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闫桔
黄内侍答道:“这会儿L长公主在长春宫的。”
周瑾行:“去长春宫。”
于是天子移驾去了长春宫。
一行人抵达宫门口,内侍正要通报,被周瑾行制止了。
下了步辇,周瑾行撩袍进内院,黄内侍忙跟到身后。
麻将由竹片和猪骨制作,搓起来相互碰撞,声音极响。
周瑾行一走进内院,就听到麻将牌摩擦的声音。
他原本也没在意,因为玉阳是出了名的好赌。
可是下一瞬,他猛地顿住身形,表情变得很奇怪。
【难怪老七偏宠,这般有意思的女娃,可比郑李之流有趣多了。】
【欸,永福宫该得着急了吧,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以后太子咋办啊?】
【我还以为老七是天阉呢,那毛病估计被他养好了,若能正常生育,以后太子咋办?】
【倘若让温淑妃生养,宫里头岂不又出来一个像许太后那样的老妖婆?】
周瑾行:“……”
第三十章
玉阳的腹诽声打断了周瑾行的脚步,他背着手顿身沉默,嘴真碎。
故意咳嗽两声,殿内的人受到惊动,得知天子过来,温颜等人忙起身接迎。
周瑾行入了内殿,看向玉阳道:“阿姐好赌,莫要把风气带进宫了。”
玉阳笑眯眯道:“我难得来一次,还被七郎嫌弃了呢。”
周瑾行哼了一声,瞅了一眼桌上的麻将牌,自顾坐到旁边的榻上。
“宫中禁赌,你是晓得的。”
玉阳附和道:“知道了,知道了。”
说罢看向温颜,“这牌我甚是喜欢,淑妃可愿借我玩两天?”
温颜应道:“长公主拿去便是。”
玉阳喜笑颜开,冲她眨了眨眼睛,“下回我给你捎些西域的小玩意儿。”
温颜并未推托,只道:“那敢情好。”
见二人你来我往很熟络的样子,周瑾行嗤鼻。
真是奇了,她俩头天才打交道,居然热络得跟什么似的。
转念一想,当初勾搭李娴妃也是这般,果然有几分手段。
姐弟二人唠了阵儿家常话,温颜插不上,只在一旁静听。
她擅察言观色,觉得二人的关系应该不错。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当即在脑内询问系统009。
系统009道:“宿主猜得不错,先帝剩下的子嗣里,玉阳长公主跟天子算得上最亲近的人。”
温颜:“其他的呢?”
系统009:“目前天子上头的六位兄长内斗死了四位,老三残废,成日里足不出户,老五则修仙嗑药去了。
“底下的五位弟弟也死了四人,只剩老九失聪病弱。
“公主这边除了老四玉阳外,老大在道观静修,不问俗世,老二难产身亡,老三病故,还有两位因夫家缘故,皆被许太后除了。”
听了它的讲述,温颜不禁对许太后佩服得五体投地。
皇室十二位皇子和六位公主,居然被她荼毒了大半!
这功绩当真了不得。
难怪许氏九族都被周瑾行挂墙上。
在她跟系统009八卦时,玉阳似有悄悄话要说,命人把麻将捎带上,同周瑾行去了临华殿那边。
玉阳是个直性子,从不在周瑾行跟前遮遮掩掩,属于有话直说的那种。
她试探问:“七郎把温淑妃捧得这般高,可是准备拿温家开刀?”
周瑾行端起茶饮,“这些日温家收敛不少,知道夹着尾巴做人了。”
玉阳严肃道:“你要权衡朝臣,我也明白,只是太子怎么办?”
周瑾行:“???”
玉阳:“你的毛病我知道。
“当年寿安宫那老妖婆不干人事,让你芥蒂了好些年,如今能行人事,往后总得有个自己的子嗣才行。
“不管怎么说,太子终归不是七郎亲生,隔着一层肚皮的孩子,哪知道往后如何?
“现在七郎也老大不小了,总该为自己的后路筹谋。”
周瑾行没有吭声。
玉阳:“七郎是如何想的?”顿了顿,“这般抬举长春宫,是不是打算让温淑妃替你生?”
