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锦 第171章

作者:栖喵 标签: 穿越重生

  杨姑拿着那画纸一头雾水,看向张朔。

  张朔道:“杨姑她不认识这个东西,这就是那个疯老头的。”

  江怀愠怒道:“可疯道人说这个东西是我给他的,你知道他疯疯癫癫,但他绝不会故意说这些话来骗我。”

  张朔哑然,随后道:“所以你之前问我有没有见过,你是不是以为,引魂令也跟我有关?”

  江怀摇头:“我没有怀疑你,我只是想多知道些关于引魂令的事情。”

  杨姑怕他们吵起来,连忙走到他们两个的中间,示意他们冷静下来。

  杨姑再仔细看了看图纸,说道:“我的确没有见过,但你们的师父一定见过,你们为什么不回去问?”

  江怀和张朔同时低下头。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杨姑震惊道:“怎么可能呢?”

  “是真的!”张朔说道,情绪低落。

  杨姑大受打击地坐回椅子上去,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死?”

  “他功夫那么高,还会医术,天下间的难事没有他办不到的,如果他都已经死了,那我还活着干什么?”

  “主人,亲友,知己,全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杨姑说着,哭了起来。

  张朔连忙拿手帕递给她,安慰道:“您别伤心了,师父走得很安详,并没有什么痛苦。”

  杨姑问道:“他可留了什么话?”

  张朔摇了摇头;“我们当时在外游历,回去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下葬了。”

  杨姑沉默着,狐疑地看向他们。

  江怀和张朔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不会吧!”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杨姑当即冷笑道:“别人不会,他一定会。”

  “当年他要不是诈死,他又怎么能出宫。毕竟当年,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大燕国师,是受万人敬仰,皇家看重的北斗人物。”

  杨姑说着,十分愤懑道:“他应该是看你们已经大了,不需要他操心了,他便想好好出去浪荡,他就是这样的人,两袖清风枕山河,闲云野鹤赴四海。”

  “他不是当年承和太子府的一个谋士吗?”江怀诧异极了。

  杨姑轻笑道:“他这样说也没有错,当年他诈死被承和太子识破,承和太子不仅没有揭破,还亲自送他出宫。”

  “他感恩承和太子,便认承和太子为主,自此改叫无名道人。”

  张朔想到京城钦天监一个个把已故国师纪川奉为神人,至今还在研究他留下的《四宜令》,不免觉得荒唐。

  所以当年他和江怀寻遍山河,一心想找寻纪川师门拜访的时候,却不知纪川竟然就是他们的师父?

  滑天下之大稽!

  张朔忍不住冷笑道:“绝了,师父他老人家莫不是觉得我们两好耍?”

  江怀道:“是好耍,两个傻子怎么不好耍?”

  张朔:“……”

  “你就不生气吗?”

  “有用?”

  “好像……是没有什么用?”

  所以,要更加觉得愤懑不是?

  张朔想不通。

  江怀却已经调整好心态,问杨姑道:“可有什么办法能把我师父找回来?”

  杨姑道:“普天之下,可能知晓他行踪的,只有一个人。”

  “而偏偏这个人,估计也只有你母亲能请得动了。”

  江怀皱着眉道:“谁?”

  杨姑叹道:“老成国公。”

  张朔惊呼:“君洛,那不是你爹吗?”

  话落,他急忙捂住,江怀也黑了脸。

  老成国公当年表面上是因为结交道士,想炼什么丹药才被李老夫人拘在松鹤道观不许回家。

  但实际上,是因为他曾帮助先帝清算了李家派系门生,导致李家就此倾覆,才被李老夫人恨之入骨的。

  江怀笃定道:“绝无可能。”

  别说是母亲不肯,就算母亲肯,他也不愿。

  母亲今生最痛苦的事,便是嫁给江铮,做了成国公府的儿媳,眼睁睁看着李家家破人亡,而她的丈夫却是名副其实的帮凶。

  无论江铮当初是想保成国公府还是想保几个孩子,她永生永世,绝不原谅。

  江铮若是敢踏入成国公府一步,母亲势必会让整个成国公府化为灰烬,这是他们之间的毒誓。

  当年他虽然年幼,但并非什么都不知,更何况母亲恨毒了江铮,绝不可能再去见他的。

  杨姑也知道老成国公和李老夫人之间的旧事,没有再提,只是道:“那你们只能等,等他玩够了回来找你们。”

  江怀勾了勾嘴角,冷冷一笑道:“我知道怎么找他回来了。”

  张朔眼眸一亮,连忙问他:“怎么找?”

