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鳏夫盯上了 第183章

作者:海大人 标签: 打脸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里面只有大片大片起伏的草坪,草甸子被精心修剪过,踩在上面仿佛绿色的地毯,地毯上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仿佛一秒回到了北境的草原。

  在起伏的草坪上零散地种着几颗价值连城、形状优美的矮罗汉松,就算孩子将来长大调皮去攀爬掉下来,因为距离地面不高,下面都是柔软的草地,并不会摔伤。

  和缓起伏的草甸上,一条浅浅的只能没过人脚背的清澈溪流从中间川流而过,从院墙特意开的小洞中流到院外。

  溪流穿过的墙洞,还精心安装上了孔洞极细的铁丝网,只能过水和细微的泥土,蛇虫一类别想从里面钻进来,就连溪流畔的小石头,都是形状扁平圆润没有棱角的鹅卵石,并且各个如成年人的拳头一般大小,无法被孩子塞进口中。

  “这园子简直大得像旷野,一眼望不到头,都能用来跑马了!”白茶惊叹道。

  冷山雁漫不经心地笑着,宽大的沉色衣袍也遮挡不住他高挑挺拔的身姿。

  作为他精心为姝儿和阿琉打造的小乐园,可供她们随意玩闹跑跳,不必拘束自己,打滚也好,爬树、戏水也好,都没有危险。

  等将来她们长大些,在草地上按上靶子,便可用来练习骑射。

  *

  乳父抱着姝儿和阿琉走了出来,她俩如今已经能勉强走路了,小脚丫踩在柔软的草坪上,泥土在草根的作用下松松软软,即便摔倒了也不会伤到。

  第一次来到花园的两个小团子明显非常兴奋,在乳父的呵护在快乐的玩耍,发出只有彼此能听懂的婴言婴语,头顶两个扎着红头绳的小揪揪在空中一颤一颤,一会儿好奇地抓一把嫩草,一会儿摸摸不知名的小野花,粉嫩肉嘟嘟的小脸上沾上了嫩黄色的花粉,扑哧一声,打了个喷嚏。冷山雁轻笑着用帕子将她们的小脸擦干净,艳丽而冷峻的眉眼美得浓墨重彩。

  “把冬儿叫过来,让他也跟姝儿阿琉玩会儿,亲兄妹到底不能太生疏。”冷山雁道。

  “是。”

  没一会儿,冬儿来了,看着精心布置的花园,不满地嘟囔道:“我小时候就没有自己的小花园。”

  白茶连忙解释道:“小公子可不能这样想,您出生那会儿娘子还未发迹呢,没有这么大的宅院。但郎君他也是经常把您带在身边的,您小时候想作画,吵着要用娘子衣衫上常出现的蓝色,郎君就让下人从库房里挑昂贵的青金石现磨出来供您玩。”

  而且,冬儿出生那会儿,沈黛末可就冷山雁一个郎君,没有侧室,再加上是个不能继承家业的男孩儿,因此根本不需要提防有人谋害他。

  不像如今,内宅看似风评浪静,但说不准就有人心思活泛起来。

  冷山雁自毁身体,若姝儿和阿琉‘夭折’,那沈黛末就不得不再宠幸其他男人,繁育子嗣。

  因此,冷山雁就像一只刚刚生产完的大雁,保护着两只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雁子。

  自从她俩从出生,孟燕回就没见过她们,满月宴也只在丰家席氏、以及沈黛末信赖的大将、她们的夫郎前短暂地露了脸,伺候她们的都是冷山雁这些年培养出来的亲信,外人都进不了小雁子们的院。

  冬儿并不知晓大人世界的弯弯绕绕,他听到白茶这样说,心里就好受多了,骄傲道:“娘亲走之前同意了我跟二爹爹学骑马,说会给我带一匹可爱的小矮马,我也要自己的马场。”

  “……嗯。”冷山雁眉心不着痕迹地拧了拧。

  他其实并不赞同冬儿学骑马,太过野性,但既然沈黛末都同意了,他还能再说什么?他不愿意忤逆沈黛末,只能点头答应。

  冬儿一笑,神气极了:“我要让二爹爹教我,他骑马好。”

  冷山雁点点头,再次应了一声。

  冬儿开心无比,突然又说道:“爹爹,你建这个院子,是为了防着二爹爹吗?”

  冷山雁的狐狸眼下意识眯紧,略微露出一点凶色,像夜色下的刀光:“是侧君让你这样说的?”

