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鳏夫盯上了 第191章

作者:海大人 标签: 打脸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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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金戈被押进了大牢之后,无数的折子像雪花一样递了进来,沈黛末都没看。

  事态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只是证明雁子清白这么简单了,端容皇子之死已经成为了各方势力的角斗场,她们就抓住案发现场只有两个人的理由,一口咬死雁子。

  冷家全诛,丰家的小辈们都还没成气候,唯一一个有点用的丰襄还远在北境,鞭长莫及。

  如今,冷山雁除了沈黛末就再也没有任何依靠。只要她稍微软弱一些,冷山雁就会被这群人疯狂反扑,立他人为后。

  沈黛末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疲惫不堪地叹气:“灵徽,你说,是不是我素日立的名声太过仁厚了,才让这些人骑到我的头上来?”

  “这件事雁郎君确实无辜,但百姓非议,恐怕后世对他的评价也会受影响……只能委屈雁郎君了。”孟灵徽跪坐在她的身侧,手中拿着一把象牙雕花鸟山水折扇,轻轻替她扇着清风。

  “什么委屈?”沈黛末垂着眸冷冷笑了起来。

  她才不玩爱他就冷落他,把他打入冷宫,任由别人欺凌他的戏码。

  “别说这件事雁郎无辜,就算真是他杀了楚艳章又如何,王室我都杀得,楚艳章杀不得?我就是要让他做皇后!”沈黛末拍了一下桌案,理直气壮道。

  孟灵徽握紧了扇柄,勉强笑了一下:“您马上就要登基,天下之主,谁做皇后自然由您说了算。那些说雁郎君不配的非议,不必理会。”

  沈黛末神情猛然一变,如刀尖般钉在她的身上:“皇后之位雁郎不配坐,谁配坐?你?”

  孟灵徽如遭雷劈,丢下扇子,慌忙跪下俯首帖耳。

  “微臣惶恐,请王上恕罪,微臣并无此意。”

  沈黛末容色冷凝,沉顿片刻,才笑着将她扶起,语气温和:“是我失态了,你是最早跟随我的功臣,待我登基封后之后,燕回就算无子女,也是皇贵君,地位仅次于皇后。”

  孟灵徽苍白纤美的脸上露出笑容:“多谢王上垂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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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让大典。

  沈黛末天不亮就起床,宫侍们站成一排,手捧着帝王冕服,玄衣、纁裳、白罗大带、黄蔽膝、素纱中单、赤舄,腰佩玉钩、玉佩与金钩,层层堆叠,玄黑的冕服上绣着日、月、星辰、宗彝、黼、黻十二章纹。

  宫侍们井井有条,大气都不敢出,再伺候她穿戴好冕服之后,再将沈黛末浓发束好,戴上大裘冕,十二旒白玉串珠,每旒垂珠十二,系好朱缨,插上玉簪。

  齐人高的铜镜里,一袭帝王冕服的她,一改平日里的温润,整个人华贵而沉肃。

  冷山雁全程在一旁看着,默不作声,狭长的狐狸眼中情绪涌动。

  “我走了。”沈黛末从宫侍手中接过一尺二寸的玉圭,轻声对他说道。

  冷山雁如梦初醒,这就是他一辈子仰望渴求的妻主,自今日起,她就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沈黛末在宫侍们的簇拥之下,走出了宫殿,外面天光大亮,她身着冕服一步步走进了光中,含元殿,宫廷正殿,群臣身着正式官服跪在御阶之下,以官职高低由近及远地铺开,匈奴,柔然,高车,大月氏、贵霜等国派来的庆贺使臣跪在最末尾,乌泱泱的人群,几乎沾满了整个大殿广场,但场内寂静无声,只有宫殿左右钟楼奏响钟鼓之声。

  直到沈黛末身着冕服出现,鼓乐之声顷刻安静,宫殿内寂静无声,威严宏大之势倾轧而来。

  沈黛末按照礼部安排的仪式下,宣表、行礼,接过禅让行事官从楚慧娆手里拿来的传国玉玺,祭拜完天地之后,一步步走上帝位,正式宣布改朝换代,国号为姜,大赦天下。

  群臣三叩九拜,高呼万岁,声音山呼海啸般洪大。

  沈黛末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群人,看着她们臣服在自己的脚下,眼神中尽是志得意满地风发义气。

