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或缺的灵魂 第15章

作者:杨之达 标签: 情有独钟 异世大陆 西幻 穿越重生

  而亚瑟兰德只是紧紧地揽住她,半天都没有说话。罗莎琳便也安静地将额头抵在他的额上。

  两个人在一处依偎了很久,伊里斯王才轻轻地说:“只有我在,你就不会有难产的那一天,爱琳。永远不会。 You are my queen.你是我的珍宝,你是我的女王。我不能失去你,我也不会失去你。罗莎琳·梅菲尔德。”

  24.4

  事实上,当亚瑟兰德向罗莎琳解释过金合欢树的效用,罗莎琳意识到她根本不可能在自己不去主动选择的情况下怀孕难产,她简直在一瞬间心情大好。

  这场谈话真真正正地击碎了她心里一块沉甸甸的大石,使她卸下了一副重担,于是,当她再低头看着漂亮迷人的伊里斯王,看着那一双楚楚含情的眉眼,心里就开始痒痒地想要做别的坏事了——从一切开始的斯凯莱特厅,到国王套间的寝殿,图书室,乃至如今的会客厅,凯汀斯斯普林斯的炎季来临,它和罗莎琳家乡的春天一样,处处生情。

  而罗莎琳工作上的进展也出奇地顺利:金属铉的矿石开始被大规模地开采,轻甲的批量制作被圆桌会议提上议程,同时机括弓弩的打造也在如火如荼地开展中。

  一件进攻的武器和一件防守的锁甲都被伊里斯族采纳使用,并且亚瑟兰德愿意尊重她的意愿,将她的成果在必要且适当的情况下,分享给空灵大陆上热爱和平的族群,罗莎琳便暂时地停止了金属材料上偏向应用类的研究,琢磨起有关电子粒子的基础研究——

  她一直对此很感兴趣,近来一直停留在凯汀斯斯普林斯宫殿的图书室,阅读空灵大陆上的相关文献。空灵大陆上的“研究”大多由炼金术大师写成,语言很简洁,逻辑也清晰,罗莎琳站在书架前,完全看得入了迷,以至于根本没有听见亚瑟兰德踱进图书室的脚步声。

  直到伊里斯王伸出双手,悄悄地自背后将科学家一把捞进怀里,罗莎琳才吓了一大跳地抬起头来:“兰蒂?”

  亚瑟兰德不满地低头亲了亲她的耳朵,又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长发,小声咕哝道:“看什么东西这么入神,连我进来了都不理我。”

  他身材生得高大,这样自背后紧紧地环抱着她不撒手,罗莎琳的整个后背都贴进了他的胸膛,挣脱不开。罗莎琳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快放开,让我把这个看完。”

  而亚瑟兰德却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轻轻地说:“爱琳。”

  “嗯?”

  “现在我终于不怕你离开了,所以我才这样闹你。”

  罗莎琳一怔,亚瑟兰德自嘲地笑了一声:“你不知道,之前我需要多么小心翼翼地克制自己,只在你显露意愿的时候才放纵自己同你亲近。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如果过多地缠着你,粘着你,会使你恼怒,或者厌烦,因而离我而去。”

  短短几句话,其中的情深与黯然听得罗莎琳心下一颤,她咬了咬嘴唇,终于还是放软了语气,低声说:“你松开,我不看了,我陪陪你。真的。”

  可是等罗莎琳将查莉的羊皮卷在书架上收好,再回过身去,却看见亚瑟兰德笑得一脸狡黠,那一张漂亮脸孔上全然是计谋得逞的赖皮与得意,看得罗莎琳一怔之后,便张牙舞爪地扑上前去。

  “好啊你,亚瑟兰德·斯图亚特,”她毫不迟疑地伸手向他的脸上揉去,“你现在可不得了了,我看你不要做伊里斯王了,你去阿拉特的大戏院演苦情戏吧。”

