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鳏夫盯上了 第110章

作者:海大人 标签: 打脸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一睁眼就是美颜暴击,沈黛末心情甚好,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早啊,郎君。”

  冷山雁为她穿上官服,绾好发髻,早餐也陆续断了上来。

  “妻主昨夜说,要将府库内的钱都交给雁来打理,我想着反正如今用钱的地方也不多,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多买些田地、多囤点粮食如何?”冷山雁为她夹了一块酱菜,说道。

  沈黛末咬着筷尖,莫名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买田地可以理解,但是买粮食做什么?不仅要买仓库存着,还要请人看守,更要担心下雨发霉、老鼠虫蛀,一年下来损耗的厉害。咱们把田地租给佃农,每年秋收的时候,等着收粮食地租不是挺好的吗?”

  沈黛末这话说的十分在理,一般有钱人虽然会囤些粮食,但都不会太多,而是等着每年秋收之后,田地庄子上送来的地租粮食牲口,单是这些就够一大家子吃大半年的了。

  只是冷山雁作为重生者,他深知,虽然战事平息,但百姓的日子依旧不好过,而且就在今年,会出现一场罕见的天灾。

  浓云遮蔽太阳,导致全国粮食大量减产,米面行的价格疯涨,许多人即使拿着金子都买不到粮食。

  上一世,冷山雁耗尽了大半家产,才在叛军进城之后保住顾家不被洗劫一空,又后经历了这场天灾,看着原本就食不果腹的百姓沦落到人相食的地步。

  在疯狂的饥饿中,人为了粮食陷入疯狂,顾家作为远近闻名的富商,都被流民小规模的劫掠了几次,还是冷山雁殚精竭虑才带领着这个大家族挺了过去。

  如今重生一世,他无法改变天灾,就努力为沈黛末做一些事情,等到天灾降临那日,她也能少一些忧愁。

  只是现在,他无法将天灾的事情告诉沈黛末,只能迂回道:“话是如此,但战乱初定,许多流民都来了都城,导致进来粮食价格涨了些,我想不如趁着粮食价格还没大涨是多买一些,也好为家里省些钱粮。”

  “原来如此。那你去差人去买就好。”沈黛末点了点头,起身去上朝了。

  冷山雁起身送她出府,带她走后,白茶问道:“公子,咱们现在是要派人出去卖粮吗?”

  冷山雁转身看向西边小厨房的方向,说道:“去看看阿邬。”

  “公子,难道您真的要抬他做小侍吗?”白茶赶紧道。

  “可是、可是娘子回来的时候不是跟您说了,她和阿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吗?娘子还说要认他做义弟,他又不肯,肯定还在打娘子的主意,可凭什么他喜欢娘子,娘子就得收了?那外头还有千千万万的男子倾慕娘子呢,娘子也要都纳了吗?依我看您就别去看他,晾他一阵让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毕竟如果他进了门,他看起来倒是……倒是挺好生养的。”

  白茶替冷山雁着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家公子为了生孩子,成天喝那难喝得要死的助孕汤,还没半点有孕的迹象。可看阿邬那体格,还不得三年抱俩啊?

  冷山雁脚步一顿,脸色微妙的变了一下,像是被白茶戳中了心事,但他还是很快恢复过来,径直朝着阿邬的房间走去。

  等他们走到的时候,阿邬正站在井边打水,一旁用竹子支起的晾衣杆上挂着一件女人的衣裳,衣料质地轻柔,针脚严实。

  冷山雁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亲手给沈黛末制的衣裳,危险上挑的眼尾眸光一暗,说不出的压迫感。

  “他怎么还留着娘子的衣裳?还堂而皇之地晾在院子里招摇!他想做什么!”白茶一边小声抱怨着,一边看向警惕地看向周围,生怕被府内其他男人看见阿邬晾晒沈黛末的衣裳,误会两人之间的关系。

  正低头打水的阿邬听到白茶的声音,诧异地抬起头,就看见冷山雁站在他面前,目光盯着晾衣杆上的衣裳若有所思。

  阿邬慌忙地丢掉水桶,跪下请安:“见过郎君。”

  冷山雁慢悠悠的挪回目光:“起来吧,不用拘礼。”

  “……谢郎君。”阿邬站了起来,惴惴不安地低着头揪着衣裳。

  “你这次跟随妻主出征,劳苦功高,妻主对你很是感谢。她回来那日,我就同她说起过,要将你抬进门,但——”

  不等冷山雁说完,阿邬就一脸羞愧地跪下。

  “多谢郎君好意,还、还惦记着之前的事,但娘子跟我说过,她……是我不配,我的出身太过低贱,面容丑陋,配不上娘子。”阿邬痛苦地闭上双眼,颤抖地睫毛泄露出他的隐忍和痛楚。

