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于世间水火 第90章

作者:简梨 标签: 穿越重生

  贺广泰是全程参与的人,知道其中一些内情,可这真假难辨的事态,又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你是如何发现的,我与他交往更深,一直没察觉。”

  “你在人前自称什么?”

  “贺某?”贺广泰有些不确定。

  “他在人前从来不已姓、名、表字自称,高公子怒里还要高喊一声我高欢高长愉难道会怕你吗!他猛然被叫江公子有时还反应不过来。”

  “仅仅因为这样?”贺广泰不信,他平时说话也分对象,难不成不自称是什么重要罪过不成。

  “不是,这是我发现他是冒牌货之后,回想他的一举一动,觉得处处都可疑。”谢寒梅把冒牌货当初和她分析生意经的对话讲了一遍,解释道:“当时我如闻纶音,只觉得不愧是高门公子、见多识广,一针见血指出我的问题。我按照他的思路去做事,当真把生意推进了一大步。可是,这样一位贵公子,是不会想插手我的生意的。”

  “你明白吗?就像陛下不是像农夫臆想的那样用金扁担,贵公子也不会想把街边的面摊子据为己有。我这点小生意,在继承豪商母家财资,自身贵为侯府公子的真正江公子眼中,就是蚊子腿,不值得为此浪费一个眼神。指点我是人家心眼儿好,但指点我就想据为己有,这不合常理。若是他直接明抢,我还能安慰自己,贵公子就是这样,看上的自然有人奉上。奉公守法的有奉公守法的补偿,强取豪夺有强取豪夺的底气,而不是卡在中间。”

  贺广泰明白了,他也是考中功名的人,见识过京都繁华与权利。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看中什么,自然有人“心甘情愿”奉上,他们指缝里漏出的一点点特权,足够普通人暴富。讲究些的会给补偿,不讲究的直接抢了,平民百姓也没办法。但不会有人一边强抢,又一边安抚,不上不下、不伦不类。

  贺广泰钦佩道:“谢姑娘敏锐,这么多人,只有你发现了。”

  “可能是因为我真的想过嫁给他。”谢寒梅语出惊人,看着贺广泰尴尬的脸色,就想为难他一下。“你当初劝我世上婚姻只有两种,以情为系我是办不到,那就门当户对。我托人打听他的情况,谁知他是侯府嫡出,若是庶子我还有机会,嫡出就完全没办法了。为了后半辈子着想,打听的越细致越觉得有问题。他一路行来,没有写一篇足以流传的好诗好文,也没有留下墨宝,甚至没有主动付过一次账。”

  “你们自然是不在意钱财的,之前有高公子慷慨解囊,后来他寄居在上清宫,打的都是靖安侯府的招牌。可在我看来,他就是没花过自己的钱。哦,那一笔千两的救命钱,他还试图从我这里偷回去。记得我身怀千金接连被好几拨小贼摸家门的事情吗?当时他恶人先告状,推脱是真人观的道长们说漏嘴,我后来问过,师兄们做好事不留名,根本没在人前议论过。当时我还傻乎乎,从他给的酬金里,分出一些买了谢礼,给道长们送去,帮他做人情。”

  想起以往种种,谢寒梅哑然失笑。现在人人都夸自己慧眼如炬,当时,自己也是一叶障目,傻乎乎的。

  贺广泰干巴巴安慰:“谢姑娘慧眼,一时被迷惑,也马上看清了。”

  谢寒梅不在意一笑,好奇问起真正的江公子找他什么事。

  “只是说明事情原委,又留下礼物,其实,我并未吃什么亏。”贺广泰一直是个宽厚的人,之前被谢寒梅怼了会反省自己,如今被冒牌货骗了,也体谅真正的江公子也是受害人。

  谢寒梅随意点点头,“那就好。”

  说完,谢寒梅就要走。这处平台专为观景而建,四周开阔,冷风呼啸,全无遮挡。

  谢寒梅刚走两步,贺广泰上前两步,结巴道:“我听闻,听闻谢姑娘家中近日有冰人进出……”

