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闫桔
郑惠妃说她已经给周瑾行下了一个多月了,有时候得逞,有时候没有,剂量极少。
并且只是在永福宫动手脚,只要这边不出现问题,就无人能察觉得出。
她一番开导,费了不少口舌,才说服周渊配合继续下药。
因为周瑾行这个人多疑且谨慎,他经历过宫斗政斗,对人心的把控可谓经验丰富。
他的所有吃穿用度都是自己人亲自挑选的,再加之许太后给他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令他对女性有着天然的防备。
郑惠妃没机会对他下手,但周渊有这个机会。
他是他亲自挑选的继承人,一直都很看重周渊的敦厚品质。
相处的这些年父子算得上亲厚,也唯有周渊能近他的身。
入冬的时候宫里头开始烧地龙供暖,今年的冬天要比往年冷得更早一些。
温颜成日里足不出户,躲在寝宫里打麻将消遣度日。
自从她发现账户里开始进账金币后,就彻底摆烂躺平了。
皇庄张氏接生猪崽掉了金币,庄子请匠人骟猪又掉了金币,还有土豆下地掉金币,以及皇庄耕地下肥也开始掉金币。
虽然数量不多,但让她不再那么焦虑。
盲盒里压下的五十万金币让她踩了坑,她也没什么心思去跟周瑾行来一场灵魂碰撞。
就如同系统009所说的那样,两个人都是直男直女,都是不相信爱情的人,怎么可能深度交流?
如果是啃两嘴撸两把,她立马就干了。
但这个心灵上的沟通碰撞,是项技术活儿,她干不了。
两个极其现实又务实的男女,且身份又不平等,温颜不信情啊爱啊的东西,周瑾行更不消说。
还是躺平打麻将来得舒坦些。
这些日她打打麻将,听听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夺子大战八卦,别提有多潇洒。
周瑾行则跟往常一样。
他到底疑心病重,上回翻过郑惠妃去往寿安宫的次数,她似乎收敛了些。
不过周瑾行并不相信郑惠妃去寿安宫仅仅只是为了诉苦。
按照她谨小慎微的性子,明明知道他对寿安宫是什么态度,还去作死,好像也说不过去。
太子养在永福宫,周瑾行难免要过去看他。
经历过宫斗政斗的男人绝对不是善茬儿,他的敏锐度比常人要厉害得多,跟雷达似的,但凡觉得有疑虑的地方,定会刨根问底。
这不,周瑾行有心试探郑惠妃,让她备枸杞茶饮。
郑惠妃退了下去。
没过多时一碗放温的饮子呈了上来。
当时周瑾行握笔写着什么,太子周渊接过那碗饮子,亲自用勺子试了一下温度。
周瑾行用余光瞥了一眼。
周渊把饮子呈到他手边,心里头还是有点点慌,说道:“阿父等会儿再用,还有些烫口。”
周瑾行“嗯”了一声,没动那碗饮子。
稍后黄内侍进殿,似有要事。
周瑾行做了个手势。
母子识趣地退了下去。
黄内侍说完事情就出去了。
那时他并不知道自家主子忽地从袖中抽出方帕浸到饮子里,直到大半张方帕都被浸湿,才将其卷起塞进袖袋里。
动作行云如流水,一气呵成!
周瑾行又坐了会儿,才走了。
周渊进来看着那碗用过的枸杞茶,内心不是滋味。
他很是挣扎,但想到生母陶氏的命运,只得隐忍下来。
另一边的周瑾行回到乾政殿后,就把袖中的方帕取出交给钱嬷嬷,让她把帕子送到太医院朱斌手里。
朱斌是自己人,他需要他辨认方帕里的东西有没有问题。
第二天朱斌过方帕并没有问题,没查验出什么来。
周瑾行这才放心了些。
但疑心一旦生出,就没这般容易打消。
之后周瑾行仔细观察郑惠妃母子,又找机会取得永福宫的汤饮拿给朱斌查验。
并没查出什么异常来。
朱斌的可信度跟黄内侍钱嬷嬷差不多,都是当年护着他从血路里杀出来的,身家性命皆拴在周瑾行身上。
倘若永福宫有异常,定能察觉。
周瑾行接连两次查验永福宫,令朱斌绷紧了神经,严肃道:“若陛下对永福宫生疑,定是那边的某些举动令陛下不适,还请陛下尽早防范。”
周瑾行神色阴霾,再次问:“永福宫的东西没问题?”
朱斌点头,肯定道:“臣仔细甄别过,确实没发现异常。”顿了顿,“陛下近日可觉得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吗?”
周瑾行摇头,“没有发现任何不适。”
朱斌稍稍放心,提醒道:“既然陛下起了疑心,便不可再用永福宫的任何东西,防范于未然。”
周瑾行:“朕知道。”
朱斌又替他诊过平安脉。
脉象平和,观其面色,眼睑,舌苔,精神,都跟常人一样。
为了不打草惊蛇,周瑾行的日常并无变动。
只不过还有两月就过年,政务要繁忙得多,因为涉及到各地方官员的考课。
大梁每一年小考,四年大考。
大考核意味着官职变动,通过各方面的评估是否升迁,降级。
地方由吏部考核,京官三品以上由皇帝考核,其余则会安排指定人员考察。
今年有人员变动,大家都很忙。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天气陡然下降得厉害。
那波降温导致京中不少百姓都感染了风寒。
就跟现代的流感差不多,几乎一夜间,到处都是流鼻涕咳嗽的人。
朝廷里的官员也中招不少,个个你咳嗽过来我咳嗽过去,一些扛不住的告了病假,一些则带病上岗,身残志坚。
太医院忙得不可开交。
宫里头熬制了防病的汤药,人们排队领取。
这场风寒时疫原本问题不大,但是遇到身弱且有其他病症的老弱,那就要命了。
温颜天天胡吃海塞,又足不出户,整个人都养圆润了些。
长春宫的程嬷嬷和好几位宫婢扛不住告了病假,她却屁事没有。
这充分地证明长肉的重要性,皮实耐造。
像这种小风寒,对于有武力底子,又常年注重身体素质的周瑾行来说,压根就侵蚀不了什么。
结果他不幸中招了。
头痛,咳嗽,还会发高热,浑身没劲。
太医院开了药方熬制。
哪晓得周瑾行服用了七日还不见好,不再高热和头痛,但还会咳嗽,浑身没劲,不在状态。
金主儿生病了,温颜作为小老婆自会来探望。
寝宫里药味浓重,周老板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床榻上,形容确实没有以往体面。
温颜进殿来,瞅着床上的狗子,心中忍不住腹诽:
【妈呀,瞧着一动不动的,我莫不是真要升级做太妃了叭?】
【欸?好像真的不行了?】
听到她心声的周瑾行:“……”
那张破嘴真讨厌!
窸窸窣窣声传来,温颜坐到床沿,好奇探头道:“陛下?”
周瑾行斜睨她,“还在喘气儿,死不了。”
温颜:“……”
周瑾行上下打量她,面色红润,精气神儿好得不像话,估计让她蹦三尺高都没问题。
乾政殿里的宫女内侍被这场风寒干趴大半。
整个宫里至少有半数人中招,她以前动不动就生大病,这会儿居然扛住了,简直匪夷所思!
周瑾行不禁有些困惑,“淑妃你没事儿?”
温颜:“???”
周瑾行伸手捏她的脸。
欸?
好像圆润许多?
温颜不客气甩开他的手,说道:“黄总管愁得要命。
“他说陛下从未像今日这般羸弱,以往连头疼脑热都没有,妾瞧着陛下的模样,也没他说得这般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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