘一句话,便卸了他在南方的军职,要他放下驻军二十年的势力。
削压他的战绩,去换一个不大不小的废柴官职。只因忌惮他身后的家族,还要打压他的势力。
所以他利用宗政宇囚禁了玺芸帝,又教唆他杀了玺芸帝。
让这个一国之君也试试,突然失去一切的滋味。
“从来不是…你的对手…吗?”
长芸歪了歪头,从一片雾霾后走来,发带松落,黑发凌乱地披散而下,一双眼眸猩红而诡谲,紧紧盯着他看,宛如地狱之门前走来的复仇之神。
季琛见状,冷哼一声,再次挥动长鞭,鞭子在半空中像千万条银蛇吐着红信子,要把长芸吞噬。
长芸瞥一冷记,长剑一握,冥火便蔓延至剑身,刀面映着火光,她快速避开长鞭的同时几个旋身,手起刀落,便将长鞭一节节劈断了。
怎么可能?冥火竟能断他的骨鞭?!
季琛心下一紧,可还未等他回过神来,长芸一道幻影,弓身从他身边穿过的同时,剑在手上打了个旋儿,剑身一停,即刻间一个侧劈而下。
长剑以惊人的速度和劲力从季琛的腹前切至后背,只一瞬间他的上身与下身便彻底被分解,没有肉身相接的横截面血肉模糊,令人作呕。
季琛瞪大了双眼,遽然断气,失去了意识,重重倒下。
他的血还在不断往下流淌,满地的鲜血漫过长芸的脚底。
长芸放下长剑,浓黑如羽翼的睫毛淡淡覆下,半遮血红的眼眸。
“你伤我腰腹,我便将你腰斩,你杀我父皇,我便让你以痛苦与死亡相抵。”长芸冷冷地说。
第57章 重刑处置
她看着季琛的尸首,毫无怜悯,丢下淌血的长剑,就往长恒宫深处走去。
依暗卫所言,父皇被杀害后,季琛为了掩埋罪行,将他的尸体藏在了长恒宫内的一间偏室。
她的脚底印着血迹,每一步踏过的地方,遍布的,是季琛的血。
“吱呀”一声作响,长芸推开门扉。
室内黑暗,长芸将蜡烛点燃。
朱红台阶下,是倚躺着的父皇的尸体,尸体双眼半睁,明明心脏处被人捅了个大窟窿,他的眼神却是坚韧而温和的。
看到这里,长芸终是忍不住了。
向前两步,在父皇面前重重地跪下。
“女儿不孝,来晚了。”长芸哽咽,握住父皇的手。
宗政玺的手早已失去了温度,冷冰冰的,长芸却好似感受不到,将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父皇,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但为何我凯旋而归之时,你却不在了……”
泪水映着血瞳,承载着无可奈何的悲凉,一颗颗晶莹地滚落。
长芸将脸埋在他臂腕,肩膀颤抖,泣不成声。
她的哭泣声像一头悲伤的幼兽呜咽,在室内回荡着,令人感到难以呼吸的沉重与压抑……
…
…
长芸走出长恒宫,此时的宫外已站着一队人马。
是苏玉堇他们,还有被押捕的宗政宇、季妃和齐褚。
季琛兵败,反叛的军队终是走到头了。
长芸却紧紧皱眉,好似注意到什么,虽眼睑通红却不改冷厉,她朝迎面而来的萧月问:“罗左相呢,还未抓获?”
她怎会忘记,宫变的起因源自罗左相对季琛的引荐,若不是他和父皇说,最适合领兵援助的是季琛,季琛又怎么会拿到褚南营的虎符,带领南方的旧势,发动兵变。
萧月沉声禀报:“今日发现,左相罗兹于自家府邸饮毒酒自尽了。”
饮毒自尽?
长芸冷笑,不知道他是畏罪自杀还是自杀请罪。只觉他死得太容易了。
她走到被士兵摁压、头戴木枷、手捆铁链的宗政宇面前,以胜利者的姿态俯看着他。
“我军出征的行军路线与时间是不是你那个舅父泄露给陆兵的?”这件事长芸早有怀疑。
“是,又怎样。”宗政宇低垂着头颅,声音嘶哑。
兵败如山倒,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故灰头土脸,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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