  “不是。”冬儿摇摇头,说道:“是二爹爹前两天带我玩,看到了你在建花园,生气地小声嘟囔,被我听见了。”

  冷山雁微微勾唇,似笑非笑地揉了揉冬儿的脑袋:“你二爹爹多思了,爹爹只是为了给妹妹们建花园,与他无关,去玩吧。”

  “哦。”冬儿点了点头,开心地跑向姝儿和阿琉的方向。

  冷山雁确实是防着孟燕回的,因为他一直觉得丹枫死的蹊跷,只可惜线索断了,无法追查。

  但也因此,他一直对孟燕回保持警惕,或许在外人看来,他草木皆兵,但他必须如此,决不能用姝儿和阿琉的命,去赌一个未知。

  孟燕回恨他就恨吧,这些年恨他的男人还少吗?

  “主君、主君、”

  外面有人跑来,冷山雁转身冷漠地盯着来人:“何事?”

  下人道:“主君,门外有人自称是您的父母,从南边来的,要与您团聚。”

  冷山雁眸光瞬间一沉,如暗藏汹涌的怒海,但面上一如既往的沉静。

  他不动声色地嗤笑了一声,轻抚着指间的玉蛇戒,上面猩红的竖瞳目光凶狠:“定然又是居心叵测的狗东西冒充的,让查芝将此人赶出璧城。”

  白茶心领神会:“是。”

  不多时,白茶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冷山雁站在无人的角落里等着他。

  白茶覆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公子,已经安排人将她们赶走了,我不敢露面,但偷偷地看了一眼,确实是家主、辛氏,还有三公子和四公子。”

  白茶刻意压着嗓音,虽然清楚冷山雁是故意不认他们的,但却害怕事情暴露,劝道。

  “公子,我知道您和辛氏他们不睦,但如今您是镇北王夫,若传扬出去,怕是有损您和娘子的名声。”

  “所以才要将她们赶出璧城。”

  冷山雁神情平静,墙角阴沉沉的暗影笼罩在他的脸上,遮住了他冷厉又不近人情的眸光。

  他可不仅仅是出于私愤才不认冷母辛氏,更重要的是疑心。

  如今战事紧急,尤其是沈黛末和师英管辖的地域,人口出入控制极严,冷母早已被罢官失权,她哪里来的本事,在这种情况之下,拖家带口穿越战区,来寻他认亲?

  若是别有用心,那就是冲着沈黛末去的。

  冷山雁不敢冒这个险,索性不认,将他们打成冒认亲属的骗子,既防患于未然,将来就算冷家咬他,他也有理由将自己摘干净。

  毕竟,他不是不孝,只是被骗子骗怕了而已。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即便冷山雁自己不想认,但却有人为了巴结沈黛末,将冷家一家子送到了沈黛末面前。

  而且还是在沈黛末风光回城,冷山雁站在门口迎接她凯旋之时,众目睽睽之下,冷絮、辛氏他们就这样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尤其是辛氏,拉着冷山雁的手痛哭流涕,亲若父子。

  这种情形,冷山雁即便不想认也得认了。

  他不情不愿地在众人面前落了几滴泪,演了一出久别重逢的戏码后,将她们一家带进了府中,貌合神离吃了顿饭,就立刻让查芝将她们安置在外院。

  *

  “黛娘,我真没想到她们会在这个时候冲过来,我本是不想认他们的。”晚上,冷山雁一边为沈黛末更衣,一边解释道。

  沈黛末笑容温和:“我明白。安排他们认亲的人是我的一个属下,她不知内情,想通过这件事间接讨我欢心,现在估计还在沾沾自喜,以为我明日就会晋升她,自作聪明。你一个内宅男子,手哪能伸到外面去?不怪你。”

  冷山雁一层一层地脱下沈黛末的衣裳,淡眉微微皱着。

  “现在外面风头这么紧,我又早在寒山县时就写信与他们决裂,他们竟然还敢来,我真担心他们是细作,对您不利……可惜这件事闹得太大,满城都知道我父母来认亲,瞒都瞒不住……等风头过去,我即刻将他们都打发到乡下。”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的,先别生气了。”沈黛末微微张开双手,感受着身上的衣裳一件件被褪去,淡淡一笑。

  冷山雁紧咬着牙根,他怎么能不生气?