  冷山雁将他扶起,嗓音沉厚:“你不必妄自菲薄,妻主从未嫌弃过你,还说要让你做她的义弟,但你不愿意,虽然惋惜,但也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毕竟是有功之人,不给你些什么我和娘子都不安心。”

  说着,冷山雁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你的卖身契,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府上的奴才,妻主还说要给你在都城买一栋小宅子,让你安定容身。阿邬,你自由了。”

  阿邬震惊睁开眼,浅色的瞳孔颤抖,看着冷山雁手里的卖身契,仿佛看见了猛兽恶鬼,慌乱地跪在冷山雁脚下苦苦哀求。

  “我不出去,郎君求您开恩,别我赶出去,我想一辈子娘子和您,娘子答应过我的,求您别把我赶出去。”

第126章 心狠手辣师苍静

  白茶忍不住利声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还你卖身契,给你买宅子是多少奴才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做成这样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不知道的好像郎君欺负了你一样?”

  阿邬:“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冷山雁低垂着眼帘,淡薄的眸光注视着阿邬恳切的表情,道:“还你自由是妻主和我的意思,但你既然不愿意出去,我就另雇你在院子做事,娘子喜欢吃你做的饭菜,你就继续负责小厨房的事宜,可好?”

  阿邬喜不自禁,连忙道:“多谢郎君!多谢娘子!”

  冷山雁慢悠悠地转身,清冷的视线重新回到竹竿上晾着的衣裳。

  阿邬立刻解释道:“这件衣裳是娘子之前上战场时穿过的,因为沾染了很多血迹,一直洗不干净,所以就没有把这件脏衣放在娘子的行李里,想着等洗干净之后,再给娘子送过去。”

  “你有心了。”冷山雁声音轻柔飘絮,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那衣摆处极其隐蔽的针脚。

  正是之前,阿邬趁沈黛末睡觉时,替她破损衣裳缝补的地方,连沈黛末都没有发现,冷山雁却一眼就发现了阿邬的针脚。

  不知为何,阿邬瞬间有些心虚。

  “看我这件衣裳也晾得差不多了,就先替妻主收回去。”冷山雁将衣裳取下,对折了两下后搭在自己手臂上,动作疏落优雅。

  “……是。”阿邬深深地低下头。

  *

  宫内,沈黛末正在安排禁军在宫廷内的巡逻事宜,不远处的李中官就带着人走来了。

  “沈指挥使,天气炎热,陛下在殿内吃着御膳房送来的黄冷团子,心里却担心着您中暑,特意命奴才将她自己这一份给您来,为您消暑解热。”

  沈黛末眼眸微微睁大:“这是陛下的小吃?这如何使得?太贵重了!”

  周围的禁军们纷纷流露出羡慕的眼神,沈黛末深得盛宠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当然她也配的起这份盛宠。

  自从何云之乱之后,朝廷急需人才,为了尽快填补上虚空的官位,不但卖官,甚至连一些曾经因贪污而罢黜的官员都可以通过疏通关系复职。

  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家中有权有势的人,穷人还是没有上升空间。

  但沈黛末就不同了,人家是不掺水的平民百姓,正儿八经的科举进士出身,听说原本还是个状元,不过因为得罪了何云,硬生生把她从金榜上拉了下来。

  但那又怎样?不过几年,当初那个被何云当蚂蚁一样踩捏的小人物,将她和祸乱朝纲的妖君弟弟一块生擒。

  芜湖,多么励志!

  无论文武,她的实力都拿得出手。天女宠信她,贵族拉拢她,文官尊重她,武官认可她,尤其是她一手把持的禁军,这些人多是因为家里穷而投军的,深受贪官酷吏的迫害。

  而现实版莫欺少年穷的沈黛末简直就是她们的偶像。

  李中官打开食盒,瞬间一股寒气就冒了出来,竟然是整个食盒里都堆满了碎冰,一个巴掌大的汝窑薄胎瓷碗里盛着黄澄澄的黄冷团子,被这些碎冰包裹着,冒出丝丝凉凉的冷气。

  “陛下担心这么炎热的天气,厨房才做好的黄冷团子,还没送到您这里就变成热团子了,所以特意命冰室的人取了厚厚的一层冰,就为了让您吃好口感最好的小吃。您可真是有福气,夏天的冰金贵得很,就连后宫里的贵人们想吃个冷饮也用不了这么多冰来送,陛下对您真是独一份的偏爱。”李中官奉承道。