  “嗯?”谢寒梅回身挑眉,尾音上扬。

  贺广泰顿了顿,开门见山道:“贺某如今已考中功名,有意求娶,谢姑娘意下如何。”

  贺广泰说完,又怕谢寒梅反悔,语速飞快表明心意:“我也知此言冒昧,只是谢姑娘与寻常女子不同,只有当面问过谢姑娘,我才敢按礼数登门求亲。我与谢姑娘颇有渊源,谢姑娘也尽知我为人,若是谢姑娘愿意,我明日就禀告父母,上门提亲。”

  谢寒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贺广泰,看得他手足无措,低头检查自己穿戴上有什么毛病。

  贺广泰今日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灵芝缠枝纹道袍,头上带着黑色的四方平定巾,非常贴合真人观此情此景。腰上绦带用了一个精致的铜带钩,坠着珠玉、丝绦组成的禁步。配着一张国字脸,不能称风流少年,也该赞一句赤诚君子。

  “进士老爷希望我答应吗?”谢寒梅慢悠悠反问,“哦,希望的啊,那我就答应吧。然后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来告诉进士老爷。你回家一说,二位高堂立刻气炸,先骂你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心神,再虚言敷衍你,最后来找我的麻烦。我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你两边灭火,疲于奔命。此时,你有两种选择,要么屈服于父母,要么坚持己见。”

  “如果,你坚持己见,父母总是拗不过儿女的,只是父母也希望给儿女最好的。所以,他们会把市面上的流言变着法儿的讲给你听,再数一数当初我救人都要敲诈你家二十两的恶行,最好火速找一个适合的女子,扬言已经给你们定亲,婚姻大事自然该父母做主,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尊父母也没错,谁不想要一个自己喜欢的儿媳妇。此时,你有两种选择,要么听从父母之命,要么解释那些流言你都知情,仍然固执己见。”

  “万幸,你是个心志坚毅的人,努力说服尊亲接受我这个儿媳。我顺利嫁过去了,仍旧为婆媳矛盾、内宅琐事摩擦,当然,这都是小事,不能影响你为官作宰的前程。婆婆有磋磨儿媳的手段,儿媳有对付婆母的办法;夫家觉得陪嫁就是夫家的,婆家觉得陪嫁仍旧是女方的……两边拿你当旗杆,今天吹东风、明天吹西风。此时,你有两种选择,听妻子的,还是听父母的。”

  “你是个痴情之人,愿意呵护妻子。所以,你带着妻子宦游各地,避开与父母的争执。可我不会乖乖待在内宅做一个官夫人,我还会继续经营我的生意。经营生意,就要和外人接触,你会被政敌攻讦,说你敛财。我会被你的父母亲朋攻讦,说我不安于室。你为了解决这个矛盾,决议要个孩子。等有了孩子,我总该安分了,父母也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能接受我了。可是,妇人生产就是鬼门关,但凡有丝毫闪失,就是一尸两命,谁也无法保证绝对安全。此时,你有两个选择,要孩子,还是要妻子。”

  “要孩子,妻子死;要妻子,孩子死,又是新一轮的矛盾。这是最简单的,还有更惨的境遇。母亲灯下垂泪哭诉你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父亲老泪纵横哀叹家门不幸;为了给我添堵,纳妾塞丫头是最方便的;等你出门的时候,放松门禁引个男人进来直接将我浸猪笼;生产的时候动动手脚足以让产妇一尸两命……手段多如牛毛,明里暗里、正的邪的,防不胜防。”

  “即便你每次选择都向着妻子,就冲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去过的,愿意为了我与世俗对抗,是旷古烁今、千载独一份的痴情人。即便如此,我又为何要嫁?”

