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鳏夫盯上了 第185章

作者:海大人 标签: 打脸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周桑曾是新科状元,后因为楚绪的无能,而沦为弃子,举家发配边境。平反回京之后,她的结发夫郎孟氏,又被楚绪侮辱,逼得跳河而死。

  沈黛末本以为有这样的坎坷经历在,而且敌我双方差距悬殊,她有十几万军队,而沛水小城只有五千守军,根本无抵抗之力,周桑不过就是个被推出来的炮灰而已。

  她劝降周桑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劝降的丰映棠直接被周桑斩杀,头颅就悬挂在城楼之上。

  沈黛末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颗头颅,好像黑红色的铃铛,随着风一下一下,轻轻地撞击在城墙之上,铃声在她耳膜里轰隆隆地震响。

  她头晕目眩,险些从马上跌下,不得不死死地握紧了缰绳。

  “大人,这是周桑给您的回信。”乌美从周桑射出的箭簇上拆下信件。

  信件内容洋洋洒洒许多字,都在痛骂她背主叛国。

  “大人,丰大人她至死没有求饶。”乌美眸光哀戚痛惜。

  沈黛末将信纸揉了个稀巴烂,这一刻她几乎已经无法思考。

  一个本就千疮百孔的世界被暴虐成性的疯子、任人摆布的傻子统治,民不聊生,百姓活在水火之中,她周桑她明明自己亲身经历过,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

  如果帝王之位疯子能坐,傻子能坐,暴君能坐,那她凭什么不能?或许她不能修复这个世界,但至少比她们强。

  不平和复仇的怒火席卷她的全身,她勒住缰绳,冲着她身后的十几万将士,声嘶力竭地大喊冲锋。

  胜负早就定好,沛水城被沈黛末的愤怒撕碎,周桑被俘。

  沈黛末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她,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眼神里尽是复杂的释然。

  那一刻,沈黛末什么都明白了。

  “我成全你的名。”她微微抬手,没有丝毫犹豫。

  “杀。”

第212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沈黛末的书信和丰映棠被杀的消息一起传回了璧城。

  与悲痛欲绝的丰家人相比,冷絮和辛氏却开心无比,脸上洋溢出大仇得报的快意笑容,当晚就痛饮了好几坛酒。

  丰映棠和丰荆青作为跟着沈黛末起家的元老级人物,在沈黛末集团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今双双被杀,丰家仅剩一个镇守泰州城的丰襄,她年轻且没有功绩,若不是沈黛末硬要提拔她,她决计坐不上这个位置。

  丰家的地位大不如前,意味着冷山雁背后的势力靠山倒台。

  冷絮抱着酒坛子醉得四仰八叉,笑道:“孟灵徽已经带着5万大军,大开城门投降,成了有功之臣,师英被逼得困守洪州城。说明这沈黛末和孟灵徽早就暗通款曲,孟燕回根本就不是被沈黛末见色起意抢来的。我这个好儿L子地位不再稳固,他要是还想坐稳正室之位,就应该举荐我坐上高位,才能与他遥望相助。”

  “是啊。”辛氏笑着在一旁倒酒,他已经眼馋丰家的权势富贵很久了。

  若是冷絮能趁机将丰家的势力收走,那她们也能摇身一变,成为璧城贵胄,而不是冷山雁娘家人的空架子。

  “你且等着吧,他会来找你的。”冷絮对着辛氏自信说道。

  然而他们左等右等,等到丰家的葬礼丧仪都办完了,也没等到冷山雁的任何消息,反而等到了丰映棠的两个女儿L,丰荆青刚及笄的小女儿L都被封官的消息,还是管粮草、车马的肥差。

  冷絮和辛氏嫉妒红了眼,但依然安慰自己:‘没事儿L,这俩人因公殉职,沈黛末要封荫她家人做样子是应该的。’

  但往后日子继续平静如水,冷山雁依然半点要见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辛氏终于坐不住了,主动进了内宅找冷山雁,却得到了冷山雁毫不掩饰的嘲讽。

  “丰家满门忠烈,你们算什么东西?”

