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大人
可他和师沛却从此安全了。
想到这儿,卢氏开心地笑了起来。
而师苍静终究没能等到他的救命稻草,被皇帝下令打入冷宫,不许任何人伺候。
他就这样被关进了一个暗无天日的笼子里,吃着残羹冷炙,凄苦度日。
但师苍静清楚,只要师英还活着,他就不可能死,她回京的那一日,就是他从冷宫出来之时。
而且他,在他被打入冷宫前,他还想法子让苏锦将他亲手写的信带了出去,只要沈黛末看见,他一定会来救他,亲自来救他。
想到那个画面,师苍静忍不住笑了起来,眉脚轻扬,在颓败的冷宫里明媚异常。
只是师苍静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吱呀一声,宫门被打开,皇后妆容精致地走了进来,手捧着一条白绫。
师苍静警惕地后退一步:“皇后,你要做什么?”
皇后恶狠狠地盯着他:“做什么?自然是为我的孩儿报仇,你这个贱人,一条白绫结束性命真是便宜你了,你就该被凌迟处死。”
“皇后你疯了,我母亲是师英,兵马大将军,她回来要是知道我死了,绝对不会放过你。”他威胁道。
可皇后的眼中俨然是同归于尽的疯狂:“那又如何,我的孩子死了,他多可怜啊,凭什么你能活着,你该跟他一起死!一起死!”
说话间,两个宫人就上前摁住了他的手脚,皇后亲自动手将白绫缠在他的脖子上。
师苍静瞬间涨得脸色通红,强烈的窒息感袭来,他不断的挣扎,可无济于事。
他感觉视线一黑,什么都看不清,恍惚间想起师英让他入宫的时候,他死活不依,跳河上吊什么法子都使了,但都被救了回来。
但却在一次从房子上跳下来时,磕到了脑袋,他的灵魂飘离身体,来到了遥远的来生?
他看见来生的他还是一个戏子,但那个世界称呼他为明星,他光芒耀眼,人人追捧,就连转世的沈黛末也倾心于他。
原来他们之间是命定的缘分。
师苍静欣喜若狂,他看着来生的自己也同样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了她。
他会为了她注册小号,像那个世界的疯狂粉丝一样视奸她的社交网络。为了能接近她的生活,会看她喜欢的电影,听她喜欢的歌,吃她喜欢吃的东西,哪怕被经纪人发现之后被严厉训斥惩罚。
他还接下了一部拍摄地点在她学校的校园剧,就为了能走她走过的路,幻想着一个月后开始拍摄时,他能跟她偶遇,然后认识熟悉,最后成为恋人。
甚至还去看她喜欢的小说。女尊?从未设涉足过的领域。
来生的他有些惊讶,但还是看完了全本,认真做了笔记。只为在校园剧开拍之后,他们相遇时能有共同语言,然后就这样幸福地走下去。
明明本该如此,明明一个月后他们就该相遇相爱,然后官宣成为一对幸福地恋人。
可她的灵魂竟然来到了这本书里,爱上了她最讨厌的恶毒男配还娶了他,该死!
如果不是冷山雁,他们本该是最幸福的一对,生生世世相爱的恋人,冷山雁毁了他的今生还不够,还要毁掉来世。
师苍静的灵魂无助尖叫地看着这一切,冲上去想撕烂冷山雁的脸,贱人!贱人!偷走了他的爱人,毒夫!卑鄙!
可是他只是一缕幽魂,什么都做不了。
他恨极了,恨得连灵魂都在疯狂颤抖,他下定决心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了冷山雁。
可没想到,他还是失败了。
不是败在冷山雁的手里,而是皇后的手上,他太轻敌了。
白绫越勒越紧,师苍静的眼睛开始布满血丝,渐渐地甚至有鲜血渗了出来,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在即将消散前,他想,还好他提前让苏锦把信件送了出去。
冷山雁就算嫁给沈黛末又如何呢?
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旅程,她还是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和她真正喜欢的人,来生的师苍静在一起。
而冷山雁这一辈子,不过幻梦一场。
当一切结束之后,他会回到原本的世界,继续过他扭曲绝望的一生,就像师苍静这辈子一样。
师苍静的身体渐渐脱力,整个人倒在冰凉的地上,空洞的眼神里装满了幻想:
沈黛末,黛娘,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会心疼我的吗?