  江怀不怀好意地盯着他,戏谑道:“你不是一向很崇拜纪川吗?现在你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徒弟,完全可以进宫当下一任国师了。”

  张朔闻言,当场愣住。

  杨姑不赞成道:“皇宫里的事情太复杂了,九阳的身份又敏感,不能去。”

  江怀道:“正因为如此,他一定会赶回来。”

  “再说了,普天之下除了您和他,就是我母亲都不敢确认九阳的身份呢,更何况皇宫里都是群蠢货?”

  “我只问一句,九阳,你干不干?”

  张朔一咬牙,猛地拍桌道:“干!”

第239章 审问(加更)

  傍晚的时候,云霞漫天,淡淡的金光从云层上照射下来,铺满了一地的碎金,宛如刚刚入秋时北风吹落的金桂。

  张朔见江怀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神情惬意,想来压抑的心情有所缓解。

  他当即打趣道:“怎么,决心把我送去那魑魅魍魉的地方去争宠,你就这么高兴啊?”

  江怀没有理会他的打趣,他看着张朔那一身邋遢的长袍,问道:“你要不要也去换一件?”

  张朔道:“干什么啊?”

  江怀道:“去大将军府用晚膳,我们出来太久,他们会担心的。”

  张朔啧啧两声,打量着他道:“江君洛,你现在生气都不用人哄了,你会自己好了。”

  “话说你这本领跟谁学的,教教我呗!”

  江怀径直走了,衣袂飘飘,神情自若。

  张朔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不情不愿地回去换衣服了。

  大将军府。

  庞彪见江怀来了,高兴道:“你来了正好,我想让人去请你,又怕打扰到你休息。”

  江怀道:“本也没有出什么力,歇一会就好了。”

  庞彪点了点头,说起了正事。

  “刺客已经抓到了,身上有不少伤疤,我怀疑上过战场。”

  江怀道:“肃州城自打仗起就戒严了,能来往出入的,必要在肃州城有亲友,还不能是言语不通,户籍不明的。”

  “他能进来还不被怀疑,多半是行军大打仗多年,有了应付的招数。”

  庞彪道:“我问过下面的人,正是这样。可我与各地驻军将军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实在是不知道谁会暗下黑手?”

  正说着,亲卫急急来报,说那刺客受刑时撞穿烙铁身亡了。

  庞彪当即冷笑道:“我就说他有些来历,倒还真是条嘴硬的豺狼。”

  江怀问道:“可找人画了画像?”

  庞彪颔首道:“画了……”

  说到这个画像,他又想起白若瑾说剥脸皮的事情,当即有些欲言又止的。

  江怀问道:“若是画师技艺不精,我可以去看看。”

  庞彪摇头:“不是。我是想问,京城大理寺审案的时候,有没有剥脸皮让人辨认的刑法?”

  江怀蹙眉:“听说过,但已经被禁止了。”

  庞彪松了一口气道:“听说过就行,我就说若瑾怎么能想到这个办法的?”

  “若瑾想的?”江怀紧皱着眉,神情不悦。

  庞彪连忙道:“他不知从哪儿听来的,不过那刺客伤了他,死不足惜。”

  江怀并没有继续深究,庞彪说的在理,但白若瑾若想让那个刺客死的话,完全可以直接说。

  而且折磨人的法子多得很,何必要说这么瘆人的法子?

  怕只怕他不是恨那人伤了他,而是恨那人想杀庞嘉雯。

  这样一想,江怀也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