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月聆风
他猛地站起身,脑袋撞到了床顶,痛得哀嚎,抱头下了床,就一脚朝着顾太守踹过去。
“你害我撞到头,我踹死你!”
顾太守看着文弱,但却是有点身手的,他轻而易举的避开顾茂的脚,并反手将顾茂钳制住,给送回床上用绳子绑住。
顾茂挣扎大吼:“啊!放开我,我没病,你个老不死的,你说过要带我出去玩的,你骗我!”
“爹,我错了,你放开我,我不打你了!”
“好多血!吓死我了!爹,你快帮我打坏人,有坏人要杀我!”
“我不活了,我好难受啊!”
顾茂疯疯癫癫的,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顾太守看得很心疼,可还是忍住了没有给他松绑。
“聂大夫,你过来给我儿把脉吧!”
聂酒摇头:“他情绪如此疯癫,会影响脉象,把脉不准,得用其他方式诊断。太守大人,可否请您先出去,老夫治病的时候,不想被外人打扰。”
顾太守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沈暖问聂酒:“那你这小徒儿可要本官带出去?”
聂酒摇头:“不用,太守大人别看我这徒儿年岁小,她可是很聪明的,胆子也很大,您无需担心。”
顾太守出了屋子。
“师父,鼓鼓给我。”门刚关上,沈暖就伸出软乎乎的小手对聂酒道。
聂酒把拨浪鼓给了她。
沈暖拿着拨浪鼓靠近顾茂。
顾茂还在疯疯癫癫的破骂。
看到沈暖走过来,手里拿着自己的拨浪鼓,他的眼神更是凶狠。
沈暖轻摇拨浪鼓,眉眼弯弯的对顾茂说:“大哥哥,你也喜欢玩拨浪鼓吗?”
顾茂怒吼:“还给我!”
沈暖把拨浪鼓塞到他的手中,伸出小手抚摸他的脑袋:“大哥哥别怕,也请别生气,摸摸就好了,我发脾气的时候,我娘也是这般摸我的脑袋的。”
顾茂呢喃:“娘?”
沈暖:“嗯,娘,我娘很温柔,是最好的娘,大哥哥你长得这么好看,你娘一定也很温柔吧?”
顾茂:“我娘,我没有娘。”
“每个人都有娘的,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你娘很爱你,希望你好好的,我也喜欢你好好的。”
顾茂却忽然看向沈暖,咧嘴一笑:“娘,我要抱抱。”
沈暖:“......我不是你娘。”
“娘!”
顾茂固执的喊娘,情绪稳定了下来,沈暖很无奈,为了让顾茂冷静,只好继续当‘娘’。
聂酒给顾茂把了脉,又让沈暖把脉,聂酒道:“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是惊吓所致。”
也就是被吓疯的。
沈暖的空间里有精神类的药物,她根据顾茂的病情,拿出了一瓶药,倒出一颗给顾茂服下。
聂酒给顾茂扎了银针:“可以治好,但需要时间,咱们得经常跑府城了。”
沈暖点头:“还好我们家里已经有马车了,不然跑府城很麻烦。”
坐别人的马车,没有坐自家的马车舒服。
聂酒取下银针清洁干净放好,才开门让顾太守进来。
顾太守一直带着下人守在外面,进来后看到顾茂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了,问聂酒道:“聂大夫,我儿子的病是否能治?”
聂酒道:“能,只是需要时间,至少需要一个月。”
他把沈暖拿出来的药递给顾太守:“此药没有副作用,一日服三次,一次一颗,这是半个月的量,太守大人请收好,此药吃完后,我这里还会配一些调养的药物给令公子服用。”
顾太守小心翼翼的把药瓶收好。
聂酒又道:“除了服药,令公子还需针灸,需连续针灸七天,我方才已经为令公子针灸了一次,下次针灸时间是明早辰时。”
顾太守有些不敢置信:“你当真能治好我儿。”
聂酒捋着胡子道:“治不好我给你说这么多做啥,你只管信我就好,令公子的病看似严重,其实也没什么难度,比他这个还严重的疯病,我见过不止一个。”
沈暖笑着道:“太守伯伯,你放心吧,我师父从不夸大,他说能治,那就一定能治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把我师父抵押在你这里,他若是治不好大哥哥,就让他照顾大哥哥到老。”
聂酒:“......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儿啊!”
沈暖无辜的看着他:“师父上次喝酒没银子不也把我抵押给酒馆了吗?”