  而亚瑟兰德耍赖地将她搂在怀里:“早上的议事太累太辛苦了,我非得要你立刻马上亲我一下,否则我没有进行下一场议事的动力。”

  两个人正笑作一团,图书室的窗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你没有动力也必须要去紧急议事了,陛下。”

  罗莎琳和亚瑟兰德同时吓了一大跳,罗莎琳看见伊里斯王脸上“腾”地升起两片红云。他放开罗莎琳,恼羞得正要发怒,却在看见飞行在半空的族人竟然是神殿大祭司时愕然地收住了声音。

  “陛下,”海琳娜轻轻地说,“九日前,炎季第三个月曜轮,无月曜日的伊始,凯美拉人自格维伊昂开始南下,空灵大陆上第一次真正的全族群战争打响了。”

第25章

  25.1

  提起“西方中世纪战争”这样的关键词,许多人脑海中浮现的第一印象即是:城堡。

  高大笔直的石头城墙,尖顶的塔楼,整齐排列的垛口。

  这一种印象背后的原因显而易见:城堡,城墙,还有塔楼是十分有效的防御工事,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建筑一旦建成,就易守难攻;攻城战中,防御的一方往往相对于攻击的一方有着不小的优势。

  “攻城战, ”埃德蒙在圆桌上向罗莎琳进一步解释,“在缪尔波恩平原上发生得非常普遍。攻城的方式大多可以归为两个:围困和强攻。而这两种其实对于防御的一方都是有利的。”

  强攻不必说了,城堡与城墙天然占据战略高地, 守城的一方往往可以使用少于攻城一方的人手成功抵挡。

  至于围困,常常较量的是后方的补给与辎重:谁坚持的时间长,谁便胜利。这一种持久的拉锯战经常两败俱伤,因为城内城外都受到饥饿劳顿的困苦。

  “可是,”埃德蒙苦笑了一声, “那是发生在普通人族与普通人族之间的攻城战。对于凯美拉人来说, 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年轻的公爵没有再细说, 但是罗莎琳也明白的。

  毕竟,凯美拉人和普通人族体能上的差异是那么明显:当凯美拉人强攻普通人族的堡垒时,他们不怎么需要人族用于攻城的撞车云梯或者投石机,只需要有组织地一部分掩护,一部分进攻,只凭着赤手空拳的蛮力,往往都能将城门活生生地撞开,砸开。

  至于对于普通人族攻城士兵伤害不小的防御羽箭,对于凯美拉人来说,效果也不怎么使人满意:如果不能射穿要害,箭阵并不能阻挡皮糙肉厚的凯美拉人前进。

  当凯美拉人有了组织,他们便成为天生的身体灵活的骑士,攻击高效的长矛手,刀枪不入的盾牌手,身兼数职,势如破竹。

  罗莎琳沉默地看着埃德蒙的手指在羊皮地图上不断地向南退去,再退去:

  那是一个又一个被凯美拉人南下攻破的阿拉特人族的城市。

  年轻的公爵低声说:“这九个无月曜日,凯美拉人连夜行军进攻,当消息传遍空灵大陆时,凯美拉人已经攻破了三座阿拉特王国的城市,直逼阿拉特国都外的唯一防线:帕克维尔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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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特王国是缪尔波恩平原上最大的王国,骑士兵团与雇佣兵作战经验丰富;可是即使如此,阿拉特王国北部的三座城市依然被凯美拉人轻易地攻下。

  战争这样突然而迅猛地爆发,它让空灵大陆上所有的族群都猛地惊醒:尽管所有的族群或多或少都有预料,当凯美拉形成组织和文明,他们的力量将会是强大的,可是当战争真正降临的这一天,空灵大陆的各大族群这才发现,他们还是小视了凯美拉的力量。

  罗莎琳站在高高的废弃的塔楼上,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森博利,这是阿拉特北面沦陷失守的城市之一。无月曜日的黑夜里,大地本该漆黑一片,可是阿拉特王国的土地上,野火将漆黑的天空暗暗地染上鲜血的颜色。空气中同样也是浓烟与血液的味道。