  辛氏将冷山雁的话原封不动带了回去,冷絮一听,差点没厥过去。

  自此,母子俩彻底撕破脸。

  辛氏喜不自胜,拉着冷折月道:“月儿L咱们的机会终于来了。”

  冷折月不敢相信:“父亲,我不敢,母亲她不会同意的。”

  辛氏冷冷笑着:“我还不了解你母亲?她如今对冷山雁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看这情形不光咱们捞不到好处,就算沈黛末将来做了皇帝,她也不能跟着沾光,她巴不得你代替冷山雁!”

  “我……我……”冷折月有些犹豫。

  虽然他忌恨冷山雁很久,可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要是败露了,他就完了。

  “月儿L!”辛氏紧紧抓着他的手,低压的声音里带着迫切:“你难道真的想一辈子被他压制吗?他如今这样对我们,若真有一日成了皇后,咱们还有你哥哥,咱们能有好日子过吗?你现在不先下手为强,将来他若把你指婚给什么烂女人,或者像你哥哥那样的短命鬼,你能怎么办?而且我也会遭他的毒手,这么多年,他可一直怨恨着我!”

  冷折月紧紧攥着袖子,就在他还摇摆不定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是冷惜文在敲门。

  “干嘛?”冷折月没好气地开门骂道。

  冷惜文低下头来:“三哥哥,这是大哥哥托我送给你的。”

  他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簪子,簪子上有一弯细细的弦月,淡黄的弦月如金钩,一旁蜿蜒的淡白色的白玉被打造成了清风般的形状。

  “……这是?”冷折月看着上面的图案,有些怔住。

  冷惜文将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呐:“上次我和大哥哥在院中遇见,他问我怎么没戴他送的松枝云纹簪,我不敢欺瞒说了实话,大哥哥笑了一声,说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厚此薄彼,所以就特意命人打造了这根簪子,托我送给你。”

  冷折月目光死死钉在这根簪子上。

  残缺的弦月,气若游丝的清风,冷山雁他在暗示什么?讥讽他会像冷清风一样生不如死,永远得不到圆满吗?

  也是,冷山雁如今是大权在握的沈黛末的正室郎君,眼看她就要打进洪州城,说不定他就是开国皇后,他想折磨自己岂不是易如反掌?

  “滚!”冷折月大叫一声,将簪子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三哥哥,你别生气,我、我这就走、”冷惜文吓得花容失色,逃似的离开了。

  冷折月气得双手发抖,靠在门框上,看着满地碎落的残玉,眼中满是不甘的恨意。

  冷山雁哪里比他强?不过就是嫁得比他好而已。他才不要过这种任人鱼肉的日子,他才不要被一直瞧不起的冷山雁比下去。

  “父亲,我做。”冷折月狠狠咬牙道。

  自从冷山雁嫁给了沈黛末后,他的日子也太顺风顺水了,都忘了自己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也该让他记起从前被踩在脚下的滋味了。

  “好!”辛氏看着冷折月的转变,赶紧说道:“我们得趁着沈黛末回来赶紧下手,不然就来不及了。”

  但当父子俩人准备下手之时,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动手的机会。

  对姝儿L和阿琉下手?他们连面都见不到,伺候两个孩子的下人们无条件地防备除了冷山雁的所有人。姝儿L和阿琉每次去花园里玩,下人们都得提前排查三遍,周围也都一圈人围着。

  任凭辛氏如何与这些下人亲近都没用,就连花钱讨好的手段都不好使。

  一来,作为冷山雁的亲信,平日的打赏不少,他们不缺辛氏这三瓜俩枣。

  二来,作为伺候小主子的贴身仆人,小主子长大之后,他们乃至他们的孩子都能从中获利,既然能顿顿饱,何必一顿饱。

  辛氏无法对孩子们下手,只能将目标转移到冷山雁身上,想败坏冷山雁的名声,以此让沈黛末对他离心。

  但冷山雁平日里连二门都不出,深居内宅之中,平时就是管家带孩子。

  虽然偶尔会让院的管事进来汇报工作,但冷山雁从未让她们进过屋子,而是在宽敞无遮蔽的园子里,管家跪着他坐着,怀中抱着姝儿L,周围十几个下人围着。

  这样的情形,想要往他身上泼脏水都难。

  辛氏和冷折月一筹莫展,整个人如同被乌云笼罩,在花园凉亭中里止不住地叹气。

  正在这时,楚艳章缓缓朝他们走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正常饮食调理,楚艳章蜡黄的脸色改善了许多,颜值回春,手中拿着一捧嫩黄色的花朵,娇嫩的花朵,衬得他的眸光也更加水盈。

