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于世间水火 第116章

作者:简梨 标签: 穿越重生

  “是累了吗?”范启洲关心。

  “感觉是为自夸埋伏笔。”

  范启洲笑得胸腔震动,连带着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薄珊瑚示意他放开,从靠墙的架子上取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里面是一根长笛。不是西方的金属长笛,而是传统的中国竹笛。

  “想听吗?”薄珊瑚随口问。

  “当然想。我还不知道你会吹笛子。”

  薄珊瑚手指按在孔洞上,曲调在房间里缓缓流淌。不是名家古曲,而是一首流行音乐《人世间》。

  范启洲静静听着,和着乐声小声哼唱。

  “你如果在音乐上专心发展,也能成一代大家。”范启洲以自己的艺术修养发誓:“到了一定的高度,技巧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感情。听你的曲子,心都跟着沉进去了。”

  “情出于技,技托于情,没什么高下之分。”薄珊瑚放下笛子,她没有吹完,兴致到了,就那么一段。

  “呐呐,我在夸你啊。就是想赞美你啊,平时那么忙,还能开发这些爱好。”范启洲好奇问:“你是小时候学的才艺,还是工作后培养的业余爱好。”

  “没特意学,小时候看邻居长辈学的野路子,玩玩儿~”

  “那更厉害了,我小时候看到高年级谈吉他,吸引无数女孩儿的目光,自己报培训班之后手指疼得起水泡,哭着喊着不学了。我爸却押着我非学不可……非学不可,现在,没什么人押着我了。”范启洲的声音突然低落下来,他不是没有情绪,失去至亲的痛,随时躲在暗处,等着给你突如其来的一刀。

  范启洲偏过头去,不愿意让薄珊瑚以为自己博同情,毕竟,薄珊瑚还没有松口让他当男朋友。

  “唉……”薄珊瑚轻叹一声,上前搂住他。薄珊瑚站着,范启洲坐着,刚好把头埋在她的胸前。

  哭泣是无声的,只有抖动的肩膀和渐渐湿润的睡裙,不知过了多久,范启洲才抬起头,胡乱擦了擦眼睛,仰起头问:“你别瞧不起我。”

  “这有什么好瞧不起的,人之常情。”

  “你本来就不喜欢我,看我这么狼狈,更不喜欢了怎么办?”

  看范启洲有心情卖可怜,薄珊瑚就知道他好了。

  “能别把喜不喜欢的挂嘴上吗?”薄珊瑚也是无奈。狠话恐吓没吓走范启洲,某一次气氛正好、月色太浓,两人就滚上了床。薄珊瑚企图穿上裤子不认人,范启洲察觉她的意图,演起了小白花。

  “好吧,姐姐说什么我都听。”范启洲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演得很认真。

  薄珊瑚没好气拍了拍他的屁股:“让我见识一下被女同学围观的吉他啊?”

  范启洲乐得表现,去工作间拿出自己的吉他,左右看看,觉得哪里都不好发挥,干脆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轻轻拨弄琴弦。

  夜晚,无风。黑色天鹅绒一般的夜幕背景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黄色光芒,夜幕,霓虹……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眼眶微微泛红,自弹自唱。

  “我从来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出落,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里放烟火……”1

  嗓音有些沙哑,赋予这首歌别样意味。他知道自己右边的侧脸最帅气,刻意得转过头,薄珊瑚却被他喉结上的红痕烫了眼睛。

  唱完歌,范启洲也不起来,反而把吉他放在一边,拉薄珊瑚也过来坐下。

  “干嘛?”

  “不干嘛~”范启洲轻轻吻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开始有一点儿喜欢我了。”

  “胡说八道!”

  “口是心非!”范启洲又亲她,“要是能把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录下来就好了,看你还怎么骗我。”

  薄珊瑚不承认,范启洲就挠她痒痒,两人在地毯上打滚,然后很偶像剧的双双躺着看天花板。

  “我买了星空灯,给你看。”范启洲突然兴起,一咕噜爬起来把买了很久的星空灯翻出来插上,天花板立刻变成流动的星河。“漂亮吗?”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当然漂亮。”薄珊瑚有些感慨。

  “姐姐,能别这样说话吗?感觉像看惯世间风云变化的长辈,通常这种口气在我的剧里,都是作为幕后大佬出现的。”

  薄珊瑚暗自为范启洲的敏锐惊叹,不想正面回答,只转移话题道:“怎么总叫我姐姐,我年纪不比你大啊。”

  “嗨,你不懂了吧。姐姐是尊称,是江湖地位,是为人处世,是社会阅历,和年纪没关系。”

  “我看男人不都喜欢小妹妹吗?十八的喜欢,八十的也喜欢。”

  “瞎说,曹操就不喜欢。”范启洲反驳的有理有据。

  薄珊瑚捏着他的脸颊往两边提,“孟德?曹贼!”