聂酒:“胡说八道,哪有这事。”
沈暖:“我可以找酒馆老板作证。”
“成了,别说了,为师错了,以后不拿你抵押了。真是小气,说是抵押,其实也就是让你在酒馆玩一会儿,人家酒馆老板娘还送了你不少糕点呢!算起来还是你占了大便宜了,你给为师斤斤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顾太守嘴角一抽,总觉得这聂大夫很不靠谱。
可看到自家儿子安静的睡颜,顾太守到底还是相信了聂酒,把沈暖四人留在了太守府暂住。
第135章 见二哥
隔日天刚亮,沈暖就被隔壁嘈杂的声音吵醒。
原来是顾茂醒来了,醒了就嘴里嚷嚷着找娘,找不到就大哭大闹。
沈暖忙从房间里出来,聂酒也出来了,两人带上沈祥二人去了顾茂的院子。
顾太守闻声匆匆而来,刚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停了。
他探头看去,就看到昨日的小女童坐在顾茂的床边,伸手抚摸顾茂的脑袋,用软嫩甜美的奶音轻声安抚着:“茂茂乖,娘亲在,咱不怕不哭不闹不生气不打人,乖乖吃药药睡觉觉。”
她说着拿了颗药给顾茂吃,顾茂听话的吃了,然后闭上眼睛睡觉,没多久就睡着了。
顾太守:“......”
这个小丫头,说什么娘亲?
他快步进来。
聂酒拦住他:“走路轻点,别把你儿子给吵醒了。”
顾太守指着沈暖:“你徒儿方才说什么娘亲,你可知我儿是听不得娘这个字的,一听到这个字他就会发狂,你徒儿怎能如此大胆?陈管家不是早就与你们说过了的吗,绝不可在我儿面前提及娘这个称呼。”
聂酒笑着道:“是说了,我们也听了,但我们可没有说要照办。”
顾太守气急:“你......”
聂酒:“太守大人先别生气,你也看到了,方才我徒儿说了那个字,令公子并没有发狂,这说明我们师徒的二人的治疗是有效果的,令公子已经在慢慢接受一些事实。”
顾太守沉默,看向床上的儿子。
聂酒道:“逃避得了一时,逃避不了一世,若想让令公子彻底好起来,除了针灸吃药,还得让他打开心房,重新接纳这个世界,这种治疗之法成为心理治疗。”
心理治疗这个词是他徒儿说的,大概意思他明白,也知如何治疗。
顾太守开了口:“我儿受得住吗?”
聂酒:“受不住也得受。”
顾太守沉痛的闭上眼:“本官知道了,治,你们只管治,只要你们能还本官一个健康正常的儿子,本官一定重赏。”
聂酒笑着应下,给了沈暖一个眼神,沈暖立马将顾茂叫醒了。
顾太守吓了一跳,他儿子的起床气可是超大的。
岂料这次顾茂醒来,并未生气,而是激动的抓住沈暖的手:“娘,你没骗我,我在梦里看到你了,娘,你变小了,真可爱!”
顾太守:“......”
给顾茂做完针灸,让他好好待在家里,聂酒、沈暖带着沈祥二人坐马车出了太守府。
大半个时辰后,沈祥和沈吉赶着马车来到了西街花格巷。
按照沈东给的地址,马车停在秦家门口。
“小姐,聂大夫,我们到了。”沈祥跳下马车。
沈暖和聂酒从马车里走出来,看了秦家的大门一眼。
秦家大门和别家的大门不一样,此门是秦木匠自己做的,雕刻的花纹极为精致,看似简单,却处处透着优雅高贵。
沈暖很是喜欢,她和聂酒下了马车,让沈祥二人把马车里的东西搬出来,上去敲了敲门。
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老婆婆。
老人家头发花白,杵着拐杖,有些驼背,面容慈祥。
她扫了眼沈祥二人,目光疑惑:“你们是谁?来此何事?”
聂酒带着沈暖上前拱手道:“老人家,我姓聂,是来找沈学的,我是他妹妹的师父。”
沈暖从聂酒身后走出去:“婆婆,你好,我叫沈暖,是来找我哥哥的,请问您是秦婆婆吗?”
秦婆婆一看到沈暖就眼睛一亮:“你就是暖暖吗?哎哟!真是个水灵的小娃子哦,快快请进。”
沈暖几人进了门,秦婆婆看着沈暖很是稀罕:“我听阿学说起过你,他说你是他最疼爱的妹妹,聪明伶俐,还很懂事,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我原以为他是夸大了,不曾想他说的都是真的,你个小丫头长得的确让人喜欢。”
沈暖微笑:“秦婆婆过奖了,我也听我爹说起过您,他说您是位慈祥的老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哎呦,你个小娃子真是会说话。”
“娘,是谁来了?”秦逵从后院走出来。
秦婆婆大声道:“是阿学的妹妹和她妹妹的师父。”
正在后院里干木活的沈学闻声,立马跑了出来:“什么?我妹妹来了?”
看到沈暖,他激动的跳起来:“啊!!!真是我家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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