  “太爷,三公子也来花园赏花吗?”楚艳章微微笑道,语气轻柔。

  辛氏父子儿L子勉强地笑着遮掩:“是啊,近来花园春色好,我们也来瞧瞧。”

  “可不是,最近园子里开了许多花,争奇斗艳,煞是好看。”楚艳章在他们身旁坐下,轻轻晃了一下手中的嫩黄色花朵,阳光之下,黄色的花鲜亮地耀眼。

  “我才在花丛里发现了这簇花,打眼一瞧,还以为是软枝黄蝉,吓了我一跳,软枝黄蝉可是全株有毒,尤其是它的汁液要是被不懂事的孩子、下人碰到了,岂不是要人命?应该是哪个花匠疏忽大意漏了一株进来。正准备去告诉雁郎君,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长相相似的旱金莲,真是虚惊一场。”

  “……是有些相似。”辛氏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旱金莲。

  三个男人闲聊了一阵,没一会儿L辛氏便寻了个借口带着冷折月走了。

  回屋途中,他们正好看见冷惜文在池塘边折柳枝编花环玩。

  辛氏想到这日子自己殚精竭虑地算计,吃不好睡不好,这个贱人生的庶子却过得如此安逸,心里就窝火。

  偏偏这时冷折月也讥讽了一声:“他倒是悠闲。”

  辛氏道:“他是惯会装老实本分讨好人的,冷山雁就因此多看中他几分,说不定还会给他相个好妻家来气咱们。”

  辛氏咬牙,越说越气,冲上前在冷惜文清秀的脸上狠狠拧了一下,脸蛋霎时火红了一片。

  “平时找你见不到人,原来你在这里偷猫着了,男孩子家家整日在外头溜达,成什么体统还不快滚回去!”

  冷惜文捂着脸落泪:“父亲,我不是刻意躲着您的,是、是冬儿L喜欢我编的花环,让我想多给他做几个,要拿去哄姝儿L和阿琉玩。”

  辛氏一愣,诧异道:“冬儿L?”

  “冷山雁不防着他,他把冬儿L哄得很好。”冷折月悄悄在辛氏耳畔说道。

  辛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下,态度一改刚才的凌厉,瞬间温和起来,拉着冷惜文的手:“是我冲动了,回去给你敷点冰镇镇,赶明儿L你再给冬儿L送东西吧。”

  “是。”冷惜文受宠若惊,怯怯地点头,跟着辛氏他们回去。

  *

  璧城风平浪静,前线的沈黛末刚刚拿下距离洪州城一百里地的鹤绥府,忙着安抚当地的百姓。

  因为她的军队军纪严明,和沈黛末本人一样名声在外,因此倒没有遇见激烈的反抗。而且孟灵徽当初决定开城投降时,也并没有遭遇手下的阻拦。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师英大势已去,攻克洪州城指日可待。

  当孟灵徽找到沈黛末的时候,她正将一大沓信纸塞进信封里,因为信纸太多太厚,把信封塞得鼓鼓囊囊的。

  “灵徽,你来啦!”沈黛末一边用浆糊封住信封,一边笑着抬眸,发间的流苏金簪轻轻摇晃,仿佛落日般金丝在水中潋滟纵横。

  孟灵徽眉眼怔忪了一下,自从她当年离开洪州城之后,她们已有多年未见,她的容貌依旧如孟灵徽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但眼神比从前更加坚定,尤其在战场上时,仿佛不能撼动的巍峨大山。

  而当她脱下盔甲时,笑容却比从前更加温柔,时光的历练让她一举一动都平添了几分淡雅从容,哪怕只是淡淡地笑着,却更让人脸红心跳。

  “在给你郎君写信?”孟灵徽不自觉地夹起了嗓子。

  沈黛末微微抿起了唇,笑意从弯弯的眼角溅了出来。

  孟灵徽的表情莫名有些落寞,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憔悴,道:“你平时言语不多,写信倒是不吝啬笔墨。”

  沈黛末看着快要被塞爆的信封,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要维持作为主上的威仪,就必须让自己少说话,寡言少语和遥远的距离感,会让下属将她神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