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手工麦饺的天阳峰
崔实冷笑着说道,这位贵人即使姓赵,他也有把握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能在这么个小县城作威作福,想也知道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
县令在刘主簿说了这通话后,眉心就是一跳,果然刘主簿抬起血糊糊的脸,讽刺一笑道“这位贵人姓的是范!范相的范”
见崔实他们不说话,刘主簿心中得意,以为这伙人终于怕了,咬着牙挺起身子“不管你们和姓苏的什么关系,掂量掂量范家的实力,看看你们惹不惹得起,识相的快放了我,还能给你们求求情”
当然不会,刘主簿暗想,要狠狠地向范公子告状,最好自己来行刑。
在他心里,为苏家出头的人,怎么也不敌不过范公子。
“哈哈哈哈哈,姓范,太好了!”
刘主簿惊愕的看见,那个脸白也没胡子的青年哈哈大笑,转向自己老对头县令,也是一张憋笑的脸。
李禄为什么笑啊,当然是他知道范相明面上与延辉宫没有龌龊,实际上。
作为从福宁殿出来的人,他自有人脉,早早知道这位相爷几次三番上书官家,甚至亲自请见。
只为了提醒官家不要太过宠溺皇后,要限制皇后的权力,以免刘太后权倾朝野,以致龙袍都穿上了的事再次发生。
李禄怎么能不恨,他是个太监,想不到什么朝臣本分,文人风骨,只知道范相挡了他主子的路!
要是借着这位“范公子”……
刘主簿被丢在柴房,当务之急是安抚薛姑奶奶,以免老人家担惊受怕。
……………………
清晨,更夫刚刚打完卯时的更,小薛氏就起床去做饭,她是苏烈的妻子,也是薛姑奶奶的堂侄女。
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饭,以往说说笑笑的早食,现在却是一片沉默。
只有苏烈小儿子不肯吃杂粮粥,扭着身子哭闹,被小薛氏含着泪打了两下。
也就这点声响了,寂静的氛围让人难受,特别是想到家中如今的状况,更是一片凄风苦雨。
苏烈长女,也就是被贵人看中的那个美人,名苏宁的,贝齿咬着嘴唇,筷子一丢道“把我交出去好了,我再求求那个人,家里就会没事了”
桌上另一个妇人顾氏眼睛一亮,赞同道“姑娘想通了就好,不是家里不心疼你,实在是没有办法,你瞅瞅你弟弟妹妹,可怜见的样子”
说着,她的眼泪也下来了,都是普通人,没那么坏,也没那么好,日常她对婆家这个侄女也是不错的。
自己儿女买块糕,也能分一半给她,可这不是抗不下去了吗。
“你胡说什么,那个人都三十了,比我也不差几岁,怎么能把宁儿嫁过去!”
说的好听是嫁,其实不过是连户籍都上不了的小妾。
苏家二子,苏许厉声呵斥自己婆娘,顾氏也不是好惹的,正想和他吵一架。
“好了,家里还没垮呢,吵什么”
薛姑奶奶沉声制止,目光落到自己孙女身上,明眸皓齿,一身小户人家不该有的白皮子。
往日看着骄傲的孙女,这会薛姑奶奶心里只有苦涩,伸出手摸着孙女的脸叹道“太过貌美,我们这样的人家受不住啊”
苏宁也是心中一酸,落下泪来,见姐姐和奶奶都哭,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苏小弟也哭了起来。
一片哭声中,一直没说话的小薛氏起身,望着女儿好不容易才开口“宁儿你去吧,要恨就恨娘,家里撑到现在也算对得起你了”
不顾妯娌的惊讶,小薛氏麻木的脸上落下一行清泪,“欠了一百二十两的钱,你爹手被打断,以后前程不知,还有你弟弟……”
这场苦情戏还没到高潮,大门被砰砰砰的敲响。
第199章 祖坟流言
自己的弟弟生了个凤凰,成了皇后!
这个事实像惊雷一样劈到了薛姑奶奶的头上,震的她两眼发直,神思不属如坠梦里。
老天爷啊,老薛家白面馒头都吃不上,还有这个造化啊。
祖宗显灵了!
不愧是薛老爷子的姐姐,和她弟弟一个想法,“明明我每年去上祖坟的啊,老祖宗咱没给我点好处!”
见婆婆嘴里冒出不太恭敬的话,容光焕发的小薛氏笑咧开了嘴,还不忘阻止道“娘,你说啥呢,薛家祖宗当然保佑薛家子弟啦,反正都是姓薛的,叔叔发达了我们也沾光啊”
“对对对,是我老糊涂了”
薛姑奶奶被反驳了也不生气,笑哈哈的。
周围的邻居闻声而来,一见这个场面也是不敢置信,一个个眼眶都要瞪出来了。
这些人算得上县城的中产人家,日常也算过得富裕,自诩有些体面,原本还以为苏家要一蹶不振了。
突然从石头里蹦出这个滔天富贵的亲戚来,妈呀,平日居然没看出来,苏家有这份造化。
还有什么好说的,下死力气吹捧奉承,有一两个红眼病看不过去,朝李禄他们道“官爷,这不会弄错了吧”
这酸话刚出口,别说李禄和崔实眼皮子都不夹一下,就有急着显脸的邻居开口,俚语村话一顿喷。
讥讽挖苦,甚至还有翻旧账的,都是几十年的邻居,谁还不知道谁啊。
薛姑奶奶扬眉吐气,头上戴着的铜簪都更闪耀了。
其他苏家人也高兴,作为薛家亲戚,至少也得让皇帝赏个县令当当吧,那什么刘主簿也不敢作耗了。
李禄恰时凑趣,拉着崔实就提议“今儿是个好日子,不如请各位友邻和亲戚们吃饭,摆个酒席?”