他幻想着沈黛末颤抖地拿着信纸的手,为他的死悲痛欲绝,想起他就是她深爱的苍苍的前世,幸福地闭上了眼。
而另一边,冷山雁捏着薄薄的信纸,上面写满了他看不懂的蝌蚪似的文字,勾了勾唇,嘲弄一笑。
他直接将信纸撕得粉碎,丢进了玻璃瓶盏灯中,橘红的火焰瞬间升得老高,以焚烧师苍静的爱为代价。
看着焚烧正旺的火焰,冷山雁慵懒地依着扶手,狭长幽寒的眸子里满是轻慢的笑意。
第138章 哦豁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即便沈黛末对师苍静没什么感情,但当她听到宫内传出他自缢的消息时,还是不由得愣了一下。
因为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到她甚至下意识地猜测他是不是在假死。
随即她心头涌上一点淡淡的哀愁,头顶硕大的月亮清泠泠的光薄薄地照在她的身上,渡上一层蓝阴阴的缥缈的轮廓。
他死了,带着那张与她偶像一模一样的脸湮灭了,她渐渐真切地感觉到自己与原来的世界越来越远,一点痕迹也不剩。
叛乱平息,百姓们又重新回到城内。
沈黛末带着伤在军队里待了许久,直到将一些后续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才在天快亮时回到了家中。
白茶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院落门口,开心地大叫:“公子,娘子回来了。”
冷山雁急忙掀开门帘,丹凤眼中是难以自禁的欢喜,可当他的看见沈黛末右手上缠着的绷带时,漆黑的眼眸瞬间紧缩了一下。
他来到沈黛末面前,修长的手指伸到她的伤口处,想要触碰却唯恐伤到了她。
他的眼眶在顷刻间湿润通红,蓄满了泪水。
沈黛末语气轻松:“没事的,不疼,我现在肚子饿死了。”
冷山雁低下头飞快地眨了眨眼,硬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可泪水还是打湿了他的睫毛,湿垂垂地坠着,仿佛淋了一场大雨。
“就猜到您在军营里应该吃不下,早就为您准备了,一直温着,等等就端上来。”冷山雁强忍着鼻尖的酸涩难受,说道。
“好。”沈黛末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笑着说道。
不多时,饭菜就被端了上来。
这一次,破天荒的不是由白茶或其他仆人来送,而是阿邬。
阿邬默默地站在门口,看着白茶接过饭菜呈上去,他就站在门边,偷偷地望着沈黛末的,眼里既有为她活着归来的庆幸,还有对她伤口的担忧,浅色的眸子里心疼无声而深刻。
直到白茶拉了拉他的袖子,阿邬才默默地离开。
“行了,你想看娘子我也让你看了,该回去了,别让我为难。”白茶没好气儿地说道。
阿邬朝着白茶微微鞠躬:“多谢你,娘子的伤……”
“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难道公子会照顾不好娘子吗?”白茶摆摆手,示意他快走。
阿邬抿了抿唇,消失在黎明的月色中。
啪嗒——
沈黛末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她看着自己的左手,神色懊恼:“我怎么就不是左撇子呢?”
“您的右手受了伤,还是我来为您布菜吧,您想吃什么?”冷山雁的声音十分沙哑。
“这个。”沈黛末指了指汤里的漂浮着的雪球似的手打鱼丸。
“好。”他起身拿起汤勺舀了一勺,鱼丸和汤一起盛在勺子里,清淡的汤中漂浮着少量的油星子。
沈黛末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双新筷子,想将鱼丸叉起来吃,但却被冷山雁阻止了。
“有些烫。”他的声音很轻,吹了吹鱼汤,汤上面漂浮的小油点儿像被风吹皱的湖面。
突然一颗雨点砸在湖面上,沈黛末眸色一怔。冷山雁的肩膀一直在颤抖,即使看得出他一直在努力克制,可颤抖还是很快蔓延到全身,他深深地低着头,汤勺几乎要碎在他的手中。
他从看到她伤口的那一刻开始就在忍,假装正常的模样为她张罗饭菜,不想她打了一场胜仗回来就看见家中男人哭哭啼啼的晦气模样。
可他终还是忍不住,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她在战场上各种九死一生的场面,泪水突然想决堤的大坝,一颗颗滴在汤里,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的压抑与酸楚。
沈黛末连忙拥着他,胡乱地亲了他几下,几滴泪水在她的唇上晕开,是咸的。
这是什么眼泪拌汤的脆弱人夫啊。
“雁子,好雁子,你别哭了,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嘛。”沈黛末一边亲一边哄,没受伤的左手轻抚着他的后脑。
冷山雁的哭泣是压抑而无声的,他的额头抵着沈黛末的肩膀,泪水不知不觉已经她打湿了她的衣襟。
“冷氏真是好福气啊。”一个女声闯入,瞬间打破了这个温馨的氛围。
沈黛末和冷山雁都无比诧异地抬头,就看见楚绪正站在他们面前,她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地看着他们,眼底有些阴郁。
来不及震惊,沈黛末赶紧拉着冷山雁跪下。
“微臣、侍身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茶则是默默跪在院子里,他也想进去通报啊,可皇帝直接下令不许通传,就这么大喇喇地闯了进来,她可是皇帝,谁敢阻拦?
楚绪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冷山雁,神色莫名。
她一听到李中官告诉她沈黛末受伤的消息后,紧张地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就来她家探望,没想到看到的却是沈黛末哄冷山雁的画面。
她瞬间为自己的担忧觉得可笑。
“陛下,您怎么来了?”沈黛末抬头问道。
“朕听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楚绪的神情极为冷漠,明明话语的意思充满了关心,可那语气听起来却像是在说‘朕听说你要死了,来观刑。’
她又哪里惹这皇帝不开心了?沈黛末一脸懵逼,开始回忆自己这段时间的一系列行为,是不是哪里触到了皇帝敏感的神经。
就在她开始回忆时,她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扶了一下。
她眨了眨眼,眼睁睁地看见自己被楚绪一脸温和笑容地扶了起来。
神经病,这皇帝怎么一会儿一个德行?
沈黛末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伤势如何了?”楚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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