  沈黛末‘诚惶诚恐’地从冰堆里捧起瓷碗,高兴道:“我一个粗人真是三生有幸蒙皇上喜爱。”

  李中官听到沈黛末这话,顿时笑开了花,说道:“哎哟哟,您可是进士出身,寒山黛娘的名声谁不知道,您要是粗人,满朝廷就没斯文人了。”

  “您谬赞了。”沈黛末谦卑地笑着。

  李中官道:“哪里哪里,您快吃吧,不然一会儿热了就使了黄冷团子的美味了。”

  “是。”沈黛末拿起勺子,舀了一块黄澄澄糯叽叽的冷团子,不愧是宫廷小吃,摆盘精致也就算了,色香味都俱全。

  再加上是皇帝亲自命贴身的中官送来的,沈黛末一口气全吃完了,连汤都不敢剩下,免得有心人拿这个做文章。

  李中官看到沈黛末吃完后,心满意足地回去复命了。

  “她都吃了?”楚绪坐在殿中,一见到李中官回来,就睁着明亮的眼睛殷切地问。

  李中官连连点头:“吃了,沈指挥使很是珍惜您的赏赐,不但一口气全吃了,连汤汁都喝得一点不剩。”

  “朕就知道她会喜欢,她最怕热,一出太阳就满脸是汗。”楚绪开怀道,眼眸中无限怀念,仿佛已经看到沈黛末薄汗淋漓的样子。

  “传我命令,以后每日都给她送一碗冰饮小吃。”楚绪道。

  李中官点头:“遵命,这份独一无二的恩宠,沈指挥使一定会明白的。”

  楚绪低头轻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通报。

  “陛下,皇后突然落水昏迷,想请您快过去看看。”

  被打断回忆的楚绪很是不耐烦,满眼阴厉的看着通报的宫人,呵斥道:“自从怀了个孩子他就叽叽歪歪一大堆事,连个路都走不好还敢来烦我,滚!”

  那通报的宫人像是皇后的心腹,即使害怕也强忍着,说道:“陛下,皇后落水生命垂危,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他怀的是您唯一的骨肉,求您好歹见一见吧。”

  李中官不敢开腔。

  近来楚绪的脾气越来越古怪,稍微有一点不顺她心意的,就盛怒不止,路过的狗都被抽几鞭子。

  听到宫人竟然敢忤逆她,哪怕明知皇后中毒,皇嗣危险,但一点触动都没有,反而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朕这样说话,来人,杖毙!”

  “陛下!”宫人震惊地抬起头,眼含惊恐的泪水。

  “杖毙!杖毙!”楚绪满脸通红地大喊,顺手将手里的折子甩在他的脸上。

  两个侍卫走了进来,不顾宫人的哭喊哀求,直接将人拖走。

  震怒后的楚绪胸膛不断起伏,匆匆服了一剂五石散才堪堪平息。

  *

  当晚,是周桑新婚的大喜之日,新郎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在城内转了一圈之后,停在了周桑的门前。

  一身喜服的周桑面无表情地来到轿子前,掀开帘子接新郎下轿。

  新郎盖着绣着鸳鸯的红盖头,步履端庄地跟随着周桑的引导,走进了堂屋,在官媒的见证下,拜了天地。

  无论多么喜庆的唢呐声都无法遮盖住周桑眼里的痛惜,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们,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善良贞烈的孟氏,心中多少难过,这哪里是一桩喜事?分明是一场血淋淋的悲剧。

  在场的宾客们都是周桑的同僚官员,她们原本都不想参加这场婚礼,但这是皇帝赐婚,谁敢不给面子不来?

  就连沈黛末下了职后,都也带着冷山雁出席了。

  宴席上,沈黛末和周桑在前厅的女席饮酒,而冷山雁等人则在后院的男席吃菜。

  沈黛末看着周桑一杯接一杯的饮酒,恨不得把自己喝死的苦闷样,想要开口劝,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起。

  一个皇帝,害死了孟氏一条人命,害得两个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害得周桑没了一生所爱,更害了无辜的新郎齐氏的后半生。

  一旁的文丞相也是默不作声。

  毕竟孟氏是她的夫郎蓝氏带进宫的,蓝氏自觉羞愧,无脸出席,因此只有文丞相一人来。

  虽然周桑一脸的悲痛,但因为有吹奏的艺人一直在演奏曲调欢乐的小曲,整体气氛上倒还说得过去,偏偏这时有个不长眼的下人,着急忙慌地跑了进来,摔倒在文丞相的面前。

  文丞相认出了是自家下人,满脸不悦地训斥:“在人家院子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丞相,不好了。”下人狼狈的上前,凑在文丞相的耳边说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