周瑾行失笑,“阿姐知道朕忌讳外戚权势过盛,朕不可能把温家推上去,重蹈覆辙。”
玉阳点头,“七郎心里头有数就好。
“可是总得有女人替你延绵子嗣才行。
“宫里头的李娴妃和郑惠妃曾是老妖婆安排进来的人,你瞧不上。
“温淑妃又忌惮其家世背景,日后也只能再纳妃嫔进宫来,最好是没有背景的女郎。”
周瑾行没心思讨论这个话题,说道:“太子养在永福宫挺好,只要母子不出差错,朕就不会废太子,永福宫也会一直体面。”
玉阳细细揣摩话中的含义,“如此说来,七郎是不会动太子的了?”
周瑾行“嗯”了一声,“太子关乎社稷,他养在朕身边多年,是个知趣的孩子,只要恪守本分,朕自会让他承大统。”
玉阳试探问:“倘若之后你又有亲生的儿子呢?会忍心让他做个亲王?”
周瑾行坦然道:“立嫡立长乃祖制,当初朕既然把太子过继到手里养育,就不会为着私心动他。”
玉阳沉默。
周瑾行继续道:“温淑妃不会产下子嗣,一来朕不允,二来,她自己也没兴致。”
这话倒让玉阳诧异了,“宫里头的妃嫔母凭子贵,有了子嗣,方才能站稳脚跟,她竟不想生养?”
周瑾行轻笑,“阿姐莫要看她年纪小,精明得跟什么似的,小小年纪就把世情窥透了,对于她来说,保命和保温家可比生养更重要。”
听了他的话,玉阳赞同道:“确实如此,许氏一族的下场人们都看着呢。”
周瑾行:“所以阿姐无需再费心这些事。
“朕日日忙于前朝,实在没精力去应付后宫诸事,一时半会儿也没心思填充后宫。
“你我打小长在宫里,也该知道宫里头女人多了是什么样的情形。
“朕不想重走父亲的路,一辈子被身边人算计,膝下子女众多,到头来死了大半,全都白养了。
“朕没这个精力去养孩子,只要太子不叫朕失望,朕自当全力扶持他,为他铺路。”
玉阳露出无奈的表情,“你倒是想得开。”
周瑾行没有答话。
不然呢,还能怎样?
难不成又重头练小号?
对于帝王这门职业来说,无非就是天下百姓的高级打工人。
他这个大号已经练得心力交瘁了,从七岁走到至今,吃了不少非人的苦头,实在没精力再去培养其他继承人。
之后宫里太平,并无事情发生,不作多叙。
接连下了两场暴雨,气温降了不少。
先前温颜派去京郊皇陵的人总算捎信回来,说守皇陵的宫女中确实有一位符合条件的宫女。
那宫女莫约六十多岁,叫方沛萍。
在建元四十一年,也就是先帝驾崩的那一年因宫中内斗受牵连被罚到京郊燕月山守皇陵。
这一守就是近二十年。
现如今方沛萍身负重疾,疯疯癫癫的,时日无多。
温颜把方沛萍的信息一一记下,问道:“可否差人去把她请进宫见上一面?”
一旁的小安子答道:“娘娘此举恐怕不妥。
“那宫女是犯过事的罪人,既然被罚去守皇陵,这辈子就不能离开。
“倘若贸然把她弄进宫,恐掀起事端。”
温颜沉吟片刻,方道:“既是如此,那我便亲自走一趟皇陵。”
程嬷嬷不解她为何执着找那宫女,说道:“娘娘若想出宫,得圣上准予才是。”
温颜:“无妨,我自会想法子。”
于是翌日温颜同周瑾行撒谎,说她接连几日都梦到周家的先祖们,想去皇陵祭拜。
周瑾行压根就不信她的鬼话,却也没有拆穿。
那人在宫里的行径素来稀奇古怪,周瑾行早就听说她在找一位疯癫的宫女。
为了弄清楚她葫芦里卖的药,周瑾行允了她的请求,只有两日的行程,且由禁卫军杨中尉护送过去。
燕月山离京城倒也不远,出了京城后,马车只需半日就能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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