  “疼,疼……”范启洲救下自己的脸,揉了揉,“你也太用力了吧。”

  “真的,我瞧瞧,没红啊?”薄珊瑚想要凑近看看,被他趁机揽进怀里。

  “小姑娘有什么可喜欢的,嫩瓜秧子似的,知道怎么伺候人?非要年长一些,才有韵味呢!2”

  “噗嗤……”薄珊瑚实在憋不住,当场笑喷。“哈哈哈,大半夜的这么逗我,还怎么睡觉?”

  听听,听听,这语气和后宫争宠的妃子一模一样,果然世上有戏上才有,古人诚不欺我!

  “那就不睡了?”范启洲粘着问。

  “弟弟,不是我瞧不起你,一晚上不睡,你想明天进医院吗?”

  范启洲眨巴着无辜的狗狗眼,“我是说一晚上不睡,纯聊天,姐姐想哪儿去了?”

  回应他的是两个似惩戒又似挑逗的巴掌。

  “伺候姐姐开心了,是不是会给我一个名分?”范启洲继续腻歪。

  …………

  “所以,你现在还连男朋友都不是?”嘟嘟远在英国,隔着太平洋和范启洲视频。视频里,嘟嘟正在敷面膜,说话有些含混。

  “话也不能这样说,我和珊瑚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我已经签约了她的公司。大家对我们的感情都是祝福的,你不知道公司员工磕CP磕得多欢。我走在公司走廊上,都有人小声给我们送祝福。”范启洲不以为意,一边摆弄自己的诸多镜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友闲聊。

  “完了,你这个恋爱脑已经完成自我攻略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靠谱。为什么给你送祝福的人要小声说,那是因为他们也知道人家正主没承认呢!”嘟嘟阴阳怪气,“CP粉懂什么,他们只会拉郎配。”

  “总有进步啊。现在我的房子里有她的衣服和化妆品,门口有她自己选的拖鞋,我们不管是日常生活还是床上生活都很和谐,对不对外说有什么好计较的,这就是同居啊。早晚有一天,她会意识到,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3”

  “呸呸呸,不吉利,这种渣男语录,你少说啊,到你这儿就是渣女语录,她忽悠你呢?你怎么信了!”

  “你以前一口一个薄总,说她是知音,是千里马,完美重现了你的剧本,非常感谢她慧眼识珠。”范启洲调侃。

  “知音?我还读者呢!我那是拍甲方爸爸马屁,听不出来啊?”

  “你当时说得真情实感的,我当然信了。”

  嘟嘟揭掉脸上的面膜,不得不承认:“我当时是真心的,可我现在更真心,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好兄弟眼睁睁掉进爱情陷阱,还是自己挖坑埋自己的那种。”

  “行了,你不懂,挂了啊。”

  “挂个屁,我不懂?我写了多少爱情小说、偶像剧本,谁有我懂?”嘟嘟也不按摩精华争取吸收了,转着摄像头跑到阳台上,“你睁眼看看吧,外面世界有多大。别跟一个贪图你付出和年轻□□的人纠缠,信我,搞爱情不如搞事业。”

  “我两个一起搞,你知道我现在一部戏开价多少吗?已经是我们公司名副其实的导演一哥了。”

  “你这么不顾尊严的,难道不累吗?”嘟嘟心疼皱眉,父母不在的孩子,都不懂心疼自己。正常人都很难把自尊压下,反复表白爱意。

  “没有啊,她很有分寸,拒绝也不会说重话,总是挑场合看时机,不会在外人面前给我难堪。就你知道我还没追到人,外头人都以为我们已经确立关系。”

  “这就更渣了啊,到时候分手了,她一句我没说过,一切都成了你一厢情愿,外人说起来也只是磕CP,她倒是抽身抽得干净。”

  嘟嘟正在说呢,发现自己的微信抖动一下,退出去看是个视频,遂问:“你给我发什么呢?”