  罗莎琳不知道这大火连烧了几天几夜,只是废弃的城镇中,连人类嚎哭与惨叫的声音都没有了,远远地望过漆黑辽阔的大地上,只有寂静的死亡,和时不时呼啸如同鬼哭的风声。亚瑟兰德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没有什么可看的了,我们回去吧,爱琳。”伊里斯王低声说,“你知道,这不是你能阻止的。不要太难受。”

  罗莎琳则将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她说:“我不是难受,兰蒂——不,我应该说,我不止是难受。”

  妻子握住他的手,亚瑟兰德听见她喃喃地说:“我更多的是在想,我应不应当说服你,说服格兰平,去援助阿拉特,援助帕克维尔。”

  不等亚瑟兰德回答,罗莎琳忽然被他一个翻身便扑倒在地:“小心!”

  25.3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亚瑟兰德的动作太快,罗莎琳还没有反应过来,伊里斯王已经“唰”地拔出长剑,“当”的一声与黑暗中的影子激斗在一起。

  罗莎琳被他护在身后,只惊骇了一秒,便立刻冷静下来,爬起身来点燃手中的火把。

  废弃的塔楼骤然一亮,罗莎琳这才将来人看得清楚:那是一个脊背同样生着双翼的夜鹰类凯美拉人。

  亚瑟兰德是经受过训练的骑士,可惜伊里斯人与凯美拉人天生力量悬殊,伊里斯王又要顾忌着身后的罗莎琳,缠斗之下,很快便有些狼狈地相形见绌— —

  直到“嗤”的一声,一缕银芒破空。

  鹰类凯美拉人一声惨叫(那是一只雌鹰的声音),她被罗莎琳的机括弓弩射穿了羽翼,亚瑟兰德趁势一剑劈向她的颈间,雌鹰格挡的瞬间,罗莎琳的第二支袖箭“咻”地发出,击中了她的眼睛。

  跌坠在塔楼边缘,雌鹰大势已去,眼中的鲜血汩汩不止地流下,口中却恨恨地说:“丢卡笠翁的儿子,皮拉的女儿,或早或晚,你们一定会统统死在我们的蹄爪之下。我确信。”

  雌鹰口中含混不清的野兽嘶叫亚瑟兰德没有在意,他一剑便要结果了这个胆敢暗中袭击他妻子的凯美拉,罗莎琳却说:“等一下。”

  伊里斯王一怔,他将长剑改为横在雌鹰凯美拉的脖颈间。亚瑟兰德的眼睛紧盯着凯美拉人的动向,嘴里却向罗莎琳说:“爱琳,对恶人的慈悲便是对善者的作恶,你不要在这个时候心软。”

  “没有,我没有心软,”罗莎琳说,她注视着那委顿在地的雌鹰凯美拉,“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只是看她这样痛恨人类,死到临头了还在诅咒人族,因此想要问她几句话。”

  人族女子这句话说出来,喘息着的雌鹰凯美拉却将一双眼睛从仇恨转为惊愕地看了过来。

  她震惊地说:“你这个皮拉的女儿怎么会懂得赫卡缇语?”

  25.4

  后来罗莎琳知道,“赫卡缇语”是凯美拉创造出的野兽语言,自成体系,凯美拉的狼王将野兽的语言以他们信仰的赫卡缇女神命名。

  这时的罗莎琳只是怔了一怔,她心里很快明白:同空灵大陆任何生灵无障碍的语言交流能力是欧珀石带给她的福祉。但是表面上,罗莎琳只是平静地用兽语说:“你是我的俘虏,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我的问题,你同样也可以选择沉默。”

  她这样说着,手持火把站得近了一些。火光照耀下,罗莎琳也终于将这一个雌鹰凯美拉人瞧得清楚:

  身形是类似普通人族的身形,有手有脚,个头同她差不多大小,只是雌鹰的背后拥有一双羽毛覆盖的棕黑色双翼,还有腿下是一双脚掌大小的利爪。

  这怪物一样的身体形状没有令罗莎琳吃惊,她心中暗暗震惊的是那一张脸:

  那是一张完完全全的属于鹰类的脸,没有人类的五官,而拥有雌鹰的眼睛与尖锐的喙,长长的羽毛一直盖到脖子上——这是一张动物的脸,可是这张脸上却拥有着属于人类的表情:厌恶,仇恨,惊疑不定,这些神情,完全是属于人类一般的面部表达了。

  凯美拉人显然还具有着野兽的特性,和人类算不上趋同(对比亚瑟兰德:伊里斯王除了脊背生着附加的双翼,剩下的一切身体结构组织都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脸庞也是人类的脸庞),但显然的,凯美拉人的精神已经完全可以胜任复杂的情感与语言交流表达。

  “我问你,”罗莎琳沉吟了一下,“我确信我们没有过冲突,你如此仇恨我们,是否纯粹只是因为族群的不同,还是有着其他的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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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此仇恨我们,是否纯粹只是因为族群的不同?”

  罗莎琳其实并没有期待这个凯美拉真正诚实地回答她的问题。她将他们当做“类人”看待,就也同时假定了他们具有人类的恶意与狡猾。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雌鹰凯美拉用一只残眼盯着她,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突然不可遏制地大笑了起来。

  “那我也问你,”她大笑着,用兽语说,“一只凯美拉杀死一个人类,和一只狮子杀死一只白兔子,它们有什么不同?怎么前者就是邪恶的,后者就是自然法则?”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罗莎琳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而雌鹰凯美拉“嗬嗬”地一边咳血,一边大笑着说:“看一看你现在身上穿着的御寒的皮毛吧,伪善的人类。你在猎杀这一只凯美拉并将它的皮剥下的时候,你有没有问过:它和你有没有冲突?你是不是只是纯粹因为族群的不同,便将它轻易地杀了?”

  罗莎琳一默,雌鹰冷笑一声:“这一张皮毛不够的话,你可以亲眼去看一看威廉三世的宫殿里,有多少毛皮大衣挂在他的情妇的衣橱里——有多少凯美拉无辜地死去,只是因为他的情妇们的虚荣与攀比。又或者,你可以看一看他的瓦尔德莫宫殿里,只是为了装饰与漂亮,割下并挂起了多少无辜麋鹿凯美拉的头颅——怎么,人类为了自己的玩乐猎杀我们就是天经地义,我们杀了人,就变成了罪无可赦?”

  黑夜中,夜鹰凯美拉一只受伤的眼睛落下血泪来,另一只眼睛这样盯着罗莎琳,她口中那冷嘲热讽的大笑声,逐渐变得哽咽,最终成为了一种绝望与悲怆的哀鸣。

  “你说啊,”雌鹰流下混合着鲜血的眼泪,笑着说,“你回答我啊,皮拉的女儿。”

第26章

  26.1

  这是无月曜日的深夜, 漆黑的天空被火光映出暗暗的红色,浓烟漫天。

  罗莎琳站在高高的塔楼上,耳边是鬼哭一样的风的呼啸, 呼吸间是血和硝烟的气息。

  在这炼狱一样的环境里,罗莎琳平静地注视着雌鹰凯美拉人,火把的火光映在她漆黑的眼睛里,那里面的光谈不上深恶痛绝,也没有圣母的怜悯。罗莎琳看上去似乎可以理解雌鹰的初衷,但某种程度上并不赞同她的做法。

  “你这样诘问我,雌鹰,”罗莎琳平静地说,“大概是想动摇我对阿拉特王国援助的正当性吧。”

  这样说着,罗莎琳忽然笑了一下。她自己微微摇了摇头:“如果我的内心里没有坚定的信念,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雌鹰。我愿意诚实地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愿意听一听不同意见的话。”