  “他们就是看您发达了,来摘果子的。仗着您婆婆家翁的名头享福,还能趁机让两个儿子高嫁,给冷若雪的前程铺路。”

  冷山雁紧捏着拳头,眼底的憎恶藏都藏不住。

  沈黛末轻轻抱着冷山雁,抚平他的怒意,淡声道:“雁郎,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太皇太后给我回信了,他愿意助我,但有个条件——善待皇室。”

  这几乎就是在明指‘疯’了的楚艳章,毕竟沈黛末若是想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老臣们的支持,这些面子工程是必不可少的。

  冷山雁瞬间明白了,他没有丝毫犹豫,冷静道:“那明日便解了端容皇子的禁足吧。”

  沈黛末没想到冷山雁会回答地这样干脆,她本以为冷山雁会伤心好一阵,想到那个可怜的未成形的孩子,以及差点保不住的姝儿和阿琉,会痛苦纠结,会用失望的眼神看向她,仿佛在说,她为什么这么没用?

  “……雁郎,对不起。”沈黛末不敢看他的眼睛。

  冷山雁微微怔了一下,显然不明白沈黛末为何突然如此难过,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原由。

  情势所迫,有什么对不起的?这明明是最优选择。

  如果不这样做,沈黛末肯定会面临更艰难的情况,战争要再打很多年,沈黛末要继续无数次生死冲锋。

  他甚至庆幸楚艳章还有利用价值,能将沈黛末早早地从泥潭里解脱出来。

  至于对楚艳章的恨,他当然恨,并且过了这么久,恨意依旧没有消减过。

  但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于沈黛末相提并论,什么道德、亲情、理智他早就摒弃了,只要能帮到她,冷山雁什么都豁得出去,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就这么简单。

  不过在这之余,冷山雁一想到沈黛末在这种理所当然的情况之下,会对他心生愧疚,他便获得了一种阴暗的快乐。

  在利益面前,黛娘甚至想过选择他,她很在乎他。

  这让冷山雁怎么能不开心?他开心得快要疯了,整个身体仿佛装进了一颗燃烧的太阳,不断地膨胀再膨胀,在他的身体里爆炸,把他化成滚烫的水汽。

  “黛娘,我是你的夫郎,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怨你,永远。”他激动而颤抖地抱着沈黛末,浓黑得诡异的眼中浮起血一样的火焰。

第211章 冲锋

  沈黛末第二天便解了楚艳章的禁足令,当然宣称的是他久病初愈,并不想让外人知道内情,尤其这牵扯到冷山雁的名声。

  被冷山雁调去看守楚艳章的下人收到了命令,打开了上锁的房门走进,里面光线灰暗,一缕光从半开的窗户照了进来,光芒中充斥着呛人的尘埃。

  楚艳章落寞地躺在床上,空洞的眸子看着漂浮的尘埃。

  冷山雁的手段格外阴私,虽不致命,却格外折磨人。

  在他的暗示之下,下人们给他端来的一日三餐里没有一点盐,三五日还行,但时间一长,身体便受不了了。

  他的脸色越来越暗黄憔悴,身体也疲惫无力,虚浮水肿,使不出力气,整天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像一具即将咽气的死尸。

  下人被灰尘呛得咳嗽了一下,下一秒双手叉腰,颐指气使:“娘子宽厚,原谅了您的罪行,不过您自己也得点吃一堑长一智,记住谁是不能冒犯的人,既入了府,就是侧室,安分守己,别妄想不该妄想的。”

  楚艳章怔了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恢复了自由身。

  “大人她放我出去了?她原谅我了?”

  下人冷笑着放下食盒:“虽然是解了你的禁足,可娘子依旧厌恶你这个毒夫,若她真的原谅你,怎么不亲自来?快收拾收拾你自己,一会儿L去给郎君请安!”

  说完,下人砰地一下关上门走了。

  楚艳章缓缓打开食盒,舀了一勺粥,略带咸鲜肉香。

  他立刻狂舀几大口,感受着久违的盐的滋味。

  许久,他吃完饭,虚弱地身体渐渐有了力气,这才缓缓起身穿戴好衣裳,绾好发髻,去主屋请安。

  他冒着大雪,一路从自己的院落穿过花园、游廊、来到主屋前等候下人的通报。主屋内时不时传出几阵大人和孩子的笑闹声,十分热闹温馨。

  难道沈黛末在里面?楚艳章眸光微微一颤。

  他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直到快要体力不支,晕过去的时候,白茶才姗姗地走出来,慢悠悠道:“端容皇子来了?进吧,主君可一早就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