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好感穿进乙女游戏 第2章

作者:甜甜酱 标签: 星际 穿越重生

  阮姝娅从旁边的枝头上折断了一枝花,交叠的长腿轻轻的晃动,眼眸微弯,“青黛,你昨天做的糕点我很喜欢,再拿来一点给我吧。”

  之前每一次走剧情时,她都在听说公爵府会派人来接她后花费几天的时间做准备。从早上开始梳理好精致的发型,穿上定制的华美衣裙,向身旁的女仆长学习贵族小姐的礼仪,为了维持最美丽而优雅的姿态连早餐都吃不好便等在庄园的门口。

  英姿飒爽的青年身穿银色制式铠甲,骑着矫健的白马,气质凛然,单手勒住缰绳,锋锐的星眸低垂,微微躬下腰,向镜头外的人伸出手,形成一张冲击感很足的初遇CG画面。

  可她有什么理由要欢心雀跃的等待他,分明该是他等着她才对。

  阮姝娅用过了女仆长带来的甜点,天际的太阳向西垂落,从正午一直走到黄昏,她终于看够了院落之中的花,用手指理了理裙摆,从秋千上走下来。

  前门处,公爵府的侍卫队笔直的站成两列,从上午到现在已经等待了数个小时,始终维持着同样的姿势,身上的金属盔甲反射着灼人的光辉,不知不觉便会令人在心尖泛起瑟缩的怯意。

  而在这些人的最前方,足有一米九高的男子乌色的长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宽肩窄腰,靴筒束住了裤腿,腰间的马鞭泛着油亮的光泽。

  听到身后的声音,男子转过身,瞳眸深处泛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血红,冷冽的视线直直落在居住在这间庄园内的主人身上。

  那是一位十分美丽而纤弱的小姐,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身姿窈窕,纤侬合度,眉眼精致似画却不带任何世间的媚俗。

  犹如林中干净而圣洁的幼鹿。

  公爵唯一血脉相连的子嗣,那位传闻里的小姐如同人们想象中一样单纯而羸弱,让此时矗立在庄园门前的侍卫们都在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

  青年的样貌都很俊朗,身材标准而笔挺,腿部与背部的肌肉线条透露出震慑性的力量感。十二人的侍卫队皆由英俊的男子组成,而这些人都是凫徯公爵自孤儿院选到府邸内,被当做继承人培育的“养子们”,在见到公爵府真正的小姐时,或许会十分安心于她这副温柔无害的模样吧。

  在整齐排列的侍卫队中央是一辆由四匹駮兽驾驶的駮车。白身黑尾的异兽瞳眸之中仍旧含着未褪的桀骜兽性,额间的长角锋利而可怖,足部犹如虎爪,不耐的甩着长尾。

  泽国的科技水平十分奇特,分明有着时速上万公里的飞舰,贵族却将驾驭异兽的车辆看作身份的象征。

  祁珂的视线贪恋的凝固在眼前的女子身上,他似乎能够听到自己的血液流淌过身体的声音,男子的双腿僵硬,手心冰冷,脊背像是被一柄剑自上而下的刺穿。多年积累下的优越控制力令他维持住了自己的神情,狭长的眼眸张扬的上挑,只有自己知道他是如何迫不及待的向她伸出手,“姝娅小姐,初次见面,我是你的侍卫——祁珂。请允许我扶你上车。”

  车沿离地面有一段的距离,典雅的长裙束缚住了女子,令她的行动有些不便。

  他的手臂空落落的停在半空中,并未得到女子的青睐。

  公爵府的大小姐漂亮的眼眸轻飘飘的落到祁珂的脸颊处,又移到他伸出的掌心,唇瓣轻抿,矜持的流露出些笑意,“祁珂,你没有为我准备脚凳吗。”

  她轻柔的注视着他,粉色的唇像是娇弱的花瓣,“还是说,你就是为我准备的脚凳呢。”

  祁珂不由得微怔,似乎不曾预料到她的言语。不仅是他,那些原本眼眸直视前方,姿态规矩的侍卫们此时也都在不露痕迹的将目光投注在这位他们认为的“娇小姐”身上。

  没有人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祁珂的瞳眸微微颤动了一下,瞳仁深处的红像是融化了的火焰。他的脊背仍旧是挺直的,膝盖却逐渐弯曲,像是一幕卡顿的画,在她的面前缓缓半跪了下来。

  另一条屈着的腿也随后慢慢的跪下,男子的腰背弯折下来,最终趴伏在了她的面前,头颅低了下去,“姝娅小姐,请踩着我…小心一些。”