  当然雌鹰没有流露出反对的意思,只是颇为轻蔑地看着人族的女子,表情十分明显地在说“我倒要看看你能狡辩出些什么”。罗莎琳只是平静地说:“我先回答你,一只凯美拉杀死一个人类,和一只狮子杀死一只白兔子,这里面的正当性——我的答案是,为了自身的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杀生,这是自然的法则;而并非为了自身危急存亡的做下的杀生,则是作恶与滥杀。”

  听见罗莎琳真的认真回答她的问题,雌鹰凯美拉显然有些意外,实打实地愣了愣。而罗莎琳则是继续说道:“所以,在我的看法里,如果一只凯美拉杀死一个人类,是为了饥饿濒死时的猎食,或者反抗来自人类的屠杀,那么这是自然的法则,是为了生存而无可避免的厮杀;狮子为了觅食猎杀白兔子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不会指责这样的行为是邪恶的。也许你认为我是在狡辩,但是,雌鹰,我生活在格兰平雪山里,没有我身上的这一件皮毛,我一定会在极地雪山的严寒天气里冻死。所以,在纺织工业没有成熟到能够生产出替代品的时候,我不认为,我为了自己的生存而猎取必需的皮草,这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雌鹰沉默不语,罗莎琳将眼光投在远处的野火上。她的声音很轻,但是里面却有一种平静的力量:“人类猎杀动物,为了取暖生存,这不是错处。凯美拉猎杀人类,为了食物果腹,也不是错处。但是与之相对的,我也同意你说的,阿拉特国王和他的情妇们为了虚荣与漂亮,为了凌驾他人之上的快感,为了不是生存必要的战利品与装饰品,去打猎,去滥杀,去屠戮,这就是作恶。这是对生命的不敬。”

  罗莎琳这样说,雌鹰凯美拉终于开口回答她。她说,嗓音变得有些低沉和沙哑:“既然你也认为阿拉特王做的事情是错误的,是不应当被正当化的,你就应当明白我们的愤怒,我们的仇恨,不应该阻止我们南下的脚步。”

  罗莎琳平静地说:“阿拉特王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他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剥夺了无辜者的生命,他应当被阻止并惩罚——可是,看一看你们发起的战争吧,你们难道不是在做同一样的事吗?你们为了仇恨,为了泄愤,甚至为了快意,为了兴奋,为了将其他族群踩在脚下,一雪前耻,对村镇里的那么多无辜者进行屠杀,滥杀,为杀而杀,你们和阿拉特的王室有什么不同?你们是不是同样应当被阻止并惩罚?”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终于有一些情绪起伏了。罗莎琳定定地看着雌鹰凯美拉,只看得对方有些不适地扭开头去。人族女子轻声地,一字一句地说:“我亲眼见过你们对无辜村落的屠杀。我亲眼见过的。无辜的牧羊人,医官,还有我的邻居,朋友,他们被你们纯粹为了泄愤地撕碎。杰茜卡,她这一生没有做过一件恶事,她不应该就这样死去。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尽管去杀死阿拉特王和他的情妇们,我不在乎。可是你们连续屠杀三座城池,屠杀了无数无辜的人,你以为我会轻易动摇付出全力阻止的你们的心?那你未免太天真了,凯美拉。”

  对着雌鹰说出这样的话,罗莎琳自己的心中也是一片坚定坦荡。

  罗莎琳说:“屠杀与劫掠的战争阵营,它有正义,有邪恶。如今我支持阿拉特,并不简单地因为我是人类。如果如今发动战争的,去屠杀滥杀的,是阿拉特人族,那么我同样会站在阿拉特人族的对立面。我愿意支持正义,我也相信,正义终将胜利。凯美拉,你们形成了分工合作,语言交流,但是在我眼里,你们还不懂得真正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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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形成了分工合作,语言交流,但是在我眼里,你们还不懂得真正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