  “现在,终于轮到我选了,我选不嫁。继续做我的大当家,生意做到全天下。”

第138章 好女人至少要拥有三段婚姻25

  “古有杞人忧天,今有谢女恐婚。”

  贺广泰哈哈哈大笑,他从未如此放松,以前,谢寒梅在他眼里或精明强干、或聪慧机敏,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恐慌与忧惧。终究,只是不满双十的未婚女娘啊。

  “你觉得我可笑?”谢寒梅很不高兴,自己认认真真的谋划,在旁人看来是杞人忧天一样的笑话。

  “你这说法,是把千百人的遭遇汇聚在一个人身上,同一片天不能既刮风下雨,又烈日暴晒,不能总考虑最糟糕的境遇。”贺广泰也学着她的样子,扒着手指列举:“刚开始家中父母虽会有些许不满,但总会相信我的眼光;任何人相处刚开始时候总有不谐,磨合一段时间就好,难道你自认品德才华无一拿得出手,不能让人有所改观?”

  “至于婚后继续经商之流,许多官宦之家,主母也是经营好手,并不要紧。我们蜀中,女子刚强,行走于外,没什么大不了的。”贺广泰还是那个谦谦君子,讲道理理直气壮,可要他自夸条件多好,又办不到。干巴巴说了两句,说不下去了,只能用诚恳真挚的眼神表达自己的诚意。

  “按照你的说法,如今我们两家既不门当户对,两人也没法以情为系,何必成亲?”谢寒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难道真人观供奉的不是道祖而是月老,三次了!年幼时,她与朱令在这里玩耍嬉戏情愫渐生;后来冒牌货是在这里向她提出以婚姻为纽带合作;如今,又来一个贺广泰。谢寒梅回头望着掩映在苍翠树木间的宫观,真有这么灵?

  贺广泰不知怎么突然脸红起来:“正是门当户对,我虽有功名但家境贫寒,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现在的条件足以配得上你,不,也不是,总之,我绝没有看轻你、看轻你家的意思。你也不要为此自卑,那些流言无关紧要,汉武之母是再嫁之身,朝堂宰相争相求娶寡居富商……你懂我的意思吧。”

  谢寒梅轻笑,懂,贺广泰不说情义,总说家世,其实他真正想表达的还是情义。

  只是,这样的情义太单薄啦。远远望着,有个能干的妻子很威风,近处相处,才知道强势的妻子会处处管着你、没有过多时间照管小家、不能事无巨细嘘寒问暖,而贺广泰这样的寒门进士,心中难道没有自己的骄傲吗?旁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一个暧昧的微笑,会戳中他敏感的神经,会让他猜疑,这些人是不是又在背后嘲笑我娶了这样的妻子。

  这不是贺广泰的错,不一样的人,总会在群体中受到排挤。

  谢寒梅看清楚了这些,不想勉强自己去试,那就这样吧——到此为止了。

  谢寒梅在心里下定主意,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听着他列举从古至今看着不匹配却又圆满的婚姻,最后得出结论:“谢姑娘,婚姻大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谢寒梅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突然绽开笑容,如春花绽放,“贺广泰,多谢你。”

  多谢你的求亲,这是对我的欣赏和赞美。都说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赞美,就是我想娶她。

  贺广泰的笑还没来得扩大,又听她道:“只是,我不能答应。”

  “我要的丈夫,要么足够有权势,能庇护我的生意;要么能完全不阻碍我继续经商,你不行,我带去的陪嫁对你而言是祸不是福。我如果嫁给你,给我的也只是束缚。”

  “你不要总是想像困难!空想!但凡迈出那一步,你就知道事情不难,所有困难迎刃而解。”贺广泰提高音调,车轱辘话来回说,这道理怎么就讲不明白呢。

  谢寒梅也不生气,本来就是这样,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把一个人的想法装进另一个人的脑袋。贺广泰不知她含而未露的担忧与警惕,她也不解贺广泰为何如此天真纯善。