  整个仪式漫长而繁琐,回到含凉殿后,沈黛末整个人都快没了,雁子却还带着姝儿他们要给她跪拜行礼。

  她直接拦下他们,并屏退众人,进入内殿趴在床上,解自己脖子上的朱缨。

  冷山雁上前动作轻柔地拔下她的玉簪,取下冕冠小心地放在一旁,修长指骨轻按着她的太阳穴,声线温和:“陛下。”

  沈黛末抿了抿嘴,扯过被子,将脸埋了进去。

  冷山雁轻轻扯了扯被角,声音柔软又好听:“陛下,侍身拜见陛下。”

  蒙着被子的沈黛末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为了保持帝王的严肃,她今天板了一天脸,直到雁子一声陛下,她彻底绷不住了。

  “雁子你别逗我了。”她一把抱住冷山雁亲了又亲,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衣袍发丝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陛下如今是帝王,应该自称朕。”冷山雁的眸光幽邃,温柔地捧着她的脸,深情而迷醉地喃喃低语。

  沈黛末仰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水眸光泽细碎:“我只是你的妻主。”

  *

  自沈黛末登基之后,按照历代开国帝王的流程,她应该开始论功行赏了,就连当初劝进的那些人也该一律升官。

  但沈黛末一直没有下令封赏,而是下令封冷山雁为后,举行盛大的册封礼,并要求文武百官上贺表,花式夸赞皇后冷氏的德行。

  战火已经烧到了台面上。

  有些官员直白激烈,有些言辞委婉,还有些保持缄默,但中心思想都是一样的。冷山雁卷入了杀人案,不清白。

  然后她们又搬出着祖宗儒法,说他有污点,有损夫仪,母家不清白,封后一事应该暂缓,并且应该免了周金戈的死罪。

  当然,有人支持诋毁冷山雁,就有人支持。

  巧的是,她们同样也搬出了祖宗儒法,说雁子是沈黛末的原配正室,皇女皇子的生父,册封为皇后天经地义。

  就在双方较劲之时,刑部大牢内传出周金戈死谏的消息,虽然被霍又琴救了下来,但周金戈还是在牢房的墙壁上,以血为笔,罗列出了冷山雁的四条大罪。

  不孝。冷山雁曾写下与冷家父母的断绝书。

  善妒。沈黛末总共一夫两侍,一通房。除孟燕回之外,皆死于非命,孟燕回还曾断过腿。

  忤逆岳父。在塘州和璧城时,席氏并未与冷氏同住,邻居时常看见席氏因思念孙女而哭泣。

  最后一条,才是谋杀楚艳章。

  死谏是言官的荣耀,虽然周金戈没死成,但此刻她已经成为了许多臣子和孺子们的偶像,大家纷纷进言劝谏,甚至还有人跑进孔庙哭。

  然而即便顶着这样的压力,沈黛末依旧没有松口,或是暂缓封后的时间,仪式照旧。

第218章 一代妖后

  恭贺冷山雁封后的贺表一封封呈上来,因为全国官员众多,而且幅员辽阔,有些地方山高水远等消息传到,再回来时封后大礼都结束了,因此沈黛末并未太深究,只是命中官将洪州城周边以及沿运河的州府的大小官员,谁写折子庆贺了,谁没庆贺一一记录在案。

  直至月上梢头,中官才整理完,恭恭敬敬地呈上案:“陛下,这是未呈贺表的官员名单。”

  沈黛末接过就着烛光细细扫了一遍,精挑细选了几个人,随即用朱笔将名单中勾了出来。

  “凤州司录参军事,秦勉,革去一切军功。光禄寺少卿、太常寺丞,鸿胪寺卿,国子监祭酒及司业,不敬国父,杖三十,流放岭南。”

  中官微微神情无比震惊。

  沈黛末素有仁爱之名,哪怕从前四处征战时,都未胡乱杀伐过,甚至连已故仇家师英的夫郎卢氏都未充为奴籍,而是为其保留了部分财产,让其留在洪州城内安度余生。

  这样仁厚的开国帝王极为少见,没想到还是被臣子惹怒。

  不过看沈黛末轻描淡写的模样,仿佛这还没有开始动真格。

  而且这个名单上还有鸿胪寺卿甄泓的名字,封后大典正需要鸿胪寺主持,陛下这是要换自己人?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中官缓缓退下,连夜传旨。