  虽然是阮姝娅要求的,可她本人看起来却显得纯稚无知,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幕有多令人屈辱一般。

  既然是侍卫,仅仅只是扶着她又怎么算是合格呢。

  只是,原来可以做到这个程度吗。

  似乎为了让阮姝娅踩稳一点,男子跪得极低,脊背几乎俯平与地面成为了一条直线。幸好她穿的并不是高跟鞋,而是柔软的布鞋,女子提起了一点裙摆,踩在了青年的脊背上。

  他没有动,温顺的像是她脚边的一只忠诚的犬。分明初次相遇时,祁珂是内在坚韧却高傲的性子,在公爵府中蛰伏多年,即便要讨好蛊惑她这个真正拥有血缘关系的子嗣,也从未真正低下过头颅。

  阮姝娅坐到了车厢内的椅子上,掀开了车帘,看向抬起脸,屈膝即将站起身的男子。她伸出手,祁珂的眼眸微微睁大,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僵硬住。

  空气似乎凝滞了,风不再流淌,他的眼睫静止在原地,停止了颤动。阮姝娅的手指从他的颊边擦过,将之前随意折下的花插在了他的发冠之中。

  他的肢体被禁锢在原地,声带无法震动,心脏安静无声。

  在这一刻,他身上的时间被静止了。

  游戏的设定中,这个星球上只有一片相连的陆地,被称作曙雀大陆。数百年前,这片大陆内部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变动,板块四分五裂,形成了被分割的十二洲。在那之后,各地磁场紊乱,地心中涌动出污染与不知名的异兽,人类的部分群体诞生了异能,飞速发展的科技因此冷却,大陆陷入了连绵不绝的交战之中。

  曙雀大陆内的民众因此深信,这个世界存在着真正的神祇。教会传播信仰,皇室巩固权柄,人类将生而拥有异能之人称为神眷者,将无法诞生异能,不能调动自然能力的人称为先行者。

  神眷者——寓意为被神祇眷顾之人。先行者——即是在科学与真理的道路上探索的先驱者。

  但是偶尔也有一些偏激之人,会将这些只能够依赖科技的常人称为神弃者。

  终身无法触碰到神祇播撒的曙光,不就是被神厌弃之人吗。

  而游戏的女主角,也就是阮姝娅,拥有着极为特殊的,足以触动整个世界,改变规则,近乎神女的——“时间异能”。

  对于玩家而言,最大的功能便是被合理化的“读档”。她能够回到从前,改变过去,修正悲剧,操纵时间。

  她是时间的主人。

  当然,平时的能力也可以表现在将某个人的时间暂时冻结,或是通过调快自己身上的时间来达到近似瞬移的效果。原本在游戏刚开始时,阮姝娅技能的熟练度应该都是零,她需要通过读书,上课,做任务来培养自己的属性,逐步解锁异能的级别,从任人欺辱嘲笑的柔弱废物一步步成长。

  可阮姝娅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时就发现了,她此时所在的时间线似乎是走完了TrueEnding线路后的完美档。不仅所有的任务道具都已经集齐放置在她的背包中,连异能界面都已经是她曾经花费大量重复时间刷成的满级熟练度。

  这一周目,仿若是由神祇赐予她的,一场随她心意的奖励。

第3章 第 3 章

  思维凝固住的祁珂过了一会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自主权。连声音与眨眼的权利都被剥夺,像是被人把玩在掌心之中的感觉有些过于恐怖,可祁珂站起身,却只是摘下了插在发中的那只残花。

  姝娅为什么会送给他一朵花。

  那朵花似乎被主人漫不经心的蹂躏了许久,花瓣蔫哒哒的,汁水渗透了出来,显出些糜烂的姿态。她是在向他表达喜欢吗?

  祁珂唇角忍不住轻轻勾起,他珍稀的将那朵花放到胸前的口袋之中,似是想起什么,突然向前一步重新撩开了车帘。

  青年身材高大,身上的银色铠甲裹挟着冷气,倾身探入车厢内时,便显出了几分侵略性的气息。

  阮姝娅安静的坐在原地没有动,看着祁珂凑近她,男子低着头,却是小心翼翼的捧住了女子的一只手,柔软的手帕覆盖在了她的指尖。

  擦拭干净了她手指上浸染的花液。

  阮姝娅的视线落在男子的发冠上,神情却渐渐冷了下来,“你将那朵花扔了。不喜欢吗。”