  谢寒梅摇头,示意话题到此为止,轻巧行了个福礼,转身离开了。

  贺广泰连连呼唤,谢寒梅也没有停下脚步。贺广泰心想,既然道理讲不明白,那就看行动吧。

  回家,谢老爹和谢大嬢继续为谢寒梅的婚事发愁,听闻她今日在真人观巧遇贺广泰,谢大娘随口道:“贺进士能干,咱们灌县人脸上也有光咧,若是嫁给他也不错了。”

  谢寒梅惊讶得转头去看母亲,又看跟着自己的丫鬟。那丫鬟连连摆手,示意不是自己和老夫人说的。

  “怎么了?”谢大娘看女儿的情态,心知有事。

  “没事儿,娘,你给我选婿选魔怔了,看着个人就想拉郎配。”谢寒梅插科打诨。

  “哈哈哈,我和你说,拉郎配这说法是怎么来的。听老人们说起,有一任蜀王昏庸残暴、好色贪婪,王府一有消息说他要选妃,全成都府的未婚男子就紧俏起来。疼爱闺女的人家,甚至在街上拉年貌相当的男子成亲。什么都不管,大不了今天成亲明天再和离。听游商讲古,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还有大太监故意放出风声,吓得满城女子慌忙成亲,他们好高价卖红绸绢花,这叫抢荒亲。”谢大娘讲起这些皇家八卦兴致勃勃,虽然她没经历过,但高高在上的龙子龙孙被这样嫌弃,也是有趣。

  “娘你放心,咱们遇不上,不是说前年的时候,蜀王妃还来上清宫参拜过。当时我去了成都府,没看到车架遗憾了好久。”谢寒梅高兴把话题转移开,继续说八卦。

  “哦,当时连丈人峰这边都有王府侍卫巡查,不许旁人上山。幸好我和你爹机灵,在家里多备了许多茶水、点心,那几天路过的人何其多,生意好得很。只顾得赚钱,也没见到王妃的仪仗,可惜,可惜。”谢大娘拍着手,问道:“听你说一嘴贺进士,我才提他的,你总要嫁给一个熟人,不能突然拉一个我和你爹都没听说过的人就嫁了吧。”

  谢寒梅:痛苦面具.jpg 怎么还带回旋镖的啊!

  啊这……谢寒梅一时语塞,她能嫁给谁?她也在问自己。

  正在尴尬的时候,突然门房急冲冲跑进来,“大娘子,成都府来人,很着急。”

  “快,请进来。”谢寒梅立刻叫人进来,难道生意上出事了。

  来人是依江春的一位年轻管事,见过礼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谢寒梅。信很简短,谢寒梅一目十行,飞快吩咐人备马,又问管事:“马上回成都府,你可还支撑得住?”

  那管事咽了口唾沫,沙哑着嗓音道:“撑得住。”

  谢大娘拉住女儿的衣袖,“怎么回事儿,你和我说一声,不然我这心提溜着,不敢睡觉。”

  “果子不见了,他们托我找人呢。”

  “果子?花果那小子?他怎么会不见,十几岁的少年郎,是不是贪玩跑出去了?”谢大娘自顾自嘀咕起来。

  谢寒梅给身后丫鬟使了个脸色,自己和管事一起出门,马匹已经在门前准备好,谢寒梅衣服都不用换,身上带着银子,直接打马往码头去。

  疾驰、登船、疾驰,半天之后到了成都府,去那件简朴的二进院子。一进门,就看见花婶子靠在椅背上哭,花大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脸上全是青紫。

  “怎么回事儿?”谢寒梅问坐在上首的朵儿姐。

  朵儿姐一张俏脸煞白,咬牙切齿道:“我和果子上辈子造孽,这辈子摊上这样的父母。他!丧天良的东西,把果子卖给了游击将军,换了百两银子去赌。她!没脑筋的蠢货,为了讨好男人,拿自己的亲儿子当人情!”

  “卖了?什么意思?卖身为奴?果子可是良民,买良为贱,道理在我们这边。游击将军也有顾忌官声的啊!我与知府大人有一面之缘的,请人牵线搭桥,十倍奉还卖身银子,将军府不差一个奴仆。”谢寒梅焦急,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拿钱砸人啊。

  朵儿姐摇头,不是她舍不得给弟弟花钱,她脸色更加苍白:“游击将军好男风。”

  晴天霹雳!