  朝野震惊,光禄寺少卿从四品,国子监祭酒从三品,这些可都是朝廷重臣,沈黛末竟然说流放就流放,并且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凡求情之人,都被她一撸到底,跟着光禄寺少卿她们一块去岭南流浪了。

  将这些人处置了之后,沈黛末很快就将自己的亲信安排了进去,丰凌霜为从三品鸿胪寺卿,连查芝都混成了正四品的官员。

  这还没有到这些开国功臣们正式论功行赏的时候,沈黛末就出手这么大方,这下那些反对的人慌了。

  当初跟随沈黛末打天下的人那么多,其中不乏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这些人可就眼巴巴地盯着这些职位,她们这样一闹,正好给人家腾位置。

  有些胆子小的不再闹了,安安分分地写贺表,而以周金戈,周晗光为首的人还在跟沈黛末硬刚,毕竟发展到现在,退则满盘皆输,还要承受帝王的报复。

  但好在此刻,贺表上的人数已经从前多了一大半,面子上过得去了。

  *

  封后大典在丰凌霜的主持之下,如火如荼地准备着,务必尽善尽美。

  延英殿内,孟灵徽跪在沈黛末脚下,说道:“陛下,光禄寺少卿,在流放的路上自尽了。”

  沈黛末表情淡淡,连细眉都未皱一下:“你这是何意?让朕愧疚吗?她们忤逆朕,污蔑皇后之时,就没想过今天?当朝政是儿戏吗?”

  孟灵徽薄背伏得更深,焦急磕头道:“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陛下。”

  沈黛末倏尔一笑,她半蹲下身,将孟灵徽扶了起来。

  孟灵徽已经急得眼含泪光,鬓边的流苏发钗也跟着滑坠,沈黛末顺势伸手将她的流苏发钗扶正,摇摇晃晃的流苏轻轻拍打着孟灵徽苍白的脸颊,拂过她怔然的眉眼。

  “……陛下。”孟灵徽抿住唇,难为情地垂下眼帘。沈黛末笑着松开手,站到窗台边,窗外的菡萏池内的莲花已经谢了,留下满地枯杆。

  “灵徽,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朕自然明白你并非替她们说情,朕只是一时情急。罢了,近来凌霜因为筹备封后大典一事累病了,她随她母亲,身体不好,但大典还要继续,所以朕准备让你接替凌霜。”

  孟灵徽的复杂心事还未来得及消化,就被沈黛末这一席话震得僵在原地。

  “陛下,微臣才疏学浅,礼仪不精,无法筹备如此郑重的封后大典。”她急忙拒绝。

  可沈黛末却一下扶住了她的双肩,笑容十分温柔,眸光中映着她的倒影:“灵徽,这些人里面,我只信任你了。”

  “微臣……微臣领命。”

  孟灵徽咬着颤抖地嘴唇,硬挤出来的笑容,比哭还要破碎。

  如果说丰凌霜体弱,那孟灵徽更是病西施,风一吹便倒了。

  封后大典的仪式繁琐又复杂,极为耗费心力,累得孟灵徽走两步便开始咳嗽,人比从前更加憔悴。

  “灵徽,怎么身子还是这么差?朕前些日子差人给你送的补品,你没服用?”

  孟灵徽手拿绢帕捂着嘴,虚弱一笑,道:“那些补品太珍贵,微臣舍不得用。”

  沈黛末无奈摇头,温声道:“一会儿朕让太医来给你诊治诊治。”

  “谢陛下。”孟灵徽微微颔首福身,身上淡淡的清香拂过沈黛末的鼻尖。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坐。”沈黛末亲自扶着她坐下。

  孟灵徽受宠若惊,被她握住的手腕僵硬地像块木头,脸颊上更泛着淡淡的红潮,眸子潮湿如积水。

  “这次来找我何事?”沈黛末在她对面坐下,问道。

  “封后大典的流程和具体安排已经准备好了,微臣额拿给陛下过目,皇后须在册封前三日斋戒沐浴,册封当日,皇后从清宁殿出发……”

  沈黛末一边饮茶一边听着她安排。

  说完,孟灵徽问道:“陛下可觉得哪里有不足之处,微臣好改进。”

  沈黛末淡笑着:“你做的很好,无需改进。即刻着人誊抄一份,拿去含凉殿给皇后过目。”

  孟灵徽充盈的水眸溢出些诧异之色:“皇后现住含凉殿?”