  虽然她也只是觉得把玩的花没处放,随手找个地方插罢了,但在看到男子迫不及待对她献殷勤却又错漏百出的行为后却仍旧自顾自生起了气。

  连讨好人,让她开心都做不好,还配做乙女游戏的男主角吗。

  祁珂微愣的抬头,刚想解释,“我…”

  “谁允许你擅自碰我了,脏死了。”阮姝娅没有掩饰自己喜怒无常的坏脾气,她眉眼厌恶的将那个手帕从窗外扔了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出去。”

  祁珂的眼睫微垂,看起来似是有些受伤,他抿着唇,迫切的解释被吞咽回了喉咙之中。怎么会不喜欢,是怕那朵花被风吹掉,才会特意放在心口处珍藏。但他令她不高兴了,解释没有必要,是他的错。

  祁珂温顺的退了出去,蹲在车厢旁的空地上,捡起了那条白色的手帕。在低眸注视了一会后,青年将脸颊贴了上去,鼻尖抵在布料上,薄唇摩挲着,深深嗅闻着上面残留的气息。

  当他再次直起身子,抬起头时,四处隐晦的将视线落在他身上的侍卫才纷纷装模作样的伪装出一副心无旁骛的姿态。在被凫徯公爵带入公爵府之后,祁珂便一直维持着天资卓绝、孤傲凛然的人设,稳稳压在这些养子的头上,令他们不得喘息,无法追逐,只能够仰头注视着他,又哪里见过祁珂此时对待阮姝娅那副卑微的情态。

  不知有多少人在贪婪的觊觎着他的地位,妄图将他拉坠入泥沼,踩着他的骸骨登临上王座。

  而此时,祁珂在公爵府真正的小姐面前泄露出了这幅摇尾乞怜的家犬模样,显然让这些野心勃勃的养子都窥见了可以被撕裂的缺口,仿佛一只只绿着眼睛的狼在暗地里窥探着他,等待他暴露出软弱的破绽。

  祁珂面无表情,冷淡的视线自侍卫队众人的身上划过,跃身上了马,对駮兽下达了前行的指令。

  他毫不在意那些想要将他撕扯下去的视线,无非便是些鬼蜮伎俩,他从前能在危机四伏的诡谲战场中活下来,现在也是。

  祁珂将掌心覆盖在自己的胸口处,感觉到浅淡的花香萦绕在他的周围,仿若细密的线将他缠绕在其中。他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她,只要她在,一切便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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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内的陈设像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沙发十分柔软,桌面上放置着水果、茶水与糕点。

  由神眷者布设过法阵的车厢十分平稳,感觉不到半分颠簸,连杯中的水都未曾有丝毫摇晃。

  阮姝娅打开了游戏界面,她刚刚得到了系统提示,她收录了一张新的CG。

  画面里祁珂匍匐在她的脚下,黑色的发尾耷在地面上,沾染上了尘埃,女子的裙摆散落在他的背部,夕阳血一般的光辉染在他们的面容上,令这一幕形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感。

  阮姝娅在醒来之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游戏图标。它是一个不起眼的银色四面体,处于视野的左上角,几乎不会遮挡住视线,只有将眸光移到那个位置停顿几秒后才会展开半透明的游戏界面。

  各种功能与《异世界恋爱dokidoki之旅》里一模一样,于她而言很熟悉,也或许是因为这一点,让阮姝娅始终无法平等的将这个世界中的人当做正常现实社会里的人类看待。

  这张CG是阮姝娅玩游戏时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毕竟她当初坐在屏幕前时始终都很疼爱这些男主,绝对不会要求任何一人为她做出这般卑贱的行为。

  阮姝娅点开了男主的人物界面,身着亮银色铠甲的祁珂眼眸明亮的看着她,犹如刀锋一般锋锐的气质不知何时软化,倒像是已经被驯服的孤狼。而他旁边的好感度条已经涨满,——在无数次的读档后,她已经将每个可攻略男主都刷到了百分之百的满级好感度。

  此时祁珂涨满的好感条后又格外出现了一个[+10]的提示框,于是整个好感栏充盈的红色便显得愈发浓稠了起来,渐渐向深红色过度,仿若凝固的血液。

  送礼物能够提升男主的好感度,阮姝娅从前不知琢磨了多久,绞尽脑汁投其所好,将自己拥有的一切尽数送了出去,才终于取得了他们的欢心。

  可阮姝娅还清楚的记得,在TrueEnding的线路中,祁珂也是顶着这样满格的好感度揭露了她伪小姐的身份,冷眼旁观她的境遇,剥夺了她的继承权,将她赶出了公爵府任由她自生自灭。