  雷声在谢寒梅头顶炸响,她怎么也想不到花大这个畜生会把自己的儿子当成小倌卖给贵人。天啊,当初他一口一个把妻儿卖进楼子,谢寒梅以为那是放狠话,是花大看出自己心软,想以此拿捏自己救花家母子,居然是真的吗?居然是真的!

  谢寒梅悚然而惊,父亲有权处置儿子,就像丈夫有权处置妻子,设身处地、物伤其类、兔死狐悲……谢寒梅又惊又怒,深吸几口气才稳住心神:“不能自乱阵脚,我去请人说和。备厚礼,知府衙门、府学、将军府,还有但凡和我们有生意来往的贵人府上,都备厚礼,赶紧的!”

  朵儿姐迅速行动起来,谢寒梅指着这花婶子道:“自己就是我店里的雇工,一件货卖两个买主,还有脸哭呢?”

  谢寒梅烦死花婶子这种女人了,叫人把她也捆了,和花大一起扔到柴房,不给食水,先关他们一阵再说。

  这边,谢寒梅风风火火派人往各府送厚礼,突然接到衙门的消息,果子刺杀游击将军至死,自己被当场擒获,已经压入大牢。

第139章 好女人至少要拥有三段婚姻26

  朵儿姐惊呼一声,手脚瘫软按直直往下倒,幸亏被旁边人扶到椅子上靠着。

  谢寒梅吩咐:“点一队人去衙门口守着,轮流来报消息。”

  说完,又端起小几上的冷茶,泼到朵儿姐脸上。

  朵儿姐脸色煞白地醒来,被一道清凌凌的声音点醒:“现在还不是昏厥害怕的时候。”

  朵儿姐抹了把脸,努力支起身子,“对,不是软弱的时候。我如今脑子混沌,一时之间想不到主意,你说,我都听你的,我们怎么办?”

  “先去找个状师。”谢寒梅拉着人上了马车,先去找名声最大的状师。

  状师一听她们自报家门,就知道她们为何而来。状师围绕着衙门居住,消息比他们当事人还灵通。看到奉上的厚礼,状师非常愿意指点。

  “你家的事情牵扯官员,若无必胜把握,无人愿意接手。游击将军从五品,附郭县令不过七品,咱们这位老父母,滑不留手,已经放出风声病了。实际早已从后面进出知府衙门,估计求到了知府大人名下。知府大人正四品,事情又发生在他治下,接手审案名正言顺。”

  “知府大人性情如何,我等小民如无头苍蝇四处乱撞,还请指点。”谢寒梅恳切地推了一块小金条过去。

  状师轻笑,“知府大人乃是进士出身,雅好书画,最喜颜真卿,常以之自比。”

  “衙门可有先生相熟的人,烦请引见。”又是一根小金条递过去。

  状师可太高兴了,平常人家即便走投无路也瞧不上他们这些状师,少有这么大方的。唉,看在她们一出事情就知道找懂行的人打听,估计是真有能耐,状师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封名刺递过去,指点他们去找某师爷。

  谢寒梅等人在状师这里问清了衙门审案的门道,又去了他引见的师爷那里。师爷收了名帖,告知第一要保证花果的身份,必须是良民。良民杀人和奴仆杀人,罪过、量刑天差地别。第二,可以利用学子、百姓造势。

  “听闻大人以颜公自比,会不会弄巧成拙?”谢寒梅不敢放手动作,计策要根据人的性格来制定,要是知府不吃这一套,她们就是老寿星上吊。

  师爷皮笑肉不笑得用眼神示意他们送来的表礼,绸缎下面是真金白银。看在银子的份上,师爷也不会故意说谎为难。

  谢寒梅连忙道歉加道谢,谢过师爷之后,叫了守在衙门口的人来问,知府大人已经觉决定三日后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