这可敲中了薛姑奶奶的心,俗话说衣锦还乡是人生一大乐事,自己富贵了不显摆显摆怎么了得。
“好好好,大家都来”
薛姑奶奶大手一挥,扫视全场,其他人更是拍马屁的声音不绝,她薛家标志的一双大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家里没钱了”二儿媳顾氏虽然也高兴,听说要办酒席还是犯怵,苏家钱都填了进去,哪里还有钱办酒席。
所以知道不好听,还是小声的提出问题来。
手高高吊起的苏烈也不苦着脸,嘿嘿一笑“弟媳妇你就不知道了吧,还怕什么花钱,你信我就看着,不仅不花钱,还能赚”
果然,先是邻里回家拿鸡拿鸭,还有搬米搬油的,连蔬菜都是人洗干净择好送过来。
听着风来的大户一盒一盒的礼物送过来,连县太爷都打发人来帮衬着安排坐席,请戏班子和厨师,样样妥当。
薛姑奶奶早逝妹妹的夫家也在县里,早有人把他们也请了来,两家合在一起高谈论阔,举手投足之间一派土财主样。
吃过席面,崔实他们要告辞,苏家挽留不住,才许走了。
路上崔实皱眉道“这两家看着不是太安分的性子,要是借着家里的势作威作福,怕对娘娘不好”
李禄嗤笑一声,看不出刚刚奉承薛姑奶奶的和善样子,吊着眉开口“娘娘自有定论,再说不过一介草民,一窝带去京城,放在眼皮子底下,还怕什么”
也对,崔实点头不再说话。
乡下薛家这边,早有机灵的县令派手下人去报信。
等崔实他们到了,那叫一个彩旗飘飘、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薛家年纪最大的是老爷子的小叔叔,行三,都叫薛三太爷,拄着拐杖带他们去了坟地。
明显刚刚被打理过的坟土,青青绿绿的草根还露在外面,散落的几片草叶在路边。
老态龙钟的三太爷眼角一撇,有子孙状似不经意的把草叶踩到脚底下。
“可怜我的老哥哥,辛苦了一辈子没享着福,是我当时没用,只保着自己活了,连大富都没留住”
说着还哭了起来,扔掉拐杖就要跪下,李禄头皮一麻,眼疾手快的扶住三太爷。
劝了又劝,三太爷才收了法力直起身子,让子孙接过崔实他们采买的香花香烛,纸人纸马去上坟。
虽说村里人都姓薛,说起来沾亲带故的,不过三太爷人老成精,子孙麻利的脱下衣服,里面穿的居然都是白色麻衣,腰上扎着孝带。
哦豁,几个妇女还从袖子里掏出纸做的白花来,手脚利索的别在头上。
打起架势哭的和死了亲爹似的,嚎啕声惊的树上的乌鸦呱呱呱的飞走。
一句句“死的惨啊,我的大伯/伯爷爷”
小样,不枉自己当机立断把家里为自己哭灵准备的孝衣换上。
见京城来的人目瞪口呆,薛三太爷不着痕迹的翘起嘴角。
李禄倒是想过薛家村人会如何行事,左不过贴上来罢了,没着想低估了他们。
好不容易这场大戏唱完,薛三太爷还不消停,使唤家里人把围着的其他薛家村人哄回去。
神神秘秘的拉着崔实说话,至于李禄,虽然知道是他们薛家娘娘的心腹太监,哼,不是薛家人不靠谱!能留他听听就不错了。
崔实无奈的听着。
“家里的祖坟包括我老哥哥的坟都在一片,娘娘有这么大的造化,我们也没干什么,你说要不要……”
三太爷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搓搓手指,挤眉弄眼的。
“咳咳,这个嘛,要是有当然好,不过没有也不影响”
崔实捂着嘴巴喉咙不舒服似的咳了两下,意有所指。
“哦,老朽明白了”
这一明白的后果,就是薛冬羽头疼的听说了关于薛家祖坟的种种神异。
“你家祖坟来了凤凰落足是真的还是假的”
孟婕妤对表妹调笑道,以她的聪明当然知道这些传言都不真,不过做个话题罢了。
谁知,今时不同往日,超级进化的薛冬羽面上淡定从容,颇有八分不动的仪态,随意的道“可能吧”
薛家三太爷和薛姑奶奶来了汴京,和薛老爷子见面后,自然是一阵痛哭,就住在了薛府上。
至于祖坟,带着工匠和旨意的天使已经出发了,薛冬羽亲自定下的规格,视同公爵!
关于薛家其他人的封赏也都把在她的手上,这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那位姓范的贵人!
原本天子也颇为惊异,范家居然有这般子弟,查清楚之后,才知不过一介旁支,借着相爷的名作威作福罢了。
轻描淡写的处置了,一应事由在君臣之间的默契下掩盖。
那位范氏子弟悄无声息的被族谱除名,死在了县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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