  阮姝娅如今一律将这些所谓的好感值视为了虚伪的无用数值。多么廉价的爱意,就算是第一眼便会对她在意,与自己的利益相比,她仍旧不过只是一个可以被轻易抛弃的弃子。

  祁珂从一开始接近她,对她好,都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而已,当知道结局后再抽离开来看时,才能够发现一个人伪装的假面有多拙劣。

  恨吗。

  其实阮姝娅倒也没有这样过于刻骨沉重的情感。

  她曾经小心翼翼的捧着他,讨好他,心疼过他很多次了。所以现在阮姝娅无论想要怎样对待他,都是可以的吧。

  ……

  庄园所在的位置是未被任何科技气息浸染的小村落,当由駮兽驾驶的车辆渐渐行驶到城镇中时,从车窗望出去,便能够看到外形狰狞,由黑色的金属建造成的高耸工厂建筑。

  天空中偶尔能够看到巨大笨拙的飞艇,道路上也有车辆在他们的旁边飞驰而过。駮兽生性暴戾,只有拥有御兽异能的人才能够驾驭,她所乘坐的駮车在外人眼中便是贵族的标志,一般人赔偿不起,故而即便在同一车道上都会刻意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

  车队行驶的速度并不快,能够令她欣赏路途的景色。阮姝娅打开了车帘,手臂支在窗栏处看着窗外这些由贴图变为立体建筑的场景,中途休整的时候,似乎侍卫队中的人也有人回过味来,凑到她的窗户旁对她献媚搭话。

  公爵挑选的这些侍卫每个人的长相都很英俊,身高目测皆在一米八以上,常年的训练让他们体脂率都很标准,身上覆盖着一层恰到好处的肌肉。

  当仿若神赐的异能第一次在人类的体内出现时,人们便察觉到神眷者的生理特征与普通的人类产生了异常的变异。重男轻女这种陋习如今只存在于某些先行者的群体之中,都城的贵族或普通民众偶尔也会怀疑凫徯公爵为何在挑选继承人时,全部收养的都是些无亲无故的少年。

  他们的样貌没有丑陋的,容颜上也没有伤疤或是胎记,某种意义上仿佛是有意挑选的选美大赛。当阮姝娅终于被接回公爵府,而且并非是以一种孱弱柔顺的姿态面对他们时,他们或许就应该发现一些端倪,比起继承人,他们的存在不是更像是她未来的未婚夫人选吗。

  若是自觉自身的能力无法竞争到那个位子,掌控公爵府的权柄,从现在开始便来引诱讨好她这个公爵府唯一的子嗣,倒像是最优的捷径。

  毕竟游戏中的祁珂便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而他后来在她的爱意浇灌之下也的确成功继承了公爵府。

  “大小姐,你喜欢花吗,我在路边看到了一片只有在菸镇才有的婆娑花。我为你编了一个花环,可以送给你吗?”青年神情恭敬,风扬起男子颊边的碎发,红色的花田在他的身后起伏。他双手捧着由花草编制成的花环,举到她的面前,手臂的肌肉线条微微隆起,眼眸中盛满了她,仿若年少慕艾。

  阮姝娅浅笑,像是一个养在宅院中从未见过陌生男人的单纯女子一般伸出手,在要接过对方手中的花环时,侧方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臂。

  祁珂冷着一张脸,凌厉的下颌线紧绷着,瞳仁里的深红几乎要蔓延至整双眼眸。他死死掐着另一个青年的手腕,直到对方脸色泛青,拿不住手中的花环,失手将花环坠落在沾染着尘土的地面上时才松开手。

  “未经过检查的垃圾不要随便拿给小姐,回到你的队列中去。”祁珂压抑着冷冽的怒火,像是领域被侵.犯了的恶狼。

  与他相对的青年与他对峙了片刻,树林中的鸟群嘶哑着喉咙扑扇着翅膀自枝头飞起,遮挡住了半面天际。

  青年终于低垂下头,向后退了半步,对他服输。

  在青年退后离开时,阮姝娅的视线落在了祁珂的身上,漫不经心的说道,“谁允许你把我的东西弄脏的。”

  祁珂脊背僵硬的回过身,刚刚还凶戾阴狠的面容一瞬间变得慌乱无措了起来。他似乎没想到阮姝娅会在意那个廉价而普通的花环,或者说,他没有想到本该一直依赖他、注视他、偏向他的人,会为了另一个人对他露出不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