  “《我闺蜜和男朋友上辈子是死敌吗》,看看这个,和你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

第179章 纯爱战士应声倒地16

  为什么谈恋爱的时候,总是闺蜜劝分,兄弟劝和?

  有个回答一针见血:因为闺蜜知道是女方吃亏,兄弟知道南方占便宜了。

  这是大多数情况,所以衍生了“男朋友和闺蜜上辈子有仇”的梗。

  现在,情况反过来了,强弱颠倒、攻守易形。嘟嘟远隔太平洋,也为自己的兄弟操心。这次,兄弟站在了危险面,他是弱势的一方。

  范启洲终于把那一堆镜头摆弄好了,一个个收回配套的包里。“放心吧,对付珊瑚,我有绝招。”

  “什么绝招?”嘟嘟的脸立刻在屏幕里放大,他很感兴趣!

  “翻肚皮。”

  “啥玩意儿?”

  “翻肚皮。”

  嘟嘟掏掏耳朵,一副没听懂的模样,“你说啥玩意儿?再说一遍?”

  “说了你也不懂,挂了!”范启洲才没有当复读机的爱好,伸手就按断了通讯。响起嘟嘟那幅傻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翻肚皮啊,就像一只小狗,对主人露出软乎乎的肚皮,任她rua,她就无法抵抗,没办法了。正常人谁能干出这种事儿,丛林社会教育我们说真话都是危险的,更何况毫无保留的付出。

  经历动荡的范启洲比谁都懂这个道理,但珊瑚是不一样的。“珊瑚啊……”范启洲喃呢,她强大又危险,骄傲又纯粹,你给它纯粹她就不屑对你有任何期盼。她是等待狗狗翻肚皮等了许多年的主人,她许多年间一直相信等来一只相信她的大狗。

  朋友的关心范启洲非常高兴,但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据他所知,珊瑚的朋友也劝她小心提防自己。

  薄珊瑚的朋友是这么劝说的:一个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的人,违反常识的对你千依百顺,反常背后埋着雷呢!要么想通过婚姻提升阶级,要么想成为夫妻之后侵吞财产,再恶毒一点,杀妻谋财也不是不可能!想想那些真实的案例!

  范启洲心知,双方朋友都在劝分,而且是真心实意的。

  可是,感情是否真挚,旁人哪里看得清。有自认清醒人设,劝分的,也有磕CP磕得不亦乐乎的,然而热闹都是别人的,切身感受才是自己的。

  终于把镜头收纳好,范启洲看了看时间,起身回房间换衣服。刚换好外出的衣服,电话就响了,时间掐的刚好。

  “起床了吗?我现在从公司出发过来接你。”电话里,薄珊瑚的声音不自觉柔和下来。

  “嗯,刚收拾好。你饿不饿,给你带点儿零食垫一垫不?”

  “现在能吃零食吗?”薄珊瑚问。

  “你只是献血了,又不是动手术了,放心,没事儿的。”范启洲轻笑,看,这又是他带珊瑚体验的一样新东西。以前薄珊瑚从来没接触过献血,以她的身家,要防止别人利用血液做很多事情。在范启洲的科普下,珊瑚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首次体验了献血。

  薄珊瑚想了想:“锅巴……麻辣的。”

  “行,我在停车场等你。”范启洲拿起分装好的锅巴出门。住在一起之后,他才知道薄珊瑚是不吃零食的。她遵循最正统、古板的教育长大,三餐定时定量,不吃外面的“垃圾食品”。可是一个年轻人,居然不吃零食,这正常吗?

  薄珊瑚的借口是:小时候尝过一次,校门口的劣质产品,全是调料味儿。

  可是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零食种类这么多,不都是劣质产品。更何况,吃零食难道不是悠闲娱乐的一种吗?

  范启洲对薄珊瑚的感情,除了崇敬、向往、渴慕之外,又多了一层怜惜。我带她体验了未曾体验过的事情,她带我见识了不一样的世界,我们相互成全。

  范启洲拿了一小盒锅巴,又带了湿纸巾给她擦手,站在停车场出口的路边的等了几分钟,薄珊瑚的车就来了。

  即停即走,两人非常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